眼前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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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小說：眼前 作者：不問三九
潘小卓坐在那里，顯而易見的高興。雖然沒笑，但是眉眼間都是舒展開的，說話也輕松歡快。
石凱在他對面，突然問：“你是瘦了嗎？”
小卓讓他給問茫然了，回道：“我不知道啊……沒有吧？”
石凱說：“感覺好像小了一圈兒。”
小卓先是認真地想了想，之后“啊”了聲，笑著說：“穿得少了吧？之前每次見你都是冬天，夏天肯定小一圈�！�
“還真是，”石凱失笑，“高中畢業(yè)之后就沒在夏天看見過你。”
是這么回事兒。潘小卓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今天看著石凱覺得和以往有點兒不一樣，以往每次看他都是寒冬臘月，穿得厚厚的，今天只穿著件白T恤，手臂露在外面，清清爽爽，干干凈凈，有年輕的少年氣，更像潘小卓印象里的他。
潘小卓想明白了，只覺得更喜歡了，看著石凱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石凱今天當(dāng)伴郎，是昨晚臨時被抓住湊數(shù)的，之前定好的一個伴郎突然有事兒來不了了。早上三點就起來開始錄像，到這會兒石凱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
他吃飯向來不端著，就悶頭吃，看他吃飯總特別香，小卓看著他吃也看餓了，于是倆人各吃各的，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
直到石凱吃得墊個底兒了才開始說話：“這伴郎真不是人干的活兒，差點兒把人折騰死。”
潘小卓問：“你第一次當(dāng)伴郎嗎？”
“第二回了�！笔瘎P說。
“猜就不是頭一次�！迸诵∽空f。
“為什么？”
潘小卓笑起來，理所當(dāng)然地說：“因為你帥啊�！�
石凱沒想到他要說這個，先是笑了聲，之后勺子扔在碗里，無語地說：“可算了吧！有鏡頭的時候都不讓我站直，說我搶風(fēng)頭，讓我身高不能超過新郎。我特么總不能跟丫鬟請安似的在那兒彎著腿，后來沒轍了我就拄著膝蓋。”
他邊說潘小卓邊笑，石凱接著說：“原先那個伴郎比我胖四十斤，那衣服我穿直逛蕩，我又老彎腰拄著，后來新娘媽媽過來說我白長這么大高個兒，體質(zhì)太差，還沒怎么呢就站不住了�！�
潘小卓笑得不行，拿筷子的手都有點兒拿不穩(wěn)了，他放下筷子說：“又要找你當(dāng)伴郎又怕你太搶眼�！�
“吃你的，”石凱示意他，接著說，“沒想找我，新郎一米七二，其他伴郎都一米七左右，我在里頭格格不入。”
潘小卓想想那個畫面，又想想石凱只能彎腰站著，笑得停不下來。
石凱說：“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誰也別再找我，我干不了這活�！�
潘小卓笑著說：“你還能當(dāng)一次�！�
石凱問：“怎么？這還帶次數(shù)的？”
“我聽說結(jié)婚前最多只能當(dāng)三次伴郎，”潘小卓回憶了下，說，“上次聽師哥說的�！�
石凱沒接話，潘小卓自顧自接著說：“還剩一次給季楠留著吧，他結(jié)婚的話你應(yīng)該不用彎腰了�！�
石凱過了幾秒說：“不知道什么時候的事兒了。”
潘小卓很自然就接了下一句：“說不定你比他先結(jié)婚，那就讓他給你當(dāng)伴郎。”
他說話時臉上笑意都還沒收，眼睛里都帶著笑：“你結(jié)婚的話能湊出個特別帥的伴郎團，到時候可太養(yǎng)眼了�！�
他能把這個話說得這么平滑，是石凱沒有想到的。
那種矛盾感又來了。石凱看著潘小卓，潘小卓迎著他的視線看回來，他從來不躲石凱的眼神。他眼睛里簡單得一眼看到底，一點多余的情緒都不帶。
石凱看了他幾秒，沒再說剛才的話題，接著吃東西。
潘小卓倒檸檬茶給他，怕冰塊從壺里滑出來濺水，所以倒得慢慢的�？蛇�是有個小冰塊活潑地墜進了杯子里，發(fā)出了輕淺的一聲“�！�，伴隨著還有一滴冰涼的水珠躍上石凱的胳膊。
石凱周末回家兩天，走前只能把小狗放在寵物店寄養(yǎng)，回來去取的時候小狗從籠子里一被放出來，嗷嗷叫著就往石凱身上撲。
“你冷靜點兒，”小狗圍著石凱轉(zhuǎn)著圈一邊蹭一遍跳，石凱眼見著狗毛在空氣里飛舞，“這一屋子漂亮狗都看你在這兒跳，你看這好看嗎？”
這可是小狗自從被石凱撿回去以后頭一次沒在家住，這兩天趴在籠子里一聲不吭，現(xiàn)在再看見石凱整個狗都要瘋了。
石凱蹲下去，小狗撲在他身上劃拉著跳個沒完，石凱胳膊一夾把狗夾了起來。
寵物店老板是個女生，和石凱夸它乖。石凱順便在店里買了個骨頭形狀的碗，現(xiàn)在家里用的還是外賣盒。
小狗兩個爪子一直在石凱身上扒拉，石凱低頭看它一眼說：“你要把我衣服勾壞了我就給你扔外頭�！�
小狗被毛遮住一半的眼睛瞪得圓溜溜地看著石凱，吐著半截舌頭。
石凱夾著它走到門口，店員過來送他，剛要讓他慢走，石凱停下，回頭問：“有發(fā)卡嗎？”
潘小卓下午沒有家教課，帶著電腦去圖書館下點論文資料，順便在圖書館寫會兒論文。
手機上石凱發(fā)來一張照片，是腦袋上別著發(fā)卡的小狗。頭毛被一左一-->>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右夾在兩邊，像梳了兩個小辮。
潘小卓：哈哈哈哈，挺好看啊。
石凱：認真的嗎？
潘小卓：我怕不這么說你把它扔了……
石凱：我現(xiàn)在就想扔了。真丑一個狗。
潘小卓笑著看那照片，其實也沒那么丑，夾上發(fā)卡之后還有點兒神似約克夏呢。潘小卓上網(wǎng)找了個差不多角度的約克夏圖片發(fā)給石凱。
潘小卓：你看這不是挺像的嗎？
石凱：約克夏聽見你這么說都得流眼淚。
潘小卓：哈哈哈哈哈。
石凱把照片發(fā)了朋友圈，還問：真沒人要小狗嗎？不挑食不亂叫，除了丑沒別的毛病了，看看我們呢？
這狗送肯定是送不出去了，石凱已經(jīng)接受了現(xiàn)實，每天晚上下班之后拎著個小紅桶下樓溜狗，小區(qū)里的狗都不怎么愿意和它玩，也不知道是不是嫌丑。
反正它自己也沒那么惦記外頭，在外頭總是有點害怕，基本轉(zhuǎn)一圈解決完排泄問題就等著石凱帶它上樓。
石凱偶爾發(fā)個朋友圈曬曬丑狗，再按照慣例問問有沒有人要狗。
有天石凱剛給小狗洗了澡，吹得毛蓬蓬的，石凱發(fā)了個朋友圈，還真有人來找他打聽小狗了。
來找他說話的人石凱竟然不認識，聊天界面顯示他倆加上好友之后還沒說過話。對方問他：小狗還找不找家了呀？有個朋友剛才看到我朋友圈圖片，想問問。
石凱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是誰，頭像和朋友圈也看不出來。估計是什么時候加上的同事，石凱回復(fù)：你朋友能長期養(yǎng)嗎？
對方過會兒回：能，她家里有一只小土狗，年紀有點大了，看了照片覺得你這只小狗和她家里那只很像。
對方說完又發(fā)了好幾張照片過來，乍一看照片還真的很像，都是這種毛很長的小笨狗，長得都丑。
石凱回復(fù)：真挺像的。
對方說：嗯嗯，所以她想問問能不能接走這只，會好好對它的。她自己那只小狗養(yǎng)了很多年了，從小就開始養(yǎng)啦。
小卓收到石凱消息的時候剛回到宿舍。
石凱：小丑狗有人要接走。
潘小卓看到這條消息動作下意識停頓了一下，回復(fù)：啊……
石凱：那我明天就送走了�。�
潘小卓打打刪刪，最后回了個：好的。
潘小卓內(nèi)心不可避免地覺得有點兒失落，不只是因為他喜歡看石凱養(yǎng)小狗，其實是石凱天天這么給他發(fā)照片發(fā)視頻，潘小卓有點兒云養(yǎng)狗的意思，就一點點看著小狗長大了，真的挺喜歡它的。
但石凱每天確實也麻煩，他工作有時候已經(jīng)很累了，還得再去收拾遛狗。所以石凱說把它送走，潘小卓覺得也好。
這天晚上他們再誰也沒說話，潘小卓不知道石凱那邊什么情況，他自己這邊就是單純地有點兒不舍得小狗。
石凱那邊情況可就稍微有點復(fù)雜了。
對方問完能不能接走，石凱想了兩分鐘，直接就回復(fù)說：我其實說著玩兒的，我沒想送人[捂臉/]不好意思啊，我以為小丑狗不能有人要，抱歉抱歉。
這邊跟人說完，轉(zhuǎn)頭去跟潘小卓說小丑狗有人要了，明天送走？
純純就是欠的，逗實心眼小孩兒玩。
石凱看他輸入來輸入去最后回個“好的”，笑著彎腰兜起小狗搓搓毛，說：“還真有人不嫌你丑。”
小狗有點困了，在石凱手上哼哼唧唧。石凱把它放窩里去，轉(zhuǎn)身收拾亂扔在地上的玩具去了。
收拾完再回來看對方回他：嗯嗯，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也覺得你應(yīng)該挺喜歡它的，經(jīng)常看你發(fā)它照片哈哈。
石凱說時間長了習(xí)慣了。
倆人來來往往一頓尬聊，石凱當(dāng)這是他哪個同事，半熟不熟地回著話。對方語氣也有點半生不熟，但你一句我一句地倆人也說了半天。
后來石凱實在有點端不住了，也不知道對面是誰說話不太好掌握語氣，只能直接問：是菲菲姐嗎？
對方過會兒回他：哈哈哈。
這實在有點尷尬，石凱又說：我忘備注了，小凱腦子不行，下次我肯定好好備注，明天請喝奶茶！
對方又回他：我確實叫霏霏，但應(yīng)該不是你菲菲姐。
看到“霏霏”的時候石凱還沒想起來。
直到對方又說：“咱倆同一天生日，哈哈哈。”
到這一刻時刻猛然想起這是他媽之前推過來的聯(lián)系人，石凱出于禮貌加了好友，之后連招呼都沒打。
結(jié)果這一晚上先是和她聊小狗，又是前言不搭后語地尬聊，石凱看著那句話只覺得腦子里亂七八糟的。
那頭實心眼小孩兒在那不舍得小狗，一聲不吭了，石凱還打算等會兒收拾完再和他說話。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我差點兒把丑花送給我媽給我介紹的對象”這件事，莫名地讓石凱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
也說不好是怎么種心情，反正就是別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