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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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小說：眼前 作者：不問三九
這話要讓小卓聽見都能冤死他，人打從心里就沒想擒誰。
快放暑假了，每到寒暑假小卓都很高興，因為一放假室友就都回家了，宿舍就他自己，不用回到宿舍還跟別人對話。
石凱的表妹叢安然最近談戀愛了，潘小卓去家教的路上會路過一個小廣場，那里經(jīng)常有好多年輕人聚在一起玩滑板。叢安然現(xiàn)在也是個很有氣質(zhì)的學(xué)姐了，男朋友是小她一屆的學(xué)弟。
潘小卓路過小廣場，叢安然遠遠地喊他，朝他招手。小卓也沖她擺擺手。
叢安然一直和小卓有聯(lián)系，每次看見他都很熱情地打招呼，總是活力滿滿的。潘小卓忍不住在心里想，他們家把小孩教育得真好啊，都這么陽光。
晚上叢安然朋友圈發(fā)了九圖，都是生活里拍的照片，有平時的飯，滑板，奶茶，還有和男朋友牽著的手。
潘小卓看到石凱給她評論：什么時候談戀愛了？
叢安然回復(fù)說：上個月，嘻嘻大姨要給你介紹對象，你等著吧。
石凱回復(fù)：。
叢安然：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我昨天聽我媽說的，說跟你同天生日呢，姨夫同學(xué)家孩子。天賜良緣呢哈哈哈哈。
石凱：我真醉了。
潘小卓看著石凱這兩條短短的回復(fù)都感覺到了他的無語，笑了笑，在下面給叢安然這條點了個贊。
他和石凱最近都沒聯(lián)系，點完贊小卓放下手機，洗衣服去了。
共同好友點了贊也能收到提示。石凱在這邊看到潘小卓的贊，點進小卓朋友圈看了看，沒有新動態(tài)。石凱想到剛才叢安然和他說的內(nèi)容，看著點贊那里潘小卓的頭像莫名感覺孤零零的，就也隨手點了一個。
潘小卓洗完衣服回來看見提示的石凱給從安然那條點了贊，心想都回復(fù)完了還要再贊一下，看來他今天不忙啊，還挺閑呢。
石凱的消息是又過了兩天才發(fā)過來的，潘小卓晚上都躺下了收到石凱一張照片。
照片里一只手托著一只小狗，小狗渾身濕淋淋臟兮兮，小狗在那只手上顯得很小。
潘小卓認得這是石凱的手，從指甲形狀就認得出來。手腕上骨節(jié)和延展的筋脈顯得很有力量，可又溫柔地兜著小狗的肚子，拇指搭著小小的前爪。
石凱下面跟了條語音，一聽就是還在走路：“下班回來撿個小狗兒�！�
潘小卓還在看那張照片。
這是他們時隔三周的第一次聯(lián)系，石凱之前特別忙所以他倆也沒說話。這會兒潘小卓看著那張照片，再一次很直觀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里的一處被擊中了。
心動真的很奇妙，明明是這么抽象的概念，可人卻能清楚地分辨，能夠感受到心臟的某一處塌陷，發(fā)酸發(fā)麻。
這張照片明顯就是石凱隨手一拍，照片邊緣甚至都是虛的，可它能夠跟潘小卓心里關(guān)于石凱的印象完整地契合。一只充滿力量的手那么隨意托著個小狗，可拇指搭著一個小前爪又能看出他不經(jīng)意的溫柔。
石凱的兩條消息都發(fā)過去半天了，也沒收到潘小卓回復(fù)。
石凱回去先給小狗洗了個澡，也不知道這么小的狗能不能洗澡，轉(zhuǎn)念一想反正都澆濕了，直接洗了得了。
洗完看見小卓回復(fù)他：它看著可真小啊，好像都沒滿月。
石凱平時不吹頭發(fā)，家里沒有電吹風，找了條新毛巾把小狗擦擦，包起來放腿上擱著，坐下回復(fù)小卓：不知道多大，都不太會叫。
潘小卓：你要養(yǎng)嗎？
石凱說：我養(yǎng)不了，我就是怕它凍死。
小狗裹著毛巾只露出個鼻子，在石凱腿上哆哆嗦嗦地哼哼，石凱又拍了張照片發(fā)過去，嫌棄地發(fā)了條：真丑啊。
潘小卓：也還好吧，不是很丑哈哈哈。
潘小卓：我小時候家里也養(yǎng)過小狗，也是這樣的毛毛狗，在我印象里特別特別丑。
他很少說起小時候的事，也不太說家里，石凱大概知道點他家里的事，平時他不說石凱也不提。
石凱：這個長大了也丑，毛都是花的。
潘小卓：你真的嫌棄它，哈哈。
三周沒聯(lián)系，只要隨便發(fā)點什么都能再撿起來，不會變得生分，好像上次發(fā)消息是昨天，不是三周前。石凱是因為本身性格就這樣，潘小卓是因為他對石凱既是真的喜歡也是真的佛。
石凱那個小狗多少天了也沒能送得出去，同事都不要，發(fā)朋友圈也沒人要。普普通通一個小花土狗，誰能要啊，能養(yǎng)狗的人都直接去買漂亮的了。
石凱從同事那兒要了點狗糧，拿個外賣餐盒每天泡羊奶給它吃。小狗膽子很小，在地板上那么點兒一小坨，剛開始試試探探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石凱走路它都躲，說話聲音大點兒它也害怕。后來和石凱熟了，不那么怕他了，石凱走路它會跟著咬褲腿。
石凱怕踩著它，笑著往旁邊踢踢：“躲開，你煩不煩人�！�
小狗又湊上來，石凱說：“你賴我這兒了，是不？給誰誰不要�！�
小狗還隨處大小便，石凱每天下班回來得先找它拉哪兒了，再崩潰地收拾。
潘小卓安慰他：等它大了會上廁所就好了。
石凱：我還養(yǎng)到它大��！
潘小卓笑著回：那你不是送不出去嗎？
石凱：送不出去扔了。
潘小卓：別吧……
石凱：我真是閑得沒事兒干了撿個狗回來。
潘小卓還給石凱支招：那要不然……你天天遛遛它呢？
石凱：……
潘小卓：也是……你也挺累的了……
石凱：凱哥自己就是狗，狗都沒我累。
潘小卓在手機這邊直接笑出聲了。石凱每天被小狗折磨得很崩潰，然而人類悲喜并不相通，潘小卓卻每天都很快樂，被他逗得只想笑。
等到暑假開始了，室友們都各回各家了潘小卓就變得更快樂。一個人獨享宿舍，再也不用回宿舍和人說話了。
潘小卓在微信上和陶淮南說話：“淮南我室友都走了！”
陶淮南回復(fù)-->>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他：“恭喜恭喜！”
潘小卓：“宿舍一下子就賞心悅目了起來，明天咱倆去吃飯嗎？”
陶淮南：“不去，我要跟我哥出趟門，我收拾收拾東西�！�
潘小卓：“去哪兒��？”
陶淮南：“去西藏�！�
潘小卓說：“那你跟好曉東哥啊，你別自己亂走�！�
陶淮南：“好的，我知道�！�
陶淮南走了，潘小卓唯一的出門理由也沒了，又變成三點一線的生活。這種生活對小卓來說相當滿足，何況每天還能收到石凱發(fā)來的蹦迪小狗的視頻。
小狗在最初的試探期過了，終于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容忍度很高的男的，并不會真的發(fā)火，這個家安全得很。石凱下班回來都會拍段小視頻發(fā)過來，視頻里的小狗可以說是相當放肆。
這天視頻內(nèi)容是石凱開門回來，小狗為了迎接他的歸來，一邊瘋狂地撕扯一張抽紙，一邊鬼畜地蹦迪。
潘小卓：哈哈哈哈哈。
石凱：我真無語。
潘小卓：哈哈哈哈哈。
石凱撿這只小狗是真的砸手里了，它越長越大，這種小土狗的顏值巔峰都在小時候，越長就越失去了它能被人接受的籌碼，等于它被人要走的可能性越來越低了。
石凱每天一邊嫌棄一邊愁。
潘小卓特別喜歡看他養(yǎng)小狗。石凱最初手托著小狗肚子那張照片被潘小卓設(shè)成了屏保圖片，每天都看著。
石凱和小狗這個組合讓小卓每天都心動，對此石凱根本不知道，他在這兒崩潰，人那頭小卓天天當追劇呢。
從同事那里要來的那袋狗糧馬上吃沒了，現(xiàn)在也不用泡奶了，小狗飯量越來越大。
潘小卓怕石凱嫌棄它，主動說：我來買我來買。
石凱：我真是閑的。
潘小卓：哈哈哈我來買，凱哥你不用管。
石凱：買完了，服了。
潘小卓：哈哈哈哈。
過會兒石凱發(fā)了個輸入法自帶的小杯子冒氣的表情來：【咖啡/】
潘小卓馬上回復(fù)：好好，今天喝多少的？
石凱截了張點單的圖，在“深烘大拿鐵”上畫了個圈。
潘小卓立刻對應(yīng)著轉(zhuǎn)來三十四。
石凱收了。
潘小卓覺得他太可愛了。
石凱也沒白喝咖啡，公司這個月發(fā)了兩大盒咖啡萃液和果茶包，又是在樓下直接寄走了，理由是不喝沖泡，懶得自己沖。
潘小卓好好感謝過之后，每天沖完用杯子裝著，高高興興。
因為這只小狗，兩個人每天都聯(lián)系，石凱跟小卓說話已經(jīng)有點說慣了，潘小卓是從小狗被他撿著都第一天就知道，只有小卓明白他的崩潰。
潘小卓在聊天的時候，其實一直是淡淡的，情緒和語氣都不特別濃烈，但是會讓和他聊天的人很舒適。不管你當時是什么情緒，小卓都會讓它變得平緩一些。
石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習(xí)慣了看見什么好玩的東西就隨手發(fā)給潘小卓，潘小卓每次都很配合，看得認真，回復(fù)也認真，他性格就這樣。他從來不會讓石凱當下的分享欲落地，一定會好好接住。
在每天這么一來二去的分享中，在石凱不停的無語和潘小卓不斷的安撫下，小狗有了個敷衍的名字叫丑花，打了預(yù)防針，有了磨牙棒，遛狗繩，小玩具，甚至還有了一套牛仔服和四只小皮靴。
石凱晚上下了班遛狗的時候，拍了張照片發(fā)給潘小卓，發(fā)語音說：“它頭頂這個毛都快擋住眼睛了，更丑了，這狗長得奇形怪狀的�！�
潘小卓說：要不你帶它去修剪一下呢？
石凱：“我還帶它剪頭？我這么閑��？”
潘小卓笑著說：那其實用一個發(fā)卡把它毛都夾頭頂還能好看些。
石凱：“發(fā)卡？它一個公狗是不是有點兒gay里gay氣了�！�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潘小卓沒聽到這條，沒等他聽見石凱已經(jīng)撤回了。
天天這么聊石凱都忘了，好久沒想起小卓喜歡他的事兒了。主要是潘小卓過于自然，跟他說話根本想不起來。
石凱重新發(fā)了條：“我還得去給一條公狗挑發(fā)卡？”
潘小卓又笑著回：那等你有女朋友了讓你女朋友買。
石凱看著潘小卓這條消息，看了半天。
感覺這事兒不光他忘了，潘小卓自己好像也忘了。
八月份一個周末，石凱回來參加個婚禮，已經(jīng)到了開始有同學(xué)發(fā)小結(jié)婚的年紀了。
儀式結(jié)束石凱就走了，過來跟潘小卓一塊吃飯。
潘小卓知道他回來了，特意把家教課挪到昨天下午上完了。兩人約在那家粵菜，就是那年潘小卓發(fā)燒打針石凱打包過去的那家。
石凱從車上下來，潘小卓遠遠看見他，朝他走過去，笑著打招呼：“凱哥。”
“你不曬�。俊笔瘎P說，“進去等我啊�！�
“還行，我也剛到。”潘小卓原本以為過年才能看見他，沒想到八月就見著了，心里很高興。
石凱手搭在小卓后背上推他進去，有種很自然的熟悉和親近。
兩個人都穿著白短袖休閑褲，潘小卓邊走邊側(cè)過頭和石凱說話：“凱哥，今天我請你吃飯�！�
“不用，”石凱說，“回去給我買咖啡�！�
“我剛才買完套餐了�！迸诵∽炕位问謾C，笑著說，“回去還可以給你買咖啡�！�
石凱視線在他手機上短暫停了一秒，潘小卓沒察覺，石凱轉(zhuǎn)開眼說：“退了�！�
潘小卓現(xiàn)在和他混熟了，搖頭說：“我不�！�
正好走到門口了，石凱手抬起來在潘小卓頭上帶了一把。潘小卓順著他的力道走進去，還回頭問:“你就讓我請你，行不行啊？”
“行行。”石凱無奈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