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制場地內(nèi),鐘揚罕見地沒到處稱兄道弟,而是坐在位置上,不停地切換音樂軟件刷著各大榜單:“新歌榜又進了一位,第七了!”
他把手機遞到彭可詩面前:“詩姐,你太牛了吧!
“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彭可詩則反應(yīng)平淡,“這歌的整體編排是江岌做的,非要說的話,江岌的功勞比我更大!
她話沒說完,鐘揚大呼小叫起來:“哇,詩姐,你是暗戀江岌嗎?什么功勞都往他身上推!”
“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么!迸砜稍姲櫫税櫭肌
“我跟你說,雖然我不確定江岌是不是雙,”鐘揚煞有介事地壓低聲音,“但是他跟青卓哥那段絕對還沒結(jié)束,詩姐,我覺得你可以換個暗戀對象,比如說我!
“鐘揚,”彭可詩無奈地嘆了口氣,忍不住吐槽一句,“你說你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長了張嘴呢!
“我也不比江岌差吧,”鐘揚爭強好勝道,“怎么就不能暗戀我了?”
“我誰也沒暗戀,”彭可詩淡淡道,“我喜歡女生。”
鐘揚頓時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彭可詩“嗯”了一聲。
“我操,三個人,兩個彎的……”他話說一半,沒注意江岌走了過來。
“什么兩個彎的,”江岌坐下來,隨口問了句,“你看上誰了。”
“我……”鐘揚語塞,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壓低聲音,“你不要告訴別人,我看上青卓哥了!
江岌瞥他一眼,沒說話,也沒什么表情。
但鐘揚自覺這一眼意味深長,然后他忽然注意到江岌身上穿的外套,開始上下打量坐在身旁的江岌:“欸?這是不是青卓哥的衣服?”
江岌沒應(yīng)聲。
鐘揚又湊過來,往他身上使勁地嗅了嗅:“我聞到了青卓哥的味兒!
“狗鼻子嗎你,”江岌皺眉道,“離我遠(yuǎn)點!
“你為什么會穿青卓哥的外套?”鐘揚質(zhì)問道,“說,你是不是我情敵?”
江岌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他一眼,不想搭理他。
過了一會兒,陳嘉走到了門口,朝江岌招了招手,江岌用手指了指自己,用眼神詢問她是不是要找自己,見陳嘉點頭,他站起身走過去。
“青卓哥讓我給你的,”陳嘉朝他遞來一個手提袋,“說你的衣服臟了!
見江岌接過手提袋,陳嘉又說:“你身上這件是他的衣服吧?換下之后我順便去捎給他。現(xiàn)在隔壁化妝間應(yīng)該沒人,快去,我有點事,一會兒回來找你!
江岌垂眼看向手提袋里的衣服,“嗯”了一聲。他走到隔壁化妝間,推門走了進去。
這間化妝間里側(cè)是換衣間,中間設(shè)置了隔斷,江岌徑直走進了換衣間,將衣服從手提袋里拿了出來。
秦青卓買的衛(wèi)衣也是深藍(lán)色的,只是比他身上穿的這件顏色要更亮一點,袖子兩側(cè)做了金屬拉鏈設(shè)計,跟他現(xiàn)在身上的外套風(fēng)格有些類似,是一種既精致又酷的風(fēng)格,只是沒那么成熟。價簽和商標(biāo)都已經(jīng)被剪了,但打眼看上去就不是便宜貨。
江岌捏著那衣服看了一會兒,才抬手脫了身上的外套。
換衣間外面這時傳來了腳步聲,然后門被推開了。有人走了進來,似乎還不止一個人。
“到底選誰啊我操,剛午夜溫度的主唱來找我,說想選咱們,他們上一場連糙面云都沒打過,咱們再選他們做對手,那也太掉價了!
江岌一向?qū)σ羯浅C舾,名字可能對不上,但聽過的聲音基本不會辨認(rèn)不出。譬如現(xiàn)在,他就輕易分辨出來,說這話的人正是上次比賽后跟彭可詩搭訕的那個人,城市坍塌的貝斯手。
江岌沒理那幾個人,慢吞吞地抬起手,扯住頸后的衣服領(lǐng)口,將身上臟了的衛(wèi)衣脫了下來。
外面幾個人還在說話——
“上一場被糙面云打得那么慘,我感覺他們的心態(tài)早就崩了。肯定是覺得自己這場一準(zhǔn)兒會被淘汰,干脆選我們顯得自己輸?shù)脹]那么丟人吧!
“那選誰?飛星傳說和DCL施導(dǎo)說最好不要選,剩下還有哪幾支樂隊來著?”
“選糙面云吧,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小破樂隊靠節(jié)目蹭了點熱度,看給他們膨脹的,那鼓手現(xiàn)在跳得就跟個螞蚱似的!庇质悄秦愃故值穆曇簦斑有他們那主唱,我看著就不順眼,上次我跟他們樂隊的女貝斯搭訕,他非得來橫插一腳,跟誰裝呢!
“主唱是叫江岌吧?不就一靠臉吃飯的小白臉么,真拿自己當(dāng)回事兒!
“真是,看他們那鼓手今天那嘚瑟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拿冠軍了,不就是進了新歌榜么?那玩意兒只要花錢都能上,沒見過世面!
江岌脫了身上的衣服,穿上了秦青卓送來的那件。棉質(zhì)的料子很柔軟,尺碼也挺合適,他抬手整理了一下兜帽,對外面的談話聲置若罔聞。
從小到大他習(xí)慣了別人在自己背后的非議,這種事情他根本就懶得搭理。
他拿起那件臟了的衛(wèi)衣,裝進了袋子里,又拿過秦青卓的那件外套,手指微微收緊了,盯著看了片刻。
外面三個人越聊越熱鬧,已經(jīng)話趕話地轉(zhuǎn)了話題的方向——
“也不看看他們導(dǎo)師是誰,臭魚爛蝦正好湊一塊了。他到底怎么好意思做導(dǎo)師的,就那車禍現(xiàn)場的水平。”
“你們看他那場車禍現(xiàn)場的演唱會沒?要是我,根本沒臉再混音樂圈了。要不咱們這場也拿這事兒懟他一頓?沒準(zhǔn)也跟那糙面云一樣,關(guān)注度飆升啊!
“我看行,你看他當(dāng)時那樣兒,被懟了連個屁都不敢放,就他媽慫逼一個……”
手上的動作停頓下來,江岌蹙緊了眉心。
連日來因為秦青卓而壓下去的戾氣,忽然如同反噬一般氣勢洶洶地成倍涌了上來。
他感覺到了一陣難以克制的暴躁。江克遠(yuǎn)死后他就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緒,但此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憑借自制力將這陣暴躁壓下去。
外面那三個人的說笑聲好似一捧又一捧高純度的汽油,讓他心里的那股邪火越燒越旺。
江岌的手指縮緊了,骨節(jié)被捏出了細(xì)小的爆裂聲。他忽然涌出了一股想打架的沖動,想把心里這股邪火發(fā)泄出去,這欲望越來越強烈以至于根本無法遏制。
他抬手將那件外套掛到旁邊的衣架上,走出了換衣間。
外面正聊到興頭上的三個人沒想到換衣間里還有人,見江岌忽然走出來,皆是一愣,同時噤了聲。
江岌一言不發(fā),朝剛剛嘴最臟的貝斯手屈磊走過去。
沒等那屈磊反應(yīng)過來,他一把揪住屈磊的領(lǐng)口,將他抵到身后的墻上重重一撞,抬起膝蓋頂?shù)剿母共浚诘笤谧炖锏臒煹袅讼聛,表情扭曲地躬起了身?br />
身后的主唱和吉他手都被江岌這一言不發(fā)上來就干的打法搞得懵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江岌已經(jīng)提著屈磊的領(lǐng)口,將他拽離身后的墻面,抬起腿,朝他身前重重踹了一下,將他一腳踹在了地上。屈磊捂住腹部被踹的位置,試圖坐起來,疼得直抽氣。
主唱和吉他手對視一眼,主唱走過去,一只手按在江岌的肩膀上:“哥們。”在江岌轉(zhuǎn)過身的同時,他捏著拳頭朝江岌掄了過去。
江岌頭一偏躲了過去,拽住他那只按著自己肩膀的手,將他朝自己的身體拉了一下,捏起拳頭照著他的臉便一拳砸了過去。與此同時,吉他手拿起自己的吉他,正打算鉆個空子朝江岌掄過去,身旁的門卻被推開了——他一回頭,看見來的人是鐘揚。
鐘揚是被陳嘉叫來換衣間找江岌的,他一推門,跟那吉他手面面相覷了一秒,先是被屋內(nèi)的混戰(zhàn)驚了一下,隨后迅速反應(yīng)過來,不分青紅皂白地朝那吉他手撲了過去:“——我操你大爺?shù)!?br />
*
等到錄制間的人被隔壁的動靜驚動,過來拉架時,化妝間里已經(jīng)一片狼藉。
陳嘉被人叫過來,一推門被眼前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愣了幾秒才道:“我的天,你們這是怎么回事?!”
見沒人說話,她走進屋子里:“其他人先回錄制間,別擠在化妝室了!”
把無關(guān)的人都打發(fā)走了,只剩下打架的幾人,陳嘉開始左右打量兩方的戰(zhàn)況。城市坍塌三個人中,貝斯手蜷縮在地上,主唱糊了一臉鼻血相當(dāng)狼狽,吉他手捂著臉齜牙咧嘴,反觀糙面云這邊,江岌臉側(cè)輕微擦傷,鐘揚眼下和嘴角泛著青,雖然也受了傷,但傷況看上去遠(yuǎn)沒對面那么嚴(yán)重。
她迅速做出了處理方案,讓工作人員進來帶城市坍塌處理傷勢,把糙面云留了下來。
貝斯手被人從地上扶起來,一邊朝門外走一邊扭頭咬牙切齒道:“江岌,一會兒記得應(yīng)戰(zhàn),誰慫誰他媽孫子!
“應(yīng)什么戰(zhàn)!”陳嘉呵斥道,“趕緊走!”
門關(guān)上,走廊傳來貝斯手囂張的罵聲:“都聽好了啊,糙面云我們選定了,一會兒誰也別跟我們搶。操,干不死你們!”
看著城市坍塌的三個人被拉出化妝間,陳嘉回過頭看著面前兩個人。
“為什么打架?”因為領(lǐng)略過江岌軟硬不吃的態(tài)度,陳嘉把目光投向了更配合的鐘揚臉上。
鐘揚抬手撓了撓頭發(fā),無辜道:“我不知道啊!
陳嘉一陣無語:“我是讓你來叫人的,你不知道就跟他們打了起來?”
“我一來他們就已經(jīng)在打了,我當(dāng)然要幫我們樂隊啊。”鐘揚理直氣壯。
陳嘉氣不打一處來:“你就不會拉架嗎!”
“嘉姐,你是不知道,城市坍塌那波人連吉他都掄上了,我要不幫忙,江岌不得被打出個好歹來,咱們這節(jié)目就錄不下去了啊!辩姄P有鼻子有眼地辯解道,“這打架就打架,起碼得知道個輕重吧!
陳嘉一時無言,說實話,她對這兩支樂隊印象都不佳。打一開始,城市坍塌就仗著自己跟節(jié)目組簽了約,執(zhí)意要求撤鼓盾,差點擾亂了節(jié)目的正常錄制。至于糙面云,幾場錄制下來幾乎沒一次是讓她省心的,顯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所以現(xiàn)在到底誰是誰非,還真是不好妄下定論。
鐘揚一問三不知,陳嘉又看向江岌:“怎么打起來的?”
“看他們不爽!苯Ш喍痰。
“不爽的理由呢?”
“你問他們吧。”
一個根本就不知道為什么會打起來,另一個知道卻拒不配合回答,陳嘉一陣頭大,打算去看看城市坍塌那邊的情況。她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拉開門:“你們就在這兒等著,別出去。”
門一合上,鐘揚朝江岌湊了過來:“哥們兒,為什么揍他們啊?”
江岌沒說話。
這時門被推開了,彭可詩走了進來,看了看兩人的傷勢:“沒事吧?”
“沒事,”鐘揚的語氣有意放得不屑一顧,“跟你說詩姐,就我跟江岌這戰(zhàn)力,再來仨城市坍塌都不夠我們打的!
“得了吧,”彭可詩看他一眼,“都快破相了!
“真的假的?”鐘揚很有偶像包袱地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眼下,“我操,很難看嗎?我去衛(wèi)生間看一眼。”
他說著就要走,彭可詩叫住他:“先別走,商量一下選對手的事情!
“不是上次說好了選橫渡嗎?”鐘揚理所當(dāng)然道,“他們現(xiàn)在是唯一一支我確定沒有任何背景的樂隊,選他們準(zhǔn)沒錯。”
“真要選橫渡?”彭可詩看向江岌,“江岌什么想法?”
“江岌無所謂,”鐘揚去撞江岌的肩膀,“是吧哥們,上次你不是說無所謂。”
江岌沒說話,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門外。
鐘揚猜到他的想法,表情變得復(fù)雜起來:“什么意思,你該不會想選……”
見江岌沒有否認(rèn)的意思,鐘揚頓時語氣激動道:“靠,不能選城市坍塌!江岌,不是……岌哥!這一碼歸一碼,咱們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不能意氣用事啊。你看這樣行不行,下次我叫上幾個人,暗地里修理他們一頓……”
江岌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鐘揚識相地止住了話,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緩了緩,鐘揚又開始小聲勸道:“你不知道,據(jù)可靠消息,城市坍塌跟上次的午夜溫度可不一樣,他們不僅是簽約樂隊,還非常有可能是內(nèi)定冠軍,真選了他們,我們這比賽就走到頭了!
江岌嗤笑一聲:“你還真指望拿冠軍。俊
“冠不冠軍的另說,現(xiàn)在的事實是多比一場就有一場的通告費,這錢不拿白不拿,為什么要自己找死啊,”鐘揚梗著脖子道,“反正我不同意選城市坍塌!
“選橫渡也行,”江岌淡淡道,“要不下場的歌你來寫,名字我都給你想好了!
“什么?”
“慫貨!
“你……”鐘揚沒音兒了,頓了頓又道,“算了算了,民主投票吧,也不能你一個人說了算,還得尊重詩姐的意見呢,怎么樣?”
江岌道:“可以!
“選橫渡的舉手!辩姄P說著,自己舉起了手,并且看向彭可詩,用目光鼓動她和自己站在一邊,但彭可詩看上去并沒有要舉手的意思。
鐘揚對著她干瞪眼等了好半天,也沒等來她的一票,只好又說:“那選城市坍塌的舉手吧!
江岌抄著兜看向窗外,沒有任何動作,倒是彭可詩挺干脆地舉起了手。
“不是,為什么啊,”鐘揚抬高了聲音,“詩姐,你怎么老偏心江岌!”
“這跟偏不偏心沒關(guān)系,”彭可詩語氣平淡,看著他問,“你覺得江岌為什么要揍城市坍塌?”
“我哪知道……”鐘揚不怎么高興地嘟噥道,“他又不說!
“那你為什么要揍城市坍塌?”
“因為江岌跟他們打起來了啊……我當(dāng)然無條件站在我們樂隊這邊。”
“那不就得了,”彭可詩說,“城市坍塌現(xiàn)在放話說我們不應(yīng)戰(zhàn)就是慫,你要認(rèn)這個慫?”
“我……”鐘揚語塞。
“反正我不認(rèn)!迸砜稍娬f,“而且,在我看來,江岌也不是隨便跟人打架的性格,他既然這么做了,說明城市坍塌應(yīng)該做得更過分!
“我可說不過你……”鐘揚小聲道,語氣依舊不怎么樂意。
“還有,我也挺煩城市坍塌那貝斯手的,”彭可詩想起上次被搭訕的事情,仍然覺得不舒服,皺了皺眉,“不想被這種貨色指著鼻子罵慫!
彭可詩難得對一個人表達(dá)厭惡,鐘揚有些好奇:“詩姐,他怎么得罪你了?”
“他來跟我撩騷,被江岌幫忙懟走了!
“我操,他來跟你撩騷?!”鐘揚一聽,立刻又抬高了聲音,“什么人啊這是!……這什么時候的事兒,我怎么不知道?”
“上次比賽結(jié)束,在候播室的時候!彼磻(yīng)過激,彭可詩有些好笑,“還選橫渡么?”
“……不選了,這怎么能忍!”鐘揚的態(tài)度立刻發(fā)生了180度大轉(zhuǎn)彎,他倒是很擅長說服自己,很快又實現(xiàn)了邏輯自洽,“那就選城市坍塌吧,反正剩下的樂隊有好多都是有背景的,就算選了橫渡,也頂多再拿一場通告費,不選就不選吧。對對對,與其跪著生,不如站著死,沒準(zhǔn)還能多吸點粉兒……”
聽著一旁鐘揚和彭可詩的談話,江岌體內(nèi)的暴躁情緒漸漸平息下來。
其實一直以來,他們這支樂隊除了商演時會湊到一起,平時并不怎么參與到彼此的生活里,更談不上有什么感情。所以于江岌而言,糙面云就是靠錢維系起來的關(guān)系。
他這人感情淡薄,性子又獨,反感任何人窺探自己的生活,對別人的生活也絲毫不感興趣,要不是黃鶯當(dāng)時說酒吧需要樂隊來搞氣氛,他也不會想到要組一支樂隊。
也正因此,前幾場比賽他根本沒在乎過輸贏,全憑自己的喜好來選歌。第二場比賽故意寫了那么一首爛歌來試探秦青卓,也完全沒想過要跟其他兩個人商量。
但幾分鐘前鐘揚二話不說地就站在自己這邊加入了戰(zhàn)局,還有彭可詩剛剛替自己說的那番話,都讓他第一次有了一種“樂隊是一個整體”的感覺。
他開始想這場跟城市坍塌的比賽要怎么打。平心而論城市坍塌的水平在所有樂隊里算上乘,是玩實驗音樂那一派的,擅長把英式搖滾和電子舞曲做結(jié)合。江岌看過他們前幾場比賽的現(xiàn)場,搞得挺有氛圍,一看就是用金錢堆出來的技術(shù)和舞臺效果。
城市坍塌也毫不避諱這一點,樂器、效果器和單塊怎么貴怎么來,就剛剛那吉他手掄起來的那把吉他,少說也是把幾萬塊的高端琴。
但說到底,還是缺了些直擊人心的力量。不在于音樂風(fēng)格本身,而在于這些人,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
如果能處于一個相對公平的環(huán)境,贏的概率并不低,但現(xiàn)在要跟這樣一支被節(jié)目組力保的樂隊打比賽,江岌不確定最后的結(jié)果到底是贏是輸。
還是會輸?shù)陌。江岌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不過無所謂了,不管是輸是贏,這場比賽的對手都必須是城市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