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lǐng)了結(jié)婚證,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擺脫了夏楓濤,我和一如過著平淡而溫馨的日子,我和她每天一起在公司上班,鐺鐺在家由梁秀行和保姆照顧,韋天源倒是比較清閑,年紀大了,主要的精力也就是放在寶悅那邊,偶爾待在家里哪也不去,好像越來越沉默了。我總覺得韋天源比前幾年沉默了許多,不爭不搶,不關(guān)心家里,也不關(guān)心寶悅,好似心事重重的樣子,十分落寞蕭條,很多時候深夜了,他還待在書房里點著燈,不知怎么在想什么。難道,他是在為梁秀行不多的時日而擔憂,懺悔?又或者藏著其他的心事?我管不了這么多。
我是個心很硬的人,在這段時間已經(jīng)逐漸的接受了梁秀行患絕癥的事實,除了跟她和解,跟她以正常的母子關(guān)系相處外,給不了她更多的幫助了,只能順其自然……
生命里有了更為重要的人,我不會太過糾結(jié)于梁秀行和韋天源的親情,即便選擇原諒了,可心底的疤痕還在,沒法完全消除。
最近,我們在興致勃勃地為鐺鐺選幼兒園,多方考察對比,一定要選個綜合條件最好的,把她當公主一樣培養(yǎng),以彌補這幾年的遺憾。周一如總想著為孩子報各種興趣班,又是繪畫又是跳舞又是英語的,我卻全部否定了。我不需要我的寶寶變得多么全能,只要快快樂樂的玩,在適當?shù)哪挲g接受必要的教育就可以,她不用從小就跟別人競爭,我也不擔心她會輸在所謂的起跑線,因為她投胎成為我的孩子時,就已經(jīng)站在了比賽的終點……有了她,我沒有權(quán)利再踐踏自己的生命,也失去了頹廢的資格,我會用余生的奮斗來保證她畢生的無憂無慮。
有天周末,我心血來潮教鐺鐺唱歌,發(fā)現(xiàn)她跟我一樣,學(xué)歌學(xué)得很快,也很喜歡唱歌,教了兩三遍就可以奶聲奶氣的唱出來,還一點不跑調(diào),咬字清晰,音準很好,是個學(xué)音樂的好苗子。
聽著鐺鐺清脆的歌聲,家里一陣陣的歡笑,所有人的心情都好起來了。
可是晚飯后,梁秀行卻當著我和周一如的面,有些難以啟齒的說,“連愷,一如,我想問下,你們倆……什么時候要二胎。俊
“已經(jīng)有鐺鐺了,還生什么二胎,”我想也沒想的反駁。
周一如也埋下頭,不知如何作答。
梁秀行嘆氣道,“鐺鐺只是個女孩,我們這樣的家庭無論如何需要一個男孩,至少一個,不然以后這么大的家業(yè)誰來繼承?”
“全部都給鐺鐺就行了,都是自己的孩子,還分什么男女。”我瞪著她,“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還重男輕女!”
“道理是這樣的,”梁秀行又固執(zhí)的說到,“但鐺鐺畢竟是女孩,女孩的心終究還是會回歸家庭的,以后長大有沒有能力繼承你的事業(yè)還是個難題,但有個男孩就完全不一樣了,男孩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還是比女孩子更能干些,好好培養(yǎng)他吃苦耐勞,以后也能保住我們這么多年打拼下來的家業(yè),又能給韋家留個后……你看你小叔家已經(jīng)有3個男孫了,所以一如,你也該向白深深看齊才是!
看來,她又在跟那家人比了,比完丈夫比兒子,比完兒子又比孫子,比的自己身患重病了還是沒有醒悟。要不是看在她有病在深,我估計又得吼她一頓。
“媽,”周一如開了口,“話也不是您這樣說的啊,誰說女孩子一定不如男孩啊,您不就是最好的反例嗎,你身為女性,事業(yè)家庭兩不誤,比很多男人強多了,何必貶低女孩呢。我跟連愷的觀點是一樣的,現(xiàn)在講究優(yōu)生優(yōu)育,我們把鐺鐺培養(yǎng)好了,她以后肯定有能力繼承韋家的事業(yè)的,而且你如果看重韋家香火的話,也不成問題啊,我們可以給鐺鐺招個上門女婿生個孫子姓韋家的姓不就可以了?”
我進一步反駁道,“我的事業(yè)不是非要鐺鐺繼承,她喜歡就做什么,我死了以后,管它公司是倒閉是發(fā)展,都順其自然……反正,不用想的那么嚴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沒必要按照上一輩安排好的軌跡去走,自己的一生自己做主!蔽铱聪蛄盒阈校熬拖衲,一輩子都在安排別人的生活,你就不能真正為自己活一次么,還管什么家業(yè)香火問題?瞎操心!”
“……”梁秀行被我這番話噎了幾秒,她臉上浮現(xiàn)出一片悲哀,“好,你們有你們的觀點,我也不能強迫你們,反正,姓韋的是你和你爸,不是我……”她的目光轉(zhuǎn)向了角落里的韋天源,恨聲道,“我為你們韋家付出這么多,到頭來都是吃力不討好罷了!
韋天源還是埋著頭,不說話,就像一個雕塑,一個木偶般的存在。
梁秀行打算回房的時候,她還是不死心,又走到我和周一如跟前來,“你們也知道,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我很喜歡孩子,你們能不能答應(yīng)我,在我死之前再生一個孩子,不管男女都可以,一定要再生一個,讓家里人丁興旺,我死的也甘心了,可以嗎?”
迎著她這哀戚的眼神,這祈求的語氣,還有她一口一個的‘死’字,我有些心酸,說不出話來了。
深夜躺床上時,我失眠了,周一如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其實我也想多給你生幾個孩子,”周一如沉聲說道,“但是我……我以前在夏家的時候被那個老太婆逼著去做過檢查,醫(yī)生說我以前打過兩胎,很難再懷上,所以……”
“打過兩胎?”我很驚訝。
“是的!彼偷偷奶拱,“我以前一直沒有告訴過你,除了你逼我流掉的那次,我后來還偷偷的去做過一次,都是你的孩子,我……那次是心情很不好,覺得你從沒愛過我,我就悄悄地去做了,那時孩子都已經(jīng)3個月了,我哭了很久……我當時還下定決心跟你一刀兩斷,可后來又不依不舍的纏上了你,也沒想到,老天那么寬容我,居然又讓我懷上了你的孩子,我就覺得無論如何要留下來了……”
聽了這些,我感到自己實在罪孽深重,“按理說,我這樣的人,是不配再有孩子的,既然已經(jīng)有了鐺鐺了,就不要再奢求更多了!
“可我就是還想再生,”她依偎在我身上,“你媽說的對,白深深都給韋家生了三個兒子,我才生一個女兒,是不是也太少了?無論如何是該有個兒子,不能讓你們這一家斷了后……”
“你怎么比她還封建?”我很不理解她的思維,批判到,“你跟人比什么不好,非要比生兒子,兒子多就好嗎,家里有皇位需要繼承?我以后人都死了,斷不斷后跟我有幾毛錢的關(guān)系?”
“但我單純就是想給你生孩子,不為別的。當然,還有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圓了你媽一個夢,她只有那么幾年了,是真的很想看到我們再有個兒子,如果在走之前看到了,她不是也走的安心嗎?”
“……”
記得很久以前,我曾試圖把身下的她想象成白深深,想著和那個女人……的畫面,現(xiàn)在看來,自己也實在太卑鄙齷齪了……她就是獨一無二的,和白深深是根本不同的,她的身體,也是這般美好,讓人迷醉,還有她的心,她整個人都是都獨屬于我的,干干凈凈,純潔美好,沒有人會跟我搶,我絕不會失去她。
***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剛好是寶悅酒店成立30周年的日子,寶悅公司里要舉行一個周年慶活動,要求韋家所有人都得出席。
我本來不想去的,但自己好歹也算是寶悅的一大股東,不去露個面不行。
寶悅現(xiàn)在還是由韋天華,韋天源,韋天歐在經(jīng)營管理,我和韋連恒都有自己的事業(yè),基本沒去干預(yù)過。
來到周年慶現(xiàn)場,韋天歐和石賽玉夫妻倆還是作為寶悅核心的代表在應(yīng)酬現(xiàn)場的重要來賓,韋天華和韋天源都成了配角似的,在旁邊陪笑,而大伯母張惠如和梁秀行也都比原來低調(diào)了很多,黯然的坐在一角,和熟識的人聊天。
自從韋天歐‘復(fù)活’歸來,寶悅集團也從老爺子死后的蕭條里復(fù)蘇了,在全世界新開了十幾家連鎖店,利潤逐年上升,在股市也是表現(xiàn)良好,已經(jīng)躍升為國內(nèi)前三的品牌,而韋天歐這些年還頻頻跟媒體接觸,成為商界的熱門風云人物。所以,此次的周年慶,韋天歐才是該露面的核心人物,也是全場人人巴結(jié)諂媚的焦點……韋鵬程泉下有知,應(yīng)該很高興了,他最為倚重的兒子果然為他守住了這片江山。
盡管一身崢嶸,但韋天歐也挺會做人的,據(jù)說已經(jīng)把當初韋鵬程贈送給石賽玉的股份和其他的財產(chǎn)重新進行了分配,讓韋天華一家都服了氣,從此再也不抱怨爭吵。
正在這時,我眼皮一抬,發(fā)現(xiàn)白深深挽著韋連恒的手姍姍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