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有沒有空?”韋連恒進來就問我。
“沒空,”我想也沒想,又埋下頭去,“有事就說!
“沒空也不要緊,并不需要太多的時間,”他走到我跟前來,“給我一個你的銀行賬號,我要還你一筆錢!
聽到這里,我立即抬頭來盯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剛才說什么?還我的錢?”
“是啊,”他一臉的理所當(dāng)然,進一步解釋到,“以前你很‘大方’的把在賽歐的股份全部轉(zhuǎn)讓給了深深,她后來跟我商量了下,覺得還是不能白白接受,畢竟這不是小數(shù)目。你大概不知道,這幾年賽歐的股價又漲了很多……以你在賽歐百分之三十幾的股權(quán),套現(xiàn)的話也是上百個億的資金了,算起來,可比你現(xiàn)在這整個公司的市值都高啊,別說你一點不心動?”
我愣了半晌。
他說的是沒錯,我以前在賽歐有梁秀行和韋鵬程贈送的股份,是僅次于韋連恒的第二大股東,但后來打算跟白深深一刀兩斷出國時,腦子一熱就把這部分股權(quán)全部贈送給了白深深,一方面,我算是給那段荒唐的單戀畫上句號,不再跟她和韋連恒有任何瓜葛,而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一個隱藏在我心底的秘密……
韋連恒突然在這個時候跟我提‘還錢’的事,用腳想也能猜到,他是知道我如今遇到資金困境了,故意來這兒提供‘支援’?磥,周一如還是沒能管住那張嘴,已經(jīng)把我的狼狽不堪都傳達給了白深深,白深深又讓韋連恒出面。
一想到自己的落魄被他盡收眼底,我總還是有些抬不起頭來。
“不用了!蔽要q豫一番,還是逞強的拒絕,“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習(xí)慣。你有這份心意我心領(lǐng)了,但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幫助,這些股份早就在深深的名下,也是你們夫妻的共同財產(chǎn),就算是……我對以前破壞你們感情的一種補償吧!
他呵呵笑了聲,“我也沒有白白接受別人饋贈的習(xí)慣。坦白說,我以前的確很想收購你的股份,讓你徹底和賽歐劃清關(guān)系,但沒想到你突然就自動放棄了,這就一點都不好玩了。而且,這么多錢,你無緣無故轉(zhuǎn)在我老婆名下算怎么回事,想故意膈應(yīng)我嗎?”
“所以,該屬于你的我都還給你,”他鄭重的跟我說,“如果你不想再做賽歐的股東,我可以以現(xiàn)金收購的形式,把錢轉(zhuǎn)給你。”
被他這樣一說,我忽然就接不下去了,悶著頭,答應(yīng)也不是,拒絕也不是。
“好!蔽抑毖缘溃拔椰F(xiàn)在的確急需錢,你愿意雪中送炭,我也沒必要再裝逼,不過你不用跟我提到以前轉(zhuǎn)讓股權(quán)的事,這事已經(jīng)過去了,我這次就算跟你‘借’吧,一旦挽回?fù)p失,第一時間還回給你!
他又是意味深長的哼笑了聲,含糊其辭的說到,“可以,你覺得怎么方便就怎么做。”
接下來,我很快收到了韋連恒提供的幾十億巨額資金的支持,重新投進那支股票,有了資金優(yōu)勢,我又可以從容的操縱股價補倉自救了,時時跟進,每天和夏楓濤暗暗廝殺著。夏楓濤的實力我以前是摸得很清,他這次敢我正面較量,并且手法見長招招出奇,可見他不僅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相較我來說,他不僅有強大的資金優(yōu)勢,應(yīng)該還得到了不少連我都無法知曉的內(nèi)幕消息,總會撿到便宜的籌碼悄然入倉。
盡管夏楓濤在這場戰(zhàn)役里占據(jù)更多的資源優(yōu)勢,可我縱橫股海這么多年,到底還是手法老道的,經(jīng)過后面十幾天的激烈博弈,我終究還是成功自救,找到了最佳的時機離場,賺的盆滿缽滿,而夏楓濤則損失慘重。終于舒了一口氣,隔著電腦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夏楓濤的暴跳如雷了……
本想就此收手,沒必要再跟他見面起沖突,但是周一如卻有了另外的想法。
“這次不能再忍了!彼劾锪髀吨荒庪U,冷笑,“得給他一點教訓(xùn)嘗嘗!彼嶙h向證監(jiān)會舉報夏楓濤此次的內(nèi)幕交易,讓他坐牢。
“……”
我順著她的思路往下想了很多,想到他以前的所做作為,尤其是對周一如的暴力傷害,逼的她離家出走,精神失常,流落街頭……原來,他竟是這么的罪大惡極的,我居然也可以忍這么久,以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xiàn)在看來,是該好好‘回報’他的時候了。
要想通過法律手段搞倒姓夏的,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因為我手里實在有太多關(guān)于他涉嫌內(nèi)幕交易的籌碼。比如這一次,他明顯和上市公司內(nèi)部的人員有勾結(jié),獲得不法消息操縱股市……我立即找律師,搜集證據(jù),匿名起訴了夏楓濤。
沒多久的時間,夏楓濤所在的基金公司被證監(jiān)會暫停了多項業(yè)務(wù),他本人也因為內(nèi)幕交易被立案調(diào)查,一旦被定罪的話,他將面臨起碼5年以上的刑期和高額的罰款。當(dāng)然,以他的背景,要應(yīng)付這樣的調(diào)查或者為自己洗清罪名也不是難事,只不過他在金融圈子的名聲也臭了,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麻煩不斷。
另外,關(guān)于周一如的離婚訴訟,他也一直拒不出庭,拒不離婚,法院首先進行了調(diào)解,但無疑調(diào)解是沒有效果的,于是又進行了第二輪的訴訟。
其實要離掉這個婚不是難題,只不過比較麻煩,也很耗費時間。
后續(xù)的幾個月里,周一如仔仔細細搜集了夏楓濤家暴的多項證據(jù),以及自己因為家暴導(dǎo)致精神失常的鑒定報告,在律師的協(xié)助下,最后終于獲得了法院準(zhǔn)予離婚的裁決。
經(jīng)過近半年的折騰,終于,她拿到了離婚證,終于在真正意義上擺脫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經(jīng)歷。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黃道吉日,她開開心心的挽著我的手去了民政局。
我們就像一對最普通的情侶那樣,拍了樸實無華結(jié)婚證件照,提交了雙方的戶口和身份證,各自填了一份《申請結(jié)婚登記申明書》,簽字按手印……很快審查完畢,工作人員把兩張紅色的結(jié)婚證遞給我們。
重新坐到車上的時候,我沒有立即開車,我們相互沉寂著,不說話,但能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心跳聲……這時,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在拭淚~
“怎么又哭了?”我溫柔的按住她的手,側(cè)過頭去看著她,“不開心?”
“是太開心了!彼l(fā)自肺腑的喊出來,笑中帶淚的,語言哽咽,“老公,我們終于結(jié)婚了!我等了這么多年,從22歲那年愛上你,就想成為你的妻子,現(xiàn)在終于如愿了,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你不知道,這張證對我的意義有多么重大……”
我握緊了她的手,給她溫度和力量,“……這是真的,以后,我就被你牢牢套住了,完完全全只屬于你一人!
她激動的點頭,但臉上又蒙了一層陰云,“可是好遺憾,我和那個混蛋有過婚史,我把自己的經(jīng)歷玷污了,如果我一直一直是屬于你的,從未被人弄臟過,多好!
“不要再提過去,”我摟過她,將她的頭按在自己懷里,“我也曾經(jīng)沉-淪過,我們都不要再提起過去,向前看,未來才是屬于我和你的……”
她在我懷里靠了許久,然后直起身子來,雙手撫上我的面頰,眼睛柔得出水……她笑著回憶道,“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這張臉時,我才18歲,那時剛出國留學(xué),在一個party上被一個男孩追著要電話,他說他叫韋連初,要跟我交個朋友……呵,雖然那個男孩子長得很不錯,但言談舉止很輕浮很幼稚,很快被我pass了,他不甘心,一直追我,從國外追到國內(nèi),想方設(shè)法的討好我,要我做他女朋友,可我實在對他沒有任何感覺,也以為從此和他不再有交集,可沒想到,幾年后,當(dāng)我無意間再碰到他時,他居然‘裝作’不認(rèn)識我了,我很奇怪,就向他打了一個招呼,可誰知道,也就是我這次的‘主動’,讓我不知不覺的就進入了你這個‘火坑’,再也出不來了~”
“……”我只是淡然的笑笑,認(rèn)真聽她繞有興致的訴說。
“第一次見到你,你有著跟韋連初一模一樣的臉,可你僅僅是站在那兒不說話,我也能明顯感覺到你和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我原本那么的排斥他,以至于對他那張帥氣的臉也覺得好厭惡,但就是那天,你身上的氣場在無形中深深吸引著我,吸引我向你靠近,想要了解你……后來,當(dāng)知道你的真相后,我?guī)缀踉谒查g就愛上你了,真的很奇怪,我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什么那種感覺來得那么突然,我一點都沒在乎你殺了人的事實,反而很心疼,很想對你好,要把所有的愛都給你,要成為你的女人,我深深的為你著魔了,一天比一天深……”
聽到這番讓我動容的表白,心底暖烘烘的,喉嚨里卻發(fā)不出聲音,只能抱緊了她,吻住她的唇,跟她吻了個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