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昭非一想這還真是林瑯能想出來的名字,再一想也沒什么不合適的,“好啊,就按你說的叫!
這里和老宅都種白玉蘭樹,主要是因為阮琇玉名字里的玉字,愛屋及烏,他們對白玉蘭樹有所偏愛,就像林瑯姥姥也總愛給林瑯的衣服繡上鈴蘭花一樣。
聞昭非忽然也有想法,他要在兩邊的前院后院都種上些鈴蘭花。
林瑯和聞昭非二樓三樓的各個房間逛一圈,林瑯在筆記本上記錄上三大頁要采購的東西,他們下樓來,寇君君在試著自己彈了。
林瑯一樣毫不猶豫給出最熱情的鼓掌和花式夸夸,若非寇君君還有點兒自知之明,她能讓這幾人哄得去國家大劇院舞臺獻奏……不,是獻丑了。
在白玉樓這邊多停留的這會兒,算是給聞昭非和趙信衡長時間騎車的中場休息時間。
他們休息好,就從樓里出來,騎著自行車往京城最大的供銷社去。
第一輪要采購的東西還真不少,要省時省力地一次性買齊,就只能到這最大的供銷社來。
進入總共五層、人流量密集的供銷社大樓里,寇君君挽住林瑯的手,在她耳邊低語,“現(xiàn)在對黑市的管控也有所放松,相信很快會有新政策出來,到時候買東西會方便些!
林瑯點點頭,“嗯嗯。您放心,我和三哥攢了好多票,目前夠用的!
在農場的三年,林瑯真和聞昭非一起攢了不少票,再通過顧相君換成全國通用的票,用不上的也及時在到期前和別人換成新日期的,攢了三年,夠他們在經(jīng)濟徹底開放前用。
林瑯這么說了,寇君君就放開手腳幫林瑯和聞昭非一起挑大件家具,挑各個房間的新窗簾和床單四件套、客廳大地毯等各式東西。
臨近中午時,他們中場休息去附近的國營飯店吃過午飯,再回來繼續(xù)采購,一項一項劃去,到最后一頁,他們終于走到了最頂層的電器柜臺。
這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林瑯看不上的洗衣機賣,清洗和甩干分離,容量有限,操作起來相對麻煩許多。
林瑯還是打算自己做,制作圖紙早就有了,借用一下簡老家的研究室,肯定能在開學前搞出來一個成品來。
頂層買好各種燈具后,林瑯和聞昭非又用積攢的工業(yè)票買了一臺大尺寸的彩色電視機放白玉樓客廳里用,價值588元,在平均工資幾十的現(xiàn)在是一筆巨款。
林瑯付錢付票,聞昭非用指甲在采購清單上劃去最后一項,再繼續(xù)和銷售員確認一遍送貨地址和安裝時間。
趙信衡看得十分心動,但最終還是舍不得花下這比錢。
林瑯順勢道:“您經(jīng)常帶師母來家里,隨便您看。”
寇君君看林瑯明晃晃“拐”人的模樣可愛又好笑,“還沒和你們說吧,我也答應醫(yī)科大的邀請了,到時候我不住宿舍,住你們家里,隨便你們老師什么時候過來找。”
寇君君行醫(yī)坐診這么多年,也打算停下來帶帶學生,休息休息。
“真的嗎?太好啦!”林瑯放棄游說趙信衡經(jīng)常帶人來家里了,她驚喜地抱住寇君君,對于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更加期待了。
趙信衡神情略懵,林瑯就這樣把他媳婦拐跑了?還隨便他什么時候找……那肯定是寇君君住幾天,他也要住幾天。
聞昭非低咳一聲,“買得差不多了,我們回老宅歇歇,再一起準備晚飯吧,楊嬸從昨兒就開始準備菜色了!
其中有不少都是趙信衡和寇君君愛吃的。這半年時間,趙信衡和寇君君也經(jīng)常在寇君君的休息日來老宅陪聞鶴城一起吃飯。
聞鶴城總是讓他們忙自己的工作為先,不用來,不用陪,但其實家里有人陪著吃飯,他總是能多吃點兒,心情也能比平時好上許多。
四人一起采購,中間還有過分工和中場休息,在來供銷社近四個小時的現(xiàn)在,他們終于將清單上能買到的東西都買好了。
額外多付了運費后,他們已經(jīng)買好的大部分東西會在明天上午九點后陸續(xù)送貨上門,他們現(xiàn)在直接回老宅,正好歇歇再開始準備晚飯吃晚飯。
寇君君打量林瑯兩眼,點點頭,“行,以后咱們再約時間逛逛衣服,”她都感覺有些累了,林瑯體力比她差不少,肯定也累著了。
但不同于林瑯剛到農場時稍微一累,面色就煞白煞白的,現(xiàn)在的她還能保持著不錯的氣色和精氣神,這身體算是真的養(yǎng)好了。
寇君君和林瑯互相挽著手先往樓梯走去,趙信衡和聞昭非落后兩步跟上。
他們在樓梯口和正在上樓的兩女兩男不期而遇,走在前面的是聶雪挽著聞想楠,她們身后跟著聞明軒和聞想楠的未婚夫季麟。
他們來供銷社采購聞想楠和季麟于大年初六舉行儀式的婚禮用品,和新房里需要添置的家具和電器等。
這四人里,林瑯只認出有過一面之緣的聞明軒,但考慮到聞明軒的諸多行徑,她只當自己臉盲沒人出來,繼續(xù)和寇君君一起側身,和這四人路過。
寇君君和趙信衡大抵是類似的想法,完全不想和聞明軒寒暄什么,點頭示意一下的小動作都沒,純當他們是路人,還是避之不及的那種。
聞昭非和林瑯回京城五六天了,聞明軒和聶雪自然不可能沒聽說,但這次聞明軒不敢還抱著什么天真的想法,認為他找過去,聞昭非會給他什么好臉色。
近幾天,聞向東和聞向北回家里吃飯說起,聶雪也旁敲側擊地提了提,聞明軒始終沒有動作,他不想進一步惡化關系。
兩方人就這樣在樓梯口處互相走過,聞昭非連視線的偏移都沒有。
已經(jīng)走出樓梯好幾步的聞想楠看著自己母親那忽然凝重、煞白的面色,轉回身來,怒氣沖沖地要拉聞昭非的手。
“大哥!你連爸爸都看不到嗎?”
聞昭非仿佛要被什么臟東西碰到一樣,抬高手避開,再語調平淡地告訴,“我回答你,是。還有,不要喊我叫什么大哥,惡心!
就他和聞明軒那點兒單薄的血緣關系,不足以讓聞明軒的兒女管他叫什么大哥,聽著惡心極了。
僅僅只是無視就這樣一幅被欺負的可憐模樣,實在……惡心極了。聞昭非理解不了聶雪母女的腦回路,也不打算去理解。
“什、什么?”聞想楠被聞昭非的話驚呆了,她從小到大還從未被人說過惡心。聞昭非居然說她惡心!
聞想楠驚愣后愈發(fā)生氣,頭發(fā)都要豎起來那般,但還未有下一步動作,就給聶雪拉住手,帶回身后。
“知道你們從農場回來了,小楠太高興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小楠還是你妹妹,你怎么能……”
聶雪看聞昭非一副看她怎么演的模樣,悠悠一嘆氣,看去同樣停步轉身看來的林瑯,“你就是林瑯吧,可真漂亮呀……”
聶雪看林瑯的目光讓-->>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聞昭非感覺極其不舒服,他側開一步擋住聶雪看往林瑯的視線,他眼底的冷戾和寒光幾乎要藏不住。
一開始還很懵的聞明軒哈哈尬笑一聲,他走向按住了聞昭非肩膀的趙信衡,“趙師兄,恭喜你們回來了呀,回頭我做東,請你和寇醫(yī)生慶祝一頓如何?”
“不必,”趙信衡沒給聞明軒什么好臉色,他目光掃過聶雪那嬌嬌怯怯、可憐兮兮的模樣,有一種非常怪異的不協(xié)調感在心頭涌現(xiàn)。
“你對昭非的額外照顧,我們一直銘記于心,如此演戲大可不必,”趙信衡點到為止,他拉過聞昭非的手臂,示意他跟上林瑯和寇君君。
轉身過,趙信衡又重新看向聞明軒,“明軒,看在老師的面上,我最后提醒你一次,好好認識一下自己的枕邊人……”
趙信衡一般不會如此為難一個女士,但聶雪不在他多持幾分寬容的人群里。
林瑯幾個臺階走回來,無視諸多看向她的目光朝聞昭非彎眸一笑,再拉住他的手,“我們回家吧,爺爺在家里等我們!
“好,”聞昭非收斂起多余的情緒,回林瑯一個淺笑,順從地被拉走了。
趙信衡再一個警告的視線看去聶雪和聞明軒,就轉身跟上林瑯和聞昭非。
更前頭的寇君君也停步等著趙信衡走近,再挽住他的手一起走,語氣里帶著明顯的嫌棄,“說什么話,不嫌惡心到自己嘛!
“君君說的是,以后不會了,”趙信衡立刻討?zhàn)埛词,又忽然笑道:“我想起一個典故,給你們說說解悶啊,典故的名字叫東施效顰……”
林瑯身量嬌.小玲瓏,杏眸又黑又水亮,那份嬌柔氣質是身材和容貌里自帶的。稍微和林瑯有些接觸的,都知道林瑯的嬌只在長久養(yǎng)成的說話語調和生活方式上,林瑯的性格比絕大部分女性都要堅韌和果決。
趙信衡沒見過林瑯的生母林可萱,但從老照片里看到過林堯青和溫如歸年輕時的模樣,再結合林瑯是林可萱的女兒這個生物學上的事實,可以推測林可萱在外形上和林瑯至少有六七分的相似度。
由此推測,聶雪東施效顰的對象不太可能是今兒才第一次見的林瑯,而是林瑯已經(jīng)出國的生母林可萱。
但聶雪身材高挑,容貌偏明麗長相,就不適合這種嬌嬌怯怯的氣質,東施效顰都是好聽地說話了,她更像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把自己弄得奇奇怪怪。
趙信衡太多年沒見聶雪和聞明軒了,猝不及防就發(fā)現(xiàn)了這種不協(xié)調感。
模仿林可萱氣質的聶雪奇怪,和這樣的聶雪當了這么多年夫妻的聞明軒一樣奇怪。
公眾場合,趙信衡也沒壓低音量說話,他們下到四樓,又下到三樓,他娓娓道來的聲音依舊能傳到五樓。
聶雪的面色又紅又白,習慣性柔中帶怨的目光看去聞明軒,又很快收斂干凈變成聞明軒認知里的聶雪。
“趙師兄這話什么意思?”聞明軒不明白他為何要再認識一下聶雪,他是對聞昭非稍顯不負責,但聶雪沒什么義務要對聞昭非好,聶雪和聞昭非井水不犯河水,這是老爺子和阮琇玉都認可的相處方式。
“大概還是怨我們當初沒有及時反……”聶雪語氣無奈地說著。
聞明軒聽著這話,疑惑立刻變成了憤怒,他心中有愧,但并不表示他希望一直一直被人提起他對不起自己的生母。
看了好一會兒熱鬧的季麟拉了拉聞想楠的衣服,“那就是你在農場的醫(yī)生大哥和滿分狀元大嫂?”
聞想楠聽到這個問話立刻警覺地看來,一番審視后,又踩了季麟一腳,“你要是敢學你繼父,這婚我們不結也罷!
現(xiàn)在求著哄著要結婚的可不是她,而是季麟和季家人。
季麟勉強只能算半個季家人,她和他訂婚到現(xiàn)在,沒見季麟對她有什么不規(guī)矩的舉動,再加上其他諸多考慮,聞想楠才逐漸認可了這個未婚夫。
但這并不表示她會容忍季麟有類似他繼父的愛好或行徑。
季麟一個微妙的眼神看去聶雪,又很快收回繼續(xù)在聞想楠身邊伏低做小、賭咒發(fā)誓起來。他要是現(xiàn)在就把婚事搞黃了,他繼父能撕了他一層皮。
——
供銷社樓下,林瑯四人找到自己的自行車解鎖,推到路邊來。
聞昭非抱林瑯坐到后座,再對她淺淺一笑,“不用擔心,我沒受影響!
除了聶雪看林瑯的眼神讓他感覺很不舒服外,他不算有太大的情緒起伏,聶雪和聞明軒于他而言都是要被清算的仇人,僅此而已。
林瑯點點頭,沖聞昭非彎眸笑道:“嗯,昭非真棒!
林瑯這學著寇君君夸人的口吻,聞昭非想低頭啃一口人,但最終只能揉揉林瑯的頭發(fā),再確定林瑯真的坐穩(wěn)了,他將車騎起來跟上趙信衡和寇君君。
中間歇一次,他們在下午四點前回到聞家老宅。
今兒他們四人都不需要再額外鍛煉了,聞昭非和趙信衡總騎行時間超過3個小時,林瑯和寇君君也走夠了步數(shù)。
趙信衡熟門熟路地帶著寇君君去老宅衛(wèi)生間洗漱,聞昭非也帶著林瑯回房洗漱。
楊嬸告訴說聞鶴城去學校還沒回,但今兒來接聞鶴城的專車司機郭浩,就是學校安排來日常照顧保護聞鶴城的,類似簡帛身邊的龐勝。
只是保護級別還比不了經(jīng)手多種保密研究項目的簡帛。
有專人在身邊照顧,林瑯和聞昭非也相對放心一些。等人一起回來家里,聞昭非還打算繼續(xù)給他普及和加強一些急救和用藥知識。
臥室里,林瑯換上室內穿的衣服趴在床上,聞昭非給她捏捏腳捏捏手按摩中。
聞昭非按住試圖爬起來的林瑯,“放心,楊嬸會好好招待老師師母的,他們應該也到客房里休息去了!
老宅里沒有專門給趙信衡寇君君的房間,但有日常備著客房以供來家里的客人休息用。
林瑯聽聞昭非這么說,也不再掙扎著爬起來了。
想起什么,林瑯又翻身過來,拉過聞昭非的手臂,讓他躺下來陪她好好躺著,“方才那個眼睛抽筋的……是季靳亦的繼子?”
聞昭非略一回顧,林瑯的描述確實挺符合的,點了點頭,“應該是,我以前沒見過他。”
聞明軒雖然在機械廠干了二三十年了,但聞昭非和季家那邊的人,如季麟……不,改名前叫宋云齡的季麟并無交集,彼此可能有聽說,卻從未見過。
但聞昭非在紅石場見過季麟生父宋三鳴,季麟的長相里有宋三鳴的影子,大抵是能確認他就是曹美英和季靳亦再婚一起帶過去的繼子。
林瑯也沒看錯,在趙信衡和聞明軒說話時,人群外圍的季麟在朝他使眼色,聞昭非沒有給予回應,來拉走他的林瑯卻也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