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早上好啊,師母起來了嗎?”林瑯聽到笑聲立刻轉(zhuǎn)身問好,再看去趙信衡身后,沒看到寇君君,就有意識壓了壓聲音。
“起來了,在后院廚房給你們做好吃的,我方才在整側(cè)院的房間沒聽到你們進來,來,跟我來看看,”趙信衡領著林瑯和聞昭非繼續(xù)參觀老宅。
正院里就有四個大間兩小間,一間帶衛(wèi)生間的主臥,一間書房,一間藥房,再一間作為待客用的堂屋。
側(cè)院比正院稍微小些,但也有寬敞的主臥、書房和衛(wèi)生間等。
“我和你們師母打算把東西側(cè)院都修修,你們住西側(cè)院,空地和房間多點兒的東側(cè)院還是給冬心留著!
趙信衡寇君君的想法和聞昭非不謀而合,他們也打算在趙家老宅里給林瑯聞昭非準備房間,方便林瑯和聞昭非過來時留宿用。
趙信衡領著林瑯聞昭非看完東西側(cè)院,就將他們往大廚房領去,趙家老宅廚房有自己砌的烤爐,寇君君起來吃過早飯后,就開始做甜品。
寇君君和林瑯都嫌供銷社里買的點心過于甜膩,再算上那不便宜的價格和票,還真不如她自己做的好吃又實惠。
和林瑯約好了今日來家里,早兩日寇君君就讓趙信衡給她準備材料。
“師母,我和三哥來啦,”林瑯聞著香味兒小跑進來,就給寇君君攬進帶著點心香的懷抱里,互相貼貼蹭蹭,看起來親密得不行。
“一早就等著你們來了,嘗嘗看,”寇君君貼夠抱夠,才放開林瑯,走去端出一盤已經(jīng)做好的豌豆黃,她撿起一塊喂給林瑯。
林瑯張嘴叼走,雙眸里立刻泛起亮亮的光,連連點頭,“好吃!甜而不膩,入口即化……您的手藝還是這么好,我和老師三哥太有福氣了。”
林瑯第一次覺得這個點心完全符合這八字評價,就是剛剛好的甜,一入口就完全化開的奇妙口感。
“這個不難做,也不上火,喜歡就多吃點兒,”寇君君跟著笑了,她看林瑯如此喜歡,也覺得分外高興和有成就感。
“昭非也來嘗嘗,”寇君君又撿起一塊,在趙信衡巴巴看來的目光中,拐了道喂去給趙信衡,“我還能少你一口吃的嗎……”至于這么看她嗎。
不過著豌豆黃的制作上,趙信衡也出了力,勉為其難就讓他第二個吃了。
聞昭非可不敢讓寇君君喂他,他拉著林瑯去廚房舀熱水洗手,再回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寇君君確實將點心的甜味兒拿捏得恰到好處,加上優(yōu)質(zhì)的原料,做出來的比供銷社里賣的要好吃許多。
很快,他們四人就消滅了一盤,那邊寇君君飯烤爐里的紅豆餅、綠豆餅和肉餡餅也都能吃了。
帶著新出爐的甜品,他們轉(zhuǎn)回正院的書房,趙信衡去泡了綠茶和茉莉花茶過來,他們配著茶吃,又將點心消滅了一半。
林瑯悄悄摸摸肚子,她嘴.巴還饞著,但肚子已經(jīng)吃不下了。
“剩下的包起來帶上,等逛供銷社餓了再拿出來吃,”寇君君摸摸林瑯的臉頰,臉上笑容極是寵溺,日常動心思想把林瑯拐回家里當女兒養(yǎng)。
“好呀好呀,您做得太好吃了!
林瑯湊過臉來貼貼,再給寇君君拉去洗手洗臉和抹香香,隨后兩輛自行車從趙家老宅里推出來。
等趙信衡鎖好門,他和聞昭非各載著媳婦慢悠悠往西郊新大學城附近的別墅園區(qū)騎去,速度不快不慢,他們一邊騎車一邊聽寇君君和林瑯聊天,時不時參與進話題,沒感覺多久多累就到了。
“比上次來時干凈和有煙火氣多了,”寇君君回來這么久就過來一次,還來看一個朋友匆匆路過,當時瞅見好些廢舊家具堆起來的垃圾場。
聞昭非在岔道口停下道:“我們先去看佩佩姥姥的房子,再去看奶奶的房子。”
聞昭非這兩天每天還是過來一趟看看清理掃的進度,阮琇玉的嫁妝樓在前天傍晚就全部打掃好了,那邊的人也全轉(zhuǎn)移過來這邊繼續(xù)打掃,在昨天下午也終于將這邊的別墅樓清理打掃干凈。
聞昭非確認用不了的破損家具全拉去回收站,現(xiàn)在里面除個別家具,各個房間基本都是空蕩蕩的。
“誒?”寇君君從鐵門走進來,就感覺眼熟起來,又繼續(xù)逛了白色大理石地板的客廳,那似有若無的熟悉感又再次涌現(xiàn)。
林堯青和溫如歸剛結(jié)婚時,寇君君還是當花童的年紀,時間太久遠她不記得自己來沒來過這里。仔細思考,她確定這種熟悉感不是來自兒童時期的記憶,她肯定在近十年二十年來過這里。
寇君君看向聞昭非,“昭非,我們倆是不是來過這兒?”
聞昭非笑著點頭,“是,我9歲那年暑假,我陪您來這里給慕家老太太看過病,我們當時在客廳里看到的小女孩就是佩佩!
“對了對了,我說我怎么總能夢見佩佩小時候的模樣,原來是真的見過啊,”寇君君做過幾次荒唐的夢,在林瑯還小的時候,她和趙信衡把人抱回家養(yǎng)了,小娃娃奶呼呼地喊她叫母母來著。
“我在小寧村時生過病,四歲前的記憶都不記得了,”林瑯聽寇君君和聞昭非這么說,心中愈發(fā)遺憾,她完全沒有她和小聞昭非和年輕時寇君君見面的記憶。
“沒事兒沒事兒,佩佩當時可愛極了,還給我和昭非拿水果吃,”寇君君走來抱住林瑯拍了拍背。
聞昭非提醒后,她就將這段記憶完全想起來了。
小林瑯雪玉可愛,她為此還和趙信衡猶豫過要不要再生個女兒,后來工作家庭孩子實在忙不開,才漸漸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但當時她對小林瑯的記憶極為深刻。
在農(nóng)場和林瑯再見后,她不知記憶里的小林瑯就是現(xiàn)在的林瑯,也在夢境里出現(xiàn)了林瑯小時候的模樣了。
林瑯感興趣地問道:“我當時還做什么了?”
寇君君笑道:“我當時看你臉上有弱癥,提出要給你把脈,你很勇敢地和我說,謝謝姨姨,佩佩不怕打針不怕喝藥!
林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弱癥讓她比同齡孩子發(fā)育得都慢,她當時看著就很瘦小,怕也是從小就習慣喝藥打針了。但這些絲毫不影響她精致可愛得像個洋娃娃,特別她如此懂事體貼地說話時,真能讓人把心化了。
寇君君給小林瑯把脈、開了長期調(diào)理的藥方,后來還往這個別墅樓里打過復診電話,留在別墅樓里的老管家告訴她,林瑯隨慕家老太太回廣城去了。
“哦,”林瑯點點頭,她可沒有“小林瑯”勇敢,她現(xiàn)在就挺怕打針,提怕喝那種苦苦的中藥。
林瑯吃寇君君給她做的藥丸兩年有余的時間,現(xiàn)在她也不想吃任何藥丸類的東西了。
她們說著話繼續(xù)往樓上走去,一共三層半帶一個大陽臺,一層有客廳廚房飯廳和兩個小會客廳。
二樓三樓分別有兩個主套間和兩個小套間,房間和衛(wèi)生間都很多,要規(guī)劃出來當衣帽間或書房都很方便。
“這間原本應該就是書房,但書已經(jīng)被搬空了,我看書架保存得好不錯就留下來了,”直接嵌入墻體的書架,二樓打通三樓規(guī)劃成的大書房。
需要爬樓梯、安裝護欄才能夠到高層的書,幾個超大窗戶帶來極好地自然日光,很符合林瑯的喜好。
農(nóng)場待久了后,林瑯和聞昭非的書架日漸不夠用了。聞昭非從農(nóng)場往京城寄的東西里書本和算術筆記就占了一半。
從現(xiàn)在開始,看書買書不會再有什么特別嚴重的忌諱,他們家里的書和資料只會越來越多,這占據(jù)兩層三面墻的書柜,絕對夠他們用個十年八年的了。
林瑯點點頭,神情有少許遺憾和失落,她沒能想起什么記憶。
這個房子里沒有多少她姥爺姥姥留下的生活痕跡,看一圈居然只有這個只剩書架地書房能有點兒東西看。
“我們繼續(xù)在這邊改造你要的研究室和大書房如何?”聞昭非握住林瑯的手,十指相扣,給出他的建議和想法。
房子有兩棟,家里人日常住一棟就夠了,另一棟林瑯肯定也舍不得賣了或租出去,還不如翻修改造成林瑯一直想要的研究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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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好!”林瑯立刻收起臉上的失落點點頭,再笑道:“還可以弄一個你和師母想要的實驗室和制藥房,以后我們有什么特別的工作都帶這里來弄!
寇君君和聞昭非會自己做瓶瓶罐罐的面脂身體乳,使用的器械材料都是自己找人定制打造的,有條件后也能弄成一個實驗室給他們用。
聞昭非笑著點頭,和林瑯一起討論關于這邊三層房子的諸多規(guī)劃,可以有鍛煉身體的室內(nèi)健身房,可以將后院原就是泳池的地方清理出來夏天玩水等。
這棟別墅樓不存在多少過去的生活痕跡,但他們能自己創(chuàng)造屬于他們自己的生活痕跡。
將鐵門鎖好,他們繞著大道騎大半圈,來到另一個方向的別墅樓。
“誒?這不就是后院連著后院嗎?把后院的墻打通就過來了啊,”趙信衡最先發(fā)現(xiàn)這兩棟別墅樓最特殊的地方,進出大門的方向和街道不同,但后院的墻是砌到一起,這也算鄰居的一種啊。
聞昭非點點頭,“是,等這邊修得差不多了,就把連一起的后院墻拆了。奶奶和姥姥是手帕交,這兩棟房子當初應該是一起買或一起建的!
阮琇玉這棟別墅是她的嫁妝樓,溫如歸這邊一開始也是如此,后來女兒林可萱結(jié)婚了,她才把嫁妝樓給林可萱陪嫁。
林瑯被送回小寧村,或許是心有愧疚,這套房子的地契也一起送回去了。
林瑯戳戳聞昭非的手臂,“你之前都沒告訴我!
她方才還在想書房可能要建兩個才夠,她不可能有一點兒工作就要跑去那邊的書房做,畢竟也是要騎著自行車騎老長一段的距離,肯定沒有家里走動方便。
但原來兩棟房子的后院是連通的,開個角門或直接推了墻,就是四合院里從正院到側(cè)院的距離,不,比那彎彎繞繞、這個門那個門的路還要近一些。
“給你的驚喜,”聞昭非點了一下林瑯的鼻尖,他還想等著林瑯自己發(fā)現(xiàn)呢,卻給趙信衡說破了。
聞昭非也是進來逛過之后才確定的,兩邊的后院墻根都種了一排樹,到夏天枝葉繁茂時能將三四層高的樓擋住大半。
聞昭非和阮琇玉一起來別墅樓小住,小時候只被告訴不能爬樹,當時的他也看不到高墻和樹木遮擋后的房子,長大后能看到一角了,也沒想過要去探究那棟長年鎖起的別墅樓主人是誰。
阮琇玉不說,大抵是因為后院的鄰居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不是她的手帕交溫如歸,而是林可萱和廣城慕家所有了。
世事變化輪轉(zhuǎn),林瑯和聞昭非在一起了,她們當年想做卻沒有做的事情似乎就要實現(xiàn)了。
林瑯跟著聞昭非先來后院光禿禿的白玉蘭樹下看一圈,再從已經(jīng)打開的別墅樓后廳門進到里面,一層布局和后院那邊的別墅樓類似,但多了家具和擺設后更顯明亮和溫馨。
大客廳有三座稍顯老舊的西式皮質(zhì)沙發(fā),和沙發(fā)側(cè)大窗戶前的白色鋼琴。
“窗簾都拆下來洗了,還沒干,”聞昭非拉著林瑯到沙發(fā)坐下,沙發(fā)平已經(jīng)很老舊了,暫時還能用,之后有時間但還是要找?guī)煾抵匦掳?皮和翻新。
“今天周日水電師傅們休息,明天會繼續(xù)來,再兩天就能全弄好。電話也要等周一才能有人上門來安裝,之后再等我們?nèi)ス╀N社買好的新床新家具送到,就能搬過來先住著再慢慢打理了。”
聞昭非和林瑯寇君君說起進度,最遲到下周五他們就能搬過來了。
另一邊的別墅樓還要建研究室等大改造中,人員頻繁進出,暫時就不將后院打通。
“不著急去樓上逛,昭非給我們彈一首先,你不行就喊你老師進來,”寇君君看林瑯目光頻繁瞄去鋼琴,就幫她把話說了。
也不算為難聞昭非,他彈不來,還有鋼琴師阮琇玉真正徒弟的趙信衡能彈。
聞昭非放開林瑯的手起身,“那我就先幫老師試試音!
聞昭非打開鋼琴蓋,試著彈了幾個按鍵,就彈起阮琇玉最常彈的那首《命運交響曲》第一章,在琴曲進入后半段時,他忽然有些意會這首鋼琴曲所要傳遞的情感。
還在別墅外的趙信衡聽到琴聲也進樓來,他坐到寇君君身側(cè),看聞昭非的目光帶出些思念和恍惚,琴聲停止,他落后兩拍跟著拍起手。
“技法退步了,但樂感上比以前有進步,”趙信衡替阮琇玉給出對聞昭非這一曲的評價。
趙信衡的老師是聞鶴城,但在他父母去世,被堂叔堂伯苛待趕出趙家老宅,無家可歸無學可上時,是阮琇玉幫助和資助他繼續(xù)讀書,又幫他拿回老宅和父母留給他的資產(chǎn)。
他有幸成為聞鶴城的學生,喊阮琇玉叫師母,還跟她學了鋼琴,聞鶴城和阮琇玉于他而言就是除父母和寇君君之外最重要的人。
寇君君握住趙信衡的手,對他笑了笑,“你也去彈一首吧。”
趙信衡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頭,他坐到聞昭非讓出的位置上,又靜坐良久,才將手放到琴鍵上流暢又生動地彈奏起來。
聞昭非只能說是有進步,而趙信衡就是有天賦。但他志不成為鋼琴家,而是想成為聞鶴城阮琇玉那樣的教育家。
一曲聽完,林瑯鼓掌得更大聲更熱情了,她還是能聽出來趙信衡比聞昭非彈得好的。
“老師真棒,會寫錦繡文章會攝影還會彈鋼琴,您要把我和師母迷倒了,”林瑯夸張地往后躺了躺,但也說的是實話,彈鋼琴的趙信衡有種特別的文藝氣質(zhì),和平時的他很不一樣。
“哈哈哈,”趙信衡看林瑯如此捧場,心頭的那些感觸和負面情緒即刻就散了干凈,哈哈樂起來,“來,我來教你學不學?”
林瑯下意識的反應還是搖頭,“不了不了,我比三哥還要沒有天賦。”
林瑯又立刻補救看向聞昭非,一臉乖巧討?zhàn)埖氐溃骸皼]有說你不好的意思,你比我強多啦,你彈琴也好看!”
聞昭非忍住心梗的感覺,他拉起林瑯的手,看向趙信衡和寇君君,“您幫師母找找手感,我?guī)迮迦巧峡纯!?br />
林瑯被聞昭非拉著上了樓。樓下,趙信衡改拉著寇君君去繼續(xù)鋼琴教學?芫龔幕榍皩W到婚后,至今還是半桶水不滿的水平。
她才是在場所有人里天賦最不夠的,林瑯至少在背琴譜上是個好手。但這個家里從趙信衡到聞昭非以及她在南邊的兒子,都只會夸夸,她也就樂此不疲地學了忘,忘了學。
聞昭非在林瑯走過樓梯轉(zhuǎn)角時,就將她抱起來走。
林瑯繼續(xù)滿臉乖巧地攬住聞昭非的脖子,“我們來看看待會兒去供銷社都要買什么嗎?”
“嗯,”聞昭非點點頭,他抱著林瑯進到二樓套間之一里,有床有書房和衛(wèi)生間,“這是我以前來時住的房間。爺爺?shù)囊馑际俏覀儼岬綄γ娴拇筇组g去……”
“我打算在那邊二樓重新裝修一個大套間出來,在這之前,我們住這里,行嗎?”
“當然行。你隨便修,我付錢!”林瑯沒覺得這里小,小有小的溫馨感,她也不想占據(jù)原本屬于聞鶴城和阮琇玉的大套間。
等那邊修好,再將后院的墻打通,他們住這里和住那邊其實沒區(qū)別,日?隙ǘ际且黄鸪燥堈f話聊天的。
但多一棟樓連通用后,他們還能多一個工作的地方和到了夜晚相對清靜點兒的夫妻私人空間,這種生活狀態(tài)其實才是林瑯喜歡的。
手頭兩萬塊存款,在不買房的前提下確實是隨便他們在家里愛怎么修怎么修。林瑯喜歡的,也是聞昭非喜歡的,夫妻倆立刻就達成共識了。
“連著我們這邊的大套間就給老師師母住,爺爺那邊的小套間給楊嬸住,將來我們的寶寶隨我們住對面樓!
林瑯連連點頭,沒有什么不同意的地方,“我們給兩棟樓取個名字吧,這邊叫……白玉樓,那邊叫紅楓樓?”
兩邊后院最大的差別就是種的樹不同,這邊是白玉蘭樹,對面是楓樹,都是落葉樹,兩邊的樹都老大老高了,肯定不舍得砍掉。
以后要去對面樓喊人,有個名稱也方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