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燕芷清回了老宅,在路上已經(jīng)跟陪護說好了,回去什么都別說,只說江嫦黛被照顧得挺好的,至于其他的都不要提,包括陸薇寧的事情,免得二老擔(dān)心。
晚上燕北城和林初來到盛悅,燕淮安一家還沒有到,聞人那一大幫人已經(jīng)先在房間里等著了。
上次去嵐山大院,因為大家各司其職,林初也沒怎么跟柴郁他們正經(jīng)的認識,說過話,說起來彼此還是很陌生的。
他們進了房間,就見袁江易往林初身后張望。
林初不解,袁江易卻跟昊東懷互相賊笑了一聲,擠眉弄眼。
方博然:“……”
手底下這么些二貨,他臉上也沒有光!
“咦,燕小姐沒來嗎?”昊東懷扯著大嗓門兒問。
這時候,正好燕淮安帶著喻梓跟燕寧白來了。燕寧白背著林初送他的皮卡丘書包,蹦蹦噠噠的進來了。
“誰?誰問我大侄女兒呢?”燕寧白聲音清脆的問,兩只胖爪子抓著肩膀處的書包肩帶,那動作真相課本里畫著的胖娃娃。
袁江易看向燕寧白,小聲咕噥:“以后誰要是娶了燕芷清,還得有個這么大的叔!”
魏無彩懶得理他們,袁江易抽風(fēng)的,回到酒店,就把他跟燕芷清說話的事兒跟昊東懷他們說了。
在魏無彩看來,這是極正常的事情,難不成他這輩子不跟女人說話才叫正常?稍微跟誰說話,就得發(fā)展出什么關(guān)系不成?
可到了袁江易和昊東懷這兒,就成了他“春心”動了,簡直受不了!
“我問的!标粬|懷咧嘴露出一排白牙。
他接觸的小孩子不多,平時在嵐山大院訓(xùn)練的世家子弟們,都不需要他去培訓(xùn),有專門的師父管。
有那么幾家的孩子跟他關(guān)系不錯,但也都跟小大人兒似的,可一本正經(jīng)了。
再就是聞煦和聞銘倆少主,聞煦一貫沒什么表情,聞銘是個傻白甜。昊東懷覺得,聞銘更接近正常小孩子,所以就把燕寧白歸類到聞銘那邊兒了,一點兒危機意識都沒有,沖燕寧白笑的特別天真。
“你想當(dāng)我的大侄女婿呀?”燕寧白一臉驚悚的說。
昊東懷:“……”
這孩子是什么腦洞!
燕寧白糾結(jié)的抓著自己的校服衣領(lǐng),憋了半天,說:“叔……叔也是要看顏值的呀!”
意思就是,昊東懷長的不算帥。
昊東懷:“……”
他是沒有魏無彩帥,可他多有男子氣概!能給女人安全感!
袁江易見小伙伴兒被欺負的差不多了,就說:“你別擔(dān)心,我們就是那么一問!
隨后解釋了下午遇見燕芷清的事情。
燕寧白掏出一顆棒棒糖給聞銘吃,聞銘高興地接過來,甜甜的說:“謝謝蘇公!”
聞人:“……”
他想拍這小子的腦袋!
燕寧白瞅瞅袁江易,“但是你要是喜歡,叔勉強可以接受。”
“……”袁江易的臉裂了。
昊東懷指骨捏的咯咯響,“說別的哥能忍,說哥長的不如你小子好看,哥忍不了,走,出去打一圈,哥讓你一只手!”
袁江易:“……”
今天怎么大家都想讓他一只手?
最后還是方博然把這兩個二貨鎮(zhèn).壓了。
……
陸振庭父子的事情,林初沒有一直關(guān)注著,因為每次有新進展,燕北城都會主動跟她說,就是不想讓她想得太多,對身體不好。
陸振庭父子不會真的被判刑,即使被立案,但緩刑的可能性仍非常大。
本來這也是預(yù)料得到的事情,但是沒想到他們竟能哄的江嫦黛拒絕再讓喻梓繼續(xù)當(dāng)她的律師,著實讓眾人有些驚呆。
喻梓回來說的時候,仍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當(dāng)時我聽了,都氣笑了你們知道嗎”
燕淮安忙安慰她,“不生氣了啊,反正她自己樂意,我們犯得著還要為她操這個心嗎?”
因為上次的吃干醋事情惹得喻梓生氣,燕淮安最近真是夾著尾巴做人,喻梓說什么他全都“是是是”,“好好好”,沒有二話的。
而江嫦黛站出來,確實是有點兒用處,燕芷清的錄音作為證據(jù),表明陸正航確實是知情的,但卻把陸振庭給保了下來。
最后,也只判了江嫦黛和陸正航的罰金。
江嫦黛沒錢,自然是陸家出。
因為江嫦黛的事情,江家也跟著丟盡了臉面,江常在甚至在出席公開場合接受采訪的時候,都暗示他跟這個妹妹已經(jīng)沒有多大關(guān)系,江嫦黛的事情,江家一概不知,一概不管。
江嫦黛現(xiàn)在住在哪里,江家也不打聽。言辭間,都是家里對江嫦黛失望透了。江常在還紅著眼透露出,在知道江嫦黛當(dāng)年做了對不起燕懷遠的事情后,江家的老太太當(dāng)即就病倒了,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躺著呢。
“我妹妹把我們都給騙了。當(dāng)年懷遠出事,她回家里來了,我們只當(dāng)是她心有內(nèi)疚,而燕家的二老對她也是心有怨恨的。這些,我們都能理解,畢竟是她連累了懷遠。所以即使她做錯了,但也是我們的親人,我們也都全心全意的接納她。不在乎她是否再嫁,一如她婚前還是個小姑娘那樣寵著她。卻沒想到,反倒是我們把她寵壞了,寵的這樣自私自利,竟是一早就做出這么讓人憤怒的事情。就連我老母親生病入院,她都不曾問過一句,對這個人,我們是死心了。她樂意去跟陸家的狼狽為奸,那就去吧,我們管不了她,但我們絕對不會支持她去幫陸家!”
好歹,因為這幾句話,把江家給挽救回了一些。
只是陸家就沒這么好運了,現(xiàn)在陸家的名聲兒徹底臭了,而且當(dāng)初燕家不想家丑外揚,所以外人不知道陸家與燕家的關(guān)系,跟陸家的合作都沒有顧忌。
現(xiàn)在事情曝光,陸家算是徹底把燕家得罪死了,燕家都還沒出手,跟燕家一直保持著長期友好合作關(guān)系的公司就已經(jīng)跟陸家劃清了界限。
而陸振庭之所以能壯大陸家,也是靠之前幾次聯(lián)姻的便利。然而親家知道之前在自己女兒還活著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跟江嫦黛私.通,氣的也把許多合作收回了。
想著他一邊享受著自家女兒帶去的好處,一邊還跟別的女人生了兒子,那兒子將來繼承陸家的家業(yè),竟還不是自家的外孫。那自家這么多年的付出又算什么?
越想越覺得窩囊,陸家就更得不到什么好處了。
與此同時,南景衡作為八卦小天王,充分發(fā)揮了他的作用,集團旗下還握著一個國內(nèi)最具權(quán)威性的八卦工作室,只要這個工作室出的八卦,那一定是有了充分證據(jù),視頻和照片都在手里握著,才會公布的。
所以這個工作室在網(wǎng)上也極其有名,突然就公布了星創(chuàng)娛樂給自家旗下藝人拉皮.條的新聞。不只是說說那么簡單,還提供了視頻以及放大后的解析。
好幾條視頻連著發(fā),旗下從二三線的藝人到一線藝人皆有,不論男女。有的席上是清一色的女星和中年男人,從生意人到圈內(nèi)的制片人,導(dǎo)演,都有。
還有的是清一色的男明星和一些女富豪,其中還不乏一些富二代什么的。
最重要的是,不止有藝人和客人,還有星創(chuàng)旗下的經(jīng)紀人,包括中高層領(lǐng)導(dǎo),都會在席中穿針引線。
工作室很不客氣的把視頻放大,把一個個人都圈了出來,點出身份。
因之前星創(chuàng)就出過這種新聞,但是當(dāng)時鬧得不大,星創(chuàng)公關(guān)過后就好了。
但這次顯然是不依不饒的架勢,在視頻中出現(xiàn)的男女藝人全都聯(lián)系不上,集體消失,因為影響惡劣,就連他們之前已經(jīng)簽了合同接拍的影視劇都被連累到。在綜藝節(jié)目中演出的鏡頭全部被剪去,還沒開拍的影視劇都臨時換角,已經(jīng)拍完的則在努力將影響降到最低。
而沒有在視頻中出現(xiàn)的藝人紛紛出來表示自己的無辜,抓緊聯(lián)系別的經(jīng)紀公司,以最快的速度解約跳槽,有條件的甚至直接給星創(chuàng)付了違約金。
一時間,星創(chuàng)娛樂直接成了空架子。在b市的星創(chuàng)娛樂人去樓空。
過了一個月,江嫦黛出院。
她手臂上和腿上的石膏還沒有去除,脖子上的石膏固定器也還在,但她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呆不下去了。每天除了江常在給她找的陪護,都沒有別人來看她。
陸薇寧來看過她一次,就再也沒來過了。給她打電話,總說在忙星創(chuàng)的事情,焦頭爛額。
幾次之后,江嫦黛也氣的不再打了,就覺得陸薇寧是在敷衍她。
后來也給陸正航和陸振庭打過電話,后面的時候陸振庭倒是接了,但是他跟陸正航一樣,都說忙,忙的沒時間。
陸正航怕她多想,還給她發(fā)了條新聞過去,讓她知道陸家現(xiàn)在確實難過。江嫦黛便被安撫了。
但出院的前一天,還是給陸正航打了電話,希望他們能來接她,還哭訴了江常在已經(jīng)不管她了。
“我現(xiàn)在除了你們,真的沒誰能依靠了。而且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是你母親,我想我們也就沒有再瞞著的必要了。我家里已經(jīng)不管我了,芷清從出院后就再也沒來看過我,就只有我自己在醫(yī)院里孤孤單單的。正航,你來接我回去吧。”
陸正航答應(yīng)的好好地,這才讓江嫦黛高興了。
于是出院的這天,江常在坐在輪椅上,被陪護推到了醫(yī)院門口。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江嫦黛有些不耐煩了。最近她脾氣暴躁,實在是因為事情太多。
先是以前的事情被自己最愛的兩個人捅出來,成了人人喊打的對象。自己為了那兩個人,斷胳膊斷腿的,甚至都瘸了。自己的兒女不認自己,娘家不要自己,孤孤單單的,然后又被告了。雖說不用坐牢,但也賠了不少錢。
這么多事情,竟是沒有一件順心的,所以脾氣自然也就越來越差,總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她,看什么都不順眼。
住院的時候,想去衛(wèi)生間,陪護動作稍慢了點兒,就覺得是陪護不盡心,看不起她。
哪兒不小心磕了碰了,都覺得是老天在跟她作對。
這種負面的情緒越來越大,竟是連以前風(fēng)韻猶存的面孔都變得難看起來。
她門牙磕掉了兩顆,已經(jīng)重新鑲了兩顆烤瓷牙,但到底不是自己的真牙,平時不論是吃東西,還是拿手敲一敲,都是一點兒知覺都沒有。
現(xiàn)在下牙使勁兒的頂著沒有知覺的門牙,面容已經(jīng)開始扭曲了。
“要不咱們?nèi)ド嘲l(fā)那兒坐著等吧,一會兒陸先生就該來了。”陪護商量道。
江常在只付了她一個月的前,剩下的工資都是陸家給的。
“才站了這么會兒,你就累了?”江嫦黛陰鷙的說,“看我行動不方便,就像拿捏我是不是!”
“沒有。只是站在門口人來人往的,怕你不自在!迸阕o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果然,江嫦黛立馬尖聲道:“我有什么好不自在的!還是你覺得我這樣子特別丟人,特別引人注意?”
“不是,我的意思是,大門開開合合的,總有冷風(fēng)灌進來,會不舒服。”陪護趕緊說。
江嫦黛哼了一聲,也覺得有點兒冷了,這才沉著臉說:“把我推過去吧!
陪護把她推過去,剛想坐下歇會兒,江嫦黛卻說:“給我沖杯咖啡過來,這么冷的天,連口熱水都不給我?”
陪護在江嫦黛看不見的位置撇撇嘴,才趕緊去了。要是動作慢了,又不知道江嫦黛還要折騰什么。
來之前,看付錢給她的主顧,就知道是有錢人家。有錢請陪護的,大都是家境殷實的,她也伺候過不少有錢人家,就是脾氣再差也不會像江嫦黛這么惡劣。
有的態(tài)度確實是不好,不拿你當(dāng)平等的人看,覺得花了錢就是祖宗,但不會像江嫦黛這么故意的每天叫罵支使。她都不懷疑,倘若江嫦黛手腳能動了,怕是要動手的。
陪護打定了主意,干完這一個月,對方再給多少錢她都不干了。賺錢確實辛苦,從來沒有每天順心順意的,但也不能每天都受這些窩囊氣,再把自己氣病了,賺的錢全搭進醫(yī)藥費里了,多不值當(dāng)。
陪護泡了咖啡回來,江嫦黛喝了沒幾口,陸正航終于開著車來了。
江嫦黛終于露出了笑臉,馬上換上一副慈母的溫柔模樣,“正航,你終于來了,這些日子,你還好吧?”
陸正航看著是瘦了很多,面頰明顯的消瘦下去,微微有些凹陷,讓臉部的骨骼更加明顯。眼窩也更深了,眼底下還帶著點兒陰影。下巴還有些胡渣。
“抱歉,我來晚了。一直處理公司的事情,一晚上沒睡,到今天早晨處理好,就過來接你了!标懻轿⑽⒁恍,柔聲說道。
江嫦黛再無對陪護的盛氣凌人與怪怨,溫柔的笑,一如以前那樣,“沒事,知道你忙,我不過就是等了會兒,倒是你,既然都沒有休息過,派個人來接我就是,何必自己親自過來呢?”
“派個人總覺得不放心,也怕你多想。”陸正航說,“走吧,先上車!
江嫦黛笑著點頭,,突然覺得過去幾天心中的戾氣都沒有了。自己一直都是在胡思亂想,陸正航還是那個孝順溫柔的好孩子。
于是又招呼了陪護,難得的和顏悅色,卻是陪護心中更加的鄙夷,打定了主意不給她干了。她在行內(nèi)也有些名氣,手中的證書等級也高,多少人找她都要排隊,真不愁沒有工作做。
陸正航把江嫦黛抱進車后座,陪護正要上車,卻聽陸正航說:“你不用跟來了,這月的錢已經(jīng)先給了你,你就感到今天為止,剩下的也都是你的!
陪護沒想到不用自己提,就有這好事兒,當(dāng)即也不猶豫,趕緊答應(yīng)了,把手里的保暖杯交給江嫦黛,便愉快的走了。
陸正航開著車,江嫦黛不由從后面看他的側(cè)臉,“正航,你讓她走了,以后誰來照顧我呢?”
“你放心吧,總得找個信得過的人來照顧你。不然隨便找個外人,不方便!标懻浇忉尩。
“也是!苯削焓嫘牡男﹂_,“還是你想的周到,這個陪護其實也不怎么樣,照顧我的時候常有怠慢,我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忍著的。不過想想,她是我那哥哥找來的,肯定就是隨便找了個人來照顧我,并不盡心,哪有你們對我這樣仔細。”
陸正航笑笑,“今天起得挺早的吧,要不要睡會兒?”
“也好!苯削煲矝]什么事兒干,就閉上了眼休息。
過了也不知道多久,她迷迷糊糊的醒來,卻發(fā)現(xiàn)車窗外都不見了林立的高樓大廈。顯得空曠寥落。
每每隔了好遠,才能見到一處小區(qū),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住的。
“這是要去哪兒?”江嫦黛驚訝的問,從沒想過陸正航會害自己,所以也不害怕。
“先帶你去住的地方暫時住著!标懻秸f道。
車行了一會兒,進了一處小區(qū)。小區(qū)不大,幾棟紅色的住宅高樓突兀的立著,刷著紅漆,周圍不遠有些看著就不怎么富裕的農(nóng)家。破落的平房前就是幾片農(nóng)田,因此每個平方之間相隔的距離都很大。
車在一棟樓前停下,江嫦黛這才真正慌了起來,“怎么叫暫住呢?為什么把我安排在這里?你跟振庭住在哪里,我跟你們住在一起不行嗎?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怎么能住人呢!我一個人住在這里多不方便,萬一出了事怎么辦!”
陸正航已經(jīng)熄火下車,此時她身旁的車門打開,一個看著就特別壯,面相不善的男人把江嫦黛從車里背了出來。
才聽陸正航說:“我們在b市也只是暫住而已,把b市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妥當(dāng)了,就一起回寧市去。因為燕家,近幾年在b市是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提到燕家,陸正航的臉出現(xiàn)了短暫的扭曲,馬上又正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