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混著血的唾沫吞咽下去,冷冷道“第二件事,我懷孕了!</p>
廖長安嗤笑一聲“你懷孕了還喝紅酒,許蓓蓓,你撒的謊什么時候能高明些?”</p>
撒謊。</p>
我這輩子,唯一一次撒謊,還是為了擺脫那個猥瑣的領養(yǎng)我的人。除此之外,我何曾說過一句謊話?我站在那里,廖長安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犯人。</p>
大概他以為從我再次主動出現在他面前時,我的尊嚴就已經徹徹底底的粉碎在他的腳下了。那時候我也才終于明白,我費盡心思討他歡心,我把自己塞進塵埃里,卻沒能讓他愛上我一點點。</p>
做為女人的失敗。</p>
我低著頭,走到廖長安的身邊,踮起腳和他對視。我在專柜買的香水,味道濃淡恰到好處,和他常用的香水很像。他也發(fā)現了,眼神溫柔起來,他輕輕嘆一口氣,摸了摸我的頭發(fā),語氣里也沒了剛才的凜冽。</p>
“我只有把你的刺一根一根拔掉,才能放心的愛上你!</p>
那時候我不懂,說出這句話的人會有多自私。即便我拔掉自己的刺,變得不倫不類,他也不會放棄他的名譽,他的財富,他怎么可能愛上我?</p>
但那時候的我,一心想著和他和好,至少狠狠的回給吳美萊一巴掌。</p>
我將他襯衣的紐扣一顆一顆解開,他低頭咬住我的唇,輕吮一下,然后滿意的笑了。</p>
“薄荷味的。”</p>
他喜歡薄荷味道的唇蜜,到了他這個年紀,總會有一些特殊的癖好。這也是他依賴我的原因,因為他不能如此對待他家里那個白蓮花一般的圣女。</p>
而我,好像就可以隨便了。</p>
他很快起了反應,將我一把抱起來丟到床上,然后迅速附身下來。他蠻橫的扯開我的浴袍,然后看見了當初他為我準備好的情,趣內衣,他的眸色又深沉了幾分,情動給他的眸子鍍了些微紅色。</p>
男人都是動物,上一秒還堅持著原則與你吵架,下一秒便能進入你的身體,享受著野性的快樂。我不懂,卻知道利用這一點。</p>
他已經不是青年時候的急不可耐,細心而體貼,總能讓我感受到那些事情的樂趣,他是個很好的領導者,床上也是如此。</p>
“再快一些!绷伍L安雙手搭在腦后,極為享受的看著我為他服務,我加快了動作,直至沒了力氣。</p>
他不會離得開我了,那樣,今天對我囂張的那個女人,會有多么好笑?</p>
廖長安仍舊沒信我說的話,第二天一早,他的手機就被打爆了。我悠閑地泡在浴缸里,看著身上青紫的斑斑點點,想著要不要拍一張給吳美萊發(fā)過去?</p>
廖長安拉開浴室的門,他的臉色很難看,估計是收到了報紙出版的消息。</p>
“蓓蓓,你說的都是真的?”</p>
我拿出手機,翻到網絡報紙里拍的照片,是吳美萊從超市門口走的身影。這些照片吳美萊是不會放的,至少她還妄圖在廖長安心里扮演寬容收場,原諒他的弱者。</p>
但是她大概沒想到,紙質報紙不屑用的,或者說不敢用的照片,網絡報紙卻是撿了殘羹剩飯。廖長安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他轉身走了,甩下一句“最近幾天不要聯(lián)系了,你就住在酒店里,等著我處理完這些事情再……!</p>
他沒說完,似乎也不知道要拿我怎么辦。我沒把那省略掉的內容當做他愛我的證明,我已經不再自作多情。</p>
我小聲的應著,不知道離開的他聽不聽得到“嗯!</p>
我也正巴不得,至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安置,我還沒有想好。</p>
柯恩國際醫(yī)院的名聲太大,所以我也捎帶著成了名人。廖長安的公關做的不錯,隔天的報紙就是他和吳美萊一起發(fā)表聲明,那只是誤會?纱蟊姷男睦铮匀恢肋@些公關洗白的手段,對國際形象沒什么影響,可泱泱眾口,卻都知道,廖長安出軌了,我是第三者。</p>
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那些記者,把我拍的尖下巴高鼻梁,眼睛大大的,除了狼狽之外,竟是格外好看。至少和那個板著臉,不知道打了多少玻尿酸,面無表情的吳美萊相比。</p>
我踩著高跟鞋,意氣風發(fā)的走出酒店,我繼續(xù)逛街買東西,我已經沒辦法在喜歡一個人,更不能委屈自己不去買喜歡的東西。</p>
微薄的存款花光的時候,廖長安的電話也打了過來。</p>
他很少給我打電話,幾乎都是一個短信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所以接到電話的時候,我也很吃驚。</p>
“喂?”</p>
“許蓓蓓?你好手段啊!”</p>
是吳美萊?我迅速的按下電話錄音,然后故作可憐道“是……長安的妻子嗎?”</p>
“長安?不許你這么叫他!”我猜她現在一定是撒潑的模樣,至少已經怒火中燒,不知道顧及形象了。</p>
“是不是你惡人先告狀,你勾引我的丈夫,我沒潑你硫酸就算便宜你了!”</p>
“硫酸……”我?guī)缀跞滩蛔⌒α顺鰜恚瑵娢伊蛩崮憔鸵,出來的時候估計頭發(fā)都白花花一片,吳美萊這么愛惜自己,怎么可能這么做,但是我仍然表現的很驚恐“你別這樣……”</p>
“呵呵,怕了?怕了就滾遠點!”</p>
她還在敘敘的說著什么,我保存好錄音,掛了電話。</p>
進來一條短信,是經理通知我去取滯留在宿舍的行李,那里面沒什么貴重的東西,我本來都不想要的,卻想起了,小九給我留下的那一個劣質的熒光吊墜。</p>
從宿舍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沒有人來送我,事實上工作了三年,我甚至叫不出同一個宿舍的人的名字。</p>
廖長安的車停在胡同口,他穿著一襲風衣,整個人帥氣挺拔,幾乎是看一眼,便要沉溺在他的氣質里。</p>
他靜靜地聽完我手機里的錄音,然后把我抱進懷里。我記得那是初秋的天,他的懷抱很溫暖,也就是那一個擁抱,幾乎讓我忘了我的目的,不過是報復吳美萊。</p>
我努力地告訴自己,我不愛廖長安,可終究沒有做到。</p>
toie頓了頓,大概是沒想到我這么直白的揭開他的偽裝。面具這東西,戴的越久越累,以為可以一時躲避就蜷縮進去,久而久之,成了卸不掉的龜殼。</p>
我已經卸不掉了,不想toie再鉆進去。</p>
“tarat,我恨他,可是我還是愛他!</p>
我知道,我知道那種滋味,可是我自己走過來的路太難過,所以指給toie的路就是相反的方向“用中文說,我該勸你‘快刀斬亂麻’,斬斷所有牽掛,你還年輕,還會遇到自己深愛的人。”</p>
toie笑了笑“我不信,或者說,我沒那么幸運!</p>
那是那天的對話里,我記得最清楚的一段話。這世界上,幸運的人太少了,我們不過是在不幸中,苦中作樂,即便是樂,也是帶著苦味的。</p>
我知道toie和我一樣,是偏執(zhí)的人。</p>
bobo不知道糾纏了江琛多久,約他出去喝酒,吃飯,他努力的培養(yǎng)和江琛的感情。即便江琛不是彎的,他以為江琛至少會對他有一點點好感,即便只是做朋友。</p>
但大約bobo不會想到,江琛心里住著一個深愛的人,甚至受他威脅也是為了那個人。</p>
bobo也算是有底線的人,他沒直接脅迫江琛和他做一些親密的事,他本應該可以,但是他沒有。他要求的就是江琛試著和他交往,直到他死心。</p>
拿這個,換牢獄之災的秘密,江琛答應了。</p>
他知道,他也不怕,自己會愛上任何別人。</p>
因為sunset的工程開工,bobo再度升職,成為歐洲分公司的董事會成員。相當于下鄉(xiāng)鍛煉,再回來的時候,成為總公司舉足輕重的人物也未可知。</p>
他并非沒有才華,否則不會在l公司待這么久。他認真看待自己的性取向,至少沒有變得扭曲邪惡,他認真追求自己想要的,他的作品里全部都是積極向上的元素。</p>
大概脅迫江琛,是他唯一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p>
江琛收到短信的時候,表情變得怪異和欣喜。</p>
bobo:送我去機場吧,這輩子最后一次見,我沒辦法再威脅你,你可以選擇不用來。</p>
我好久沒看到江琛這個模樣,仔細想想,似乎江琛最近很怪。他很少笑,最近卻是幾乎沒有笑容。他以前會偶爾調戲我,譬如那幾個吻,和莫名其妙的表白,可最近卻像是在故意疏遠我。 360搜索 妙-筆-閣:我在清邁遇見你 更新快</p>
我看著他讀短信的怪異表情,不知道這會不會是他另一個轉折的契機。</p>
“我出去一下,午飯前回來。”江琛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他的腳步變得輕快,似乎是要做最后的禱告。</p>
午飯做好的時候,我去把奶奶接了過來,看了看時間,決定不等江琛,這邊剛要動筷子,江琛就氣喘吁吁的出現在門口。</p>
奶奶一看到江琛就笑的慈祥無比“快來,就差你了!</p>
江琛聽不懂,卻是點頭笑的恭順“知道了,奶奶。”</p>
等一下,江琛笑了?</p>
江琛坐在我的對面,先喝了一口湯,點點頭“許蓓蓓,幫我翻譯一下,跟奶奶說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