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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余燼 第四百七十四章 莫里斯的知識盲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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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莫里斯的知識盲區(qū)
小說：深海余燼 作者：遠瞳
在夜幕降臨的時候，莫里斯被叫至船長室中。
鄧肯面色嚴(yán)肅地坐在海圖桌后，他手邊的桌面上則已經(jīng)堆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圖書——都是此前從普蘭德和寒霜帶到船上的書籍，也有一些是從海霧艦隊那邊搞到的書本。
在確認了海上閱讀的“無害”之后，這艘船上的藏書便一直在增多。
莫里斯向桌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些書本的分類五花八門——既有各個城邦的奇聞怪談，也有歷史方面的權(quán)威資料，更有涉及到末日理論、啟示錄之類邊緣學(xué)說的“危險讀物”。
老學(xué)者心中頓時泛起好奇與一絲絲不安。
船長看上去是突然想要尋找什么資料，而從他拿出來的這些書本判斷，他想要找的東西恐怕不是那么簡單—一他把自己叫過來，多半是想打聽這方面的事情。
心中稍稍提高了警惕莫里斯迅速默念了智慧之神拉赫姆的名號，于靜默禱告中祈求了心智領(lǐng)域的祝福，同時又低頭確認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用彩色石子串起來的護符，這才在船長對面坐下：“您找我是有什么吩咐？
“······遇上一些問題，需要向你這樣博學(xué)的人請教，”鄧肯點了點頭，接著似乎是注意到了莫里斯的緊張表情，又笑著寬慰道，“別這么緊張，我就隨便問問，可能跟歷史有關(guān)。”
隨便問問？歷史？連失鄉(xiāng)號的主人都不敢確定的隱秘真理？
聽著船長的寬慰，莫里斯趕緊又在心里把拉赫姆的名字來回倒騰了十好幾遍，將那癡愚的賜福刷了一層又一層，這才緊繃著神經(jīng)抬起頭：“我準(zhǔn)備好了，您問吧。”鄧肯：
心中泛起一絲無奈鄧肯也知道老先生這緊張是最正常不過的反應(yīng)，他便嘆了口氣，一邊組織語言一邊開口：“在你所知的歷史知識中，是否有過這樣一個事件的描述——某種巨大的人造物從天空墜落，并伴隨著規(guī)模很大的火焰和閃光，這個墜落物還可能發(fā)生了爆炸，分裂成幾個較小的部分落在世界上�！�
鄧肯話音落下，很認真地看著莫里斯的眼睛。莫里斯也一愣一愣地迎著鄧肯的目光。
“······完啦？”老學(xué)者遲疑著問道。
“完了，就這么多，”鄧肯點點頭，他當(dāng)然還有很多細節(jié)沒有描述，但在這種模糊的歷史問題上，過多的細節(jié)反而可能影響莫里斯的判斷，所以他就選擇了最簡明的表述，“如果歷史中有這方面記錄的話，可能會存在表述方面的偏差，但大體事件應(yīng)該都是圍繞著“巨大物體在火中墜落”這個核心場景的，你知道類似的事件嗎？”
船長突然拋出來的問題令人疑惑，但莫里斯注意到鄧肯的認真態(tài)度，仍然開始努力回憶并思索起來，過了好幾分鐘，他才慢慢搖了搖頭：“我未曾見過與之類似的記錄。
“包括所有的正史和野史嗎？”鄧肯對莫里斯的回答并不意外，但還是有些不甘心地追問道，“這一事件或許已經(jīng)被神話改造，甚至變成了某些異端學(xué)說的組成部分，因為它可能發(fā)生在極久遠的過去�！�
“我很確定，”莫里斯再次開口，“包括所有的正史、野史以及異端學(xué)說，只要是我接觸過的，都沒有與您所描述的那一幕相符或類似的事件記錄——當(dāng)然，不排除仍有某些流傳極窄的傳說故事或已經(jīng)失落的歷史中記載著這件事，畢竟總有未知在我們的認知之外，但是······”
莫里斯說到這頓了頓，才又繼續(xù)開口：“如果真的是連我都不知道的歷史密辛，那您應(yīng)該是很難從別的途徑再找到對應(yīng)的資料了······或許可以找真理學(xué)院的大圖書館碰碰運氣，在摩柯和輕風(fēng)港那些最古老的書籍里找找線索�！�
鄧肯一時間沒有開口，而是目光平靜地陷入沉思中，過了許久，他才輕輕點頭：“你可以寫信找你熟識的學(xué)者們詢問一下這方面的事情，如果真的需要與真理學(xué)院總部交涉，也可以�！�
聽著船長這頗為鄭重的語氣，莫里斯頓時嚴(yán)肅地點了點頭。
看樣子，這件事真的非常重要。
作為一個鉆研了一輩子學(xué)問的老學(xué)者，他當(dāng)然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便又忍不住問道：“我能問一下嗎？您所講的這件事······到底是什么？”
鄧肯猶豫了一下，慢慢開口：“不確定，我也是在偶然中觸碰到了某些幻象，但即便無法確定它的本質(zhì)······我也覺得這一幕可能與我們這個世界如今的模樣，與許多失落的歷史息息相關(guān)�！�
“我明白了，” 白了，”莫里斯深深低頭，“我會想辦法調(diào)查的�！�
他沒有繼續(xù)追問細節(jié)，沒有追問船長所說的“幻象”是什么，因為他知道，好奇心與探索欲都必須恰到好處，不能少，更不能多。
鄧肯則在稍作停頓之后又緊接著補充了一句：““新希望號”，調(diào)查資料的時候，重點關(guān)注這幾個字。”
“這聽上去是一艘船？”莫里斯思索著問道。
鄧肯想了想，面色古怪地點了點頭：“是······一艘船。”
確實是一艘船，一艘引擎爆炸，自星海墜落大地的太空飛船。
寒霜，南港，隱秘的地下設(shè)施中，不死人工程師們正在緊張忙碌。
半個世紀(jì)前的知識再一次派上了用場，古老的藍圖從艦隊倉庫中取出，與那藍圖一樣古老的工程師們興奮地聚集在一大堆機器、管道與纜索之間，交流著在普通人聽來宛若天書的知識與思路。
提瑞安坐在大廳的一角，看著部下們在四處忙碌。
“真的沒有想到我有生之年竟還能再讓這些藍圖派上用場，”一個頭顱干癟，胸口破了一個大洞，半個身子都依靠蒸汽機關(guān)驅(qū)動的不死人工程師捧著圖紙，一臉興奮地在旁邊說道，“您看看這些排水裝置和平衡機構(gòu)，他們對潛水器做了很多現(xiàn)代化的改動，但基本的原理還是當(dāng)年那一套，注水，下沉，排水，上浮，再輔以艙底的壓艙重物······”
“我理解你的興奮，”提瑞安看了自己的部下一眼，“但我必須提醒你一句，你已經(jīng)不是有生之年了�！�
“差不多一個意思，有死之年也行，”那頭顱干癟的不死人工程師笑了起來，殘缺不全的牙齒顯得猙獰可怖，他抬起手，用力敲打了一下自己半邊身子的蒸汽機關(guān)，讓運行稍有不暢的齒輪組咔咔作響恢復(fù)轉(zhuǎn)動，隨后又抬起頭，看著不遠處正被戰(zhàn)友們簇擁著的潛水裝置，良久才帶著一絲感慨開口，“唉······要是能見見它的建造者就好了，它被設(shè)計的很好，是用了心的······他們應(yīng)該是真的想讓這東西派上用場�！�
提瑞安沒有吭聲，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大廳中央的潛水器，過了許久，他才輕輕嘆了口氣：“去忙吧，它這次真的可以派上用場了，不要出什么差錯�！�
“是，船長�！�
部下離開了，提瑞安則輕輕呼了口氣，而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嗡鳴聲則突然從他手邊的水晶球透鏡組中傳來，緊接著響起的，便是露克蕾西婭的調(diào)侃聲：“看上去心事重重啊，哥哥，當(dāng)上執(zhí)政官的感覺似乎并不輕松？”
提瑞安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過臉，看著桌上擺放的水晶球正漸漸點亮，露克蕾西婭的身影則浮現(xiàn)在晶球中。
“我專門把這玩意兒從船上搬過來，可不是為了聽你在這里調(diào)侃自己的兄長。”
“放松些，哥哥，你今后可不是大海盜了，執(zhí)政官可是個需要威嚴(yán)與親和力并存的職位，”露克蕾西婭微笑著，仿佛絲毫沒有在意提瑞安語氣中的不滿，緊接著她又語氣一轉(zhuǎn)，好奇開口，“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這······真是父親的安排？”
“不然呢？”提瑞安嘆了口氣，“他在這里做了件大事，你難以想象的大事，現(xiàn)在整個寒霜都在受到他的影響，我應(yīng)該感覺慶幸，他真的恢復(fù)了人性，所以他的安排雖然令人意外，但至少不算糟糕······不管是寒霜，還是我的海霧艦隊，現(xiàn)在都算有個交待了�！�
露克蕾西婭終于收起了略帶調(diào)侃的笑容，在思索片刻之后，她猶豫著開口：“父親他······現(xiàn)在還好嗎？”
“好得很，他的本體在失鄉(xiāng)號上，每天不是釣魚就是喂鴿子，他的化身在寒霜，每天上午去公園散步，下午來我這里監(jiān)督工程進度——你很在意？那下次他來的時候我把水晶球打開，你們直接聊聊？”
“啊，那還是不要了！”露克蕾西婭幾乎條件反射地提高了聲音，隨后又趕緊恢復(fù)自己的淑女姿態(tài)，“我······我還是需要做些準(zhǔn)備，還是不說這個了，我在這邊的事還很多呢······”
“你在那邊的事？”提瑞安聽到這卻下意識地揚了揚眉毛，“說起來，你那邊的研究到底怎么樣了？那塊從天而降的“碎塊”，如今到底是什么情況？”
露克蕾西婭遲疑了一下，原本她只是隨便找了個理由岔開話題，此刻卻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沒什么進展連輕風(fēng)港的塔蘭·艾爾也束手無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