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酒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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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小說：溺酒 作者：奶口卡
59.
“我找連訣�！�
“您好，請問您有預(yù)約嗎？”
前臺的女孩看著眼前年輕漂亮的女人，對方抱著一只白色的小狗，從穿著到舉止都透露出一股端莊優(yōu)雅的氣質(zhì)，一抬眼就注意到女人微微隆起的肚子，女孩心念稍動，但對方的話很快打消了她心中編織出的八卦猜測，也讓她的表情很快作出變化。
“我找我兒子還要預(yù)約？”余曼細長的眉尾微微挑起，臉上卻沒顯露出不滿。
女孩一怔：“……兒子？”
“嗯，我是他媽�！庇嗦鼘λα诵Γ娝裆q疑，又很好心地補充，“哦，后媽。”
女孩趕緊說：“啊，那您稍等一下，我去跟連總……”
“不用。”余曼說，“他在忙？我等他一會兒就好了，休息室在哪里？”
“我?guī)^去�！�
前臺女孩引導(dǎo)著余曼穿過兩個辦公區(qū)域，走進一個明亮的會客室，讓她在這里稍等一下，然后幫她倒了杯熱水。
從會客室出來，前臺女孩先上樓去找了林琛。
連訣在與合作方談事情，林琛難得空出時間坐在自己的獨立辦公室摸魚看會兒游戲視頻解說，聽到有人敲門，眼角的笑意很快繃了回去，他正襟危坐，維持住自己冷酷專業(yè)的人設(shè)，說：“進來�！�
“林助�！迸⑻搅藗�頭進來，張了張嘴想說話，又扭頭看看外面，擔心被人聽到影響不好，還是走了進來。
“什么事？”
“有位余女士，自稱是連總的……呃，后媽，在會客室等連總�！迸⒂悬c猶豫，“我不知道她說得是不是真的，先上來問問你�！�
林琛皺了皺眉，低頭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電腦上進度條還沒過半的視頻，心中暗嘆了一口氣，關(guān)掉電腦，說：“你先過去吧，我和連總說。”
林琛敲了敲門，走進連訣辦公室，俯在連訣耳邊低聲說：“陳太太來了�！�
連訣的表情沒有明顯的變化，但原本隨意擺在桌上的手卻無聲地叩了一下桌面，林琛對他說：“需要我先過去嗎？”
連訣說“不用”，讓他先出去，自己等下過去。
余曼在會客室坐了一會兒，轉(zhuǎn)過頭從透明的玻璃墻向外張望，打量著連訣的新公司。
這間公司與連訣原本所在的風(fēng)決，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比對的價值。余曼來時粗略地看了看，這里大概占據(jù)了三到四層，各部門也都分配齊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但在連訣離開風(fēng)決后的沒幾個月就在國內(nèi)重新創(chuàng)立起一個新的企業(yè)，不難看出連訣的個人能力。
她四處張望的過于明目張膽，以至于不時對上外面辦公區(qū)域投來窺探的視線，余曼也正好坐得無聊，索性抱著狗起身，到外面去轉(zhuǎn)轉(zhuǎn)。
連訣與合作方的負責人從樓上下來，正好看到余曼坐在一樓茶水間的沙發(fā)上，跟市場部幾個女孩聊天。
“這絕對是我見過最安靜的博美，我家那只博美能叫得整棟樓都來投訴�！�
“我們家lulu很通人性的，它好像知道我懷孕了，所以現(xiàn)在變得好安靜，也不那么愛鬧了�！庇嗦鴏ulu的腦袋，笑意溫柔，“不過它偶爾也叫，最近我只要不在它身邊它就不放心似的，叫得家里的阿姨都受不了了，所以我現(xiàn)在走哪兒都要把它帶著�！�
“是，我也聽說過有的小狗特別靈，之前看一個國外的新聞不就是嘛，女主人發(fā)現(xiàn)家里的小狗突然不愛叫了，而且變得特別溫順，后來沒多久，女主人去醫(yī)院檢查，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小狗好像真能感應(yīng)到，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味道吧�！庇嗦肓讼耄f，“小狗對氣味很敏感的，lulu就不喜歡我丈夫的味道，現(xiàn)在我懷孕了，它甚至都不允許我丈夫靠近我，可能是我丈夫看起來太不和藹了�！�
幾個女孩笑作一團，玩笑道：“好粘人啊，這是保護你呢�！�
“它是很粘人，我現(xiàn)在懷孕了不許讓它上床，它竟然學(xué)會偷偷叼走我的襪子藏進它窩里。”余曼笑起來，“那天家里有阿姨打掃，一打開它的小窩，全是我丟了半只的襪子�！�
平時市場部的工作氛圍就比較輕松，經(jīng)常加班出差的也是他們，連訣雖說平時表面看起來不近人情，實則對他們的包容性很高，只要工作按時做完了，很少會管他們太多。
幾個人看到連訣，打了個招呼，稍稍有所收斂。
連訣從市場部招呼了個閑在那里裝樣子的員工，叫人把合作方負責人送出去。
余曼抱著狗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剛走到他旁邊就皺了皺鼻子，抬手在鼻子前扇了兩下：“你這坐辦公室里談生意還喝酒？”
連訣難得感到無言以對，沒有說話，轉(zhuǎn)身朝電梯的方向走。
余曼跟在后面進了連訣的辦公室，將門關(guān)好，就把懷里的小狗放了下來。
小狗來到陌生的環(huán)境，鼻子貼著地面好奇地到處嗅，連訣皺著眉頭看著在他鞋尖前嗅來嗅去的小狗，問余曼：“你來找我陳褚連知道嗎？”
余曼很不客氣地在沙發(fā)上坐下，“你走了，丟下風(fēng)決那么大個爛攤子，”似乎是覺得沙發(fā)不舒服，她又從旁邊拿了個抱枕放在腰后墊著，“現(xiàn)在他可沒時間整天盯著我的動向�！闭f完又自顧自笑著補了一句，“只要到時候親子鑒定孩子是他的就成。”
“找我什么事？”連訣刻意地將椅子拖出很明顯的聲音，驅(qū)走了腳邊的小狗。
余曼沒有跟他兜圈子，直言道：“聽說你把別人肚子搞大了？”
連訣抬起眼睛看著她。
余曼輕易地讀懂了他眼神里傳達出的意思，趕緊解釋：“我可沒那么多閑工夫調(diào)查你。主要是你做得太隱秘了，你知道嗎，這人就是越刻意地像藏起什么，就越容易露出馬腳……你也不想想，陳褚連連你上學(xué)那會兒偷偷看心理醫(yī)生都知道，怎么會發(fā)現(xiàn)不了你這一禮拜請一回的產(chǎn)科醫(yī)生？”
連訣的臉色不是太好看：“他想干什么？”
“誰知道那個瘋狗能干出什么事。”余曼從包里掏出手機，擺弄了兩下，放在桌子上，見連訣坐著沒動，柳眉一揚，不滿道，“怎么，還等我給你送手里啊？你就是不看我也看看我肚子里你弟弟妹妹的面子上，你就屈尊降貴來拿一下�！�
連訣盯著那部手機看了幾秒，才起身，走過去，彎腰將它拿起來。
余曼倚在沙發(fā)里看著他，撫著肚子：“昨天有人寄到家里來的，我怕被老陳發(fā)現(xiàn)，就隨便挑著拍了幾張照片，你自己看看，心里也有點數(shù)�！�
余曼的手機相冊里有幾張照片，角度和像素都不怎么樣，但能清楚地看到他在郊區(qū)的那間別墅的外景。有幾張照片里是一輛白色的suv停在院門口，醫(yī)生或是在下車，或是正往院子里走，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不同的，代表著照片不是同一天拍攝的。旁邊還有一張沒拍全的醫(yī)生資料，只露了半個角，標注著醫(yī)生所工作的私人醫(yī)院與科室。
再往后翻，連訣的手就頓在了屏幕上，這張照片可能因為天氣原因有些過度曝光，但還是很清晰地拍到了沈庭未的側(cè)臉——沈庭未在院子里澆花，手里拖著一條長長的水管，看起來很重，他微微彎著腰，因為姿勢或是衣服的遮蓋，肚子看起來沒有異樣。
連訣不確定這張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看衣服猜測是剛?cè)胂�，那會兒沈庭未的肚子還沒開始顯孕，但他腦子里那根神經(jīng)卻仍然繃緊了——如果真是那么早之前的照片，保不準之后有人在拍。
正凝眉思索著，他突然聽到余曼問：“……你現(xiàn)在，經(jīng)濟有困難？”
連訣不明所以地抬起頭看著她。
余曼揚著下巴朝他手里點了點：“怎么幾個小情還弄到一塊住去了，你也不怕后院著火？”
連訣今天第二次被余曼說得無言以對，沉默著把手機還給她。
“我也不是非要好心來摻和你們這些破事，主要是看你對懷孕那位這副上心勁兒，估計也挺想要的。”余曼也不在意他的沉默，收起手機，“可能是我肚子里也揣了個小玩意兒吧，來給你提個醒，反正你自己提防著點吧。”
“嗯。”連訣看著她，極少發(fā)自內(nèi)心地對人說，“謝謝。”
“行了我走了……”余曼扭過頭，在視線里尋著小狗的身影，“l(fā)ulu？”
話音還沒落，就聽見一陣滋滋啦啦的水聲……
連訣與余曼一同轉(zhuǎn)過頭，余曼的狗正翹起一條腿，對著連訣辦公室靠窗的花盆，酣暢淋漓地……撒了泡尿。
然后小狗放下腿，在那處嗅了嗅，歡快地朝余曼跑過來，揚著頭邀功：“汪！”
余曼面色尷尬，趕緊把它抱起來：“……那什么，它就做個標記，我回去就揍它�！�
連訣一時無言，半天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
余曼抱著狗趕緊往外走，快到門口的時候又站住了，轉(zhuǎn)過頭對還杵著沒動的連訣說：“哦對了，你留意著點陳旭，打你走了以后那小子來陳家比去他姥姥家都勤快，我估摸著那小子是憋了一肚子壞水正找處撒呢……”
連訣抬起頭，余曼對上他的視線，有點抱歉地說：“你這……好好打掃一下，多拖兩遍地，沒什么味的�！�
《標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