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痛 35.還欠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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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還欠一頓飯
小說：生長痛 作者：春意夏
原森這幅沒腦子的模樣看上去實在太好笑了，陸施寧都忍不住發(fā)笑。
原森一見他笑便知道自己被耍了，怏怏松開手，“跟你說正經(jīng)的呢�！�
“我也是在說正經(jīng)�！标懯⿲幓卮�，又聲音很輕的重復(fù)一遍，“我有病�！�
原森蹙起眉。
陸施寧抬眼，“那就當(dāng)我在開玩笑好了。”
原森：“你說話有個準(zhǔn)嗎？”
陸施寧說：“這次是準(zhǔn)的�！�
“我最近確實比較忙，在找工作，面試怕出差錯，手機(jī)一直是靜音模式�！标懯⿲幪匾獍咽謾C(jī)點開給原森看，模樣像是哄幼稚園大班的小朋友，“等過了這陣就好了�！�
原森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再一次問：“那工作找到了嗎？”
他接受了。這份敷衍的回應(yīng)。
“還沒有，還在等消息。”
“實在不行我……”
陸施寧打斷原森后面要說的話，“我只是在等消息，沒有說找不到�！�
“嗯……”原森看他，“那在哪里？”
“什么？”
“還能是什么？你工作的地方。”
陸施寧停頓一下，“現(xiàn)在還不確定通沒通過面試，等真的有消息再和你講。”
原森這才滿意一點，“到時候請你吃飯�！�
陸施寧突然想起：“我好像還欠你一頓飯�！�
“原來你還記得？”
“不如就今天吧�！标懯⿲幙聪�?qū)γ娴脑�，“我請你吃飯�！?br />
距離晚飯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原森拉著陸施寧去看電影。這一回陸施寧沒有表現(xiàn)出抗拒，甚至還給自己買了橙汁和爆米花。
“少喝飲料。”進(jìn)影廳前原森說了一句。
陸施寧當(dāng)著原森的面“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不咸不淡飄出一句：“你管我�！�
原森幫他拿著爆米花，揍也不是不揍也不是，便說：“你別吃了�！�
陸施寧沒有爭搶，自顧自找到座位坐下，不出一會兒原森也跟著坐過來。
小時候看電影是很奢侈的事，他們縣城里的小影院還可以憑學(xué)生證領(lǐng)一張半價的票。陸施寧上初中時有一部很想看的電影，攢錢攢了兩個禮拜，終于有底氣拉著原森去看�？煽h城的電影院排片時間都很短，沒什么人看下線的更早。等他攢夠錢，電影早就下線了。
原森當(dāng)時和他一塊坐在影院的門檻上，“早點跟我說，我不就帶你來了嗎？哥又不是沒錢�！�
陸施寧頗為郁悶地講：“那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原森問完起身了，往影院里面走。
有人要進(jìn)來，陸施寧往旁邊挪了挪地兒，等原森拿著爆米花回來，他抬起頭認(rèn)真講：“是我想看又不是你�！�
原森把爆米花往他跟前遞，“那我還不是跟你來了？”
“對啊，你是陪我來的，這個錢得我出�！标懯⿲幉唤樱瑘�(zhí)著于把這件事說清楚。
原森把爆米花塞他嘴里，“小鹿，你什么時候能不這么死腦筋？”
陸施寧邊嚼爆米花邊皺眉，“就應(yīng)該是我……”
“等你攢夠錢電影也不播了�！痹眯討粦凰男百I爆米花就夠票錢的一半了。”
陸施寧：“我沒讓你買，你自己買了硬塞給我的。”
原森笑，伸手掐小孩兒的臉，“那我不是給你買的？”
“我沒要求你……哎，疼�！标懯⿲幷f完原森便松手了。
倆人坐了一會兒，陸施寧說：“再給我一點�！�
“什么？”原森明知故問。
“吃的。”
原森把爆米花遞給他，“喝什么嗎？”
“汽水，菠蘿味。”
原森思考幾秒，“還是喝礦泉水吧，少喝點飲料。”
陸施寧又不吭聲了。
原森戳戳他，“喝，還是不喝？”
“你掏錢就喝�！�
“這回怎么不計較了？”
陸施寧轉(zhuǎn)過頭，笑得乖巧，“你不是我哥嗎？”
原森微微瞇了下眼，還是認(rèn)命起身給小孩買水，一瓶礦泉水一瓶北冰洋，拿給陸施寧時還是講：“少喝碳酸飲料�！�
陸施寧伸出手，接原森給的東西會說好話，“謝謝哥哥�！�
等原森坐下來，他又補(bǔ)一句：“你也沒少喝�！�
結(jié)果自然是被原森按在懷里狠狠修理了一番。
##
現(xiàn)在兩個人坐在影廳，電影票是在網(wǎng)上買好前臺掃碼取出來的，拿在手不到一分鐘就送到檢票員手里，票根扔在門口的垃圾桶。
這部電影陸施寧一直想看卻一直沒來看。出門太麻煩了，踏著烈日一個人來影院又一個人回去。他想等到院線下線，網(wǎng)上能夠付費觀看的時候再看。不過那得是好幾個月以后的事了。
已經(jīng)不存在像小時候那樣迫不及待想要看的電影了，也再也不會錯過任何一部電影。
事到如今，唯一不變的竟然是陪他一起看電影的人。
原森對影片興致不高但也沒打擾陸施寧觀看，時不時打開手機(jī)回幾條消息，靠在座椅上拿幾顆爆米花吃。
電影結(jié)尾時，陸施寧手里忽然被塞了東西。他低下頭看，原森正在偷偷往他手里塞爆米花。
“自己買了又不吃�！痹鹊勾蛞话摇�
陸施寧想了想，回答：“我買給你的�！�
原森愣了一下，“我不吃甜……”
陸施寧冷靜道：“嗯�！�
自然是胡說的，就像原森逗弄他那樣。
散場后人們陸陸續(xù)續(xù)往外走，原森捏著爆米花往嘴里放，發(fā)出“咔嚓咔嚓”的咀嚼聲，抱怨：“太甜了。”
陸施寧說：“那就別吃了�！�
橙汁已經(jīng)喝得見底，他右拐進(jìn)了衛(wèi)生間，出來時看到原森坐在等候區(qū)一臉苦大仇深地舉著爆米花桶。
“直接扔了吧�！标懯⿲幷f著要拿過去，原森卻挪開，“不是說給我的嗎？”
陸施寧收回手，點點頭不再說什么。
一場電影過后天色終于微微暗淡下來，兩個人走在街上，總有人側(cè)目。
原森還在吃爆米花——“咔嚓咔嚓”，陸施寧終于忍不住說：“你是餓了嗎？”
“沒有啊�！痹卮鸬碾S意。
“那干嘛一直吃？”
原森側(cè)過頭，“不是你給我的嗎？”
陸施寧：“……”
他抬起頭看原森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戲弄自己，“那你就全吃完吧�！�
原森沒說話繼續(xù)吃。
過馬路時有兩個穿校服的中學(xué)生來找兩個人要微信，沒等陸施寧開口，原森便熟練地回絕：“抱歉，有對象了�！�
兩個女孩走后，陸施寧回頭看了他一眼。
原森還在吃爆米花，見他看過來便朝他笑，“怎么？”
“沒什么，只是從來沒有在街邊被要過微信。”陸施寧往馬路對面走，“現(xiàn)在的小孩都好大膽�！�
“不應(yīng)該吧小鹿�！痹蛱蚰粗干系乃樵�，終于不吃了，明明是個很埋汰的動作，他做起來卻一點都不討人厭�！澳愠踔泻透咧械耐啦欢枷矚g你嗎？還挺受歡迎的。”
陸施寧隨意答了一句：“誰上學(xué)沒喜歡過自己的同桌？”
“我就沒有�！�
陸施寧在紅綠燈處站定，“你坐最后一排，同桌要么是墻壁，要么就是男的……”
他沒說完就停下了。
原森眨下眼，接道：“不管是誰是什么，那也是同桌�！�
陸施寧直接跳過這個話題，“今天吃什么我說的算？”
原森點頭。
“那繼續(xù)走吧，還有挺遠(yuǎn)�！�
“干嘛不打個車？”
“當(dāng)然是為了照顧你�！标懯⿲幷f得煞有其事，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你吃了那么多爆米花，怎么也要消消食才能吃的下去，我好不容易請客吃飯，你不該多吃一點嗎？”
原森被安撫的很成功，果真不再問了。
陸施寧對這條路很熟悉，知道走哪里更近一點，領(lǐng)著原森左拐右拐半個多小時終于到了街口。
原森說：“之前是不是來過？”
“嗯�！标懯⿲幷f，“我學(xué)校附近�！�
走到門店前原森想起這是哪兒了——是他回國那天陸施寧帶他來的餐館。原森不禁懷疑道：“陸施寧，你是不是又在敷衍我？”
“你不是來過嗎，這里的菜不好吃嗎？我覺得挺好的。”陸施寧轉(zhuǎn)回頭問原森，好像原森不滿意，他也可以另外再找一家。還是在這條街，他上大學(xué)的地方。
“就這里吧�！痹智昧讼玛懯⿲幍哪X袋，“你選好了就行。”
陸施寧便笑。
他的眼眸很亮，一旦笑起來整個人都是明媚的。但他已經(jīng)很少笑了，就是現(xiàn)在，也僅是牽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來。
還是有點遺憾小時候的那場電影沒有和原森一起看成。他們在影院門口一坐就是一下午，晚上回家的時候單元樓前圍了一堆人。原森的父母又吵架了，聽說楊瓊芳動了刀子傷了原臻的手，人已經(jīng)送往醫(yī)院。
血流了一走廊，點點滴滴斑駁在走廊的臺階上。
陸施寧下意識去握原森的手，抬起頭看他的臉，原森的手冰冷，臉色也冰冷。
可見他看過來，原森竟沒事人一樣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低頭輕聲問他，“小鹿害怕了？”
陸施寧很誠實地點頭。
他害怕。
怕原森手上的溫度，怕他神色里的冷漠。
直到原森回握住他的手，拉他繞過血跡往樓上走。
陸施寧便乖乖跟著他往前走。
明天還是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