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的自我療傷機制很獨特,整個兒卷成一個半透明球,可以在地上平滑滾動,直到找到水源就扎進去沉到水底,用泥沙把自己埋起來,如果運氣好沒有死去,就會進行長時間休眠,緩慢恢復(fù)至身體完全正常,如果在休眠過程中因為傷勢過重而死去,就會像鯨落沉降在泥沙中,尸體滋養(yǎng)一片海域的生物。
這種自我療傷機制是人魚的一種伴生能力“魯珀特之淚”,在受到外界強烈刺激或者瀕臨死亡時被動啟用,在魚球狀態(tài)下旁人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但白楚年知道這種伴生能力的弱點,它是可以強行喚醒的,只需要重重擊打他露在外邊的尾巴尖,或者直接切斷他的魚尾末端,這種堅不可摧的保護機制就會被強行終止。
不過這種暴力喚醒方式對人魚的創(chuàng)傷極大,很容易造成心理障礙和精神紊亂。
白楚年輕輕捏了捏人魚的尾巴尖,已經(jīng)有點干了,他從飲水機里接了點水打濕蘭波的尾巴,又捏了捏。
不知道離水太久蘭波的身體能不能吃得消,即使身上纏著保濕繃帶,在陸地上連續(xù)待上48小時也不會太舒服。
陸言和畢攬星去風蕭蕭兮三個隊員身上搜物資去了,安靜的舞蹈廳里只有白楚年一個人在呼吸,他耐著性子邊釋放安撫信息素邊撫摸團成球的蘭波,指尖輕輕捏他發(fā)抖的尾巴尖。
懷里的人魚終于有了一絲反應(yīng),纏繞自身的尾巴有所松動,但顫抖得厲害,尾巴尖瑟縮著怕再受到傷害。
“好了啊,你打開!卑壮赆尫懦龈邼舛鹊陌矒嵝畔⑺,半哄慰半強迫地把蘭波的尾巴從身上剝離開。
蘭波顯得更加抗拒,甚至露出尖銳的犬齒低吼,發(fā)出刺耳的高分貝噪音。
他想了很久如何向蘭波解釋這只是一場考試,疼痛和受傷都是系統(tǒng)模擬出來的觸感傳輸,這些名詞太難理解,蘭波不可能聽得明白。
那么只能曲線救國了。
白楚年抱著他,嘴唇輕輕碰著他的金發(fā):“緊急情況下醫(yī)生用人工呼吸救人知道嗎?”
蘭波眼睛僵硬地動了動,虛弱地看向白楚年。
白楚年低下頭,嘴唇印在蘭波的薄唇上,輕輕吹了口氣。
“好了,你活了!卑壮陱澠鹧劬,“是不是覺得身體舒服多了?”
蘭波眼皮半睜,藍寶石眼珠微弱地閃爍電流,看上去就在閃閃發(fā)光。
白楚年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揉亂他的頭發(fā):“起來,別裝死了!
蘭波緩緩爬起來,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再看看鎖骨已經(jīng)止血愈合的彈孔,疑惑地發(fā)了半天呆,突然看到自己屁股上的藍光鱗禿了一塊,雪白臉頰騰的變紅了,從白楚年手里搶回鱗片,沾了點口水一片一片地往屁股上粘回去。
白楚年把剩下幾片攥在手里不讓他拿,靠到墻上調(diào)笑:“想要。俊
蘭波抿了抿唇,抬手遮住通紅的臉頰,閃電一般順著鋼制座椅梁逃走了。
白楚年仰頭靠著墻笑起來,忽然斂住笑意,把手心里剩下的三四片藍色半透明魚鱗按大小順序摞在一起,撿了一張紙把它們包住,疊成一個妥帖的方形,貼近鼻尖嗅了嗅,隨后默默放進左胸前口袋里保存。
一下子滅了兩隊,陸言隊服胸前的擊殺數(shù)字已經(jīng)跳至“10”,這場架打完,他們又收繳了8枚阻爆器,每個人的安全時間又增加兩個小時,算上之前的時間,一共有四個多小時的安全時間,還拿走了尸體口袋里的五支恢復(fù)針劑。
白楚年一個人坐在空曠的舞蹈廳里,面對著十幾排空的階梯座椅,無聊地用食指指尖掛著手槍轉(zhuǎn)。
房間里忽然多了另一個alpha的氣息,白楚年回過神:“嗯?”
畢攬星坐到他身邊,把一支恢復(fù)針劑推到白楚年手邊:“他們兩個在三樓食堂。”
白楚年又嗯了一聲。
畢攬星平靜地問:“你是錦叔叫來幫陸言考試的吧!
“瞎說,我來混分兒的!卑壮挈c了根煙。
和聰明人說話不需要太費時間,畢攬星也不需要白楚年回答得太明確,繼續(xù)道:“你是錦叔的人,肯定是值得信任的前輩了,我想知道你和蘭波熟嗎?你們認識多久了?”
白楚年朝畢攬星吐了兩個圓形的煙圈:“三年六個月零五天!
畢攬星皺了皺眉,扇走面前的煙圈,略微思忖,輕聲說:“三年前我跟著我爸的部隊野訓(xùn),中間組織參觀了一個叫109研究所的生化武器庫,我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亂跑,就掉隊了,之前有幾個穿白大褂的給我們當介紹員來著,我以為只要跟著穿白大褂的就能找到隊伍,結(jié)果不小心跟著他們進了個實驗室。”
“趁著沒人發(fā)現(xiàn)我,我就在實驗室里鉆來鉆去跑著玩,后來看見實驗室的培養(yǎng)器里就泡著一個球,和蘭波剛剛卷的那個球一樣,有一截尾巴露在外邊!
白楚年的臉色陰沉下來,隨口問:“然后呢!
“他們把那個球的尾巴砍了!碑厰埿翘直葎潱翱车暨@么長一截,我確實被嚇懵了,不小心碰掉東西被里面的科研員抓住,拎起來扔到實驗室外邊,但一路上都能聽見那個生物在慘叫!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