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安蘭貿(mào)易新的業(yè)務線,為星馬臺進口軍備物資,星馬臺三軍使用的兵器基本上是美國六七十年代產(chǎn)品為主,從軍艦戰(zhàn)機到士兵手中的步槍都已經(jīng)嚴重落后于時代,財政上又緊巴巴的買不起昂貴的美械,為了提升士氣,瑪竇首相決定采購一批中械,任務就落到安蘭貿(mào)易頭上。
軍火采購向來是肥差,因為價格不透明,說多少就是多少,小國采購軍火往往夾雜著政治因素,這也是瑪竇向中國示好的一種表現(xiàn),初步意向是用中國造的軍艦戰(zhàn)機把老爺爺輩的弗萊徹驅逐艦和天鷹戰(zhàn)機給置換掉。
葉明推薦的產(chǎn)品中文名為056輕型護衛(wèi)艦,是一種用于近海防御的二線護衛(wèi)艦,全封閉隱身設計,裝備豐富,艦炮魚雷防空導彈反潛魚雷直升機樣樣俱全,1400噸排水量大小適中,最重要的是成本低,價格便宜,加上后續(xù)的維護升級,也比從歐美購買軍艦低廉數(shù)倍。
“一艦多能,面面俱到,對付你們周邊那些國家綽綽有余!比~明往后一仰,點了一支煙,“就算和澳大利亞開戰(zhàn)也有些底氣!
“可以,我要兩艘。”傅平安指著銅版紙精印的畫冊說,“要配齊,要升級版,不要給孟加拉的那種出口簡配版,船上所有標識要印英文!
“沒問題,咱么一向服務到家,包教包會!比~明翻了一頁說,“梟龍來一個中隊?”
“我看山鷹就挺好!备灯桨惨彩莻懂行的,星馬臺沒有強大的軍事壓力,空軍保持存在感就好,梟龍相對高端用不到,貴航出品的山鷹教練機可以用于對地對海攻擊,還便宜,這玩意就不錯。
“裝甲車來一個團吧,東南亞地區(qū)泥濘不堪的,得上履帶式!比~明又翻了幾頁,指著外銷型號的產(chǎn)品介紹道,“裝備25毫米機關炮,火力猛烈,混凝土墻都能給你打成篩子,你們打勞埃德的時候用得上!
傅平安哈哈大笑,葉明功課做的挺足,知道目前星馬臺最大的敵人是勞埃德,不過對付勞埃德的話,現(xiàn)有的陸軍武器就足夠了,用不著更新?lián)Q代。
“第一批就這些!彼f。
葉明拿出計算器按了一串數(shù)字:“這個價錢,可以么!
傅平安說:“咱們這是菜市場買菜么,不是應該書面報價么?”
葉明說:“簽字儀式還要在人民大會堂舉行呢,咱們這就是先內(nèi)部溝通一下,你看這個價行么?”
傅平安說:“我有幾個條件,第一,我要現(xiàn)貨,第二,給我配備一百名技術教官保障半年以上的培訓,第三,現(xiàn)在沒錢買,得賒賬!
葉明啪的一把將畫冊合上,佯裝生氣:“沒錢你談個毛啊。”
傅平安說:“你聽說過軍事援助么!
葉明說:“想白嫖啊,不談了,送客!
完了又說一句:“江東造船廠好像就有一艘056剛舾裝完畢,要不我?guī)闳タ纯础!?br />
……
解小明等人坐在42英尺的游艇上暢游淮江,一艘渡輪駛過,上面的老百姓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馮慶存說:“前面有個江心島,上面有個會所,法院正拍賣呢,回頭我給拿下,以后咱們坐著游艇上島玩,沒人能打擾,絕對安逸。”
“我還是喜歡游艇!苯庑∶髡f,“回頭我定一艘六十英尺長的,弄幾個妞天天開轟趴。”
“快看,軍艦!蓖貔i大驚小怪起來,遠處一艘灰白色涂裝的軍艦破浪而來,雖然只是不到百米長的護衛(wèi)艦,但和游艇比起來已經(jīng)是龐然巨軀了。
“近江有個造船廠,能造貨輪,也能造軍艦!瘪T慶存遞上望遠鏡,又讓船長迎著軍艦開過去。
“明少,啥時候咱也弄個軍艦玩玩,那多有排面!蓖貔i端著望遠鏡說道。
“那得有海才行,俄羅斯退役的軍艦大把的,弄一個也不費事!苯庑∶鞑恍家活。
“明少,你看軍艦上面的人怎么是他啊。”王鵬將望遠鏡遞過來,解小明懶洋洋看了一眼,表情就不好看了。
艦首位置,站的竟然是傅平安,幾個戴安全帽的造船廠工程師圍著他說話呢。
“老馮,這個人不簡單啊!苯庑∶鞑[起眼睛,他要重新定位這個對手的危險級別了。
“傅總確實很有能量!瘪T慶存說,“路子野的很!
還沒編號的護衛(wèi)艦開過來了,兩船交錯,傅平安居高臨下,看到了游艇甲板上的幾個人,他笑了笑,沖他們揮揮手。
解小明忽然就覺得六十英尺的游艇也不香了。
軍艦上,葉明對傅平安說:“周末有空么,跟我去一趟北京,有人要見你!
……
傅平安現(xiàn)在時間很寬裕,他是邵文淵帶的碩士研究生,也是邵老帶的唯一碩士研究生,他有一幫師兄師姐全邵老收的博士研究生,反正就一只羊,跟在牛群里一起放吧。
研究生的時間很充足,和導師打個招呼隨便跑,和傅平安住一屋的是個博士生,本科和碩士在師大讀的,去年跟邵老讀博,是個三十多歲的老博士,人稱老董。
傅平安說:“老董,我周末去北京,要不要一起去看你女朋友。”
老董的女朋友是他師妹,在北師大讀博士,兩人異地戀五年了,還沒修成正果。
“車票太貴了,視頻一下得了!崩隙f,“老夫老妻,又豈在朝朝暮暮!
“異地戀辛苦啊。”傅平安摸出手機,看谷清華給自己的留言,這會兒谷清華正在非洲做一個研究項目,經(jīng)常深入原始部落,幾天沒有網(wǎng)絡,還不如老董兩口子呢。
該去上課了,兩人來到教室,卻發(fā)現(xiàn)坐了半屋子本科生,再一看課表,課程調(diào)整了,上午沒課,于是回公寓繼續(xù)睡覺,路過階梯教室的時候,傅平安聽到有人在講鄭和下西洋,海上絲綢之路,頓時起了興趣,因為邵老帶的博士課題組的研究方向就是這個,他和老董對視一眼,溜進了階梯教室,坐在了第一排最靠外的座位上旁聽。
講課的是一位女士,臺上放映著幻燈片,傅平安和老董都不認識這位老師,就聽她侃侃而談,講鄭和七下西洋,建立起海上絲綢之路云云。
老董是個直性子人,聽到這話就忍不住了,嘀咕了一聲荒謬。
課堂安靜,這聲荒謬傳進了臺上講話人的耳朵,其實這并不是上課,而是一場演講,演講者是江東省政府副省長楊啟航,她從自己的名字啟航二字延伸開去,提到了鄭和下西洋,但只是一帶而過,并不是主要內(nèi)容,楊啟航是搞經(jīng)濟的專家,并不是歷史專家,這份演講稿是她親自寫的,并無秘書操刀,聽到荒謬的評價,她立刻停了下來。
副省長來大學演講,校方派了書記陪同,連同教務處的工作人員在教室后方壓陣,他們正想下來處理,被楊啟航用眼神制止。
“剛才是誰說荒謬?”楊啟航問道。
老董不敢應聲了,他終于察覺到這不是在上課,是搞活動,自己的行為等同于砸場子。
“是我。”傅平安站了起來,替老董背了個鍋。
“荒謬在哪里,請這位同學說說看!睏顔⒑秸f。
“鄭和下西洋和海上絲綢之路沒有聯(lián)系,海上絲綢之路發(fā)展于春秋,形成于秦漢,轉變于明清,主要港口是廣州和泉州,而鄭和下西洋只持續(xù)了二十八年,出海港口是江蘇太倉的劉家港,在官方船隊宣威于南洋的同時,明成祖實行嚴厲的海禁,不許片板下海,更別說民間貿(mào)易商船,所以……”
傅平安聳聳肩,坐下了。
楊啟航很尷尬,如果稿子讓秘書寫就不會出現(xiàn)低級錯誤了,隔行如隔山,不懂歷史卻要硬加入歷史梗,卻遇到歷史專業(yè)的大學生,簡直自取其辱。
“經(jīng)驗主義害人啊,給這位同學鼓掌!睏顔⒑阶猿傲艘痪洌氏裙恼,大學生們也跟著鼓掌,很自然的就把這個尷尬瞬間給度過去了,后排的校領導們汗都下來了,當眾讓副省長下不來臺,哪個系的學生這么可惡。
“她誰啊,講話風格不像是教授!崩隙吐曊f。
“副省長!备灯桨苍诶隙系驼Z,把后者嚇的一哆嗦。
傅平安也是剛認出來,在飛機上相遇的時候,楊啟航穿的很普通,今天化了妝,穿的正裝,所以一時間沒認出來、。
“閃吧。”老董說。
“我倒想聽聽,這人有些水平!备灯桨舱f。
老董只好舍命陪君子,陪他一直聽到末尾,結束之后,楊啟航走下臺,先找傅平安:“同學, 謝謝你指出我的錯誤。”
“不好意思, 我們是學歷史的,并不是想冒犯您!备灯桨舱f。
后排的校領導上來了,傅平安趕緊拉著老董溜了。
楊啟航并不是分管教育的副省長,她分管的是商貿(mào),金融,國有資產(chǎn)、城鄉(xiāng)建設開發(fā)和交通運輸,她本人的經(jīng)濟學碩士,來江大演講是應校方邀約,她本人對江大也頗有感情,二十多年前,她曾在這里嘗過初戀的味道,當年的恩怨情仇早已隨風而去,重溫環(huán)境,只是想追憶自己的青蔥歲月。
沒想到被一個愣頭青給DISS了,楊啟航想想就苦笑,她不是小肚雞腸的人,要不然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她只是覺得和這個年輕人之間有一種神奇的緣分,這不就是從深圳來近江旅途上的那個小伙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