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凌訕訕地道:“我只是覺得,如今分封尚早。”
太上皇道:“如今分封,看著是早了些,但是孤并非只是怕他們?nèi)蘸髸酄,而是這五個孩子來日都必將有大出息,把這五座城池分封給他們,是因?yàn)楸碧婆c北漠簽訂的停戰(zhàn)協(xié)議,估計(jì)二十年不足,北漠便要撕毀,而這五座城池靠著我北唐邊境,是我們最好的防線,二十年后,孩子們都長大了,以他們的本事,能把這五座城池都變北唐化,反而可成為我們抵御北漠最好的屏障,這是孤為北唐二十年的籌謀,那五座城池的百姓,從現(xiàn)在就要知道他們的王是誰。”
褚首輔在旁邊補(bǔ)充,“所以,班師回朝之前,便已經(jīng)下令給扈大將軍,讓他安排好,江北府秀州府的一部分百姓往這些城池遷移,與當(dāng)?shù)氐娜送ɑ椋踔習(xí)膭顑?nèi)陸的人繼續(xù)往那邊遷移,擴(kuò)大我北唐的人口,讓北唐的根植入那五座城池的地里,牢牢抓住不放!
元卿凌聽得有些感動,沒想到他們想得如此長遠(yuǎn),二十年后是什么樣的天下,誰都不知道,但是唯有把計(jì)劃制定下來,才知道往后的路該怎么走,才能最大程度地控制變數(shù)。
既然他們決定了,元卿凌也不便說什么,畢竟,就算分封了,如今孩子們也不可能去,還得派人管著。
元卿凌出宮之后,跟老五說了這事。
沒想到老五早就知道了,說慶典當(dāng)天,太上皇就問過他的意思了,他覺得可以。
元卿凌道:“你早知道了竟也沒告訴我!
“忘記了!崩衔逵樣樢恍。
“這事都能忘記?分封是大事好嗎?”
老五俊顏一展,“當(dāng)時沒覺得是多大的事,我答應(yīng)主要是因?yàn)橥筮@五座城池的賦稅食邑都是分給他們的,有錢就答應(yīng)了!
元卿凌被他一心鉆到錢眼里的做法深表無語。
“只是不知道父皇同意不同意呢?”元卿凌還是比較擔(dān)心這點(diǎn),畢竟,這是太上皇的決定,聽他說為什么要他同意這句話,就可以證明他其實(shí)不曾跟父皇商量過的。
“父皇那邊應(yīng)該不會反對……”老五頓了頓,卻又蹙了眉,“如果……
父皇另有打算的話,那估計(jì)也是把一座城池分給老十的,若真這樣,咱小來福就不要了,閨女不用分封到這么遠(yuǎn)的地方去。”畢竟,她爹也是有皇位要繼承的。
元卿凌道:“這事咱先別聲張,太上皇估計(jì)會和父皇溝通好的!
畢竟,他們說什么都不合適,得到的人,哪怕謙讓都讓人覺得有攻擊性。
老五的猜測,還是比較靠譜的。
這事太上皇還沒說,但明元帝卻先跟扈妃說了。
其實(shí)他也思量了許久,扈妃是他所鐘愛的女子,他也很喜歡小老十,想對他好一些,太子之位是不可能的,他不至于這么不理智,只能是分封。只是,這么年少就分封,難免會被那些老臣說,可北漠割讓的這幾座城池,如今還存著比較棘手的問題,剛好賜給小老十,讓扈大將軍在那邊鎮(zhèn)守,想必?zé)o人閑話。
在跟扈妃說之前,他跟穆如公公提了一下,穆如公公謹(jǐn)慎地道:“皇上,這事您是不是先征求太上皇的同意?”
“不必,太上皇不會干預(yù)。”明元帝覺得沒這個必要,分封出去,依舊是北唐的國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至于國土的分封安排,太上皇也從不干預(yù),若這點(diǎn)小事都去問,就顯得他沒有決斷。
穆如公公斗膽地再勸了一句,“往日太上皇或許是不干預(yù)政事,可此番他御駕親征,這幾座城池都是他打回來的,奴才以為,皇上應(yīng)該先問問太上皇!”
明元帝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想了想,道:“明兒請安的時候,朕提一下!”
穆如公公微笑,“皇上英明!”
明元帝命他收拾好東西,便去了扈妃宮中。
扈妃這幾天肚子還是有些不適,吃喝上都已經(jīng)很重視了,可腸胃差了,不是一天兩天能改善過來,所以,他盡可能地都過來盯著她用膳。
小老十很喜歡黏著父皇,父皇一來,就鉆他懷中撒嬌,明元帝的其他兒女都長大了,有個小人兒這么黏著他,他心里很歡喜的。
對小老十的寵愛,他有時候也知道過了火,可當(dāng)?shù),哪里有不寵自己兒子的呢?br />
“最近吃什么了……
?吃得這么胖,快追上你二哥了!”明元帝笑著拍了他的小屁股,肉彈彈的,可好玩兒了。
小老十撇嘴,“兒臣才不要像二哥,二哥像一頭豬似的,難看死了!
扈妃沉下臉來,“掌嘴,誰許你這么批評你二哥的?”
小老十被扈妃一斥,頓時不敢做聲。
明元帝心疼兒子,抱在了懷中,說扈妃,“你兇他做什么呢?童言無忌嘛。”
扈妃無奈地道:“皇上,童言無忌也得分事情啊,他這是不尊重他二哥,若叫王爺聽了去,這多不好?”
明元帝見兒子扁著嘴巴,一副要哭的樣子,總覺得扈妃對他的管教的方式有問題,小事總揪著他,卻也不督促他上進(jìn),道:“老二不會跟他計(jì)較,且他著實(shí)也胖得像一頭豬了,他自己不知道節(jié)制,還不許旁人說他嗎?”
“就是!”小老十不滿地嘟噥道。
扈妃氣得一拍桌子,“你還敢說?”
這一拍桌子,小老十直接哭了出來,明元帝白了扈妃一眼,“好端端的,你非得弄哭他是不是?”
扈妃正色道:“皇上,諸位親王小時,您是太子,幫著太上皇治理朝政,想必很少親自教導(dǎo),您不懂得,孩子或許本身沒有惡意,可若大人也認(rèn)同了他的話,他就會認(rèn)為自己是正確的,從而越發(fā)的肆無忌憚,你不能再這么縱著他,否則遲早害了他的!
明元帝確實(shí)不曾親自教導(dǎo)兒女們,太上皇朝的時候,雖說沒有奪嫡的事發(fā)生,但是災(zāi)禍連年,他身為太子,離京處理事情,一年總有七八回,很少留在府邸。
到后來太上皇退位,他登基,比當(dāng)太子的時候更忙碌,自然更不能抽出閑暇來管孩子們。
這也是他時常對長子宇文君覺得愧疚的原因。
他知道扈妃是出于謹(jǐn)慎的心理,什么人都怕得罪,她如今活得小心翼翼,和原先的率性大膽,判若兩人,后宮里的童孩言語,實(shí)在不必過多限制,也算是給扈妃一個安全感,他道:“朕決定了,把北漠此番送上的五座城池,賜給小老十,先分封,等他長大了再去,在那邊當(dāng)個王,你也不必總是提心吊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