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喜道:“是太上皇,太上皇緩過來了,請您和楚王妃覲見!
元卿凌緊繃的身子,慢慢地放松,對上宇文皓猜忌懷疑的眸子,她也不解釋,慢慢地爬起來,伸手攏了一下發(fā)髻,希望看起來不會太狼狽。
兩人走出去,經(jīng)過外殿,諸位親貴王爺都在這里守著,元卿凌淡淡地看了褚明翠一眼,褚明翠也看了她一眼,然后沖她微笑點頭,十分友好。
元卿凌沒有搭理她,徑直進去。
褚明翠的臉一下子僵硬起來。
進入內(nèi)殿之前,元卿凌深呼吸一口,感覺傷口開始有隱隱的痛楚了,頭暈也在加重,感覺很冷,忍不住地發(fā)抖,但是臉卻發(fā)熱。
她知道自己開始高燒了。
宇文皓掀開簾子進去,珠簾打在元卿凌的臉上,痛感明顯,但是她半點不敢顯露出來,只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進去。
殿內(nèi)寂靜,明元帝看到他們進來,臉色并不是很溫和,對這個兒子,他曾經(jīng)寄予厚望,但是出了公主府的輕薄事件,他很失望,戰(zhàn)績再好,德行有虧,也不能成大事。
只是,他也知道太上皇素來寵他,如今稍稍好轉(zhuǎn),便要他陪護在側(cè),做兒子的,自然不可違抗他的心意。
兩人跪在了太上皇的床前,宇文皓看著清醒的太上皇,眼底是難以置信的神色,眼底,竟慢慢地濕潤了。
元卿凌偷偷地看了一眼太上皇的臉色,看到紫紺明顯褪去,聽呼吸也暢順了許多,她松了一口氣,人算是暫時救過來了。
太上皇看著宇文皓,慢慢地想撐起身子,宇文皓見狀,連忙站起來往他的后背加塞墊子讓他半躺著。
“老五,你這個媳婦,皇祖父似乎不曾見過!碧匣收f話比方才有中氣,但是,對比正常人,還是顯得很虛弱。
宇文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皇祖父醒來,竟是先問這個女人的事情。
太上皇這一年基本都在病榻中,他們成親后也有入宮請安,只是太上皇身子不爽,宇文皓沒有領(lǐng)他去拜見。
元卿凌低著頭,沒有說話,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神色。
但是她感覺太上皇的眼光釘在了她的臉上,帶著研判與審視,這眸光似乎帶著極強的穿透力,要把元卿凌盯個透。
太上皇在位三十八年,在權(quán)力高度集中的時代里,他的威儀是經(jīng)過歲月沉淀錘煉出來的。
“皇祖父,她……身子一直不好,孫兒便沒帶她給您請安,免得您染了病氣。”宇文皓只能這樣解釋。
“孤已經(jīng)是垂死之人,還怕染什么病氣?”太上皇笑了起來,語氣有些溫柔。
元卿凌慢慢地抬頭,觸及太上皇眼底的銳光,嚇得猛地又低下頭去。
“皇祖父可不許亂說的,您會沒事的!庇钗酿┞曇粲行╇y過。
明元帝與睿親王都在一旁道:“父皇會吉人天相的!
宮人把小米粥端了上來,常公公過來伺候,太上皇瞪了他一眼,“怎地?孤就不值得有個年輕的人伺候?你這老東西,看你那眼圈黑得像什么樣?孤這沒死,見了你這鬼樣子也得被嚇?biāo),去去去,睡去,有楚王妃在這里伺候就行!
常公公伺候了太上皇許多年,自然知道太上皇的脾氣,也知道他是體恤心疼自己,眼淚一上,便哽咽道:“老奴不累,老奴在這里伺候您!
“滾去!”太上皇脾氣上來,就開始喘氣,他捂住胸口,“是不是要活生生把孤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