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注射了自己研發(fā)的藥物之后便昏倒,醒來,便在這里了。
腦子里有些不屬于她的記憶在慢慢地和自己的記憶交纏。
靜候嫡女元卿凌,思慕楚王宇文皓已久,十五歲及笄后,到公主府飲宴,設(shè)下計謀陷害楚王“輕薄”了她,一番尋死覓活之下,得償所愿成為楚王妃。
只可惜,嫁入王府一年,費盡心思,楚王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工科女,雖沒談過戀愛,但是從身體的酸痛和某個部位殘留的撕裂疼痛告訴她,在原主死之前,應(yīng)該是經(jīng)歷了一場侵略性的行為。
原主殘留在她腦子里的記憶也證實了這一點。
從天才博士晉升到某不知名朝代的楚王妃,元卿凌唯一可惜的是她手頭上的研究項目不能再進行了。
靈魂穿越這種一點都不科學的事情,發(fā)生在她的身上,她沒有太過憂慮自己的處境,反而想著如果自己能再回到現(xiàn)代,她或許會去研究靈異學。
失血過多讓她的覺得腦子昏昏沉沉,她干脆什么都不想,走回床前,倒頭就睡。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外面,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一聲慘烈的痛叫聲。
“快,快去叫大夫!”
門外,傳來了其嬤嬤急促而凌亂的聲音。
血腥的味道,從虛掩的木門透進來。
元卿凌雙手扶著椅子,穩(wěn)住虛浮的腳步看了出去。
只見其嬤嬤和一名侍女扶著一名小廝坐在廊前,那小廝的眼睛汩汩流血,有東西插在了眼睛里,急痛得放聲大哭。
其嬤嬤著急得很,想伸手為他捂住流血的地方,可那尖銳物就突出在眼球上,她便想把那尖銳物拔掉。
元卿凌見狀,也不顧身體各處都疼痛,快步走了出去,“不許動!”
其嬤嬤嚇了一跳,回頭見是她,沒好氣地道:“沒王妃什么事,王妃回去吧。”
元卿凌看了一下,心中稍松,那尖銳物是一枚釘子,不是插入眼球,而是在眼角邊緣擦著眼角插了進去。
釘子沒入很深,若強行拔掉,會傷了角膜甚至引起眼球爆破。
“鑷子,棉花,針,烈酒,再以烏頭、莨菪子、麻蕡、羊躑躅,曼陀羅花熬湯拿上來,要快!”元卿凌拉開其嬤嬤,沉穩(wěn)地吩咐道。
其嬤嬤一把推開她,狂怒地道:“你別碰我孫子。”
“你等到大夫……”
其嬤嬤見她還要再說,竟用了狠戾使勁推搡她進了屋中,把門關(guān)起來。
元卿凌被推跌在地上,腦子里有一句冰冷的話在回蕩,“不必把她當主子看待,便當我楚王府多養(yǎng)了一條狗!
她只是一條狗,自然,下人們也不會尊重她。
元卿凌慢慢地躺回了床上,聽著外頭那小廝的痛哭聲,心里很沉重無力。
聲音漸漸地遠去,應(yīng)該是被安置到了其他地方。
那孩子,大概就十歲左右?
可惜了,若延誤治療,傷了眼睛不說,還可能因為感染而丟了一條性命。
元卿凌沒什么悲天憫人的心腸,她只認為自己學的就是醫(yī)藥,做的是藥物和病毒研究,家人都是醫(yī)生,從小在家里祖輩父輩談?wù)摰米疃嗟脑掝}便是做醫(yī)生的責任與救治方式。
在元家人看來,救治就是天職。
他們身體力行,用一輩子去做好這件事情。
原主的身子太虛弱了,她昏昏沉沉地睡去。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竟然回到了她的研究室里。
公司給她安排的這個研究室,很隱秘,除了公司的董事長和她的助手之外,幾乎無人知道研究室所在地。
一切都沒變,她觸摸著桌子,電腦,顯微鏡,她注射時候的針筒,丟棄在一邊的試管。
電腦是開著的,她的微信在電腦上登錄,有很多信息不斷地彈出來,都是家人發(fā)來的信息,問她在哪里。
她觸摸鍵盤,心底才有了從現(xiàn)代死亡之后的悲傷。
她是再也見不了父母家人了。
怔忡半響,她看到桌面上放著一瓶碘伏,這是她給自己注射之前拿過來的,因長期在研究所,所以,研究所里總會放有各種藥物。
她打開藥箱,藥物幾乎都沒怎么動過。
若是她有這些藥物,那孩子,大概還有救。
不知道睡了多久,聽得咿呀的推門聲,她才忽然從夢里醒來。
有侍女掌燈進來,手里捧著一碟饅頭,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冷冷地道:“王妃請用膳!”
說完,把燈放在桌子上便出去了。
元卿凌悵然若失,是夢!
她真的餓了,慢慢地起來下床走過去,腳卻忽然被絆了一下,她低頭看去,卻見地上放著一個藥箱。
她全身的血液頓時凝固。
這藥箱,和她研究所里的藥箱一模一樣。
她迅速提起藥箱拿到桌子上打開,顫抖的手慢慢地觸摸著藥箱里的藥物,一模一樣,一模一樣,是她在研究所里的藥箱。
呼吸屏住,她簡直不能相信眼前所見。
靈魂穿越已經(jīng)夠匪夷所思了,而這藥箱竟然也跟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