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xiàn)在明白了?!”黃巢見天空中那只黑鳥,頓時臉色變得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扔下一句話,忙不迭地向著能夠逃跑的方向飛遁而去。
“媽的!”張獻忠嘴里怒喝一聲,也不由氣急敗壞地奪路而逃。但是他選擇的道路是和黃巢相同的道路。
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如果兩人分開來走,那么自己可能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被追殺,但是現(xiàn)在,他只需要跑得贏黃巢就行了——至少,黃巢在萬般無奈之下,會做困獸之斗,而自己則大可利用這段時間逃之夭夭。
原本和白起還在半空中纏斗的冉閔,不由分說撇下了白起,遁逃而去。
“十方俱封大陣已經(jīng)開啟了,我看三位就不要徒勞了。”黃老嘿然一笑,并沒追趕的意思,反而雙手負后,好整以暇,一副穩(wěn)操勝券的模樣。
后發(fā)制人,向來是黃老的強項,他之所以現(xiàn)在出來,就表明他已經(jīng)在暗中攢局很久很久了,已經(jīng)有了十足的把握,才出來現(xiàn)身。
這一路,黃老不顧世間所有人對自己的質疑,如同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北。京的四合院中,一方面是為了養(yǎng)精蓄銳,而另外一方面,則是為了眼前這個他已經(jīng)籌劃了多年的局。
將四大僵尸集在一起,原本便是一件難上加難之事,而要生擒四大僵尸,則簡直是癡人做夢!
黃老不僅在做,而且很快就要成功了!
他的眼角露出一絲難得微笑,如同貓戲耗子一樣看著眼前如同沒頭蒼蠅亂撞的黃巢三人。
三人在這山中無論如何逃遁,可是最終結果都是回到原地,如同鬼打墻一樣,最后看著的都是黃老那張令人可惡到了極點的臉。
“三位……”黃老看著黃巢等三人氣喘吁吁的樣子,好整以暇道,“還準備走嗎?”
“老子寧死不屈!”黃巢大喝一聲道,“納蘭小兒,你真的以為就算你有了武安君做幫手,就可以生擒我們么?”
張獻忠冷冷道看了黃巢和冉閔一眼,道:“現(xiàn)在我們不是互相殘殺的時候了,黃虎兒,我跟你的債,有空再算,現(xiàn)在,是時候聯(lián)手御敵了!
冉閔鼻孔中噴出一口白氣,表示贊同。
三人呈品字形站立,遙遙對著黃老,而黃老的身后則站立著宛如戰(zhàn)神臨世一般的白起,而空中盤旋的,是那只隨時可能擇人而噬的黑色大鳥。
“武安君……你堂堂四惡之首,難道要跟這樣的小人為奴嗎?”張獻忠怒喝著道。
“時也命也……本君已經(jīng)偷得了兩千多年,是時候該還回去了。”白起的臉色無動于衷,聲音冷得讓人害怕。
“呸,無恥小人,你以為只有你可以這么無恥嗎?告訴你老子無恥起來比你更無恥十倍!秉S巢吐了一口痰,狠狠地瞪了白起一眼,大義凜然地走上前去,讓張獻忠好感頓生——看來這勢要殺光長安百萬人的亂世梟雄,到底還是有幾分骨氣。
“噗通!”黃巢雙膝一軟,跪倒在黃老腳下,白所有諂媚的表情全部擠上臉,道,“納蘭爺爺饒命,小人愿意降了!”
張獻忠氣的差點把黃巢的頭擰下來,無恥小人,無恥小人。
按道理說,白起,就算加上黃老,在紙面上的實力比這三個人只弱不強——何況白起還受了重傷,如果三人當真能夠聯(lián)合起來,對付白起后再轉頭對付黃老,并非難事——畢竟黃老只是人類最強,在這些活了幾千上百年的老僵尸眼中,也不過是螻蟻一只。
但是場面卻顯得非常奇怪,黃老出現(xiàn)后,三人都似乎失去了抵抗力一般,首先想到的居然是逃命,而當逃不出黃老布下的結界后,三人居然連背水一戰(zhàn)的勇氣都欠奉。
這似乎非常不合常理。
但是從三人眼神中,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他們的目光始終沒有從在半空中那盤旋的黑鳥身上移開,每每看到它,都是一陣心驚膽顫,無半分提起的戰(zhàn)斗的勇氣。
這——玄鳥,才是他們真正害怕的。
“三位……哦……”黃老回頭看了一眼白起,才道,“四位。能夠將四位聚在一起,實屬不易,其實晚輩也不想這么做。但是蒼天已經(jīng)不給納蘭時間了,所以納蘭只有鋌而走險,希望四位能夠理解!
張獻忠牙根橫咬,厲聲道:“當真要趕盡殺絕不成?!”
“納蘭并非趕盡殺絕,只是希望四位能夠入土為安,不再禍害蒼生!
“虛偽,假,惡心!”黃巢知道求饒無望,立刻從地上彈起來,戟指黃老,厲聲罵道:“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你是想將那個人復活,我,我們四個不會如你所愿!”
“四位的來歷,難道還需要我來說明嗎?”黃老悠悠地道,“這個世道,原本就不應該有四位的存在,更不應該有僵尸的存在。我們都應該很清楚這個道理!
說著,黃老緩緩地舉起手中的一個物件,對著張獻忠道,“張王,這件東西你不會忘記吧。”
黃老的手中,握著的是一件美到了極點的手臂,而這只手,正是當年方巍從張獻忠小妾那里得來獻給黃老的。
張獻忠臉上露出了一絲懼色道:“你以為奪了這件東西,便可以讓我降伏了嗎?”
“四位的之所以成為僵尸,應該都是相信了那個傳說……”黃老悠悠地道,“殺千萬人,讓戾氣沖天,讓六道輪回不收留,讓陰界鬼帝顫栗,方成全一世惡名,萬世僵尸之體!
“所以,武安君在長平,一坑趙軍無數(shù),冉閔祭出殺胡令,讓外族幾乎滅絕,黃王一首菊花詞,從此長安無活人,而張王,七殺碑文現(xiàn),川人盡屠……四位,論天下人殺人之多,殺人之狠,古往今來,怕是沒有人能出四位之右吧?”
黃老此言一出,武安君白起面無表情,冉閔目有兇光,張獻忠則是聞言譏笑,只有黃巢,面有得色。
黃老續(xù)道:“四位均是天地人屠,但是不僅僅是因為嗜殺而殺人吧?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四位是因為手中鮮血太多,自知會下阿鼻地獄,所以才想世間能否有永生不死之法……”
張獻忠冷哼一聲道:“起兵造反,如果不殺幾個人,天下人誰肯服你?”
“站在你們的立場上,自然是無可厚非了。只是四位為了一己私利,而濫殺天下之人,為生前死后做準備,就未免有違天和了!
“干你屁事!睆埆I忠冷冷道,作為歷史上絕無僅有的惡名昭著的起義軍領袖,他比起黃巢來說,的確多了幾分“英雄本色”,難怪白起才會極為看不起黃巢,譏諷他是“落第秀才,沐猴而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