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雷聲之中,無數(shù)道精光從方巍已經(jīng)焦枯的身子中冒了出來,青、紅、金、赤流轉(zhuǎn)不止,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盡數(shù)灌入了方巍吐出來的金色符印之上。
方巍的身子慢慢地下沉,被雷劈中之后,慢慢地隱入了黑暗之中,但是那留在半空中的五彩符印卻變得更為耀眼了。
黃老驚愕的抬頭,看著留在半空中的五彩符印,臉上露著驚訝到了極點的神情。
“判!”
“這就是判?”
“這就是判!”地里紫玲玎緩緩道,“看來,他已經(jīng)悟透了!
“一道成名萬骨枯!”在龍虎山山巔,一個老者顫巍巍的走到了庚申鐘前面,用盡全力,猛地撞了上去,他低頭,喃喃地道,“他悟透了嗎?”
“九死一生入奇門……”在一處遠方不知名的山巔,江藥娘看著西南方向,低聲喃喃地道,“你入了嗎?”
“看山山水看人生……你的道,就是你的道,一直都在……”唐方站起來的身子,看著無盡的虛空,嘴角含著笑意。
黑獄之中,一個雕塑,矗立在那里,似乎隔了千年萬年,忽然間,一滴淚從她的眼角處流了下來。
“我給你的不多,但是已經(jīng)是我的全部了……”聲音在黑獄中輕飄飄的響過,又似乎從來沒有想起過一般。
陳林獨步走在一條山路之上,他向著鳳凰山正在趕路,忽然間,他身后的無風(fēng)自動,背負在身后的那個背包中開始發(fā)出了劇烈的聲音。
“紅燈照。怎么了?”陳林臉色大變,連忙想用力去撫平紅燈照的“情緒”,哪知道那紅燈照猛地飛上天空,霞光萬丈。
“方巍,方巍,是方巍……”紅燈照里面?zhèn)鱽砹艘粋微弱的女聲,“你感應(yīng)到了嗎?”
魏家的地底之下,魏柔跪在那尊棺木之前,靜靜地懺悔著,她原本無罪,但是魏家在她手中毀于一旦,她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向魏家贖罪。
忽然間,魏家的那口棺木開始劇烈的擺動著,棺蓋不停地抖動,仿佛要沖破什么一樣,魏柔連忙上去,用力抱緊了棺木,驚恐地道:“爺爺,爺爺,爺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一處荒山野嶺,一座已經(jīng)廢棄了多年的應(yīng)公廟中,一個白衣女子靜靜地坐在那里,而她身邊跟著的一個粉妝玉琢般的小男孩則在百無聊賴地自己玩耍著,忽然間,那個女子站起身來,唰唰唰地沖到了廟門口,緊緊地握著身邊小男孩的手,激動的道,“靈兒,靈兒,你感應(yīng)到了嗎,是他,是方巍,是方巍……”
玉璽再轉(zhuǎn),殺生刃再跳,翻天印渾身閃爍著從來沒有見過的光芒,王云光的黑旗迎風(fēng)招展,還有天地萬應(yīng)旗,也跳了出來,似乎失去了所有人的控制一般。
天地間所有有靈的道器,都感應(yīng)到了這股力量的存在。
十萬大山中,一只正在修煉的野狐,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少歲月,它塵封在這山洞之中,努力突破著,忽然,他睜開了眼睛,四足接地,猛地沖出了山洞,望向西南。
龍虎山下,一口清潭古井無波,忽然間,一頭白龍躍出水面,引亢高吟,聲震四野。
義莊之中,七口布滿了灰塵的棺木,一只棺木開始抖動,接著,第二只開始抖動,第三只……第四只……
“老六,你感應(yīng)到了?”
“嗯,我們都感應(yīng)到了。”
天地間所有正在修靈的妖魔鬼怪,同時都感應(yīng)到了。
孽鏡臺前,一個高大的人影倒映在鏡子之中,他猛地起身,抬頭望向天空,臉色復(fù)雜,低語連連。
抱犢山中,中央鬼帝仰頭看天,神情復(fù)雜,低聲道:“來了么……”
天上地下,所有大能,也同時感應(yīng)到了。
當然,在場的雷祖,同樣感受到了。
他的眼神中居然透出了一絲畏懼。
沒錯,雷祖居然懼了,天地的審判者,甚至連破碎虛空后的大能,都不敢面對的雷祖,居然懼了。
這是一股什么力量?
黃巢劍起,張獻忠猛地一個翻身,將黃巢劍打落在地,黃巢呲牙咧嘴地大聲叫道:“你追了我三十三座山,九十九條河,你還要追我多久!”
張獻忠不言不語,而另外一個穿著黑色龍袍的男子,以黃巢和張獻忠三人鼎足而立,三人各自防備。
“天王,我們聯(lián)手除掉張獻忠,不然我們兩都得死!秉S巢哇哇大叫,在張獻忠和冉閔面前,黃巢不敢再擅自稱“朕”。
冉閔不置可否,忽然猛地向張獻忠出手,張獻忠早有防備,躲開冉閔的襲擊,奔向黃巢,而黃巢則是抽空,絆了冉閔一腳。
這三個不同時代的大惡人又開始纏斗在一起。
忽然間,黃巢猛地后退,怪聲道:“不打了!
冉閔也退出戰(zhàn)圈,悶聲道:“不打了!
張獻忠停了下來,看著西南方向,喃喃道:“是判嗎?”
“三生三世之術(shù)……”
“不……”張獻忠緩緩搖頭,“是十世十生……十個輪回……”
“輪回便是輪回,何來十個輪回?”冉閔的聲音悶得讓人心塞。
黃巢道:“生便是生,死便是死……對我們來說……”
“不,我們只有死,沒有生!睆埆I忠徐徐地道,“但是對于判,未必生就是生,未必死就是死……”
“無生無死,便無輪回……”黃巢道,“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張獻忠的眼中露出了追憶的神情,慢慢地道:“我第一次是如此的懷念曾經(jīng)得到的那根判骨……可惜了……”
“十世判身,成就今生一世之判,”黃老仰頭看著上空那炯炯發(fā)亮的金字符印,“前世累計的惡,這一世都該你償還嗎?方巍……”
“山泉流入江河,江河匯入大海,你以為大海就是水的盡頭,那么你就錯了,真正的盡頭,是落下來的第一滴雨,沒有這一滴水,就沒有泉,也就沒有江,更不會有海!蓖踉乒獾穆曇粼邳S老身邊輕輕地響起。
“所以,那第一滴水,才是盡頭嗎?”
王云光不置可否。
“你是在告訴我,就算是我擁有了方巍的判身,也不可能成為判師,因為,從一開始,我就不是那一第一滴水!秉S老恭恭敬敬道,“是這個意思嗎?”
“是!蓖踉乒鈹嗦暤。
“多謝前輩,納蘭受用了!秉S老徐徐的拜倒,向著王云光聲音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