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新收的女兒,柳青煙不知道心里有多暢快,此時的她,倒騎著自己的那只小毛驢,而血娘子則是跟在身后——此時她還不了解血娘子到底有多毒,所以不敢貿(mào)然抱起她下山。
有了這只血娘子,柳青煙如果真的能夠為我所用,那對她而言,無疑是一個天大的恩賜。
走到了一半,骨魅千羅道:“下面就是我們鳳凰城了,你還記得我跟你的約定嗎?”
“知道,我們這次回去,就是要解散鳳凰山,從此以后,再無鳳凰女這個稱呼,你們都自由了!
骨魅千羅點頭道:“還有,你必須找到我們所有人的蠱壇,不然你絕不能下山!
“我知道,這點事情難得到我親愛的女兒嗎?”柳青煙笑了笑道,“是不是,乖女兒!
血娘子抬起了那張?zhí)煺鏌o邪的臉,點了點頭道:“娘,我可以吃剛才那個好吃的嗎?”
“等會,那東西吃多了可不好消化啊!爆F(xiàn)在柳青煙能夠掌握的是,眼前這個血娘子,和尋常的女孩兒并無不同,至于到底血娘子有多毒,還需要時日的檢驗。
柳青煙堅信,鳳凰山的最毒的蠱毒,絕不會讓她失望。
山下一片低矮的吊腳樓,正是鳳凰女平日休息的地方,因為鳳凰女煉蠱毒每人各有不同,自然不會在屋中,她們每一個人在鳳凰山上都有一處隱秘的洞穴,放置著自己所煉的蠱毒,只有在月圓之夜,需要拜月的時候,她們才會真正集中起來。
到了山腳下,很快迎面走來了一個鐵面人,看到了骨魅千羅,渾身微微一震,連忙跪倒在地上。
骨魅千羅心情同樣也好,居然笑著對這個下賤的仆人道:“去,召集所有的姐妹們,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那人連忙回頭就走了。
柳青煙等那人走遠(yuǎn)了,忽然柳眉一蹙,道:“你們鳳凰山平日里面的生活,都是這些人照料的嗎?”
骨魅千羅道:“這都是一些心術(shù)不正的臭男人,下賤到了極點,能夠給他們一條活路,已經(jīng)是他們家山有福了。”
“我是說平常日常的采購,也由他們負(fù)責(zé)嗎?”
“基本上都是我下山,然后叫人送到山腳下,這些鐵面人在背上來,我們基本上生活能夠自給自足,平時也就是需要有些油鹽醬醋之類的,當(dāng)然還有些姐妹們托我買幾件新衣服,你知道的,我們女人,誰不愛美呢?”
因為剛才的一場劫難,骨魅千羅和柳青煙之間的距離稍稍拉近了一點,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種“正常人”之間的攀談。
“那這些男人呢?”柳青煙問道,“他們的衣服由誰負(fù)責(zé)!
“他們,能過活著就錯了,還想講究這些?”骨魅千羅鄙夷道,“誰死了,就穿誰的,要不然就不穿唄。反正一年在鳳凰山上死的這些下賤男人不再少數(shù)!
“不對!绷酂熇淅涞溃斑@就有問題了!
“什么?”骨魅千羅一愣神,那柳青煙已經(jīng)身形如電,直接向著剛才的那個鐵面人沖了過去,同時大聲喝道,“朋友,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漢。”
那個鐵面人在柳青煙追上來之后,稍稍有些詫異,但是反應(yīng)奇快,雙手猛地向前推去,大聲道:“畜道柳娘子,果然厲害。”
那人的掌力居然有著排山倒海的威力,柳青煙居然一時間被逼退了幾步,再想追趕,那人已經(jīng)長嘯一聲,消失無影無蹤了。
“好厲害!绷酂煵挥傻靡魂嚭笈,剛才來人絕對是道門中的高手,可是以他這么高的手段,為何要混進(jìn)鳳凰山來呢?
骨魅千羅和珊瑚一齊感到,面色鐵青道:“剛才那人是誰,居然混入我們鳳凰山來了!
“來著不善啊。”柳青煙長嘆一口氣道,“如果剛才不是他腳下那雙沒來得及換的鞋,我還差點真的被他騙了,看來他也應(yīng)該剛混進(jìn)來不久,我們先回去,看看情況!
“嗯!惫趋惹Я_冷冷道,“敢混入我們鳳凰山,想必是活膩了,我一定會把他找出來!”
柳青煙道:“如果找不出來呢?”
“那就把所有人都?xì)⒘,反正我們鳳凰山已經(jīng)要解散了,這些臭男人留著還干嘛!”
“先回去再說!鄙汉鞑遄斓。
柳青煙在趕上來的驢子背上拍了拍,那驢子聰明,立刻撒蹄跑得無垠無蹤。
三人回到回到鳳凰城中,去發(fā)現(xiàn),原本應(yīng)該執(zhí)勤的鐵面人如今一個都看不到了,骨魅千羅心中涌上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連忙帶著柳青煙幾人向著最大的那個屋子中走去。
整個鳳凰城靜謐地讓人心驚膽顫才,門關(guān)著,骨魅千羅正要推門,柳青煙按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
骨魅千羅點了點頭,道:“柳姐姐,我……”
門還沒開,猩紅的血已經(jīng)從門縫中汩汩的流了出來,骨魅千羅和珊瑚的臉霎時間就白了。
一路上上她們想了無數(shù)種可能,但是沒想到心中預(yù)料得最壞的那種可能性,正慢慢變得真實起來。
門開了。
整個大殿上橫七豎八,無數(shù)具鳳凰女的尸首,十幾個鐵面人兇神惡煞地站在那里,手中拿著雪亮的鋼刀,衣衫上已經(jīng)全部被鮮血浸透了,看見有人進(jìn)來,所有人一齊回頭,盯著她們,鐵面中露出的兩只眼睛,光芒陰翳到了極點。
骨魅千羅和珊瑚大叫一聲,差點昏死過去。
在大殿最里面,一張巨大的躺椅在慢慢的搖著,如果不是下面露出一雙干枯的腳,可能不會有人看見,這上面還躺著一個人。
搖椅吱呀吱呀地響著,配合著滿地的鳳凰女尸首,形成了一副人間地獄。
終于,躺椅上的那個人緩緩地站起身來,他佝僂著身子,整個人就像蒼老的如同彌留之際的老人,他用那只枯爪一般的手,啐了一口拿在手中的茶壺,沙啞著聲音道:“老七,來了嗎?”
黑獄一別,黃老又蒼老了好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