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風肆虐,所到之處,一片草木焦枯,而且焦枯草木的速度,已經(jīng)很快就跟在了跑在最后的陸靜的腳跟處。
陸靜魂飛魄散,只得玩命地向前跑著,連畜道高手柳青煙這樣的大人物,對于金蠶血蠱都畏之如虎,何況她這個根本上不了道門臺面的鳳凰山上的可憐蟲。
“珊瑚姐姐,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标戩o的嘴里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吼聲,跑在她前面的珊瑚何嘗不想回頭救她,可是,此時她也是自身難保了。
“跑!”珊瑚大叫一聲,此時她連多說一個字的精力都沒有了。實在是無能為力。
“血娘子。血娘子!”走在蛇頭上的柳青煙大聲叫道,“快用血娘子。”
“可是,血娘子還沒有認主,一旦放出來……”
“沒有什么可是了,還能夠有比現(xiàn)在更壞的情況嗎?”
確實,已經(jīng)沒有比現(xiàn)在更壞的情況了。
骨魅千羅銀牙一咬,當機立斷,把從萬雪晴處搶奪過來的兩只血玉猛地王地上一摔,大聲叫道:“鳳凰神,救救我!
無論此時,骨魅千羅有多么恨鳳凰山,有多么恨鳳凰山上的這個鳳凰樹,有多么恨傳說寄住在這顆樹里面的鳳凰神,可是一旦到了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她心里還是想著的是這山上的鳳凰神。希望鳳凰神能夠顯靈,救她一命。
簡直就是一個絕妙的諷刺。
轟!一陣血霧升騰而起,直接涌向天際,然后相互交融,成為了一體。
在血霧中,一個緩緩地身影出現(xiàn),正好擋住了珊瑚和陸靜的逃跑的方向。
珊瑚臉色大變,連忙一個翻身,從身側(cè)卷了過去,可惜被珊瑚擋住了視線的陸靜,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整個人直接撞向了那個漸漸成型的血娘子。
陸靜整個人的身子從血霧中完全消失,甚至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枯草在這團血霧前面停了下來,形成了一道鮮明的分界線。
注意到場面上這個變化的柳青煙停了下來,轉(zhuǎn)身小心翼翼地盯著那團血霧。
骨魅千羅也停下了腳步,和剛剛滾過來還沒有來得及停下身子的珊瑚撞了一個滿懷。
“這,就是,血娘子嗎?”珊瑚悄聲問道,而骨魅千羅和柳青煙同時給了她一個噤聲的手勢。
那團血霧開始不停地變化,時而變大,時而收縮,不規(guī)則的運動著,雖然不知道,這團血霧到底會有什么危險,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那團香風已經(jīng)越來越淡了。
“它在干嘛?”珊瑚還是忍不住地問道。
“她在吃東西!惫趋惹Я_輕聲道,隨著柳青煙的目光,看向了萬雪晴的尸首。
骨魅千羅這才發(fā)現(xiàn),在萬雪晴的身體中,不斷的涌出金色的像小蠶一般的蠕動物體,然后慢慢地向著那團血霧移動。
那團金色小蠶所到之處,柳青煙留下來的小蛇全部成為了干尸。每一條蛇只留下拇指大小的蛇干。
那團血霧在不斷的涌動著,和那些金色的小蠶在慢慢的靠近。
“我看來是賭對了。”柳青煙這才抽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一如她這樣優(yōu)雅到了極點的女人,此時也被金蠶血蠱整的狼狽不堪。
“還是姐姐你厲害啊!惫趋惹Я_由衷的道,“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她們,她們好像要互相殘殺?”連珊瑚也看得出,這血娘子和金蠶血蠱之間將要發(fā)生什么。
“血娘子。金蠶血蠱,都是你們鳳凰山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蠱毒!绷酂熅従彽,“至于誰是第一,誰是第二,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蠱毒之間,水火不容,一旦兩種蠱毒相遇,那必然是你死我活的結(jié)局,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這個道理鳳凰山上人人都明白,只是,剛才在一瞬間,骨魅千羅也沒有想到這層。
在生死一線之間,還能夠保持頭腦清醒,甚至能夠想出活命的辦法,這不僅需要腦子靈活那么簡單,更需要無數(shù)次在刀山火海中走過來,才能夠變得如柳青煙這樣從容不迫。
“還不走嗎?”珊瑚的聲音顫抖著,劫后余生的她,不想在這里呆上哪怕一分一秒。
“走?”柳青煙輕蔑地一笑,“現(xiàn)在走了,我們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可是,不管是最后剩下的是金蠶血蠱還是血娘子,對付的肯定是我們!惫趋惹Я_也有些著急地道,“我們剛才可是死里逃生,所有人都差點死在這里了!”
“差點?不就是還沒有死嗎?你急什么!”柳青煙不悅道,“血娘子乃是你們鳳凰山上最珍貴的東西,想得到她,總是需要冒一點險的!
這才叫冒一點險,同來的幾個人,剩下的就只有我們?nèi)齻了好么?珊瑚心里犯著低估,可是卻不敢說出來,F(xiàn)在想抽身而退,已經(jīng)遲了。只要自己稍微說錯一句。以柳青煙殺人不眨眼的性格,說不定隨手就可以把自己從這個世間徹底的抹去。
她已經(jīng)明白了,這個游戲,不是她這樣級數(shù)的人能夠玩得起的,
說話間,那血娘子和金蠶蠱相距已經(jīng)不到一米了,可是兩種蠱毒都沒有輕易再前進,似乎都在試探著對方的虛實。
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屏息凝神,靜靜地看著。
大約過了五分鐘,金蠶血蠱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一只小蠶緩緩地張開了“翅膀”,警惕地試探著血娘子的變化。
血娘子在不斷吞吐著煙霧,似乎對這只金蠶血蠱的靠近絲毫未察覺。
這只小金蠶似乎膽子大了些,又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動了幾公分,和血娘子只有一掌寬的距離。
血娘子依然沒有反應,身體上的血霧時大時小,仿佛根本沒有攻擊的欲望。
“怎么回事?”骨魅千羅微微皺眉。
“等著看!绷酂熇淅涞,“如果是血娘子贏了,我們尚有一線生機,但是如果是金蠶血蠱贏了,我們今天百死無生!
珊瑚聽著這話,牙根打顫,這柳青煙是瘋了嗎?為什么明明已經(jīng)逃過一劫,還要在這里作死,嫌活的夠長了嗎?
珊瑚想起現(xiàn)在已經(jīng)尸骨無存的田真和陸靜,心里就一陣揪心,兔死狐悲,她不想步二人的后塵,可是她現(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禱,祈禱血娘子能贏,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