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方巍對自己的態(tài)度,祝采薇早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甚至以此為樂,沒錯,自己是方巍所殺,按常理說,自己應(yīng)該對方巍恨之入骨才對,但是她是祝采薇,一個心智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祝采薇,她已經(jīng)在生前享受太多了凌虐別人的快感,而遇到方巍之后,她開始享受另外一種不同的“人生”,方巍越是對自己不屑一顧,她心里就越興奮,雖然每次捉弄方巍的結(jié)果都是換來方巍的憎惡和反感,但對于她來說,卻是她現(xiàn)在無聊的人生中唯一讓她還能‘活’下去的理由。
生死之變,祝采薇在生前就早已經(jīng)看得很淡了,以前她之所以還‘活’下去,完全是靠凌虐他人的興奮活著,但是可惜的是,這種快感也隨著時間慢慢地消失,也讓她對生的渴望逐漸降低。所以對于“死”她并沒有多大的恐懼,如果只是平淡的“活著”,她甚至生不如死,方巍的出現(xiàn)正是時候,方巍要了她的命,卻給了她另外一種延續(xù),就像一針興奮劑一樣,讓她原本已經(jīng)絕望的“人生”又重新開始了精彩。
她知道,方巍依賴自己,把自己當(dāng)成了‘智囊’,因此離不開自己,而自己又何嘗不是離不開方巍了呢。
但是她并不是不懂得分寸的人,見方巍似乎是真的惱了自己,祝采薇微微退后了半步,收起了臉上的媚態(tài),道:“弟弟,別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是無事不找你姐姐,說吧,又遇到了什么難題!
“黃老受傷了!狈轿〕谅暤馈
“哦。”祝采薇哦了一聲,不以為然地道,“是白起還是別人?”
“白起!
祝采薇點頭道,“這就對了,黃老雖然強(qiáng),但是對上白起絕不可能討到好處,但以黃老謹(jǐn)小慎微的性格,沒有十全的把握,他絕不會出手,是有人幫了白起一把?”
祝采薇的心智果然厲害,方巍只提了一句話,她居然就能將所有的事情一一分析出來,就如同自己親眼所見一般,這樣心智的女人,如果從商定然家財萬貫,如果從政則是女中英豪,但是這樣的女人,權(quán)勢地位,在她眼中早已經(jīng)如同糞土一般,她唾棄所有唾手可得之物,只對那些得不到的東西才會有興趣,比如眼前的方巍何時讓她爬,與她夢入神交。
“嗯!狈轿↑c頭道,“你想得出嗎?”
“真的以為姐姐是神仙,能掐會算啊,”祝采薇白了方巍一眼嗔道,“能從黃老手中橫插一手,救出白起,無疑于虎口奪食,要么是白起的好友,要么是黃老的仇人,白起向來眼高于頂,獨來獨往,絕不可能有朋友,就算是僵尸中那幾個最頂尖的人物也十分樂意見到白起死,它們絕不會出手,所以救白起的人,肯定只會是黃老的仇人。”
祝采薇看了方巍一眼,道:“不會是你吧?”
方巍笑道:“如果我是我的話,我現(xiàn)在還能在這四合院中跟你這么輕松地對話嗎?再猜。”
祝采薇想了想道:“難道是易神靈,不對他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不可能死而復(fù)生吧?難道是張仙芝?不對,那老東西向來只會打和牌,怎么會冒著天險去救白起,難道是姜別鶴,姜別鶴道法倒是有點,但是南斗被璽看得死死的,他想潛入大陸,黃老不可能不知道,難道是方歌吟,不對,他應(yīng)該沒有和黃老反目……啊……”
祝采薇忽然驚聲叫道,下意識地看了方巍一樣,發(fā)現(xiàn)方巍一雙冰冷的眼睛看著自己。她心中后悔的要死,當(dāng)真是八十老母倒蹦了小孩,一不小心掉入了方巍設(shè)下的圈套。
方巍緩緩地道:“救白起的人,是祝由的人,姓王!
“哦,原來是他,他居然還沒死!弊2赊备窀竦匦Φ溃沁B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笑的表情僵硬。
“你認(rèn)識他?”方巍聲音依然冰冷。
“王家么,啊,很厲害,祝由四大宗族嗎,嗯,哎呀弟弟,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姐姐認(rèn)輸了還不成么,”祝采薇跺足嗔道,“弟弟你現(xiàn)在的心思是越來越厲害了,手段也是越來越高明了,姐姐一個不小心,就掉入了你的圈套,你想說什么就說,想問什么就問,姐姐都一五一十地從實招來還不成么?你就不要為難姐姐了,你那張臉連姐姐都看得害怕!
方巍款款地道:“那個人姓王,是祝由王家的傳人,祝由王家很早以前就滅了,現(xiàn)在由白家取代,沒想到居然還有王家傳人在世,他手中有一把招魂幡,能招十萬陰兵陰將,很是厲害!
祝采薇現(xiàn)在的心思早已經(jīng)亂如麻了,哪里還有心情聽方巍講故事,但是方巍又像故意在吊著自己的胃口一般,遲遲不問關(guān)鍵問題,更是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接招了。
祝采薇索性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tài),道:“弟弟,姐姐剛才失言了,你有什么就直接問我了好么,我真的受不了了。”
“好。我問你!狈轿】粗2赊,慢慢地道,“我爺爺和黃老,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關(guān)系,嗯,”祝采薇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zhuǎn),生怕說錯了一個字又被方巍這小子抓到了漏洞,現(xiàn)在變得極為謹(jǐn)小慎微,沒說一個字,都要在腦海中打幾個轉(zhuǎn)兒,“應(yīng)該算是忘年之交吧。嗯,反正曾經(jīng)他們的關(guān)系很密切,至于到底有多密切,嗯,我也不知道,我一個后生晚輩,哪里知道前輩們那些事情,好弟弟,你就別為難我了好么?”
“你剛才的原話是:難道是方歌吟,不對,他應(yīng)該沒有和黃老反目。”方巍平淡地將祝采薇的話復(fù)述了一遍,才道,“我是不是可以這么理解,一,我曾經(jīng)和黃老關(guān)系很好,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反目成仇!
“第二……”方巍竭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但是祝采薇剛才這句失言在不經(jīng)意間給他透露了一天大秘密,所以以他平時穩(wěn)重的性格,聲線都變得有一絲顫抖,“我爺爺,可能沒有死。”
“你爺爺死了沒有你不清楚么?當(dāng)時那個雨夜,你殺了多少人你自己忘記了嗎,最后一刀是殺得誰你忘記了嗎,方巍,我知道你心里很記掛你爺爺,但是你必須認(rèn)清楚現(xiàn)實,你爺爺真的死了。”祝采薇嘆息著道,“別做他想了,好么,人死不能復(fù)生!
“我死過一次!狈轿≌Z氣平淡道。
“難怪我前段時間靈魂氣息減弱,差點灰飛煙滅,原來你小子死過一次,”祝采薇竭力想把這個話題岔開,接著道,“弟弟,你就別為難姐姐了,姐姐現(xiàn)在是個病人,連風(fēng)一吹就會把我的三魂七魄吹散,姐姐還是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我看你臉色有些蒼白,很久沒睡了把,好好睡覺,天一亮,你會發(fā)現(xiàn)天還是藍(lán)的,花還是紅色的,姐姐還是那么漂亮的!
方巍的面目變得猙獰起來,雙手不自禁地捏成了拳頭,道:“你沒有親手殺過你至親之人,你怎么會理解我的感受!
祝采薇忽然神色一黯,輕聲道:“我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