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地過去了,喻茶雖然還是像以前那樣不愛說話,但是性格卻慢慢地變得開朗起來,并且還是主動和喻飛夫婦交流,在喻飛夫婦眼中,這已經(jīng)是一個了不起的開頭,對于“死而復(fù)生”的女兒,他們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要求,只求喻茶能夠開開心心的生活。
因為生命實在是太可貴了。
而喻茶則是依然保留著自己的一個小怪癖,那就是每晚晚飯之后就會帶上一大碗飯菜上樓,慢慢地喻飛夫婦也習(xí)慣了,張潔還專門為喻茶買了一個微波爐方便她晚上熱飯菜,但是他們可能不會想到,每到晚上十二點鐘,喻茶就會帶著熱好的飯菜上了閣樓,然后送給“潛伏”在他們家中的一個‘陌生人’。
半月之后,喻茶和往常一樣,帶著半碗飯菜上樓,她依然沒有見過這個樓頂之人的模樣,能夠看見的只是那雙干凈而白皙的手,雖然喻茶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但沒見到他,和他聊天,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我覺得我應(yīng)該不是喻茶!庇鞑瓒自诘厣希瑢χs物里面正在吃飯的人道。
“為什么!蹦侨朔畔铝送肟,問道。
“說不出來,但是我總覺得我現(xiàn)在的身體不屬于自己,而且過去的事情我很多都忘記了,但是又總會在夢里遇到有些很奇怪的事情……”
“你夢到過什么!崩锩嫒藛柕。
“人,一些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人,還有一座山,還有一個人?偸潜持以谧呗,但是我每次想繞過他,去看他的臉的時候,我總是會醒來!庇鞑璋櫫税櫭碱^道,“我總覺得你和我夢里面常出現(xiàn)的那個人很像,特別是——你的手!
“也許吧!蹦侨诵α诵,將手中的碗筷遞了出來,道,“你父母現(xiàn)在對你很好,是么?”
“嗯,他們很關(guān)心我,可是我總覺得他們很陌生,”喻茶想了想道,“倒是和你——我倒是覺得很熟悉,我們以前是不是認(rèn)識?”
那人想了想道,“認(rèn)識。”
“你是我親人?”
“算是吧?”那人笑了笑道,“你以前是我很尊敬的一個人!
“尊敬?”喻茶道,“難道我真的是‘借尸還魂’?我那天偷偷聽了我爹和我媽的悄悄話,他們好像都覺得我不是過去的我!
“借尸還魂?”那人笑的更厲害了,“就算你說的對,那么你想你的前世應(yīng)該是什么呢?”
“我前世——”喻茶想了想道,“如果是一個仗劍江湖的女俠就好了,斬妖除魔,除惡衛(wèi)道……”
“江湖女俠?”那人啞然失笑道,“沒你想的那么簡單,你現(xiàn)在不是很好么?聽我一句,好好對你的父母,他們才是世界上最心疼你的人!
“可是我總覺得我哪里不對勁!庇鞑栲洁炝艘痪涞,“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等過了這一劫,我自然會走,以后你也永遠(yuǎn)不會再見到我了!闭f到這里,那人語氣稍稍黯淡了一些,道,“這樣的結(jié)果對你我來說,都是最好的!
喻茶將那人送出來的碗筷收拾好,道:“明天想吃什么?”
那人忽然聲音一肅道:“明天你什么都不用送,答應(yīng)我,千萬不要走出你的那間房子,無論是誰在叫你,你也不要走出來!
“是一整晚嗎?”
“在七點之前,無論如何都不要出門!蹦侨苏溃按饝(yīng)我。”
“嗯!庇鞑椟c了點頭道,“我答應(yīng)你!
“你不問我為什么嗎?”
“不用問,”喻茶笑了笑道,“反正我覺得你做什么事情都是為我好!
那人啞然失笑。不再做聲。
第二天,喻茶果然沒有出門,翻來覆去地在床上睡不著,以往這個時候都是她應(yīng)該為樓上的那個怪人送飯。
忽然,門外腳步聲響起,喻茶的心猛地揪起了起來,暗自道:“這么晚了,怎么會有人來?”
“喻茶?”門外的人道,“你睡了嗎?”
是張潔的聲音,喻茶揚(yáng)聲道,“沒有!
“開下門!睆垵嵉。
“嗯!庇鞑柘麓玻┥闲﹂_門了,只見母親張潔穿著睡衣坐在門口,一臉的倦意,神色有些怪異地道,“出來一下。有點急事跟你說!
“嗯!庇鞑枳竽_正要跨出房門,忽然響起昨天神秘人的交代,連忙把腳收了回來,試探著問道:“媽什么事情?不能來我房里說!
張潔往屋里看了一下道:“你房間里面有些不方便,還是來客廳吧!
“不,我今天不舒服,要么你進(jìn)來,要么明天早上再說。”看見張潔愈發(fā)詭異的語氣和神情,喻茶的疑心不由得又多了兩分,打定主意,堅決按照那個神秘人說的,不踏出房門。
張潔又試探著往屋里看了幾眼,似乎這扇門上有著某種讓她感到害怕的東西一樣,嘆口氣道:“那就算了吧,明天再說!鞭D(zhuǎn)身走了。
“她今天怎么了?”喻茶覺得張潔今天舉止實在是太過怪異了,要知道喻飛夫妻每天都有著精準(zhǔn)到了分鐘的作息,每天十一點鐘之前是絕對會上床睡覺的,而今天……
而且喻茶總覺得張潔似乎是要把自己騙出房門一樣……
這房間里面有什么東西讓她感到害怕嗎?
喻茶把門關(guān)上,越發(fā)睡不著了。
時間又過了好久,門外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喻茶,喻茶不好了,你媽心臟病犯了,快快快,快跟我送她去醫(yī)院!”
門外傳來了喻飛焦急的聲音,喻茶聽說張潔心臟病犯了連忙從床上一躍而起,連鞋都顧不上,沖了出去開門。
打開門,見到喻飛正神情焦急地在外面,見喻茶開門,連忙招呼喻茶出來道,“快快,跟我送你媽去醫(yī)院!”
“嗯!庇鞑钁(yīng)聲道,正要踏出房門,忽然心底里面一個聲音莫名地響起:千萬不要踏出這間屋子。
喻茶連忙收回了自己的腳,冷靜下來,道:“爹,娘平時身體不是挺好的嗎?”
“誰知道,病來如山倒,你快出來!”喻飛如熱鍋上螞蟻一樣,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爹,你先進(jìn)來,我有話跟你說!庇鞑枥潇o地道。
“嗯?”喻飛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女兒道,“你娘都快要死了,你居然……”
“你先進(jìn)來!庇鞑鑸猿值。
和張潔一樣喻飛同樣不敢進(jìn)屋,這讓喻茶越發(fā)感到蹊蹺,今天喻飛和張潔的兩人行為都太過異常,仿佛就是想騙她走出這間屋子一樣。
“好,算你狠!”忽然喻飛的語調(diào)一下子變了,變成一種喻茶從來沒有聽過的陰柔的聲音,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涌便了喻茶的全身,特別是喻飛最后望向自己的那個眼神,讓她渾身汗毛都倒豎起來。
喻飛沒有停留,飛快地走了,再也沒有返回喻茶的房間。
屋里面又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喻茶再次把門關(guān)上,這一切都顯得太過蹊蹺了,為什么那個神秘人囑咐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要出門,而喻飛和張潔卻千方百計地想把自己騙出去?
自己到底應(yīng)該信誰?
按照常理來說,自己應(yīng)該相信喻飛和張潔,畢竟這兩人是自己的父母,但是喻茶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是對這個神秘人產(chǎn)生了巨大的依賴感,似乎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無比的正確,不容她有絲毫質(zhì)疑。
喻茶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終于快要天亮的時候,迷迷糊糊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