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巍走后,黃老將電視的聲音調(diào)得更大聲了,他堅持做完了瑜伽最后的兩個八拍,然后站起來坐到太師椅上,小啐了一口碧螺春,隨手拿起方巍送過來的那個盒子,打開后將那雙不化骨的手骨捏在掌心里面,輕輕地把玩著。和煦的陽光從窗外射了進來,將那雙不化骨的手骨照得更加晶瑩剔透,黃老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對著這雙不化骨的手骨越看越發(fā)愛不釋手。
最后他走到窗邊居然親手將窗戶關(guān)閉,然后回到太師椅上面,輕輕地觸動了藏在太師椅后面的一個隱秘的機關(guān)。
按下機關(guān)后,靠在墻邊的巨大書房居然從中間分開,里面露出了一個暗門,門上吊著一對丹漆金釘銅環(huán),兩只嘴里銜環(huán)的椒圖瑞獸栩栩如生。
黃老打開門,走了進去,外面的書房門自動關(guān)閉,看不出一絲一毫動過的痕跡。暗道中的長明燈自然亮起,一條甬道深得看不到盡頭,在甬道的兩邊,居然釘著無數(shù)的人尸,他們穿著各式不同的衣裳,除了面色稍顯蒼白之外,和生前似乎沒有兩樣,所有的人尸都張開了嘴,一根紅色的長釘從他們的嘴里面穿了過去,直接穿透了后腦,將他們死死地釘在墻上。
一眼望去,甬道之中的人尸居然有數(shù)百人之多。
黃老邊走邊看,這些尸體就像是他精心收藏著的藝術(shù)品一樣,令他流連忘返。走了很久,黃老才穿過了這條甬道,來到了一個大廳之中。
這大廳的穹頂之上,全部是用夜明珠鑲嵌成的日月星辰,閃閃發(fā)亮,而地面上則是用水銀、金銀堆砌起來的山川大河,奢侈到了極點。在大廳的正中間,供奉著白玉雕成的女人玉像,這玉像與生人一般大小,極盡妍態(tài),一雙眼睛仿佛如同活物一樣,光彩流轉(zhuǎn)。
那女人的一雙手攤開著,做拈花之姿,雕刻得極為精致,甚至連肌膚的紋理都清晰可見。
在這個玉像周圍,則溫順地“跪”著八個童男,這些童男并非玉像,而是和剛才的那些人尸一樣,是經(jīng)過了處理后的真人。他們各個面色紅潤,唇紅齒白,每個人的手里都拿著不同的東西,有的是花籃、有的是如意、有的是短劍……所有童男的面部均是朝著那個玉像,臉上還掛著天真爛漫的笑容。
這八個童男每一個人的衣服的背面都用金線繡著一個字。
正好是八大古姓的姓氏。
黃老繞過八大童男,走到了這個玉像旁邊,凝視良久,隔了好久才將自己手中的盒子打開,緩緩地走到了這玉像的旁邊,將玉像的那雙手卸了下來,然后將那雙不化骨手骨對了上去。
那雙不化骨手剛一接觸到女人的身體,就像活了一樣,原本存在的那條裂痕也隨之消失,和女人的手融為了一體,看不出任何痕跡。
“老奴,老奴納蘭從恴參見仙子!被蛟S是因為內(nèi)心過于激動的緣故,黃老的聲音都忍不住比平時高亢了幾分。
那個玉相的一雙手緩緩而動,捏出各種不同的印決,黃老抬起頭來,眼中忍不住露出一絲狂喜,不敢看漏了任何一個細節(jié)。
最后,那個女人的手停了下來,又成了剛開始的那個拈花之姿。
黃老連連叩頭道:“老奴明白,老奴一定馬上去辦!
說完,黃老再次三跪五叩后才敢起身,然后慢慢地向后退去,直到退回到甬道之中,才敢轉(zhuǎn)過身來,離開暗室走了出去。
門開,門關(guān)。一切又恢復(fù)了剛開始的模樣,忽然間,黃老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對著外面候著的人冷冷道:“你來了,進來吧!
吳天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走到了黃老身邊五米遠的地方就停下來了,眼睛不敢抬起了半分。
“什么時候來的?”
“剛來,見師父您門關(guān)著,就不敢打擾師父,原本想在外面一直等著,誰知道到底還是被師父您發(fā)現(xiàn)了!
“黑獄那邊的事情怎么樣了?”
吳天飛快地道:“托師父的鴻福,一切都正常!
“嗯!”黃老點了點頭,“那就好,以后你還是多回來幾次吧,多和玲瓏、小羅還有老七走動走動,老呆在那里也是委屈你了,再說了,我老了,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老人吧。”
吳天趕緊道:“師父,您春秋鼎盛,身體硬朗得很,怎么說這種話呢,我們還打算每年都給您老人家祝壽呢!
“都是些繁文縟節(jié),不祝也罷。”黃老擺了擺手笑道,“倒是玲瓏這小丫頭懂事,現(xiàn)在教我練什么印度的瑜伽,我現(xiàn)在也覺得自己的身子骨比去年好了不少,有空你也練練,黑獄里面常年見不到陽光,風濕骨痛什么的你很肯定有的,練練瑜伽總是好的。”
“是!”吳天微笑著點頭答應(yīng),道,“不過師父,今年您大壽也正好是十年論道之期,師父您覺得是不是現(xiàn)在可以找人布置布置了!
“還早著呢,”黃老斜眼看了一下吳天,道,“還惦記著老四呢?”
“哪有,四弟本事比我厲害,我輸?shù)眯姆诜贿^這次我聽說璽中很多后起之秀都很有幾下子,特別是老七,師父,您總的給這些后生晚輩露頭的機會啊!
“嗯!秉S老點頭道,“這件事我會叫人去辦的,都是老規(guī)矩了,不能廢了!
吳天連聲附和,最后道:“師父,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回黑獄了!
“回去吧,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和師兄師弟們多走動走動,師父老了,身邊也就只有你們這幾個人了,看著你們各個都有出息,我也就放心了!
吳天轉(zhuǎn)身就告辭,最后臨門的時候,實在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墻邊的書柜。
黃老看在眼里,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茶。
接下來幾天,方巍在家里足不出戶,勤修苦煉,這次與不化骨之戰(zhàn),方巍深切地感受到了井底之蛙的含義,開始近乎自虐一般的修煉,偶然黃老吃過晚飯散步的時候走過方巍這里,看到方巍如此用功,會順口提點幾句,讓方巍受益匪淺。
王小羅也會偶爾過來,想找方巍尋開心,但是基本上都吃了閉門羹,氣得王小羅直跺腳,偶爾也會遇見青花玲瓏,但是兩人都是心照不宣地相互錯身而過,兩人眼中都像沒有對方一樣。
這天,方巍接到了王平的短信,約自己出去談會。方巍走出四合院,來到約定的酒樓包間里面,王平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正在那里團團轉(zhuǎn)。
方巍皺眉問道:“出了什么事情?”
王平反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道:“七爺,都是我辦事不力,給您添麻煩了——方若曉那個騷娘們跑了,還,他媽的掘了藍不凡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