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個傳統(tǒng)意義上欺軟怕硬的中年男人,在家里蠻橫無比,容不得半點忤逆,外面卻虛得像個孫子。
本來就沒膽量動手,方正雄當即換上一張討好的嘴臉。
“同志,有什么話好好說,何必要來刨墳呢?”
突然,一個念頭在方正雄腦海中閃過,他急忙補充道,“是不是你們跟這女人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可跟我沒關系啊,我完全都不知情!”
程之霖將所有的骨頭撿好,將木盒放到警衛(wèi)員手里,然后徑直走向方正雄。
明明腳踩在泥土上沒什么聲響,但方正雄卻感覺到后背陣陣發(fā)寒,仿佛被什么毒蛇盯上了。
媽的,就不該來!
那女人死都死這么多年,刨墳關他什么事!
方正雄只感覺眼前一閃,都沒看清那男人是怎么動手的,胸口就傳來劇痛,整個人騰飛著在半空囫圇滾了好幾圈,砸在田坎上,劇烈地嗆咳起來。
“咳咳——”
骨骼斷裂的咔嚓聲伴著血液的腥甜在口腔中彌漫,方正雄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仿佛移了位。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但四肢百骸的劇痛讓他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這個男人……
僅僅一腳就讓方正雄明白這武力之間的差距,他臉色慘白,驚恐地往后縮。
“老子又沒惹你,你憑什么動手!我要報警,對我要報警!”
程之霖慢條斯理地揪住方正雄的衣領,沒有說話,但眸中狠戾光芒已經(jīng)讓方正雄駭然。
這個男人,居然想殺了他?!
他和那個賤女人什么關系……
程之霖寒潭般的深眸鎖定在方正雄身上,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就是這個畜生讓阿舒受盡折磨,只能到絕望自殺的地步。
想到剛才看到的骨頭斷裂傷痕,程之霖指骨咯吱作響,一拳砸在方正雄臉上,將他整個鼻梁砸得凹陷下去,鮮血四溢。
“住手!”
就在這時,頭發(fā)花白的村長在眾人的攙扶下姍姍來遲。
方老太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兒子,聲音尖利起來。
“正雄,正雄你怎么了!”
村長的文化程度也不高,但他看到程之霖熠熠生輝的肩章,和后方坐在輪椅上卻仍顯得威嚴無比的許承忠,就知道壞事了。
這些人他們絕對惹不起。
“解放軍同志,有話好好說,你們都是有組織有紀律的人,如今這又刨墳、又打人,是不是有點……”
程之霖道,“閑事少管,沒有一槍崩了他,已經(jīng)是我忍耐后的結果!
程之霖從來不是一個好相與的,所有溫柔耐心都只給了一人。
但唯一的那個人已經(jīng)長眠地底,那些溫柔已被歲月和失去所磨滅,只留下一具看似平靜卻扭曲瘋狂的軀殼。
“你敢!”
這話一出,還在搖晃著方正雄哭訴的方老太當即炸了鍋。
她猛地撲到程之霖腳下,抱著他的腿就開始瘋狂捶打,“老天爺啊,這世上沒王法了!當兵的要殺人啦,我們這些老百姓可怎么活喲!”
程之霖沒有制止她的動作,只是低頭看著方老太,倏地笑了下。
“呵,王法!
“我來接我的妻子回家,無意和你們糾纏!
程之霖聲音淡漠,“讓開,方家人我?guī)ё吡恕!?br />
這話不是詢問,只是告知。
警衛(wèi)員把還在胡亂發(fā)泄的方老太扯開,背后就傳來一道刺耳的嘲笑聲。
“你是說,那個賤女人是你老婆?”
癱在地上才蘇醒的方正雄仿佛聽見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口黃牙混雜著鮮血,笑得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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