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侮辱性質(zhì)的騷擾短信還在一條條地往外冒。
但許盡歡已經(jīng)熄了手機,沒有再看。
她背靠著浴室冰冷的瓷磚墻,閉上眼睛,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是握著手機的指節(jié)攥緊到發(fā)白,失聰?shù)淖蠖岔懫痍囮囄锁Q聲。
從三天前,她就收到了這些短信。
剛開始,她心中的恐慌鋪天蓋地,生怕被那些人找到,再將她拖入那個黑暗不見天日的泥淖里。
她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獲取到她的聯(lián)系方式,她想過扔了這張卡,可這里面有所有客人的聯(lián)系方式,她的所有東西都在里面……
她明天就去報警。
想到警察,許盡歡心中稍稍安心了些。
她改了名字,和當(dāng)初那個蒼白空洞模樣的的“念娣”判若兩人。
B市那么大,那些曾經(jīng)給她帶來痛苦的人,肯定不可能找到她。
她再也不會任人擺布。
許盡歡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還要去工作,不能被這些事情影響了心情。
許盡歡將手機放回口袋里,抬手時卻觸碰到什么,有細(xì)微的金屬碰撞聲音。
她側(cè)身一看,平常她用來裝換洗衣服的袋子里平靜躺著一塊腕表。
表殼一圈鑲嵌有璀璨鉆石,鏈身設(shè)計簡約而又不失優(yōu)雅大氣,一看就價值不菲。
許盡歡心尖微顫了一下,這是……
聞先生的腕表。
……
碧沁蘭庭。
本就是周末,聞聿處理完公司急事,就回了住處。
上千平的頂樓復(fù)式,臨江而建,風(fēng)景自不必說,獨居倒顯得有些過于空曠。
聞聿剛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仔細(xì)熨平,褲兜的手機就叮鈴響了起來。
“喂,媽?”
換好居家服的聞聿在寬敞的黑色真皮沙發(fā)上坐下,手機里的嘮叨緊接著傳了出來。
“你還記得后天是什么日子嗎?”
聞聿道,“周一,工作日!
電話那頭的女聲被噎了下,有些氣急敗壞,“工作工作,一天天就知道那個破工作!老娘賺那么多錢都沒地兒花,你能不能爭點氣!”
“后天你就32了,不值錢的玩意兒,相親不去,微信不加,你到底想干什么?!”
“聞聿,你給老娘說清楚,究竟什么時候能找個兒媳婦兒回來?你不會是喜歡男的吧!”
聞聿隨母姓,眾所周知,聞氏集團的“聞”來自他的母親——聞鷂(yáo)。
在外人眼中,聞董事長性格強勢,雷厲風(fēng)行,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
她看誰一眼,誰就會腳軟,直打哆嗦,堅持不過三秒。
但在家庭中,她也只是個兒子婚事操碎了心的“悲催老母親”罷了。
且因為有個格外不聽話的兒子,一個月三十天,二十八天都在抓狂,剩下兩天要留著“興師問罪”。
面對這一連串的轟炸,聞聿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只道,“爸在您身邊嗎?”
“研究所沒回來!
聞鷂不滿道,“你不要扯開話題,正面回答老娘!什么時候找女!朋!友!”
聞聿瞟了眼空無一物的手腕,勾唇。
“正在努力!
“努力什么努力,你——不對!”
聞鷂突然反應(yīng)過來,驚喜道,“你終于開竅了!哪家的姑娘,什么時候結(jié)婚?生不生?生幾個?”
聞聿終于有些無奈,“媽,才加上微信,您想得太遠(yuǎn)了。”
聞鷂嫌棄道,“才加微信,那你這努力的效果也太不明顯了!
“掛了,年前把兒媳婦兒帶回家!
說完,聞鷂女士就“啪”一聲掛斷了電話,十分干脆。
過年啊……
聞聿退出通話界面,點開微信,置頂聯(lián)系人的名字很直白——「亦歡」甜品181XXXX9624
看上去就是個再正經(jīng)不過的工作微信。
但頭像卻很柔軟。
一只炸毛奶牛貓的背影,圓滾滾,也傻乎乎,背景中隱約可見臥室陳設(shè),右下角的鏡子里還露了女孩半個腳踝。
朋友圈除了定期更新的甜品,也有很多日常生活的記錄,最多出現(xiàn)的就是這只貓。
從上翻往下翻,小貓第一次出現(xiàn)在垃圾桶旁,瘦骨嶙峋,毛發(fā)打結(jié),狼狽的看不出本來面貌。
女孩將它小心抱在胸前,絲毫未有嫌棄。
臟兮兮的爪墊在她鎖骨留下黑色的梅花印記。
那條朋友圈的配文簡單而溫暖:【從今往后,就有家了!
聞聿手指輕撫過照片,心底的情愫漸漸發(fā)酵開來。
他退回聯(lián)系人主頁,改了備注。
「moon」
看著這個備注,聞聿不禁撫額輕嘆一聲。
沒想到活了32年,也開始學(xué)小年輕搞上浪漫情調(diào)了。
就是不知道小姑娘好不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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