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脩仁急于處死這二人的異常舉動,打亂了荊子言的計劃。這讓荊子言不得不不懷疑,軒轅脩仁在此次事件中所扮演的絕色。
同繹被處死,這條線索就斷了,他只能另尋他法,尋找同繹身后的人。他知道同繹此人絕不簡單。單就那噬靈草那昂貴的藥材來說,非普通郎中大夫所熟知使用的。
他背后一定有人操縱。但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即便得知焦震他們未死,背后之人卻未有進(jìn)一步動作,就連軒轅脩麟也未對焦震有任何表示。
兩天后,荊子言就知道了原因。他們體內(nèi)剩余的毒素雖然已經(jīng)很少,毒性卻極為兇險,焦震的毒似乎是在瞬間發(fā)作,口吐鮮血,當(dāng)場昏迷不省人事。荊子言一直纏綿在病榻上,即便是柳靜頤用針灸之法將他體內(nèi)的毒素壓制,可這毒素會隨時要了他的性命。
原來他們所中之毒,并不好解。即便暫時僥幸活命,找不到解藥,最終還是逃不了死亡的命運。
柳靜頤用針灸之法,為焦震暫時壓制了體內(nèi)的毒素。當(dāng)時隨他們進(jìn)入山洞的衙差門,情況更差,有的未挺過去,從山洞中回來便撒手人寰,有的強(qiáng)撐了幾個時辰后終究未挺過去,張濤得意于健壯的體格,還在與毒素抗?fàn)帯?br />
不同于荊子言和焦震及時服下解毒丸,差役們體內(nèi)的毒素相較于他倆多的多,解毒丸的功效只能解部分毒素。柳靜頤只能一邊用針灸之法
為他們延續(xù)性命,一邊不停的查閱古跡典籍,試圖查出這毒藥的用材。
終于在渡過漫長的七日后,柳靜頤終于在一本極為古老的《毒經(jīng)》中找到了類似的癥狀以及用材,根據(jù)用材,柳靜頤配出了解藥。此時,荊子言已經(jīng)陷入重度昏迷,她的針灸之法已經(jīng)壓制不住這毒素了。
柳靜頤讓元謹(jǐn)扶著荊子言,親自將煎好的解藥一勺一勺喂入荊子言的嘴中。她不敢耽擱,又命紫蘇把解毒湯藥送到提刑司衙門,并讓紫蘇看著焦震服下,待焦震他們醒了后再回來。
焦夫人在其病榻前不住的擦著眼淚,望著已經(jīng)陷入昏迷的焦震,她淚如雨下。她不相信柳靜頤的醫(yī)術(shù),請了全豫州的郎中,卻均表示無能為力。
所以當(dāng)紫蘇帶著解藥來到提刑司衙門時,她已經(jīng)顧不上質(zhì)疑,急匆匆的讓焦震服下,剩下的只能等。紫蘇告訴焦夫人,解藥服下需要三個時辰才能醒來?粗强搪┮稽c一滴的流失,焦夫人心急如焚。
荊宅里,柳靜頤也一直在等。《毒經(jīng)》中記載,此毒名為睡美人,植株全身有毒,只要微量,便可令人身體不適,身體逐漸失去知覺,最終陷入昏睡狀態(tài),無法醒來,令人在昏睡中死去。
解毒之法是用噬靈草一錢配上丹參二錢、七子一錢、麝香一錢、冰片一錢、白術(shù)二錢、枸杞二錢調(diào)制而成。服下湯藥三個時辰后中毒者自然醒來。
漫長的三
個時辰,柳靜頤和元謹(jǐn)像是渡過了漫長的三年。終于,柳靜頤看到荊子言緩緩的睜開雙眼。
柳靜頤喜出望外:“主子,您醒了!痹(jǐn)也是大喜過望,一旁直呼“菩薩保佑。”
荊子言慢慢的動了動手腳,雖然現(xiàn)在仍然四肢無力,但他有了知覺,手腳能聽使喚。他知道柳靜頤又給他從閻王那里奪回一條命。
柳靜頤急忙從食盒中拿出一碗?yún)骸爸髯,您剛醒,喝點參湯潤潤喉!
接連中毒,荊子言的身子被掏空的太嚴(yán)重,原本俊美的容顏如今已經(jīng)脫了相。荊子言艱難的喝了幾口參湯,看著柳靜頤,心中無限感慨。他略帶感激的說道:“靜頤,此次又是你成功的阻止了我去地府,謝謝。”
“主子,這是屬下份內(nèi)之事,屬下不敢承主子之謝!鼻G子言醒了,柳靜頤是最開心的,這意味著,她的醫(yī)術(shù)又精進(jìn)了一步。相對于得到荊子言的贊賞,醫(yī)術(shù)的精進(jìn)更讓她開心。
一直以來,她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只有這一身的醫(yī)術(shù),才能讓她活得像個人。
“主子,您體內(nèi)的毒素已解,但因身體虧空嚴(yán)重,尚需好生調(diào)理,屬下這就給您開調(diào)理身體的方子。”柳靜頤一邊說一邊站起身,從身后的藥箱中拿出筆墨,走到圓桌旁寫好方子,交給元謹(jǐn),去自家的藥鋪中抓藥。
“焦大人如何了?”荊子言虛弱的問道,他知道,焦大人也未逃過這一遭。
“同樣的湯藥,我已經(jīng)讓紫蘇送過去了,應(yīng)該快醒了!
荊子言點點頭。算上隴右那次,他已經(jīng)被歹人算計過兩次,真的是防不勝防。定北侯之事,也給他提了個醒,有人已經(jīng)按捺不住。他知道,皇子之間的爭斗已經(jīng)不可避免,那么他的行動也必須抓緊了。
荊子言醒了,柳靜頤心中的大石頭終于放下?粗G子言用完那碗?yún)o頤便回到自己的小院。這時紫蘇興高采烈的從提刑司回來。焦震也按時醒了,焦夫人大喜過望,給了紫蘇一大筆賞銀,并隨手賞了紫蘇一根碧玉簪。
“終于雨過天晴了!绷o頤松了一口氣,一頭扎到床上,連日來一直在提刑司和荊宅之間奔波,除了為他們施針,還要研制解藥,她終于體力不支。
從午時開始,一直酉時柳靜頤睡醒。期間紫蘇看她睡的香,并未驚動她。見她醒來,便把準(zhǔn)備好的飯菜端上桌,柳靜頤食不甘味的吃了兩口,便趕著要去給荊子言請脈。
來到荊子言的房間,她見到荊子言已經(jīng)可以倚靠在床上半躺著,臉上開始有了些許血色。
她拱手行禮:“主子怎么起來了?”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床上躺著,只覺著渾身快散架了。如今身上終于有了力氣,我也算起來松松筋骨!
看著荊子言氣色正在恢復(fù),柳靜頤由衷的高興:“主子,紫蘇回來時焦大人已經(jīng)醒了,屬下過會兒便去一趟
衙門,為大人診脈!
荊子言滿意的點點頭,如此甚好,只有保住了性命,才能有命籌謀將來。這次的賬,總有一天會與他們清算。
“靜頤,去把書案上的檀木盒拿過來!
柳靜頤依言,走到書案邊拿過檀木盒遞給荊子言。荊子言接過盒子,從盒子中拿出一塊兒拳頭大小質(zhì)地勻稱無瑕疵,油脂光澤柔和平滑,未經(jīng)雕琢的蜜蠟黃玉遞給柳靜頤。
他目光柔和的看向柳靜頤:“這是我在柳州生意時,一次偶然間得到的一塊兒黃玉,成色還算上乘,我一直擱著,未想到用作什么,今天就把它賞給你,以慰你多次救我于為難之間!
柳靜頤急忙跪下:“主子嚴(yán)重了,為主子診病是屬下的份內(nèi)之事,屬下不敢居功!
荊子言和顏悅色的說道:“拿著吧,我這身子以后還得由你費心!闭f著便不由分說的把蜜蠟黃玉塞到柳靜頤手中。
“屬下謝主子賞賜!
柳靜頤又為荊子言探了脈息,確定體內(nèi)毒素已經(jīng)完全清除,侍奉他喝完湯藥后便去了提刑司衙門。
焦震對柳靜頤感激涕零,讓夫人親自奉上兩個銀元寶,對于向來摳門的焦震來說,這已經(jīng)算得上大手筆。在詢問荊子言情況后,便放柳靜頤離開。
柳靜頤又去了提刑司的偏房,給張濤他們開了方子,做完這一切,才離開提刑司。
正欲離開間,碰上刺史府的長史拿著朝廷內(nèi)閣下發(fā)的文書急匆
匆的找焦震。柳靜頤悄悄聽了一下,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卻讓柳靜頤大驚失色:宸景帝突然宣布立大皇子軒轅脩翳為太子。
更讓她吃驚的是豫州刺史方簡之貪墨前朝寶藏,畏罪自殺。景帝下旨抄沒方家一切家產(chǎn),方家家眷貶為庶人,方家男子三代以內(nèi)皆不得如朝為官。
柳靜頤急匆匆的回到宅中,將消息告訴荊子言。朝廷的動作令人猝不及防。荊子言皺了皺眉頭,并未言語。他沉下臉色默默思索著,只覺著朝廷宸景帝對方簡之的處罰過輕,這并非宸景帝的性子。
柳靜頤沒想到荊子言的反應(yīng)會如此平靜,她忍不住問道:“主子,這朝廷立了太子,您……”
柳靜頤的話沒說完,便被荊子言打斷,他平靜的看向柳靜頤:“我要做的事情,跟朝廷立不立太子關(guān)系不大!
“要緊的是,要從這些消息中推斷出朝廷的格局。”
“哦!绷o頤雖然不解,但也不再過多的詢問。
這消息雖然來的猝不及防,荊子言卻從中讀出了不同的味道。他凝眉,臉色沉重的思考著這其中的關(guān)竅。元謹(jǐn)拿著墨雨傳來的消息走了進(jìn)來,他這才知道五皇子被囚禁一事。
因為未經(jīng)允許擅自離京,軒轅脩麟遭到了朝臣的彈劾,被景帝卸去一切職務(wù),囚禁在府中,無旨意不得外出。
經(jīng)過多方的探查,荊子言得知,五皇子一直是大皇子一脈,五皇子被囚,意味著大皇子斷
了一臂,卻因禍得福被封為太子。此番豫州之行,四皇子軒轅脩仁雖然可謂大獲全勝,卻只得了一些金銀的賞賜。
荊子言表情凝重,這突如其來的立太子行為,并不尋常。表面上,宸景帝這是在用制衡之術(shù)平衡朝堂,可荊子言總有一種感覺,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這也讓他一直意識到,必須在京城有眼睛和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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