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公主被府中婢女所害這一結(jié)果,并不能令軒轅脩仁滿意,他心中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直覺告訴他軒轅脩麟與這件事脫不了干系。
但此事卻不能再查下去。八年前的傀儡班遇害一事,他是知情的。在得知昭陽滅了傀儡班后,他幫忙做了遮掩。宸景帝向來以愛民如子自居,如果得知自己的女兒如此隨意的踐踏他人生命,即便昭陽深受寵愛,也會受到嚴(yán)厲的懲罰。
所以此事,不能再查下去,否則讓政敵得知當(dāng)年他幫忙做了遮掩,這就是政敵攻擊他的最好武器。
讓軒轅脩仁頭疼的是,除了昭陽公主被害,還有那被軒轅脩麟貪墨的寶藏。來到豫州后,軒轅脩仁已經(jīng)命手下翻遍豫州城,都未找到那寶藏。軒轅脩麟也在他的監(jiān)視之下,可始終未發(fā)現(xiàn)任何寶藏的影子。
于他而言,來豫州的目的非但未達(dá)成,自己向來疼愛的妹妹也丟了性命。他不甘心。他用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軒轅脩麟所居住的院子,咬的牙關(guān)吱嘎作響。偏偏那軒轅脩麟這些時日,不是來找他喝酒下棋,就是在他那寵妾的靈前悼念,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樣……這讓軒轅脩仁恨的牙癢癢。
所以當(dāng)從焦震那里得知,定北侯之死可能另有原因時,他的內(nèi)心又燃起了希望。當(dāng)?shù)弥拐饚巳ニ焉綍r,軒轅脩仁二話不說,派了最精銳的護衛(wèi)前去協(xié)助。
無論是焦震還是荊子言,得
知同繹在積陽山出現(xiàn)后,都認(rèn)為捉到同繹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之事?晌丛,他們帶著衙差以及四皇子的精銳護衛(wèi),把積陽山翻了一個底朝天,卻仍未找到同繹的身影。
當(dāng)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荊子言卻在山林中的灌木叢里,發(fā)現(xiàn)一只風(fēng)頭金釵?垂に嚕袷枪啪敢怀臇|西。順著這金釵的方向,荊子言發(fā)現(xiàn)一個洞口隱藏在灌木叢中。有衙差認(rèn)出,這是一個廢棄窯洞,原是官方用來鍛造兵器所用。后來隨著兵器需求量激增,這里無法滿足,官方便重新選址,這里便荒廢了。
一個念頭在荊子言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讓人點了火把,自己帶頭走進了礦洞中。這次因為事情緊急,他身邊未來得及帶任何人。焦震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在他的身后,心中一陣不安。
因為是被廢棄的,礦洞還留有一些鍛造用的工具。荊子言謹(jǐn)慎鎮(zhèn)定的環(huán)視這礦洞,這礦洞雖然表面看著凌亂,但這些留存的鍛造工具卻一塵不染。他想起,山路上的那條溪流中有些許死去的魚兒。
再聯(lián)想到洞中的情形,他俊美的臉上漸漸浮上一絲陰沉,剛要開口說話,卻被焦震搶了先。只聽焦震惴惴不安的說道:“師爺,我看近日時辰也不早了,不如今日先到這兒,我們先回衙門。”
焦震如今也是正五品的官員,卻仍然是一副膽小如鼠的表情。他凝眉:“大人,如今的局面,大
人可有想過破局之法?”
荊子言冷不丁的問了一句,讓焦震一頭霧水!八幕首雍臀寤首由形措x開豫州的跡象,那樁事情,始終是大人心中的一個石頭,如今或許有了一個破局的良機……”
焦震怔怔的看著荊子言,不明所以。荊子言意猶所指的把手中的金簪遞給焦震,用力按了按他的雙手。他仔細(xì)觀察窯洞,果然在洞壁一個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一個祥云環(huán)繞朱厭的圖案。他用力按下圖案旁邊的按鈕,只聽轟隆一聲,陡峭的峭壁頓時從中間分開,裂出一條小路。
荊子言命所有人帶好家伙,拿好火把,隨他走入小路,待最后一人從小路上消失,那峭壁又自動合上了……
山中的氣候變幻莫測。前一刻還晴空萬里,下一刻變?yōu)踉泼懿。?jīng)過一陣風(fēng)雨的犀利后,酉時的積陽山中彌漫著泥土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草木香,在夕陽余暉的照射下,炫彩多姿,潺潺流水在山谷中回響,鳥兒偶爾的一聲長鳴劃破天際,令人心曠神怡。
可此時的柳靜頤顧不上欣賞山中的風(fēng)景。這場風(fēng)雨洗刷了一切的氣息,之前柳靜頤還能從風(fēng)中聞到荊子言身上的藥香,可這陣風(fēng)雨過后,那殘留的藥香都被沖散,她找不到荊子言的痕跡了。
站在一旁的元謹(jǐn)更是一臉的焦急!办o姑娘,這可如何是好……”此時的元謹(jǐn)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元大哥,我記得寒大
哥就在深山中,我們現(xiàn)在給他發(fā)信號。”柳靜頤寬慰著元謹(jǐn),并讓紫蘇發(fā)信號。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可他們還未找到荊子言和焦震他們。
在山里訓(xùn)練影衛(wèi)的寒徹,收到信號后,趕來與他們匯合。柳靜頤和元謹(jǐn)、寒徹進山尋找,讓紫蘇留在進山口,一旦看到荊子言他們,便發(fā)信號?伤麄冋伊藥兹,再回到進山口,仍然只有焦急等待的紫蘇。柳靜頤有些慌亂,她知道偌大的積陽山,一旦等到太陽落山,再進山就極易迷路。
突然她聞到一絲濃郁的白芷氣息。那味道是從山中傳來的,柳靜頤正奇怪之際,發(fā)現(xiàn)從山里走出來一女子,那女子身著藍(lán)色布衣,背著一個籮筐,一步步走下臺階,朝著進山口走來。
那女子距離越近,白芷的氣息越濃厚。元謹(jǐn)急忙攔住這姑娘,焦急的問道:“勞煩問下這位娘子,在山中可曾遇到官兵搜山?”
姑娘如受到驚嚇一般,往后退了幾步,看元謹(jǐn)有禮的樣子并不像壞人,又看了看元謹(jǐn)身旁身著男裝的柳靜頤和紫蘇,放下心來,搖搖頭低聲道:“小女在山中采藥,并未遇到官兵搜山!
元謹(jǐn)嘆了口氣,給姑娘讓了路。元謹(jǐn)雖然未起疑心,但這女子抓著籮筐背繩的手卻引起了柳靜頤的注意。雖然這姑娘身著粗布衣衫,那雙手卻白皙透明,細(xì)膩而有光澤,這絕不是一雙經(jīng)常做粗活的手。
柳靜頤不自覺的
撫摸自己的雙手,常年來山中采藥之人雙手會留下些許繭子和傷疤。更何況,她身上濃郁的白芷味道,采藥人因為要辨別藥材,需要的是靈敏的嗅覺,這種能夠混淆嗅覺的熏香,采藥人最忌諱。
柳靜頤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女子身后的籮筐,里面只有幾株盤龍參。她拱手一禮:“勞煩小娘子,我家是開藥鋪的,最近鋪子里正缺這味藥,請問娘子這籮筐中的藥材可出售?”
姑娘直接搖頭拒絕:“這是我家自用的,我家哥哥上山采藥不慎跌下懸崖,摔成了重傷,這藥是救命的!”
見柳靜頤居然在跟這姑娘買藥材,元謹(jǐn)一時不懂,哭喪著臉著急道:“哎喲我的姑娘,這都什么時候了,您怎么還惦記著買藥材!
一旁的紫蘇原本也有些狐疑,可聽到那姑娘說這藥是用來治摔傷的,趁女子不注意一把扒下籮筐,迅速將那反手姑娘制住,俏皮的說道:“元總管,您可別信她。她在撒謊,這籮筐中的藥材叫盤龍參,可不是治摔傷的!
紫蘇跟在柳靜頤身邊這么多年,跟著她學(xué)了不少藥材,等閑之人糊弄不了她。
那女子還打算掙扎,柳靜頤幫了紫蘇一把,靠近她時聞到了她身上沾染的藥*香味道,那味道柳靜頤熟悉,是她給荊子言開的藥浴的味道。
她臉色一變,厲聲呵斥掙扎的女子:“你并不是來采藥的,你不但見過搜山的官兵,還近身接
觸過他們,你身上沾染了我家主人身上的湯藥味!
聞言,寒徹一驚,急忙過去,用繩子將那女子反手綁起來。前一刻還哭哭啼啼的女子,聽聞此言瞬間停止哭泣,梨花帶雨的絕色容顏瞬間換了一副面孔,渾身透出一股肅殺之氣。
眼前的事情變的太快,快到元謹(jǐn)來不及思考,直接逼問道:“說,焦大人他們在哪兒?”
女子冷哼了一聲,別過頭扔下一句話:“你們別想再找到他們!”說罷,女子就想咬破藏在壓根后的毒藥自盡。
柳靜頤驚呼一聲,高喊一聲:“元大哥,小心她自盡!闭f時遲那時快,寒徹一腳踢到女子的腮部,藏在壓根后的毒藥合著帶血的牙齒被一腳踢出。女子惡狠狠的看著柳靜頤,一副要殺了她的樣子。元謹(jǐn)則直接將其敲暈,送回提刑司衙門,她則與寒徹、紫蘇則繼續(xù)尋找荊子言。
柳靜頤順著女子留下的濃重的白芷痕跡,來到山頂?shù)囊惶帒已逻叀已逻呌幸桓鶚涮,順著樹藤下到半山腰的位置,她們找到了一個矮洞。那洞特別淺,只能容納三人并排站立不掉下懸崖。
紫蘇小心翼翼的護著柳靜頤,用手撐著墻壁,她按著墻壁的手突然感覺有一絲下陷,只聽咔噠一聲,像是觸碰到某個機關(guān)。三人四下張望,只見她們靠著的山洞墻壁緩緩打開。
這墻壁一打開,柳靜頤便聞到了濃濃的迷香味道,以及濃重的白芷
味道。她更加確信,那女子來過這里。她從袖中拿出瓷瓶,倒出三粒解毒丸,分別遞給紫蘇和寒徹,三人服下后,寒徹點燃了一個火把,三人小心翼翼的往山洞里面走去。
洞里有大量的迷藥,煙霧繚繞,越往深處走煙霧越大,她和紫蘇拉著手,突然一個趔趄,她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
云陽觀棲陽真人的暗室里,佩著黃帶子的男子淡淡的問對面的銀質(zhì)面具:“都準(zhǔn)備好了?”
“放心,這次一定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銀質(zhì)面具給了黃帶子一個安心的回答。那山洞里的毒藥,可是經(jīng)過他精心調(diào)制的,他有足夠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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