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夫子的交談內容,清歡第二天就壓在心底,不再分心關注了。
他眼下要做的,還是自己的學業(yè)。
齊家,管好上河村。
如果上河村還是跟之前一樣一成不變,那也就代表著清歡的能力,也就跟胡管家差不多而已。
……
清歡一連往山上跑了三天,之后又沿著河,將整個上河村都巡視了一圈。
直到第四天,才在書房內,喚來了胡管家。
端坐在書案前,清歡一筆一劃的寫著字,寫的很認真,很慢。
等胡管家等了好一會后,清歡才放下筆,吐了口氣,將一張紙遞給他,道:“這上面標注了我在山上圈的一片地方,你雇傭村民,提供工具,那這片地方的樹都砍了!
胡管家一愣:“都砍了?”
山里之所以有產出,就在于山林,如今要求把樹看了,豈不是竭澤而漁?
清歡笑著道:“砍下來的樹,當做木材售賣出去,所得銀錢,一部分支付村民,另一部份買一些雞仔鴨仔跟樹苗回來。
種類我已經標注好了,按照木材的價格,銀錢所得跟支出應該相差不大。”
胡管家有點明白了,道:“少爺是打算在山上種果樹?”
“不僅是種果樹,山上還要養(yǎng)雞,河里養(yǎng)鴨,還要引出魚塘養(yǎng)魚……”
清歡隨口說了一句,道:“后續(xù)的計劃我還在擬定,胡管家先辦好眼前的事吧!
胡管家點頭應下。
等他出去后,清歡提起筆,繼續(xù)寫字。
……
初學寫字的人,往往寫不好毛筆字,寫起來歪歪斜斜的,難看至極。
寫著寫著,心理就煩躁了,然后越寫越差,最后干脆不寫,究其原因,就在于心性浮躁。
普通人做一件事,短時間看不到成果,就很難堅持下去。
寫字就是如此,需要長時間日積月累的堅持。
心不正,身不正,導致身心不能和諧,能寫好才怪呢!
清歡心正意誠,能定著住身心,不急躁,一筆一劃寫的極慢,但卻全神貫注的將每一筆都寫到最好。
不要著急,不要急躁,沉下心,慢慢來。
慢下來,以后才能快。
……
除了發(fā)展上河村,清歡的學業(yè),也正式開始了。
心態(tài)端正,專注學習,記憶力,思維能力就會提高。
人一專注,雜念就會減少,心靈純粹,領悟能力也就隨之增強。
《禮記》在心,一舉一動都有章法可循,心正意誠,清歡的學習效率飛起。
別人常說“十年寒窗苦讀”,如果僅僅是把書讀熟,讀深,理解其中的意思,根本用不了十年。
一年足以!
但要把這些東西讀到身上,讀進骨子里,心里,那確實一輩子的事了。
因為書里的知識很容易記,很容易理解,但書里的道理,卻很難去踐行一輩子!
因為儒家的知識,都是道理!
道理懂了很容易,但踐行起來卻很難。
清歡學的很快。
但老夫子教的東西,卻是他學的越快,就教的越多,似乎一點空閑余時間都不給他。
醫(yī)卜星相,琴棋書畫,機械雜工,貿遷種植,斗酒唱曲,行令猜謎,五行八卦、奇門遁甲、農田水利、經濟兵略……
清歡終于意識到,老夫子究竟博學到何種程度了!
……
三年后的上河村,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山上不再是雜亂的植被,而是一排排碩果累累的果樹,村子里也不再是低矮的泥土草屋,而是一座座青磚大房,家家戶戶的房前屋后,都養(yǎng)著雞鴨豬羊。
村子里多了三口魚塘,是從河里引水而成,時不時有魚兒躍出水面。
村民們也不再是畏畏縮縮的勞苦模樣,而是一個個精氣神十足,不見半點愁苦之色。
老夫子家。
正對大門的院子里,十五歲的清歡已經徹底沒了稚氣,活脫脫一個氣質出眾的儒雅少年,正跟老夫子面對面而坐,下著一盤棋。
胡管家坐在門邊,笑的滿臉皺紋,面前擺著算籌,分作兩堆。
等一個孩童奔奔跳跳的從門口經過后,胡管家將一枚算籌放入其中一堆,數了數,笑著道:“老爺十三,少爺十二,現(xiàn)在是老爺略勝一籌!
清歡面不改色,按下一枚棋子,道:“錢富家的女兒最近正在說親,媒婆已經來了七八回了,算算時間,差不多也該到了,所以我推測,下一個從門口經過的,應該是王媒婆!”
老夫子笑呵呵的回敬一枚棋子,道:“王媒婆確實該這個點來,但齊家的老二也要說親了,就等著截走媒婆,反倒是劉老漢昨晚沒睡好,跟他婆娘吵了一架,早上氣呼呼的上山了,下一個從門口經過的,應該是劉老漢才對!
清歡皺眉,按下棋子,道:“劉老漢上山巡視果園,應該會從另一條路下山,按理說不該從門前經過才是……”
老夫子笑而不語。
兩人默默地下著棋。
不久之后,戴著大紅花的王媒婆,喜氣洋洋的從門口經過。
老夫子微微一怔。
胡管家拿起一枚算籌,樂呵呵的道:“老爺十三,少爺十三,現(xiàn)在打平了!
清歡笑著道:“老師今天早上釣了一條大鯉魚,齊家那口子眼神就不對了……老齊家的現(xiàn)在應該在巡視魚塘,怕是沒空來攔截王媒婆了!
老夫子失笑搖頭,無奈道:“老夫還能去他家魚塘撈魚不成?難怪你拎著魚時,要把魚藏在身后,故意引起齊家那口子的懷疑吧?”
“只能怪老師自己,空手而歸太多次了,好不容易釣上來一條大的,居然藏藏掖掖……換誰都會懷疑!
清歡笑著,道:“何況齊老二才十六歲,家里賣魚賺了不少,眼界高了,怎么會急著說親呢?除非有人在齊家那口子前說了點什么……比如她早就相中的那家閨女,有旁人看上了?”
胡管家心虛的移開眼睛。
“咳——”
老夫子果斷重開一局,道:“下一個從門口經過的,應該就是劉老漢了!
清歡按下棋子,道:“下一個應該是牛二哥,直接進門。”
老夫子緊跟著放下棋子,狀似無意的道:“剛才牛兒出門,我讓他順便去鎮(zhèn)上一趟,買點藥材回來。”
清歡咧咧嘴,道:“張三哥在劉老漢果園門口撿到了一吊錢……辛虧沒讓劉老漢撿到,不然按他那喜歡占小便宜的性子,肯定連巡視果園都顧不上,直接原路返回了!
老夫子拈棋的手僵了一瞬,無奈道:“這樣兩敗俱傷,好么?”
清歡笑而不語。
片刻后,牛二興沖沖的從外面跑進來,都顧不上跟胡管家打招呼,樂呵呵的道:“老爺,您讓我買的藥材,我半路就買上了!
老夫子丟下棋子,狠狠瞪了牛二一眼,搞得他一頭霧水。
胡管家撥著算籌,樂道:“老爺十三,少爺十四,少爺后來居上!”
清歡笑著道:“昨天遇上了尚一堂掌柜,隨口提了一句,讓他今天送點藥材過來,算算時間,差不多也到半路了!
老夫子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買什么藥材的?”
清歡笑了笑,道:“很早之前我就在書房,看到了一張洗髓液的藥方,昨天那藥方換了位置!
牛二目瞪口呆,傻眼道:“少爺,我就拿起來抄了一下,你就知道了?”
清歡笑道:“我十五歲了,可以武道入門了!北菊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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