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炔沒有將酒店定在繁華的景點附近,而是聽當?shù)氐囊粋朋友推薦,找了一個人相對少,但是景色很好的小村落,這村落民宿沒有幾家,他包了一整棟院子下來,這里不比大梁可是沒有宮人可以使喚的,帶來的東西都要兩個人一塊兒整理。
“我來就行,你去歇會兒!
從烏魯木齊有轉車過來,宋離折騰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周炔推著他讓他去休息,宋離卻有些無奈:
“我真的沒事兒,和你一塊兒收拾也快些!
兩人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將帶過來的東西都整理好,第二□□陽從遠處的地平線上升起,金色的朝霞透過寬大的落地窗映在了床上,宋離一貫淺眠,哪怕昨晚睡的晚了一些他的生物鐘也極其穩(wěn)定,他睜眼便看到落地窗外的草原和遠處那氤氳在霧氣中的山巒。
明艷的色彩對比,美的仿佛身在畫中,他微微低頭,便能見到枕在他枕頭上的愛人,柔軟烏黑的發(fā)絲翹起了一塊兒,睡的臉上紅撲撲一片,宋離沒有動作,只靜靜地感受著這個美好的清晨。
周炔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爬上來一大截了,一睜眼就是一張近在咫尺的美顏,哇,誰能形容這種幸福?剛醒來的周炔像是一直大狗一樣直接翻身黏糊在了身邊人的身上:
“說,偷偷看我多久了?這么喜歡我?”
宋離感受著身上沉甸甸的重量,不由得逗他:
“你還是剛才睡著的時候可愛!
周炔一仰頭:
“你喜歡那種調(diào)調(diào)的?睡美人?”
宋離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美人,你若是再不起來我就喘不過氣了。”
周炔趕緊從他身上下來,然后跳下了床,然后大喊了一聲:
“起床,一會兒我們?nèi)ヲT馬!
兩匹馬并駕齊驅地在草原上散著步,馬上的人正是吃過早飯出來的周炔和宋離,七月的新疆真的猶如上帝打翻的調(diào)色盤,美的讓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宋離一手挽著馬韁一邊將目光放遠,遠處的雪山印入眼底:
“想不到這個季節(jié)還有雪山!
“因為海拔高,山頂?shù)臏囟鹊!?br />
周炔側目就能看到微風拂過身邊人的發(fā)絲,哪怕他曾在大梁和這人過了一輩子,卻也還是會在那么一瞬間迷失在這人的美顏中:
“你說你怎么長的這么好看啊?”
宋離不理他這時不時就會冒出來的話,側頭忽然出聲:
“我們賽一場吧?許久沒有這樣騎馬了。”
在大梁最后的那幾年他身體別說騎馬,就是出行都很少,如今能再有這樣的機會他不想錯過,周炔看出了他的興致,也有些手癢:
“來,輸了的人要每天晚上奉獻十個親親!
他的眼睛狡黠的像狐貍,贏了是他親宋離,輸了是他被宋離親,怎么都不虧。
宋離沒有戳破他的小九九:
“好。
”
翠綠色的草原上,一黑一棕兩匹馬猶如兩發(fā)離弦的箭一樣,激射而出:
“駕~”
馬鞭略過空氣發(fā)出了獵獵的聲響,耳邊呼嘯的風聲中略過了所有塵世間的喧囂,青草獨有的芳香在鼻間繚繞,只有極致的速度可以給人一種忘卻一切的快樂。
草原的盡頭連著曲折綿延的山脈,雪白的峰頂猶如一柄直插天際的利劍,天上的云都隨著他們的視角而急速變幻,兩匹馬引得周邊的游客都看了過來,多數(shù)的時候還是黑色的馬領先一個馬頭的位置。
而且周炔發(fā)現(xiàn)無論他怎么追,宋離的馬都會領先他一個馬頭的位置,他抬眼就能看到那人飛揚氣的墨色發(fā)絲,他快速打馬,馬鞭遙指:
“就到最上面的那個山坡!
聲音順著風聲傳到了宋離的耳朵里。
山坡山開滿了各色不知名的小花,最后還是宋離率先到了坡頂,周炔隨后在他的身邊勒馬。
一路疾馳讓宋離的發(fā)絲有些凌亂,臉頰都多了幾分血色,呼吸有些急促,但卻笑的暢快了很多,漆黑的瞳孔都似帶著光亮,少有帶了幾分少年一般的得意:
“陛下,服嗎?”
周炔哼笑一聲,呼吸也有些急,卻不甘示弱:
“宋督主就這么想讓我主動親。口A了這么高興。”
兩人下馬來,宋離踉蹌了一下,周炔同樣好不到哪去,馬顛的現(xiàn)在整個腿肚子都是抖的,兩人都是拉著馬鞍才勉強站立,剛才在馬上的英姿不在,相視片刻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山坡上,周炔將外套撲在了草地上,兩人倚著對方而坐,揉著腿肚子。
等緩過勁兒來才慢悠悠地騎著馬回去,在這里常住的人多是自己做飯,但是宋離和周炔誰都不善廚藝,周炔索性在民宿邊的一家農(nóng)家菜管長期定了位子。
“哎呦,真是好久沒這么騎馬了,我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宋離給他倒了杯茶:
“叫你非比!
“哎,剛才是誰也騎的那么賣力的?”
宋離笑了不說話。
兩人吃完飯從老板那接了福寶回到院子,宋離坐下準備泡點兒茶,就見外面兩個年輕人敲了敲門,周炔去開了門:
“你好,有事兒嗎?”
來的是一男一女,瞧著也就二十多的樣子,那男生開口:
“你們好,我們是住在你們隔壁小院的,昨天才搬進來,今天出去用無人機攝像的時候正拍到你們騎馬,視頻你們要嗎?”
說完他還及時加了一句:
“啊,不要錢的!
周炔一聽他們拍到了他們賽馬立刻眼睛一亮:
“那自然要啊,真是多謝你們,進來喝杯茶吧!
宋離起身進去又拿了兩個杯子過來,笑著打了招呼:
“請坐!
那兩個年輕人見到他眼前都亮了一下:
“你真是比剛才在視頻中還驚艷!
宋離對眼前兩個年輕人這樣明晃晃的夸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周炔抿唇一笑:
“我家這位性格靦腆些,我能看-->>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看視頻嗎?需要電腦嗎?”
“哦,有電腦更好!
周炔拿出了電腦,藍天白云下,青青草原上,他和宋離縱馬馳騁的畫面真是讓周炔分分鐘上頭了,將拍攝的小伙子直夸的找不到北,自信的恨不得回去就轉行做專業(yè)攝影師。
直到兩人走了,周炔都一遍一遍看的停不下來。
他和宋離不是一般的旅游,而是準備長期度假的,只是因為宋離那規(guī)律的恐怖的作息時間兩人的生活作息還是相當健康的,周炔打工多年,又在大梁勞心勞力地做了三十年的皇帝,如今終于有了這么一個放空的機會,他簡直是多一件事兒都不想多想。
相比于他的純躺,宋督主作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世家子,多少還是有些消磨時光的娛樂的,比如他喜歡在清晨早飯后,太陽還不算高的時候去寫生。
就這樣時間慢慢流淌,殊不知他們的歲月靜好在網(wǎng)上掀起了一大片波瀾,一段視頻在網(wǎng)上的幾個視頻平臺迅速走紅。
畫面不長,視角也不是很好,一看就不是精心拍的,沒有拍到正臉,但只是側臉也已經(jīng)足夠抓眼了。
視頻中身穿簡單亞麻色斜襟長衫的人一頭烏黑長發(fā)挽在腦后,挽起了一側的衣袖,露出了一截有些蒼白的手腕,手中的毛筆在宣紙上游走勾勒,他身后綿延的雪山都仿佛成了陪襯,宛如從古畫中走出來的人。
而他身邊卻停著一輛最新款的紅色大G,一個穿著黑襯衫的人懷里抱著一只橘色貓仔正盤腿坐在大G的車頭上,視頻中只拍到了他的側臉,睫毛微垂?jié)M眼都是作畫的那人。
“啊啊啊啊,這身段,拍正臉啊,怎么這么不懂事兒呢?”
“我天,這氛圍感,拍電影呢嗎?”
“給你十分鐘,我要知道他們的全部故事!
“他們看著怎么不太清白的樣子,有點兒好磕啊,頭一次覺得水墨畫長衫可以和黑襯衣大G這么搭!
“我想知道這是哪?實景嗎?”
“又是哪里營銷出來的網(wǎng)紅,胡亂堆砌...”
“又是賣.腐的視頻...想火想瘋了...”
“樓上酸什么?你有這資本你也賣啊...”
視頻迅速發(fā)酵,轉發(fā)量驚人,但是網(wǎng)友卻連正主的視頻號都沒有找到。
小院中,周炔正磨著宋離給他畫畫:
“你別老是畫山畫水啊,畫我!
宋離好笑:
“行啊,你想在哪畫?”
“就還在小溪邊吧,我擺個POSS,走!
兩個人正要出門,卻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他們小院門口,下來了幾個人,以周炔的眼力看著這幾人像是基層的工作人員,他和宋離對視一眼。
十分鐘后周炔和宋離才知道他們火了,來的有四個人,一個是這個村子的村長
,還有兩個當?shù)匚穆镁值娜,還有一個瞧著年紀不小了,不知身份,周炔請幾人在小院坐下:
“你們好,我是紅寶村的村長,真是冒昧打擾了,這位是國家書畫協(xié)會的副會長林老先生,他是在網(wǎng)上看到了您的畫,贊不絕口,多方轉轉打聽到了我們這里電話打到了我們這里,想著過來認識您一下,正巧文旅局的同志也在,這才貿(mào)然過來。”
宋離看向那位老先生,瞧著年紀不小了,但是面色紅潤,見他看過去林錚濡很和藹地沖他點了點頭,開口:
“我是偶然看到小孫女在看你的視頻,你的那副焦墨山林圖我真的很喜歡,那畫法我已經(jīng)多年沒見人畫過了,輾轉兩天還是托人打探,冒昧上門多有打擾,還請見諒!
宋離閱人無數(shù),一眼就能看出這位老先生是真的喜歡作畫,只有極致的熱愛才能在提起畫的時候,眼底迸發(fā)出那樣亮色。
周炔知道宋離的畫好,但是也沒想到網(wǎng)上一個簡短的視頻能引來書法協(xié)會的副會長。
這一日自然是沒有再出去寫生,來者是客,周炔也樂得他家宋督主有個志同道合的一塊兒討論畫作,招待的那叫一個周周到到。
林錚濡被宋離邀請到屋內(nèi)看畫,周炔泡了茶在院子里招待村長和兩個文旅局的人員,他面上含笑,但是目光卻帶著一種看透意圖的通透,那位老先生是一門心思過來看畫找人的,眼前這幾位恐怕就是有些別的事兒找他們了:
“不瞞你們說,我們這里雖然景色好,但是不在旅游的主干線上,來的人也少,這幾年我們也在做宣傳,無意中看到了你們的視頻,正好我們最近準備拍一個官方的宣傳片,想邀請你們作為游客參與可以嗎?”
說話的是個小姑娘,看著工作時間不長,充滿了干勁兒,瞧著周炔的眼睛晶晶亮,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為視頻側臉有美顏,但是現(xiàn)在看到了真人她才發(fā)現(xiàn)這兩人的顏值也太高了吧?真的不是準備出道的明星嗎?想著現(xiàn)在蹭流量的風波她補充開口:
“當然不露臉也是可以的!
周炔還真的沒有想到他們旅游也能碰到這樣的事兒,不過現(xiàn)在各地都在卷旅游,文旅局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地做文旅宣傳片,簡直就是沒有最卷只有更卷,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上輩子他為了拉動大梁的經(jīng)濟也曾著重發(fā)展過旅游業(yè),現(xiàn)在國內(nèi)的旅游熱起來,也算是經(jīng)濟的良性循環(huán),這地方的景色確實是好看的,而且當?shù)芈糜尉值男麄髌瑧撘彩亲銐蛘?guī)的:
“我個人沒什么問題,只是還要問問我愛人的意見!
中午周炔招待了一行人,林老頭越是看宋離的畫越是贊不絕口,問他師承何人,宋離只推說早年拜過師,老師不喜張揚,也已經(jīng)去世林老頭也識趣地沒有再問。
他活了這把年紀也是通透的,有些在繪畫上有造詣的人并非都是師出名門,何況宋離作畫個人特點明顯,他之前確實從未見過類似的,或許就是老天爺賞飯吃。
最后宋離和周炔還是答應了下來,愿意參加宣傳片,臨走宋離送了林老一幅畫,婉拒了他推薦他入書畫協(xié)會的邀請,卻收下了林老畫展的特邀門票。
晚上待人都走了周炔才一把抱住身邊的人:
“你好厲害啊,那老頭就看了你幾幅畫就邀請你進書畫協(xié)會?以后你要是成為了藝術家,一幅畫拍個上百萬,我可就要靠你養(yǎng)了!
宋離下意識接住了他,說著無心聽者有意,他還真仔細琢磨了周炔的話,現(xiàn)在周炔雖然不缺錢,但是不知是不是上輩子為了大梁國庫操勞了半輩子的原因,他本能上還是比較抵制這種坐吃山空的感覺的,沒有進項確實是不行的。
他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了上輩子懷里人一缺銀子就主動過來“賣身”的小模樣,心里有些發(fā)癢,暗暗覺得他還是要賺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