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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凌翔剛剛從火車站出來,就接到了伍東盛的電話。
“嘿,是你啊。你到哪兒了?現(xiàn)在在干嗎?”
聽到他的聲音,她微微有些吃驚。
“我正在吃午飯!甭犐先ニ孟袷窃诮乐裁矗f,“凌翔,你給我的資料我沒帶在身邊,現(xiàn)在我想確認(rèn)一些內(nèi)容,你帶了嗎?現(xiàn)在方便告訴我嗎?”
“好啊,你想知道什么?”她找了張石凳坐下,從包里翻出資料來。
“首先,舒文志的死因是什么?”
“這你都沒看?他是因為缺氧導(dǎo)致窒息而亡,也就是說,他是被悶死在箱子里的!
“他有被毆打的跡象嗎?”
“有的,后腦勺上被人砸了一下子,是用花瓶砸的?上О。犝f還是晚清的古董呢!”凌翔為那個價值四萬元的青花瓷瓶深深惋惜。
“還有別的傷嗎?”
“他的十個指甲都出血了。被砸昏迷后不久他肯定醒過來了,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guān)在箱子里,于是他用指甲拼命扒著鐵箱門想跑出來,但是沒成功!
“死亡時間呢?”
“你都看什么了?他的死亡時間是5月6日晚上九點至十一點之間。還有一點你肯定也沒注意,他在箱子里用血寫了一行很模糊的字,‘不是向冰’,怪吧!
他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說:“其實我都看了,只想聽聽你的聲音!
“你最近怎么變得油嘴滑舌的,我可不喜歡,少跟我來這套。”
“對不起,又惹大小姐生氣了,我道歉!
“好吧,不說這個了。我要跟你說兩件事!彼。
“什么?”
“第一,火車站寄存處沒有周水寄存的貨物,也沒有她名字的寄存單。5月7日那天的單子都查過了。”
“那旅館那邊呢?”
“這里的旅館可多了,我現(xiàn)在才查四家,等會兒再去查!
“還有一件事呢?”
“我跟曾云杉聯(lián)系過了,今晚住到她們家的別墅去!绷柘枰贿呎f,一邊想,不知道伍東盛聽到這個消息會有什么反應(yīng)。
她還來不及細(xì)想,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巨響。
“凌翔!你說什么?!你在搞什么名堂?誰讓你去的?”他氣急敗壞地朝她吼。
他是難得動怒的人,所以她禁不住有點害怕,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我,我自己要去的,我覺得那個地下室肯定有問題!彼f到這兒,馬上又補(bǔ)充了一句,“我跟田隊長打過招呼了,他也同意,還說如果我這次立功,他就幫我向上頭申請,讓我重新回刑警隊。”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凌翔又說:“我現(xiàn)在只想回刑警隊!我不想被人瞧不起。你知道工作對一個人有多重要嗎?……”她剛說到這兒,他便粗聲打斷她。
“凌翔,你現(xiàn)在是要去做臥底,這非常危險。我爸知道這事嗎?”他聲音低沉地問道。
“他知道,而且支持我這么做。我得到了全面的支持。”凌翔想到自己肩負(fù)重任,不免有些欣喜。
電話那頭又沉默片刻。
“好吧,我晚點跟你聯(lián)系!彼f,忽然又高聲問她,“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非要當(dāng)刑警?你根本不適合干這行!
“你真的想知道嗎?”凌翔猶豫是否該告訴他真正的理由,她不知道他會不會瞧不起自己,但是既然他剛才表明了自己的清白,她也決定打開心扉。
“說啊,到底為什么?”
“因為刑警收入還不錯!彼K于鼓足勇氣說。
他沒答話。過了好久好久他才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地說:“有目標(biāo)……嗯……也是……好的!苯又,他掛了電話。
糟糕,應(yīng)該說些更有理想的話才對,凌翔很后悔說了大實話。她現(xiàn)在擔(dān)心他會不會看不起自己。果然有時候人不能太誠實。
凌翔正在惴惴不安地想著是否該打個電話去解釋一下,伍東盛又打了過來。
“凌翔,你既然決定要做這件事,我想讓你調(diào)查一件事。”他開門見山地說。
她很高興,他好像沒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并且似乎已經(jīng)坦然接受了這種安排。
“好,你說!彼斓卮饝(yīng)道。
“跟張玉芳聊天的時候,問問她洪縵云家有沒有請過臨時保姆!
“好的!彪m然她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讓她調(diào)查這件事,但他對她的信任,還是讓她感到欣慰,所以她馬上又補(bǔ)充道,“你放心,我會繼續(xù)調(diào)查火車站附近的小旅館的,如果有好消息我馬上告訴你。”
“不是有了好消息才跟我聯(lián)系,你必須每天跟我聯(lián)系。”
“好吧!彼溃安贿^,如果沒什么重要的事,我們能說什么呀!
伍東盛沉默了片刻。
“凌翔,我現(xiàn)在很后悔沒帶你一起出來!彼麗灺曊f。
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句話,他低沉的語調(diào)讓她有些不自在。
“凌翔。”他又說話了,這次聲音提高了一些,“住到那里以后,你要記住三件事。第一,你不能喝酒,尤其是上次你喝個沒完的米酒,無論誰勸你喝,你都不能喝,懂嗎?如果別人問起,你就說你因為喝酒把電視機(jī)砸得爆炸了,所以戒酒了!
“我知道了。”
“第二,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那些看上去對你很好的人。你必須盡量把每個人跟你說的話都記下來,然后跟我說。第三,如果有人問起你跟我的關(guān)系,不要正面回答,更不要說什么我們是普通朋友之類的話,如果有人問你為什么不住我家了,你就說我出遠(yuǎn)門了,你跟我爸兩個人住在一套房子里覺得不方便。”
“嘿,我就是這么跟曾云杉說的!绷柘铻樽约耗芨闁|盛想法一致而高興。
“很好。你每天晚上十點鐘準(zhǔn)時給我打電話!
“好的!彼龥Q定乘機(jī)解釋一下自己當(dāng)刑警的初衷,“你前面問我為什么當(dāng)刑警,其實我也不全是為了收入!
“哦?那是為什么?”
“越是不行就越要去做,我爸以前常說,應(yīng)該在戰(zhàn)爭中學(xué)會戰(zhàn)爭!彼,老爸以前好像經(jīng)常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