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天使?
葉赫向弗洛伊做了個手勢,然后便走向了床邊的一個小木桌。
一瓶開了封的紅酒,還有兩個紅酒杯正放在這里。
剛才在阿隆索的妻子恢復(fù)清醒的時候,葉赫注意到,縈繞在她頭部的一點魔物之力忽然散去了。
在這個臥室里,只有這瓶紅酒里的酒液還殘留著一抹魔物之力,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瓶加了料的特制紅酒,就是導(dǎo)致這位夫人狂性大發(fā)的原因。
誰能想到這位夫人連偷情都那么浪漫,還先和管家喝個小酒助興呢?
夫人的尖叫聲已經(jīng)被弗洛伊給制止,她發(fā)覺了自己滿口的血腥味,結(jié)合眼前喉嚨處血肉模糊的管家的尸體,她忽然意識到,居然是自己咬死了管家。
一股惡心至極的感覺涌上她的心頭,又驚又怕的她忍不住朝地上癱去,用力的嘔吐了起來。
但越是吐出血水污穢,她就越是驚駭,很快就嚇的渾身抽搐起來,連身體都不遮了。
“凡妮莎!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
臉色鐵青的阿隆索伯爵朝妻子質(zhì)問了一聲,他上前給了他的妻子一耳光,把她抽倒在一旁哭泣。
見手上沾到了妻子臉上的鮮血,阿隆索惡心的隨便撿起一件衣服想擦擦,擦完以后,卻又發(fā)現(xiàn)這是一件女士的薄紗睡衣。
“叮!
葉赫用手指彈了彈手上的紅酒瓶,回頭對阿隆索說道:
“行了,我知道你其實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沒必要演戲!
貴族嘛,在自己家里嘛,玩的再花也是人家自己的事,公序良俗甚至是法律,在貴族的自己家里其實都是不適用的。
“呃……是!
在葉赫清楚的表達(dá)出自己不是什么正義之士以后,阿隆索臉上的憤怒瞬間散去,重新露出了嬉皮笑臉的表情。
他隨手拉了一件毯子扔給自己的妻子,然后就湊到了葉赫的身邊,指著葉赫手里的酒瓶解釋道:
“這不是我的藏酒,問題出在這瓶酒上面嗎?”
“嗯!
葉赫點點頭,隨后看向了披著毯子站起身的凡妮莎。
阿隆索立刻會意,他靠近了妻子兩步,捏著她的手臂把她拉到了葉赫身前,對她問道:
“凡妮莎,這是哪來的酒?葉赫先生說是它害了你!
丈夫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告訴了凡妮莎,這個英俊的東方人和美艷的女人是“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家里就沒有傳出信譽危機(jī)的風(fēng)險。
所以,只是死了個管家而已,她從生理不適的驚恐中恢復(fù)以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乖巧的對葉赫說道:
“這是他帶來的,我記得他說這是他從下城區(qū)洛街99號的店里買的酒!
“他”,當(dāng)然指的是床上那位死了也沒人在乎的管家,房間里所有人都沒有再正眼看過他的尸體一眼。
凡妮莎說明了這瓶酒的來歷以后,忽然臉上泛起微紅,繼續(xù)說道:
“喝了這個紅酒以后……確實會讓人很……熱情?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發(fā)生了什么!
洛街99號……
葉赫沒在意這位夫人偷偷打量自己的目光,上一位情夫還在死在一邊,并且還是被她親口咬死的,她就迫不及待的想找下一位情夫了。
弗洛伊瞇了瞇眼睛,她不會吃醋,只是覺得這些貴族很有意思,尤其是明明就站在妻子和葉赫身邊,卻一臉裝傻充愣的阿隆索。
這位伯爵大人也根本不在意妻子就在自己眼前勾引葉赫,說不定只要葉赫一點頭,他立刻會把兩人推到隔壁的臥室里,從頭到尾都臉帶笑意的那種。
貴族就是這種生物,一旦結(jié)了婚,貴族的夫妻雙方,大概率會成為各自的籌碼。
妻子靠丈夫的財權(quán)提高地位,丈夫靠妻子的姿色去拉攏更高位的男士,一旦成功,不僅丈夫的“社會地位”會進(jìn)一步穩(wěn)固甚至提升,妻子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這是屬于貴族糜爛生活環(huán)境下,夫妻之間的“雙贏”!
不必驚訝,在勞倫特帝國,天知道有多少人,會為了與更高位者有同一個情人而付出多大的努力,這是專屬于貴族之間迅速拉攏關(guān)系的“手段”。
可惜葉赫看不上凡妮莎,哪怕凡妮莎偷偷散開了披著的毯子,不停的展示著自己火辣的胴體,葉赫也沒有正眼瞧過她一眼。
“就這樣吧,這瓶酒我?guī)ё吡!?br />
撿起桌子上的瓶塞把紅酒封上,葉赫向弗洛伊示意了一下,兩人便在阿隆索夫婦遺憾的目光中,離開了阿隆索家里。
一直守在阿隆索家門口不遠(yuǎn)處的兩個神職者,目瞪口呆的望著被阿隆索夫婦歡送著的葉赫離去。
他們想不通,這些平時用鼻孔看人的貴族,怎么會對葉赫這么畢恭畢敬,還有,那位貴族夫人怎么會只披著一件毯子就出來了?
“他沒有發(fā)現(xiàn)下面的事?”
保持著目送葉赫的姿勢,凡妮莎忽然用只有身邊的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對阿隆索問道。
剛才將葉赫送出門的時候,凡妮莎注意到了大廳里的畫像沒有被移開,露出通往地下的洞口。
“發(fā)現(xiàn)了,但他不是為此而來,沒有管,我送他離開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了伱的異常!
阿隆索也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用同樣的音量回復(fù)凡妮莎。
葉赫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街口看不見了,夫妻倆齊齊轉(zhuǎn)身,朝自己家里回去。
踏過倒下的庭院大門的時候,凡妮莎隨意的瞥了一眼阿隆索,說道:
“可惜了!
只有阿隆索知道自己的妻子在可惜什么,他微微皺著眉,對妻子露出了一個有些無奈的目光。
“確實可惜。”
凡妮莎雖然沒有參加過卡特琳娜舉辦的歡迎葉赫的晚宴,但她已經(jīng)通過貴族夫人之間的渠道,了解到了葉赫的信息。
這位近期來到希格維格,在皇子皇女面前都能呼風(fēng)喚雨的“貴客”,可是她們這些貴族夫人眼里熾手可熱的“香餑餑”。
無論是剛才在臥室里發(fā)生的一切,還是葉赫沒有去管她們家地下的事,這些都說明,葉赫是他們的“圈內(nèi)人”,并且是“自己人”。
凡妮莎可惜的,正是時機(jī)不好,自己給葉赫留下的印象估計很差,沒辦法向葉赫發(fā)展更多的親密關(guān)系了。
阿隆索清楚的明白這一點,他仍舊不在意妻子的不軌,甚至還比凡妮莎更可惜一些。
“你的身體沒事吧?”
“還好,只是有點餓了!
“我會叫人給你準(zhǔn)備夜宵的!
“謝謝!
這對夫妻說著像親密的“合作伙伴”一般的話語,回到了他們的家里。
外人看來,他們夫妻之間的關(guān)系一定是非常和睦,且相敬如賓。
把這對夫妻的話語通過凱撒全部收入耳中的葉赫,無聊的扯了扯嘴角。
他把手里的紅酒扔進(jìn)了銀色波紋里,然后對身邊的弗洛伊問道:
“貴族,有趣嗎?”
“很有趣,呵呵!
弗洛伊掩嘴輕笑了起來,讓葉赫也露出了一個微笑。
不過葉赫眼睛一轉(zhuǎn),用一種有些玩味的看著弗洛伊,一言不發(fā)。
察覺到葉赫的目光,弗洛伊很快就想通,這是葉赫在嘲笑貴族之余,在心里取笑曾經(jīng)是貴族的自己。
她立刻捏了捏葉赫手臂,不滿的說道:“我的家族一百年前就沒落了,最輝煌的時候,也沒有資格留在希格維格!
葉赫還是第一次聽到弗洛伊說起她的往事,之前他不在意也沒有問,難得今天弗洛伊主動提起,葉赫心里泛起一些好奇,忍不住對弗洛伊問道:
“可以跟我說說你的過去嗎?”
弗洛伊沉默了起來,悠遠(yuǎn)的時光,幾乎都快讓她記不起自己的過去了,就算葉赫沒提問,她的心里其實也已經(jīng)開始在回想了。
“是……一個小小的城鎮(zhèn)……沒什么意思的童年……”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述說自己的過去,對弗洛伊來說也很久沒有過了。
“鳶尾花……金光的麥穗……然后就長大了……”
“從沒見過的未婚夫……變得奇怪的父親……死掉的小鳥……”
“有一天……父親把我們家族所有人叫到了城堡的地下……”
“榮光什么的……榮譽什么的……聽不懂……但聽起來很重要……”
“最后就是……”
弗洛伊的聲音低了下去,她不用繼續(xù)說,葉赫也已經(jīng)明白。
渴求力量與榮譽的小貴族,觸犯了禁忌,追求了不該擁有的力量,最后讓弗洛伊變成了一個血徒。
足夠老套,但在這個世界上經(jīng)久不衰的一個戲碼。
“咳……我給你說點有意思的東西吧。”
弗洛伊似乎不想讓自己不好的過去,破壞與葉赫之間的好氣氛,她知道葉赫一直對魔物和魔物之力感興趣,所以把一些有關(guān)她的家族觸犯的禁忌具體為何,告訴了葉赫:
“那是我那個未婚夫帶來的秘密,他們家也是一個沒落的小貴族,而且可憐的只剩他一個人了。
他和我父親一起籌劃的,似乎是一個召喚天使的儀式哦!”
“天使?”
葉赫順理成章的來了興趣,他已經(jīng)遇到了一個天使了,凱茜,織命天使,不過還很稚嫩。
他一直很想搞清楚天使與正神之間的關(guān)系,可惜某個小氣的女神不會告訴他真相的。
不過根據(jù)這位小氣的女神后來的態(tài)度,葉赫大概可以確認(rèn),天使應(yīng)該是正神的屬神,從神,這樣的存在。
這是上個紀(jì)元沒有的階級,家里的波耶西亞已經(jīng)告訴過葉赫了。
召喚天使……怎么會和血徒扯上關(guān)系,天使不是和正神有關(guān)嗎?
見葉赫興致勃勃了起來,弗洛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繼續(xù)說道:
“那時,我的父親看上去很有把握,在最后的最后,我聽到了他們的歡呼,他們好像是真的成功了,但在我恢復(fù)意識以后,那里只剩下成為了血徒的我,其他人都不見了。”
或許是為了強(qiáng)調(diào)自己的嚴(yán)肅性,弗洛伊認(rèn)真的對葉赫說道:“整個城鎮(zhèn)都不見了,一片荒蕪的大地上,只剩下我!
“哦?你還記得他們召喚的是什么天使嗎?或者他們說過什么話?”
葉赫饒有興致的追問道,在弗洛伊述說的回憶中,她曾經(jīng)的家族所在的那個城鎮(zhèn),應(yīng)該不會太小。
一個不算小的城鎮(zhèn),被抹平成了一片荒蕪大地,是天使做的?但為什么會剩下弗洛伊呢?還讓她成為了血徒?
弗洛伊露出了就知道葉赫會問這個問題的笑容,她靠近了葉赫一些,在葉赫的耳邊小聲說道:
“我不知道他們召喚的是哪一位天使,不過,我記得他們最后的歡呼是:【降臨的憐憫,鮮紅的祝福,歡頌?zāi)钠琛!?br />
“轟。!”
就在弗洛伊把這句禱告語一般的祝詞說出口的時候,距離兩人所在地的遠(yuǎn)處,一道沖天的紅光忽然乍現(xiàn),一條紅色的光柱朝天空奔涌而起!
“嗯?”
葉赫驚訝的望向那道光柱,然后轉(zhuǎn)頭看向一臉驚詫的弗洛伊。
映著光柱散發(fā)的紅光,弗洛伊慢慢把眼睛瞪到了最大,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道:“就是……這個光!怎么會?但……就是它!”
“呵呵,弗洛伊!
葉赫把驚駭?shù)臏喩眍澏兜母ヂ逡聊樀芭ち诉^來,吻了她一下,把她的注意力從光柱那邊解放了回來。
“?”
弗洛伊呆愣的望著映著紅光的葉赫,她看到這個眼睛里散發(fā)著濃厚興致的男人對她微笑了一下,說道:
“這就是人類,總是在重蹈覆轍!走!讓我們?nèi)タ纯从质悄囊粋不知死活的家伙在找死。”
說完,葉赫就把弗洛伊攬進(jìn)懷里,踩著出現(xiàn)在他們腳下的銀色光盤飛起,朝光柱那邊飛了過去。
“鐺!鐺!鐺!”
從月之輝教會總教廷那邊,傳來了響徹全城的鐘聲。
德利士站在了教廷的大門口,這位教皇正皺著眉望著這道光柱。
“父親!發(fā)生什么事了?那邊……”
安娜從教廷里跑了出來,教廷里面已經(jīng)亂了起來,所有人正在緊鑼密鼓的準(zhǔn)備向女神發(fā)起祈禱的儀式,連德利士安排去看管被禁足的她的人,都跑去幫忙了,沒有人理她。
德利士回頭看了女兒一眼,他的眉頭忽然放松了下來。
剛好,他的女兒就在希格維格。
無論是什么人發(fā)動了這次的儀式,有安娜在這兒,最后總不會有最壞的情況發(fā)生。
“邪教徒而已,這里可是我們的總教廷,不用擔(dān)心!
德利士向安娜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迅速安撫住了有些擔(dān)憂的安娜。
安娜不知道父親的信心其實來源于自己,她被父親的自信感染,稍微放松了一些,但還是有些緊張的望著遠(yuǎn)處的光柱。
忽然,她想起了有個對這一類事件很感興趣的家伙,也在希格維格。
他會不會……不,他一定會過去的。
要是……
“咳咳!”
德利士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用怒其不爭的目光,狠狠的瞪了安娜一眼。
她這個女兒的臉上,已經(jīng)寫滿了擔(dān)憂情郎的表情,根本不用德利士問了。
安娜心虛的縮了縮腦袋,很快又鼓起勇氣的和父親對視著。
在這對父女倆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環(huán)繞整個希格維格的四面八方,幾乎同時響起了鐘聲。
這些鐘聲是來自于,像雷德菲爾德城堡這種衛(wèi)星堡壘的呼應(yīng)聲,布萊爾有些心驚肉跳的站在城堡天臺,眺望著遠(yuǎn)方的紅色光柱。
她身旁的鐘樓里,正有下人在搖晃著繩子,不停敲響上邊的警示鐘。
幸好今天白天修好了這個鐘的繩子,或許皇室那邊,會獨自和教會一起解決這個紅色光柱,但如果她這邊沒有及時響鐘做出呼應(yīng),事后的責(zé)罰肯定是少不了的。
威廉姆特皇宮的方向,沒有鐘聲傳來,預(yù)示著這個紅色光柱暫時不需要她們的“支援”,在威廉姆特皇宮的書房里,威廉姆特四世坐在書桌后邊,仍然在一如既往的處理著他的公文。
這位帝王從頭到尾,都沒有朝紅色光柱那邊看上一眼。
這里是勞倫特的首都,希格維格。
擁有著一個正神教會的總教廷所在的城市。
同時也是他的核心地盤。
有關(guān)紅色光柱的來源,包括這個光柱的具體所在的位置,發(fā)起者是誰,發(fā)起的是什么儀式,甚至連儀式要用到的是什么材料……
所有信息,威廉姆特四世都了然于胸。
他很清楚,這個紅色光柱大概率將在一個小時之內(nèi)被解決,即便有極小的概率像百年前的那一次一樣,“天使”真的被召喚了出來……
德利士的女兒,不是在希格維格嗎?
葉赫,不也是在希格維格嗎?
說實話,威廉姆特四世覺得這件事無論怎么發(fā)展,都輪不到自己操心。
所以他依然在批閱著公文,執(zhí)筆的手很穩(wěn)。
窗外的紅光很亮,他順手把遮光的那一摞文件移開,借著這道紅光來批閱公文,他感覺還看的更清晰一點。
“嗯,你們可以堅持的久一點,塞穆爾……”
<divclass="contentadv">被威廉姆特四世點名的這位塞穆爾,此時正率領(lǐng)著全家人以及一些奇怪的魔物使,在紅色光柱的邊緣,也就是一座隱秘的祭壇前,朝祭壇上的紅色光柱不停的叩拜著。
“降臨的憐憫,鮮紅的祝福,歡頌?zāi)钠瑁∧悄┤盏膫ゴ,猩紅的祝福,賜予我等長生,賜予我等救贖!”
“降臨的憐憫……”
就像是一群虔誠的信徒一般,這些人在歡頌著不詳?shù)亩\詞,尤其以最前面的塞穆爾最為賣力,喊得最大聲。
這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其實是一位擁有男爵爵位的貴族。
本就被衰老和疾病折磨的近乎瘋狂的塞穆爾,和曾經(jīng)弗洛伊的家族一樣,在偶然得到了這個“祈禱天使降臨賦予祝福的儀式”,就按捺不住的大膽執(zhí)行了起來。
自己的壽命正快要走向盡頭,男爵的爵位是不能世襲的,家族的沒落,近在咫尺。
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家族,這個老人和尋求葉赫幫助的威廉姆特四世一樣,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不顧一切,一定要抓住那一線生機(jī)。
可惜,他不知道天使降臨的后果,也不知道自己祈禱降臨而來的,是怎么樣的一個天使。
他和威廉姆特四世相比,還是差了很多。
“有趣……”
葉赫饒有興致的望著眼前的光柱,在月輝視野之中,這道大概十米直徑的光柱,正在散發(fā)著與現(xiàn)實毫無二致的紅光。
這種純粹的紅光葉赫還是第一次見到……不,不是第一次!
麥斯威爾!
這位無光者的身上,也曾有過類似的純粹紅光。
這是否說明,血徒的更高階,與這個紅光儀式將要召喚的天使有關(guān)?
葉赫低頭看向懷里的弗洛伊,在接近光柱以后,弗洛伊應(yīng)該回想起了更多不好的記憶,她下意識的露出了,抗拒繼續(xù)接近的表情。
但在更靠近光柱一些以后,弗洛伊的表情開始逐漸迷茫,她的眼眸從原來的棕褐色,漸漸化作了和光柱一般的亮紅色。
“降臨的憐憫……鮮紅的祝!瓪g頌?zāi)钠琛?br />
她開始不由自主的吟誦起了禱詞,在這個過程中,她身體里的魔物之力悄然無聲的開始變化。
在葉赫的視野中,弗洛伊體內(nèi)的黑色魔物之力就像是被光柱的紅光感染了一般,開始朝著暗紅色轉(zhuǎn)變。
隨著葉赫更加靠近光柱,弗洛伊不由自主的開始掙扎,仿佛想撲進(jìn)這道光柱里一般。
“有趣……弗洛伊?”
葉赫叫了她一聲,弗洛伊恍若未聞。
但她掙扎的力度肉眼可見的小了許多,眼睛里還露出了一絲一閃而逝的清明。
“弗洛伊,里面有什么東西嗎?里面有你想要的東西?”
葉赫大概看出了弗洛伊的表現(xiàn)是為何,這個光柱之中的能量,有著讓血徒們發(fā)自內(nèi)心渴望的魔力,或許這些能量跟弗洛伊?xí)x升到無光者有關(guān)?
“降臨的憐憫……是……鮮紅的祝!瓪g頌?zāi)钠琛?br />
弗洛伊的禱詞中,夾雜出了一聲“是”,確認(rèn)了葉赫的猜測。
“很好,讓我看看我能不能幫幫你,你先堅持一下!
葉赫停止了繼續(xù)靠近光柱,他現(xiàn)在距離光柱已經(jīng)不足三米,腳下正是由塞穆爾領(lǐng)導(dǎo)著的那些人。
在這個距離上,弗洛伊已經(jīng)不可自制的朝光柱那邊伸出手,滿臉渴望的想要靠近光柱。
她的腰被葉赫一只手?jǐn)堉,雖然她的身體在不由自主的用力,但她顯然把葉赫的話語聽進(jìn)去了,不然她只需要化作血霧過去就可以避開葉赫。
“鐺鐺鐺!”
更加急促的鐘聲,從月之輝教廷那邊響起,一直傳到了葉赫這邊。
隨著鐘聲響起的,還有一道從那邊開始散發(fā)過來的白光。
這是屬于映月女神的神力,白光中夾雜著教廷里準(zhǔn)備好了的神職者們的祈禱,在德利士的領(lǐng)銜之下,這道白光開始有了凈化一切“邪惡”的威勢,不同凡響。
葉赫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角度,避讓到了白光過來的另一側(cè),讓光柱為他和弗洛伊擋住了白光。
他當(dāng)然不會受到這些凈化白光的影響,說不定神力點數(shù)還會增加呢,但他懷里的弗洛伊可受不了,一旦被白光沾到,弗洛伊?xí)凰查g凈化的。
“。。!”
塞穆爾帶領(lǐng)的那些人已經(jīng)被光柱中的能量浸染了許多,在教廷的凈化白光照耀過來以后,最先沾染白光的人身上發(fā)出了一陣被火焰炙烤的煙霧,就像是真的被火焰燒在了身體上一般,痛苦不已的慘叫了起來。
來不及逃脫的幾個人,被白光完全浸沒以后,很快就哀嚎著徹底消失在了白光里。
可怕的凈化白光逼迫著剩下的人退后,他們是有機(jī)會往別的方向逃離的。
但以塞穆爾為首,已經(jīng)感覺到了身體里迸發(fā)的力量的這些幸存者,舍不得這個光柱。
驟然獲得的力量,蒙蔽了他們的直覺,與力量共生的貪婪更是茁壯成長著,讓這些人不由自主的渴求更多。
這些人開始朝光柱靠近,他們以為靠近了光柱,就可以憑借光柱的紅光抗衡凈化白光。
但在這些人靠近了光柱以后,他們身體里的力量開始不受控制的瘋狂增加,很快就一個接一個的摧毀了他們的意志。
表現(xiàn)在葉赫眼里,是這些家伙接近到光柱一米以內(nèi),直接“沐浴”在紅光之下以后,他們的身體就開始不受控制的扭曲了起來。
骨骼肆意增生,肌肉突兀爆漲,這些人的身體被過分“強(qiáng)化”,過分膨脹的肉身掙破了皮膚,很快就形成了一個接一個眼泛紅光,渾身肌肉直接暴露在外,導(dǎo)致自己的身體鮮血淋漓的,一個個三四米高的“巨人”!
這些“巨人”們的眼睛里完全沒有理智,它們呆立在光柱之下,忽然,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它們突然朝四面八方?jīng)_去。
沖進(jìn)白光的“巨人”,被白光迅速凈化掉了表面的肌肉,很快就露出了骸骨以及暴露在外的扭曲內(nèi)臟。
到了這種狀態(tài),它們還在向前移動,直到連灰燼也不剩的消失在白光里。
沖進(jìn)光柱里的“巨人”眨眼間就沒了動靜,估計是被過分強(qiáng)大和濃郁的高密度能量“吞噬”了。
而沖向其他方向的“巨人”……
已經(jīng)來到了這個祭壇附近的神職者,用各種神術(shù)和魔具很快就將它們絞殺,一個也沒跑出去。
這場儀式的始作俑者塞穆爾一家,還有其他參與者,就這么在半小時不到的時間里盡皆消亡。
凈化的白光緩緩接近了光柱,與光柱散發(fā)的紅光甫一接觸,就像是燒紅的烙鐵靠近了冰雪一般,迅速將紅光消融。
直到白光接觸到光柱的本體以后,一抹無形的憤怒意志,從光柱之中驟然,居然將白光往來時的方向推回去了一些。
葉赫也被這抹意志震飛出去了好幾米,踩著卡美洛微微屈膝,好不容易才在半空中穩(wěn)定住身形。
被“誤傷”的葉赫有些不滿的看向了光柱,一個類似眼睛一般的圖案,在光柱里緩緩現(xiàn)身,正與凈化白光相互抗衡著。
看來這位“天使”已經(jīng)有了一絲意志降臨,但它是不可能匹敵的了一個正神教會總教廷發(fā)出的凈化白光的,紅光肉眼可見的節(jié)節(jié)敗退,這位“天使”已經(jīng)有了強(qiáng)弩之末的感覺。
“呵……”
飛回原位的葉赫忍不住輕笑了一下,所謂的“天使”看上去也沒什么厲害的嘛。
光柱里的眼睛忽然微微移動了一下。
祂似乎察覺到了葉赫的存在?
因為葉赫輕視祂?
不,祂是注意到了葉赫懷里正想著朝祂靠近的弗洛伊。
祂似乎認(rèn)出了弗洛伊的身份,光柱里的眼睛人性化的微微瞇起,在面朝葉赫的這個方向,光柱中忽然伸出了一道深紅色的東西,貼近了弗洛伊。
這是一個有些像是女性軀體一般的存在,她的身前蒙著一張被她從光柱中撐了出來的深紅色薄膜,把她的體型暴露在了薄膜上。
她在伸手探向弗洛伊,弗洛伊也在伸手探向她。
就在兩人的手指快要接觸的時候,葉赫忽然拉著弗洛伊后退了一點點。
弗洛伊仍然沒有恢復(fù)全部的意識,但薄膜里的那位女士似乎沒預(yù)料到這一幕,她的動作停滯了一下,然后好像很憤怒的朝葉赫說了句話。
【【【愚蠢的人類!把我的孩子交給我!】】】
聽不懂的聲音在葉赫的腦海炸響,要不是葉赫提前往自己渾身上下都充盈了神力點數(shù),這位女士的這一聲叫喊就足以活生生震死葉赫!
葉赫強(qiáng)忍著身體里的痛楚,對這位“薄膜女士”微微瞇起了眼睛。
這個“天使”,似乎不太友善啊……
他咧開嘴笑了起來。
幸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葉赫開始操控卡美洛向前飛去,看上去就像是被對方的神言震撼,要乖乖的把弗洛伊送給對方一般。
“不!停止!葉赫!快停下來!”
一個葉赫的“老熟人”,月之輝教會審判庭的大審判長,正站在不遠(yuǎn)處的一棟建筑天臺上朝葉赫叫道。
他正在一臉驚恐的望著葉赫,萬萬沒想到,葉赫居然要把這個邪惡存在的子嗣送過去!
凈化白光已經(jīng)開始消融這個光柱的本體了,不一會就能消融掉整個光柱,驅(qū)逐掉這個邪惡的存在。
要是在這個時候,葉赫把他手里的鮮血頌唱者送過去,讓這個邪惡存在通過接觸到物質(zhì)世界的實體子嗣,徹底降臨到希格維格這邊……
那問題可就嚴(yán)重了!
天空中的葉赫還沒有來得及看大審判長那邊一眼,“薄膜女士”就憤怒的開口喊了一聲。
遠(yuǎn)處天臺上的大審判長被神言震撼的向后飛去,直接砸進(jìn)了身后的樓板里,然后緩緩從皸裂的墻壁上落下。
他噴出一口鮮血,費盡全力的抬頭望向葉赫那邊,似乎即便傾盡他的一切,他也要去勸止葉赫。
忽然,他的表情愣了一下。
因為他看到葉赫咧著嘴對他笑著。
這個笑容……
大審判長曾經(jīng)見過葉赫露出兩次這個笑容。
那兩次笑容之后的結(jié)果……都是他的審判教廷被葉赫炸毀……
這個笑容……這是……葉赫這個男人……準(zhǔn)備做一些瘋狂的事之前的笑容!
他……
大審判長忽然心有所感,葉赫是不想通過讓這個邪惡存在降臨,毀滅希格維格的。
因為他很輕松就可以做到這一點,何必這么麻煩讓別人代勞呢?
這可是一個比誰都享受毀滅的男人!
所以……
他要做的瘋狂的事……針對的是……
大審判長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釋懷的笑容。
嗨……
自己居然……瞎操心到葉赫身上了。
這個光柱里的邪惡存在……嗯……確實還是差了葉赫許多……
大審判長失去了意識,面帶微笑的昏迷了過去。
沒有了這個神職者的阻礙,“薄膜女士”再次看向了葉赫,對葉赫懷里的弗洛伊重新伸出了手,她那頤指氣使的高傲姿態(tài),是個人就能感受的到。
瞇著眼睛的葉赫繼續(xù)在咧嘴笑著,繼續(xù)飛近了這位“薄膜女士”。
在她即將接觸到弗洛伊的時候,令葉赫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后撤了一些!
原來是這位小氣至極的女士,將葉赫剛才的后撤回報給了葉赫。
她高傲的抬起了頭,繼續(xù)伸出手,等待著葉赫把弗洛伊送到她手上。
“呵……呵呵呵……”
葉赫的嘴巴咧的更開了,他繼續(xù)慢慢飛近了過去。
在弗洛伊的手即將接觸到“薄膜女士”的時候,這次“薄膜女士”和葉赫都沒有后撤,但……
葉赫忽然驟然加速,并晃動了一下弗洛伊,將弗洛伊推進(jìn)了“薄膜女士”的懷里!
在“薄膜女士”被葉赫弄得一愣神的瞬間,一抹銀光在葉赫手中閃過,劃過了她的喉嚨。
一把斷了一截,有著一個十字型圣徽的窄劍,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葉赫抓在了手里,并且從“薄膜女士”的喉嚨上,抹出了一道顯眼的,散發(fā)著紅光的缺口。
這是葉赫從安德烈神父手中得到的遺物,可以誅殺一切非人存在的一把圣器!
這把圣器,對這位“薄膜女士”瞬間造成了一道無法想象的嚴(yán)重傷勢!
“薄膜女士”的喉嚨傷口迸射出了液態(tài)一般的紅光,她還沒有來得及為自己痛苦而哀嚎,踩著卡美洛站在一旁的葉赫,已經(jīng)反手把窄劍扎進(jìn)了她的額頭里。
咧著嘴的葉赫抓著扎進(jìn)她腦袋里窄劍,把她蒙著薄膜的臉強(qiáng)硬的翻了起來,與自己直視!
他的另一只手推著弗洛伊的后腦勺,把弗洛伊的嘴巴摁在了“薄膜女士”的傷口處。
“喝!”(Drink。
聽到葉赫的指示,弗洛伊的眼睛里浮現(xiàn)了一絲清明,唇齒間突然嘗到了甜美至極的味道,讓她下意識的大口吮吸了起來。
這一瞬間,弗洛伊感覺自己身體里的渴望,仿佛得到了最完美的宣泄,她忍不住抱緊了“薄膜女士”,瘋狂的吮吸著對方液態(tài)紅光一般的鮮血,把她的能量全都吸收進(jìn)身體里。
鮮血頌唱者可是血徒,吸血可是它們的進(jìn)食方式,弗洛伊的吮吸有多“強(qiáng)勁”,葉赫可是早就領(lǐng)教過了的,不一會,“薄膜女士”的手就無力的垂落了下去。
她被裹在薄膜里的身體迅速干癟,最后連葉赫扎進(jìn)去的窄劍也從薄膜上滑落,整個人就像是被弗洛伊吞噬殆盡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薄膜自動彈回到了光柱里,此時的光柱已經(jīng)被凈化的白光侵蝕過半,尤其在“薄膜女士”被弗洛伊吞噬后,光柱被白光凈化的速度更是迅速加快,不一會就完全被白光徹底浸染,隨白光的消失一起消逝在天地間。
一場有可能毀滅整個城市的災(zāi)難,就這么在葉赫和教廷的“里應(yīng)外合”之下,被湮滅于無形,徹底結(jié)束。
只是在天空之上,已經(jīng)看不到葉赫的身影。
……
“感覺如何?”
遠(yuǎn)離事發(fā)地點的希格維格一處小巷子里,葉赫帶著弗洛伊落到了地上。
“……”
弗洛伊的眼球還在顫抖著,她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理智,所以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剛剛在葉赫的“幫助”下,到底吃下了什么東西。
“天使”!
害了她一家,毀滅了她的故鄉(xiāng),讓她成為了血徒的“天使”!
被她……吃了……
弗洛伊緊緊抓著葉赫的衣服,激動的想要說些什么,但她一開口:
“嗝!
紅色的能量從她的嘴里噴涌了出來,幸好葉赫偏了偏腦袋,才沒有被這道能量命中。
葉赫捏了捏尷尬的滿臉羞紅的弗洛伊的臉頰,在他的眼里,弗洛伊身體里已經(jīng)塞滿了紅光。
這些紅光正在不斷被弗洛伊“消化”著,讓她身體里原本的魔物之力迅速化作晶瑩純粹的紅色。
但紅光的量還是有點多,弗洛伊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完全消化掉。
她會晉升無光者?還是晉升成更高階的存在?
葉赫也不確定,不過弗洛伊應(yīng)該不會直接成為下一個“天使”。
“呵呵,好吃嗎?”
“嗯!
弗洛伊滿足至極的對葉赫點了點頭,她從來沒品嘗過那么美味的“血液”,而且還量大管飽,讓她有一種撐得快要吐出來了的感覺。
她看著葉赫的目光,已經(jīng)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崇拜,弗洛伊伸手摸了摸葉赫的臉,如果不是她現(xiàn)在不能開口,她一定要用最熱烈的吻,去感謝這個創(chuàng)造了奇跡的男人!
好在她還有別的方式可以發(fā)泄自己的感激,濕潤了眼睛的弗洛伊不管不顧的拉起葉赫,沖向了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小酒店。
小貼士:被吃掉“天使”,確實是天使,不過只是一點意志降臨,本體沒事。
如此小心眼的這位天使,在葉赫這里吃了那么大的虧……哈哈哈,我都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們下一次相遇會發(fā)生了什么了。
等等……我好像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