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月的離職已經(jīng)在走流程了,部門里的人給她搞了個歡送會,在一家烤肉店。秀秀眼眶微微泛紅,將自己泡好的花茶遞給她,沒說什么,只是沖她笑了笑。這小丫頭話還是這么少,內(nèi)向得很。
說她小丫頭,可實則自己比她還小個幾歲。
小何的氣嘆了一口接一口,心里憂心忡忡: “本來咱們之間的階級差距就有如鴻溝,這下你一離職,徹底失去了唯一維系關(guān)系的紐帶了。"
宋婉月覺得他這話說的有幾分好笑: “這有什么。我是離職了,我老公還在你們公司呢。這紐帶不還在嗎。"
小何沉默,桌上眾人都沉默。
拜托,你老公可是大BOSS,和他們之間的鴻溝更大。
宋婉月笑容甜美: “都在同一行業(yè),總會有機會見面的。萬一下次是在法庭上碰到呢!毙『危 "……"
這人,還真是破壞氣氛的一把好手。
那頓飯吃到晚上十一點,訴哥難得也喝醉了些,大家坐在那里高談闊論,聊些理論知識。宋婉月看了眼時間,不早了。
半個小時前段柏庭便打來電話詢問過,幾點結(jié)束。他并不會過多干涉她的私人時間,譬如朋友之間的聚餐。但免不了也會擔(dān)心。
怕時間太晚,不夠安全。
宋婉月給了個大致的時間,十一點吧。果然,甚至還不到十一點就散了,因為好幾個人都喝趴了。
小何說先送她回去,宋婉月看了眼手機,正要開口,她有人接的。然后那輛灰色的阿斯頓馬丁就停在了店外的路邊,開著雙閃,車窗降下來。
外面燈光昏暗,宋婉月沒看清車內(nèi)男人的臉,但認得那車,還有車牌。男人開了車門下來,沉靜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眼。
正常的紅潤,沒有喝酒。于是他稍微松下一口氣。
旁邊那些叫了車正在等車開過來,和打算叫車的同事們,看到段柏庭后,都有種莫名的局促和膽怯。
方才還熱火朝天的氛圍,此刻萬籟俱寂。想上前打招呼,又不太敢….一種來自食物鏈本能的恐懼。
宋婉月笑著和他們擺擺手: “我老公來接我了,那我就先走啦!
然后挽著段柏庭的胳膊走下臺階: "怎么感覺他們
好怕你。"
段柏庭淡應(yīng)一句: “是嗎。”渾然不在意。
宋婉月上了車,系上安全帶,趴在他身上一陣亂聞。像只小狗一樣。
段柏庭被擋了視線,輕輕捏著這只小狗的后頸: “聞夠了嗎。”
她滿意地點點頭: “沒有煙味!倍伟赝ヒ粫r失笑。
最近宋婉月開始管著他抽煙的事了,說這樣才公平一些,他總管著她,她也得管管他才行。
思來想去,監(jiān)督他戒煙這事兒是最靠譜的了。段柏庭其實不太理解,煙有什么好戒的,他本來就沒癮,想停隨時都可以停。
但用不抽煙來換她聽話一些,也挺劃算。所以在她提出后,他裝出一副稍顯為難的沉默,片刻之后才點了點頭。
三兩下就被套進去的宋婉月還覺得自己占了個大便宜,為此沾沾自喜了好幾天。段柏庭看在眼里,覺得她幼稚的可愛。
離職手續(xù)沒辦好之前,她還是得按時上下班。
小何近日來盯著手機傻笑的頻率越發(fā)多了,他偷偷告訴宋婉月,他和相親對象告白了,對方也同意和他交往。
宋婉月拍拍他的肩: “恭喜!
到了飯點,小何說請她吃飯,做為答謝。畢竟要是沒有她給自己出謀劃策,還有那些穿著搭配,自己也不可能這么輕易就成功。
宋婉月看了眼手機,消息是十分鐘前發(fā)過來的。段柏庭發(fā)給她的。
——吃過了嗎?
這才剛到下班時間,怎么可能吃過了。這人說個話也彎彎繞繞,想讓她上去和他一起吃飯就直說嘛。
宋婉月拉開椅子起身,晃了晃手機,不好意思的沖小何笑笑: “下次吧,今天沒時間。”
聽到她的話,部門里其他同事紛紛抬頭,笑容玩味且暖昧的看著她。沒時間的原因是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宋婉月搭乘總裁專用電梯去了總裁辦。里面的人對她的出現(xiàn)早就見怪不怪了。
秦秘書手里拿著兩份餐,看到她了,笑著把東西遞過去: “那就麻煩你幫忙拿進去,我這邊還有文件要去打印。"
哪里是有文件打印,分明是給他二人空出獨處時間。
秦秘書不愧是在段柏庭身邊待了這么久的人。有眼
力見,并且擅于揣摩上司的心思。
很顯然,這種時候,段總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出現(xiàn)的。宋婉月點了點頭,提著餐食推開辦公室的門。
段柏庭在公司,與在家不同。氣場不同,
宋婉月其實有些害怕在公司的他,大有距離感了,整個人看著高高在上不好接近。哪怕只是被他淡眸看一眼,一句話也不說,都有種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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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宋婉月先一步低下了頭,將手里的餐食擱在桌上,專注地拆開紙盒包裝。是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館,段柏庭的口味很清淡,連調(diào)料都少有。其實宋婉月不怎么吃得慣。
她嗜甜,喜歡甜口些的。
揭開保溫蓋,看到里面的菜式,愣了愣。冒著熱氣,居然是滬市菜。
段柏庭起身走到凈飲機旁接了杯溫水,放至她手邊: “后天離職手續(xù)就辦下來了,這幾天多陪陪我。"
他笑了一下,將人摟在懷里, "以后就不能隨時隨地在公司看到你了。"
聽他這么說,宋婉月擺起譜來: “那不好說,想讓我陪的人太多了。你是知道的,我在公司很受歡迎。"
段柏庭的手越過她的腰,將餐具取出,給她盛了一碗湯: “那就給我走個后門!甭犓眠@么平靜的語氣說出這番話,宋婉月意外還挺受用。
她想從他懷里離開,坐他腿上怎么吃啊。
可是這人好像真的有肌膚饑渴癥,看到她了,就恨不得她長在他身上。宋婉月抗議過,但抗議無效。
她說: “你這么抱著,我吃不了!彼σ夂艿,似是故意: “我喂你。”宋婉月回頭,嬌嗔著瞪他。
段柏庭便順勢拍拍她的后背,哄道: “等湯涼點再喝,現(xiàn)在燙!彼,這是他讓自己在他懷里多待一會隨意找的借口。
宋婉月也就沒說什么了,又在他懷里多坐了一會。
吃完飯后,也沒離開,被段柏庭抱著,在里面的休息室睡了個午覺。
只是單純抱著一起睡覺而已,什么也沒做。宋婉月睡得很熟,至于段柏庭有沒有睡著,她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自己醒的時候,他的眼睛是睜開的,正垂眸看她。
宋婉月自知自己的睡相很亂,抬手擦了擦嘴角并不
存在的口水,聲音懶洋洋的,帶著很濃的倦音: "我頭發(fā)亂嗎?"
他伸手替她輕輕理順: "不亂。"
哼,騙子。她都從他眼里看到了,睡到頭發(fā)炸毛的自己。
格外在意形象的宋大小姐急忙伸手去捂他的眼睛,不許他看。
段柏庭聞到了類似植物的香味,一時分不清是從她身上哪個部位散發(fā)出來的。她的頭發(fā)是香的,身體是香的,嘴唇也是香的。
段柏庭將她擋在自己眼前的手輕輕拉開,收攏在掌心,十指相扣。
"怕什么,你什么樣子我沒見過。"他說的很從容。宋婉月顯然做不到他這么從容,臉一下子就漲紅了。
段柏庭眼底的笑稍微明顯了些。她有時候膽子大到宛如初生牛犢,有時候又生澀容易害羞。
連他都有些摸不準。
他抬腕看了眼時間,她只睡了半個小時,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一會兒。
段柏庭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穿著,從床上起身: "不鬧你了,再睡一會兒。"
宋婉月問他: “你不睡嗎?”
“我沒有午休的習(xí)慣。”他輕飄飄的一句話,更讓宋婉月確認了,自己剛才睡了多久,他就看了自己多久。
段柏庭將領(lǐng)帶重新固定收緊,拿了外套穿上,出去之前還不忘過來,替她將被子掖好。里面開了空調(diào),不蓋被子容易感冒。
宋婉月走的時候,辦公室沒人,特助和秦秘書也不見了人影。想來段柏庭應(yīng)該是出去了。
還碰到了過來交文件的Ava,兩人素來不對付,即使是近來知道了宋婉月的真實身份,Ava也沒有對她有幾分好臉色。
雖然態(tài)度相比之前確實好了不少。卻也是因為覺得宋婉月長了一張會吹枕邊風(fēng)的妖妃臉。
要是把她給得罪了,哪天在段總耳邊吹吹枕邊風(fēng),自己這工作可就不保了。宋婉月看了眼她手里的文件,伸手去接: "段總不在里面,你給我就行了。"
Ava把手往回縮,笑容客氣,但是皮笑肉不笑: “這文件需要段總親自過目,就不勞煩總裁夫人了。
宋婉月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她將文件轉(zhuǎn)交給總裁辦的人,離開之后,
宋婉月才反應(yīng)過來。
她在嘲諷自己!!
回到家,她氣的一晚上沒睡著,在床上抱著被子滾來滾去。不出Ava的所料,妖妃果然開始吹“枕邊風(fēng)”了。
“她肯定是在嘲諷我!她那個眼神那個語氣!”宋婉月滾著滾著,就將自己裹進了被子里,動彈不得。宛如一條毛毛蟲,彈來彈去。
在旁邊辦公的段柏庭摘了眼鏡過來,將她從被子里解救出。
見她自己把自己氣成這樣,不免有些好笑: “行了,要是實在睡不著,我讓覃姨給你熱杯牛奶。"
她委屈巴巴靠在他肩上: “她之前說我是夾子,嗲精。我真的很夾很嗲嗎?”夾子是什么他不太清楚。至于嗲精。他伸手捏著她的臉,見她眼尾耷拉著,一副小可憐的神情。
嗯,是挺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