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算是葉玄將他格殺在擂臺之上,也無人插手,最多在事后給予一些象征性的懲罰。
“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趙玲瓏手抓著欄桿,俏臉憋得通紅。
青霄暗暗嘆了口氣。
心道,這世道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你若是天靈骨,那從你出生時(shí)便注定高人一等,你若只是一介凡骨,那么就注定淪為這世間一粒小小的塵埃。
“師妹,我離開一下!
沉默了幾息之后,青霄拍了拍趙玲瓏的肩膀。
“二師兄?”
“青霄師兄!”
趙玲瓏跟紫嫣一把站起。
兩人都猜出了獨(dú)孤青霄想要做什么。
“不這么做,吾亦道心難平!
青霄看了兩人一眼,然后毅然決然地走下坐席。
顯然,他是準(zhǔn)備下場阻止這場問劍。
看到這一幕,今何知忽然嘴角揚(yáng)起,露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
擂臺上。
“許太平,你可愿意認(rèn)輸?”
在一片如同死寂般的沉默中,場邊那名灰衣長老忽然皺著眉提醒了許太平一句。
他自然也明白許太平已經(jīng)被當(dāng)成了眼前那葉玄的磨刀石,但近距離看過許太平整場比試的他,實(shí)在不忍心看到這名擁有莫大毅力的少年就此殞命。
正一點(diǎn)點(diǎn)撕下被燒焦衣服的許太平,在聽到這話之后,心頭涌出一股暖意。
心思敏銳如他,自然也已經(jīng)看出,自己已經(jīng)被青玄宗當(dāng)成棄子的事實(shí)。
所以這長老還能為自己考慮,實(shí)在難得。
“長老你……”
“老家伙!”
許太平剛想回話,卻被對面因?yàn)閼嵟t了眼的葉玄一把打斷。
“你給我閉嘴!”
那葉玄狠狠地瞪了灰衣長老一眼。
“老夫乃督考,此為職責(zé)所在!
那灰衣長老冷冷地與那葉玄對視著。
“齊長老,問劍尚未結(jié)束,你且退下!
就在這時(shí),云樓上響起了一道蒼老,但卻充滿威嚴(yán)的聲音。
與那聲音一同傾瀉而下的,還有一道厚重如同山岳的威壓。
“呃……”
那威壓降下之后,青衣長老的臉驟然變得煞白一片。
顯然,這威壓是沖著他去的。
“是,掌門!”
青衣長老沖那最高的云樓拱了拱手,然后轉(zhuǎn)身朝擂臺下走去。
“居然是掌門親自施壓!
許太平莫名地覺得有些心寒。
但也就僅此而已,從小到大,公平二字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奢求。
所以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齊長老!
就在那長老快要走向擂臺時(shí),許太平忽然一把叫住了他。
“何事?”
那灰衣長老神情復(fù)雜地看向許太平。
“長老如何稱呼?”
許太平笑著向那長老問道。
“老朽,姓齊,名浩然!
灰衣長老深深地看了許太平一眼,隨后回答道。
“多謝齊先生今日仗義執(zhí)言!
許太平十分認(rèn)真地向齊先生道了一聲謝。
“慚愧!
齊先生苦笑,隨后又對許太平拱手道:
“保重!
許太平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準(zhǔn)備好來受死了嗎?”
這時(shí),那站在擂臺對面的葉玄,語氣有些不耐煩地向許太平問道。
接下來的比試自然與問劍無關(guān),他只想勝過許太平,徹徹底底地將其擊敗,以此來平復(fù)自己那正在不停怒號的道心。
“稍等,馬上就好!
許太平?jīng)]有抬頭,繼續(xù)撕扯著因?yàn)闊苟ぴ诹似つw上的衣物。
他并不擔(dān)心那葉玄會偷襲自己,因?yàn)檫@種勝利,很顯然不是那葉玄想要的。
“撕拉……”
在將黏在皮膚上的燒焦衣物弄干凈之后。
許太平直接將上身穿著的那件麻布短打撕開,露出了滿背的傷痕,以及那捆在腰腹處的一根根散發(fā)著靛藍(lán)光澤的金屬條。
“這……這難道……難道是壓船鐵?!”
有人一眼就認(rèn)出許太平結(jié)實(shí)小腹處捆綁著的那一根根金屬條。
“壓船鐵?那不是船商拿來壓船艙,防止空船被海浪掀翻的秘鐵嗎?”
趙玲瓏這時(shí)也認(rèn)出了許太平身上捆著的那一根根鐵條。
壓船鐵是一種秘鐵,小小一根便有百斤重,因?yàn)椴徽嫉胤,很多船商都用它來壓船艙,故而因此得名?br />
“十三、十四……至少十四根壓船鐵,那豈不是有一千四百斤?許太平剛剛居然、居然是綁著一千四百斤的壓艙鐵與葉玄比試!”
紫嫣在粗略地?cái)?shù)了一下許太平身上綁著的壓船鐵之后,忽然一臉難以置信地驚呼道。
武修的確有用壓艙鐵來鍛煉氣力的,但像許太平這般,直接在身上綁上十四根的,簡直就是瘋子的做法。
更不要說,許太平剛剛綁著這十四根壓船鐵來與那葉玄比試。
趙玲瓏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原本還是一片死寂的云樓,這時(shí)也是一片嘩然。
但多數(shù)人還是有些懷疑,懷疑許太平身上綁著的,究竟是不是壓船鐵。
就在懷疑聲越來越多的時(shí)候,許太平解下了身上的那一根根串聯(lián)著鐵條,然后一把將其扔到臺下。
“轟。。
重物砸地的巨大聲響,直接讓所有的質(zhì)疑聲消失。
而這還沒有結(jié)束。
他接著又卷起了褲腿,然后在小腿的腳踝處,解下了類似于鐐銬的兩只腳環(huán),隨后再一次將其扔到了擂臺之下。
“砰!”
又是一聲重物砸地的聲音響起。
這一聲,同樣也重重地砸在了在場所有修士的心坎上。
“至少有……兩千斤!他在身上綁了至少兩千斤的壓船鐵!
徐紫嫣滿臉愕然。
這一刻,眾人忽然意識到,那擂臺上不只站著葉玄這么一個修道天才,還站著一名武道瘋子。
“我本凡骨,自然要更努力一些!
對于那一道道震驚的目光,許太平表現(xiàn)得十分平靜。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瘋子,自己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么想著的同時(shí),他一手按在腰間長刀的刀柄上,一手握拳擺開青牛拳的拳架,然后抬眼看向?qū)γ嫔裆珡?fù)雜的葉玄,目光堅(jiān)定地說道:“青竹居,許太平,向第一峰葉玄問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