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過!罪過!」
攤販之地,黛玉還是頭一次怒而出聲。
老漢自知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告饒,既然知道賈域的身份,那他自然也清楚賈域的手段究竟是如何了。
再聯(lián)想起先前這些兵漢的反應(yīng),他也就不奇怪了。
在行伍中的這些人,對于賈域的崇拜大概就像是在民間崇拜關(guān)二爺一樣,都已經(jīng)快神話了,對于賈域大雪龍騎下江南的事兒。
在江湖上的反響與在朝廷上的反響可是不一樣的。
應(yīng)該是說在江湖上的反響與在官場上的反響是不一樣的,江湖之上自然而然的是崇拜強(qiáng)者,對于賈域沖冠一怒,為了一個姑娘調(diào)兵南下,粉碎了白蓮教的陰謀,與江南王甄家正面硬剛,并且一舉將甄家打掉,這是深具英雄氣概的事兒。
無論是對于那些名門正派的嫡傳女弟子,還是對于那些下三流的宗派的魔女,都是一件讓她們心心念的事兒。
而賈域也一舉登上了江湖武林女兒家最想嫁的男兒之列,不為別的,就為了對方能夠沖冠一怒,派兵南下,保護(hù)自己的女人,對于這樣的氣魄,對于這樣的霸道,對于這樣的情懷,她們都恨不得以身而代,恨不得自己是那個姑娘,那個被賈域放在心上的姑娘。
「是老漢有眼不識泰山,觸犯了侯爺!還望侯爺和這個姑娘能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恕則個!老漢在這兒磕頭賠罪了!」
賈域沒有再讓對方跪拜下去,虛空一扶,便有一縷真氣破體而出,來到老漢胳膊下方,托著對方讓他拜不下去。
隨后賈域幽幽說道:「不用擔(dān)心,雖然本侯是有幾分惡名,但是卻不是濫殺無辜之輩,無論是九邊還是甄家的事情,本侯都可以說一句問心無愧,九邊的事兒,只有經(jīng)歷的過人才知道那邊到底有多么的殘酷!」
「至于甄家,你們身在江南,應(yīng)該是更清楚,甄家在江南到底是什么情況,說他是一個異姓王都不為過,前段時間本侯南下,又碰到甄家與白蓮教勾結(jié),意圖對本侯不利,說到底這件事兒不過是看誰的拳頭硬罷了!」
「老丈年紀(jì)也不小了,經(jīng)歷的事情也多了,那本侯問你一個問題,你可知道什么叫兩腳羊?」
老漢聽到賈域的話,撓了撓頭,他雖然年紀(jì)不小但是經(jīng)歷的事情雖多,但是卻遠(yuǎn)沒有賈域的精彩,這輩子出過最遠(yuǎn)的門就是蘇州了,甚至都沒有出江南的范圍,對于這樣的事兒他自然是沒有聽說過的。
倒是楊宗仁臉色微微一沉,隨后他的拳頭不自覺的捏了起來,并且握的越來越緊,最后都咯吱作響。
一旁的孫大郎聽到咯吱聲不由有些好奇地看向了這位楊老哥!笚畲蟾,你這是??」
賈域看了看楊宗仁,語氣幽幽地繼續(xù)說道:「看來你知道是什么??」
楊宗仁沉默了片刻,最后卻是語氣有一些陰冷地說道:「的確,之前的九邊,外面都是異族的地盤,有女真,有后元的三部,瓦刺,韃靼,兀良哈,這些人每到秋收季節(jié)都會道九邊的重鎮(zhèn)打秋風(fēng),對于那么被他們劫掠過去的百姓,會用一根麻繩將他們的手腕綁起來,然后一路拉回漠北,充當(dāng)苦力,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而那些百姓就是他們口中的兩腳羊!」
賈域有些意外地看了對方一眼,之前只感覺這個人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不小,但是沒有想到對方還有這樣的經(jīng)歷,估計(jì)之前應(yīng)該是在九邊的重鎮(zhèn)待過,否則絕對不可能會有如此深刻的了解。
特別是對于異族俘虜九邊重鎮(zhèn)的百姓,之后的驅(qū)逐還強(qiáng)制擄掠,這還是幾次之后,他才知道,對方在擄掠九邊百姓的時候,用的就是楊宗仁說的這個方法,由那些騎兵騎在馬上,然后牽著一根繩,后面地九邊百姓被縛著雙
手,像是牲口一般被那些人牽著走。
因?yàn)槟切┌傩沾蠖际チ朔纯沟哪芰,所以才會被那些人稱之為兩腳羊。隨后賈域又說道:「那你們可知什么叫做殺羊大典??」
賈域此話一出,眾人的心頭忽然浮起一絲極為不好的預(yù)感,難道賈域說的是那樣的事兒,不能夠吧!若是真的如此,那些人豈不是是喪心病狂的混蛋??
這群行伍出身的漢子呼吸不由粗重了起來,地處江南,若不是有賈域和楊宗仁提起這樣的事兒,估計(jì)他們一輩子都可能想不到,世間還會有這樣的事兒。
就連在賈域身后的黛玉,也拿帕子捂起了嘴,這些漢子沒有聽說過的事兒,她當(dāng)然也沒有聽說過,畢竟這樣血腥的事兒,林如海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和他們講的,甚至已經(jīng)傳道朝堂的事兒,明康帝也會下旨不讓傳出去,因?yàn)檫@樣的事兒有損他們大康的國威,有損大康的顏面。
風(fēng)聲呼嘯,凜冽的寒冬并沒有放過這個江南靠北的邊緣地帶,當(dāng)然風(fēng)是沒有京城那邊大,也沒有九邊那邊苦寒,但是卻帶著一股細(xì)膩的陰冷,像是從冰窟里吹出來的,讓人就算是穿著棉衣,也感覺無處躲一樣,不知不覺間,身上的衣服就被吹透了,之后便是一股涼徹心扉的寒意。
正如賈域此時說的話。
「若是真的如此,那侯爺當(dāng)初的確是沒有做錯!那些人該殺!死的好!!」
不多時,楊宗仁咬牙切齒地說道,語氣中還帶著一股恨意,很明顯的恨意,似乎是刻骨銘心。
賈域看對方的模樣,大概也猜到了什么,于是就開口問了一句!改阒霸诰胚叴^吧??」
楊宗仁眼睛一瞇,臉上露出一絲與之前天差地別的兩幅面孔,他挺直了自己有些佝僂的腰桿,一握拳,做了一個站如松的姿態(tài)。
「大同鎮(zhèn),西三路軍,鏢旗營,把頭,楊宗仁!」「拜見冠軍侯!!」
聽到這里,賈域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的確是九邊的。
「倒是回來的早一些了,現(xiàn)在那些雜碎可不敢再來九邊打秋風(fēng)了,就算是借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來了。
楊宗仁眼眶一紅。
「沒!我爹叫我回來給我們楊家傳宗接代,我們父親叔伯三人,我們這一輩五人,只有我一個還活著,若不是為了延續(xù)香火,我估計(jì)是回不來的~~」
聽到這話,不知為何,眾人的鼻子不由一酸,眼前這個顯得油滑的漢子,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遭遇,偌大的家族到現(xiàn)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你是怎么回來??本侯記得軍伍之中是不能擅自離開的吧!」
說道這里楊宗仁眼中閃過一絲堅(jiān)定,隨后他有一抱拳,單膝跪在地上。
「侯爺!楊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侯爺能夠成全,若是如此,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楊某也在所不惜!」
賈域見對方如此,眼神閃爍了兩下,隨后又說道!刚f來聽聽!!」
楊宗仁緊接著說道:「侯爺手里的白虎能否割愛??我們大人的夫人得了一種怪病,正需要白虎的鮮血做藥引~~」
賈琙倒是沒接話,反而問道:「是你口中的那位大人幫你回來的??」
楊宗仁聞言苦笑一聲,眼前之人當(dāng)真的慧眼如炬,自己什么都沒說,對方就猜到了自己的事兒。
「是!若非大人出力,或許我們楊家的血脈就要從我而絕了,大人的恩情對楊某來說,不啻于再造之恩~」
「那位大人是誰?他的夫人又是誰?得的又是什么。?」「這....."
「侯爺請這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