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撼昆侖,地龍復(fù)轉(zhuǎn)身。
彩鸞剛說完如何解毒,賈琙忽然皺起了眉頭,轉(zhuǎn)而看向城外的一個方向,眼底神光湛湛,目光幽幽,洞穿天際。
“怎么了??”
一旁的彩鸞發(fā)現(xiàn)了賈琙的異樣,不由小聲問道。
賈雨輕輕搖了搖頭,轉(zhuǎn)而收回了視線,現(xiàn)在還不是他們接觸的時候。
京城外傳來的動靜,一般人可能感覺不到,但是他卻能清晰的感覺到有三股極強(qiáng)的力量在相互碰撞,看力量強(qiáng)弱,的確是要比之前后元的那三個人強(qiáng)不少,他暗暗將這三股氣息記了下來,息了去尋他們的打算。
若是只有女真的那一個,自己倒是可以試試,如今三人都在,現(xiàn)在也的確不適合自己與他們接觸。
隨后賈琙又揮了揮手,示意王林甫不用多禮。
“敢問這位姑娘是?”
賈琙稍稍沉默,便意味深長地說道:“王太醫(yī)不是一直在找她嗎?”
王林甫聽到賈琙的話,心里頓時一個激靈,身子不著痕跡的一顫,自從上一次林如海的千金林黛玉被救了之后,他就一直在尋找那個用毒高手。
如今聽賈琙的話,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小動作,不過想到用毒之人的那種敏感身份,他心里不由嘆了口氣,估計也就只有想賈琙這樣的人才能護(hù)得住她吧!
“你也一起進(jìn)來吧!一會兒子還要勞煩你去幫薛蟠施針解毒~”
隨后,賈雨邊帶著彩鸞去了屋里,寶釵和薛姨媽見到賈琙和彩鸞進(jìn)來,連忙起身。
賈琙看到兩人之后,輕輕一嘆,“先前光派人出去將人給帶回來,確實(shí)沒想到,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都解決不了這種奇毒......”
薛姨媽聞言沒有說別的,輕聲道謝:“哪里的事兒,蟠兒能被解救,還多虧了琙哥兒的幫忙,千萬別說這樣的話~”
寶釵紅著那雙水杏的眼,將手搭在腰間,福了一禮,“琙兄弟,謝~~”
賈琙伸手虛扶,“別擔(dān)心,會沒事的~”
寶釵娥首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拿著帕子輕輕擦了擦眼角,一副梨花帶雨的,看的一旁的彩鸞眉頭直跳,好家伙,就這副模樣她看了都心動,賈琙之前還說自己沒有打人家的主意,如今她是再也不信了。
“彩鸞這些年一直跟在我身邊,略懂岐黃之術(shù),對于用毒也有些心得,讓她也幫忙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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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鸞伸出自己的手指,偷偷的賈琙的手心里扣了兩下,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地方給了賈琙一個白眼,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再也不能信了。
“彩鸞見過薛夫人,薛姑娘~”
不過到了外面,彩鸞還是非常乖巧聽話的,賈琙說什么,她都順從。
薛姨媽看著眼前標(biāo)致的姑娘,眼里不由泛起一絲驚艷,她是沒見過彩鸞的,第一次賈琙來的時候,彩鸞沒有進(jìn)榮禧堂、也沒有去榮慶堂,第二次來參加詩社,薛姨媽也沒有到場,故而這算是第一次見。
如今成了賈琙的小女人,模樣越發(fā)的水靈,加上臉上始終掛著甜甜的笑意,更是抓人眼球,很顯然,這位姑娘在賈琙身邊一直都是非?鞓返模駝t臉上不會有這樣的表情。
人雖然是非常漂亮,但是這些年的經(jīng)歷,也讓薛姨媽知道一件事兒,行醫(yī)問診,那可是年紀(jì)越大功力越深,沒有個十年八載的,醫(yī)術(shù)根本就登不上臺面,所以她對彩鸞的道行還是頗為懷疑的。
看著隨行而來的王林甫,薛姨媽的目光下意識地就投向了他。
賈琙在一旁沒有說話,也沒多做解釋,彩鸞年紀(jì)雖然不大,但是出身卻不同,論治病救人她的確可能不如王林甫,但是別忘了,她可是出身五毒教,是用毒的行家。
一旁的王林甫看到薛夫人的探尋的目光,苦笑一聲,若是先前賈琙的話并沒有騙他,那眼前這位漂亮的不像話的姑娘,不,也許是奶奶,是真的有本事的。
隨后他趕緊說道:“夫人,侯府沒開玩笑,這位姑娘是有真本事的!”
聽到王林甫的肯定,薛姨媽尷尬地笑了兩聲。
隨后賈琙便帶著彩鸞來到了里屋,屋里的草藥味挺重,賈琙一進(jìn)屋差點(diǎn)就被頂出來,一旁的彩鸞也皺了皺眉。
不過兩人不是那種嬌生慣養(yǎng)之輩,吃過苦,也受過磨難,對于這些,只是稍稍頓了頓,就適應(yīng)了過來。
隨后彩鸞指揮著王林甫,進(jìn)行一系列操作,看的薛姨媽和寶釵都有些懵,這又是什么操作?
不過很快,彩鸞就定下了方案,先前她說的那十幾味藥就被她刪刪加加,一旁的王林甫伏桉寫了下來。
“姑娘,敢問這味蛇黃草~”
彩鸞看了一眼眼前的老頭,也沒有廢話,直言道:“中合紫蒺梨,雪狼蒿的毒十分的復(fù)雜,自初期開始,到中期,再到后期,每個階段所對應(yīng)的治療方法也是不同的~現(xiàn)在薛家公子已經(jīng)到了中期,要想徹底拔出,普通的方法是行不通的,須得以毒攻毒,但是純以紫蒺梨的火毒去中合雪狼蒿的寒毒,對人體的損傷太大,所以我就加了一位蛇黃草~”
王林甫聽到彩鸞的話,眼睛一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出聲贊嘆道:“妙~果然妙,如此說來,那九曲根和沙火藤定然也是兩位君臣輔左了!
”
彩鸞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贊賞,眼前的這位老者手上到底還是有幾分手段的,自己的用的那些毒藥倒是讓他看出了些許貓膩。
聽到王林甫的話,薛姨媽的臉上露出一副驚喜之色,在之前王林甫可是沒送過口的,和外面的那些杏林圣手,掙得面紅耳赤。
而現(xiàn)在他卻是說了一聲妙。
“王太醫(yī),蟠兒這是有救了嗎?”
王林甫撫了撫自己的山羊胡,臉上也帶上了一絲喜色,這副藥房雖然看著有些怪異,但是他卻有一種感覺,這回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了。
隨后他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夫人,這次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了,老夫會一直在這兒看著,不會讓公子出問題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賈琙再度開口說道:“薛家姨媽,先前那位道破雪狼蒿的郎中還在嗎?我想見一見~”
薛姨媽聽到賈琙的話,微微一愣,一個郎中,雖然是認(rèn)出了雪狼蒿,但是卻不懂得醫(yī)治,賈琙見他干什么?
“寶釵,你帶琙哥兒去吧~”
不過既然賈琙開了這個口,薛姨媽也沒有拒絕,轉(zhuǎn)身對寶釵說道。
寶釵聽到母親的話,順從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是一旁的彩鸞有些吃味,不會找個小廝帶著,非要讓自己閨女來......
“琙兄弟,隨我來吧!”
......
片刻之后,賈琙見到了先前一語道破天機(jī)的周郎中,眼前之人五六十的歲數(shù),頭花已經(jīng)有些斑白,或許是因為經(jīng)常用腦的緣故,發(fā)際線已經(jīng)非常靠上了,露出了锃亮的大腦門,剩余不多的頭發(fā),在頭頂扎了一個發(fā)髻,用一塊麻布一裹,權(quán)當(dāng)是一個發(fā)冠。
他的抬頭紋很重,兩條眉毛很重,眉梢還長出了長長的一簇,順著太陽穴垂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那雙眼睛,或許是因為年紀(jì)大了,顯得有些渾濁,但是卻不時閃過一絲精光......
賈琙看的很仔細(xì),對眼前之人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也在仔細(xì)打量著對方身上是否有異常,但是好一會兒之后,他卻沒有感受到異常,彩鸞曾經(jīng)和他說過,薛蟠身上的毒非常的罕見,就算是與黛玉身上的沙海曼陀羅也絲毫不遜色,一般人不可能見過。
“你是怎么知道雪狼蒿的?”
周郎中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里有些拘謹(jǐn),不僅是因為賈琙身居高位,而且賈琙身上的威勢也非同尋常。
就在他惴惴不安的時候,便聽到一道充滿朝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周郎中垂著頭,彎著腰,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是他心里卻是不由緊張了起來。
該怎么說呢?他的記憶是斷片的,自從在醫(yī)館中碰到那個男人,和他聊了一會兒天之后,他的記憶斷了,等他醒了過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已經(jīng)說出了雪狼蒿的事情,大家伙還在追問他那是什么東西,問該怎么解。
沒有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情況的周郎中自然是裝起了啞巴,直到后來王林甫根據(jù)一些猜測在一個太醫(yī)那里,得到了證實(shí),大家伙才最終確定是雪狼蒿,繼續(xù)研究解毒之法。
“周旭,京城杏林巷人士,行醫(yī)三十三年,自小跟著......”
賈琙見對方保持沉默,似乎并不想開口,他將之前在二牛那里得到的消息輕聲念了出來。
周郎中心頭一顫,眼前之人居然對自己了解的那么清楚。
“侯爺,在下是一位郎中,認(rèn)出雪狼蒿有什么不對嗎?”
賈琙看著周旭,呵呵一笑。
“沒什么不對,你們行醫(yī)的總會碰到什么奇癥怪狀,甚至也有毒藥,雪狼蒿是一種毒藥,能被人認(rèn)出來并不是什么無法理解的事情,但是有件事兒本侯告訴你,雪狼蒿是建州的一種毒,這些年來根本就未曾流入大康,你不會告訴本侯你去過建州吧?”
周旭聽到這話,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些年他根本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那間醫(yī)館,更別說離開京城去建州了,因為這些事情,大家伙都知道,就算是想瞞都瞞不了。
周旭最后輕輕嘆了口氣,隨后也就不再隱瞞,將自己的遭遇一一道出,賈琙聽完之后眉頭皺了起來,看來自己猜測的并不錯,這里面果然是有貓膩。
不過這件事兒最后應(yīng)該是被那兩位供奉阻止了,所以才沒有......
賈琙聽完之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讓周旭離開了,這件事兒估計他也是受害者。
一旁的寶釵聽的云里霧里,但是見賈琙沒有解釋的意思,也不敢多問,她忽然發(fā)現(xiàn)賈琙身上好像是蒙上了一層面紗,讓人看不真切,在方才他審問周旭的時候,她可是連句話都不敢插,盡管只是沉著的話語,但是卻讓她如臨大敵,她知道有一個詞叫作不怒自威,這一回算是真的見識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