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斯理,你這又唱得哪一出?”
雷娜黑著臉,斜著眼睛瞥了一下這臺拉風(fēng)的敞篷跑車,這會多少還是有點吃味的,低垂眼瞼,聲音也是悶悶的。
杜蔚國直接無視了她的小情緒,雙手一伸,大鵬展翅,大喇喇的攬住雷娜肩膀,也不廢話,開門見山:
“雷娜,盤踞在馬六甲海峽,北蘇門答臘島無人區(qū)一帶的海盜,是誰家養(yǎng)的狗?”
雷娜先生楞了一下,眉頭擰了起來,語氣詫異:“嗯?包雨崗這家伙還挺厲害,居然都求到你的頭上了?”
一聽這話,杜蔚國也略感意外:“怎么?雷娜,他也找過你?”
雷娜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回懟:
“拜托,大佬,這可是港島,當(dāng)下還隸屬于我們英吉利管轄的區(qū)域,這種涉外的突發(fā)事件,本來就歸我管好嗎?”
這話聽著雖然有點刺耳,但是確實是大實話,杜蔚國挑了挑眉頭,語氣多少有點譏諷:
“是,是,港島現(xiàn)在是咱們?nèi)詹宦涞蹏闹趁竦兀彩悄啄忍庨L的地盤,那既然您都已經(jīng)受理了,那他為啥還要費盡周折的拜托我?”
雷娜被杜蔚國噎得夠嗆,火氣也騰得一下就上來了,甩開他的胳膊,大聲的怒吼道:
“衛(wèi)斯理,你到底有么有良心?自從我返港之后,幾乎是一刻不停,馬不停蹄,一直都在忙活你的事情好嗎?”
雷娜委屈的不得了,眼圈通紅,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
鯤鵬影視發(fā)生惡性暴力事件,死傷狼藉,你讓我封島,同一天,元朗流浮山的廢棄木材廠大爆炸,山體都炸塌了,埋了幾十人。
昨天白天,整個港島街面都在火并,到了晚上,你又在九龍城寨大開殺戒,大佬,這些事情可是都需要收尾的好嗎?”
雷娜臉紅脖子粗的,扯著脖子嘶吼,顯然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想來也是,杜蔚國這兩天在港島翻江倒海,鬧得沸反盈天。
雷娜也是真的使勁了渾身解數(shù)才將將穩(wěn)住局面,將將把這些消息遮掩下去,維持港島表面上的穩(wěn)定。
老家都特么亂套了,后院起火,在這樣的情況下,雷娜焦頭爛額的,還哪里還有空去兼顧馬六甲那邊的破事?
杜蔚國從來都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作為確實有點過分了。
不管怎么說,也不管雷娜究竟隸屬于什么陣營,對他,始終是誠心實意,欲求欲予,百依百順。
杜蔚國現(xiàn)在不自覺間,已經(jīng)把雷娜當(dāng)成了附庸,把她的強力臂助當(dāng)成了理所當(dāng)然,天經(jīng)地義,多少是有點臭不要臉,恬不知恥了。
“抱歉,雷娜,是我考慮不周,讓你受委屈了!
大丈夫知錯能改,杜蔚國的臉皮厚比城墻,能屈能伸,壓根就沒有什么身為上位者的包袱。
馬上言辭懇切的道歉,還順勢攬住雷娜,把她擁在懷里,雷娜眼圈通紅,泫然欲泣,委屈巴拉的嘟囔道:
“衛(wèi)斯理,我可以發(fā)誓,我絕對不是共濟會的走狗,之所以要反復(fù)勸你,是因為我真的了解他們的恐怖之處。
既然你不愛聽,那我以后都不說了,衛(wèi)斯理,我保證,不管面對什么敵人,我都會堅定的站在你身邊,至死不渝。”
雷娜這婆娘也是個頂尖玲瓏的,她自然也知道杜蔚國最近和她之間有了嫌隙,她也知道根源何在,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直接挑明了。
聽見雷娜言之鑿鑿的誓言,杜蔚國的心中難免也有了一絲波瀾,人都是感情動物,最怕朝夕相處。
杜蔚國和雷娜一起經(jīng)歷了那么多,同生共死,現(xiàn)在也沒辦法把她當(dāng)成單純的合作伙伴。
輕輕的摩挲著雷娜的脊背,聲音溫柔:
“雷娜,其實你的提醒一點都沒錯,是我最近有點太飄了,自以為是,目中無人,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
咱倆相依為命,唇亡齒寒,雷娜,謝謝你原諒我的傲慢自大,以后,你還得多多提點我!
掏心掏肺,之前的些許嫌隙瞬間煙消云散,雷娜直接淚崩,猛地獻上紅唇。
杜蔚國也激烈的回應(yīng)著,情緒激蕩,天雷勾地火,也顧不上環(huán)境不合時宜,倆人當(dāng)場就在辦公室里上演了少兒不宜的戲碼。
省略萬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云收雨散,杜蔚國嘴里叼著一支煙,兩只腳搭在桌子上,氣定神閑,懶懶的靠坐在雷娜的真皮辦公椅上。
雷娜則紅著臉,香汗淋漓,氣息紊亂,扭著身子坐在辦公桌上,正有些沮喪的看著一件嶄新的牛仔襯衫。
“衣服扯壞了,這可是限量版的路易威登,我才穿了一次,衛(wèi)斯理,你得賠我!”
這件襯衫,剛剛被上頭的杜蔚國只是隨手一扯,就直接撕裂了,所以說奢侈品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樣子貨,狗屁不是。
“切,門口的那臺寶馬,送你了,全港島獨此一臺,咋樣,夠意思吧?”
杜蔚國財大氣粗,出手豪闊,轉(zhuǎn)手就把跑車送人了,一聽這話,雷娜頓時眼波流轉(zhuǎn),美不勝收,傲嬌的哼了一聲:
“這還差不多,算你是個有良心的,不枉我掏心掏肺,鞍前馬后~~”
雷娜戲精上身,杜蔚國笑著呼出煙氣,話鋒一轉(zhuǎn):
“所以說,這群該死的馬六甲海盜,果真是一群無主的野狗?”
雷娜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一支鉛筆,動作利落,把汗水浸透的紅發(fā)扎了起來,隨手接過杜蔚國手里的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沒錯,這一點我完全可以肯定,這群家伙,都是當(dāng)初被蘇阿脫打散的前政府軍殘兵。
他們平時盤踞就杜邁和下羅干之間的雨林之中茍延殘喘,這次劫持包雨崗的海船,純屬偶然事件!
杜蔚國輕輕的摩挲著手里的純銀雕花打火機,語氣當(dāng)中滿是猜疑:
“偶然事件?真的就能這么巧合嗎?雷娜,你覺得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有人在背后推手?”
懷疑一切,這是一個合格特勤的基本素養(yǎng),尤其現(xiàn)在杜蔚國還和共濟會這個龐然巨物杠上了,敵暗我明,難免有點草木皆兵。
之前在南高麗,共濟會的伯恩,雖然已經(jīng)向他釋放了非常明確的示好信號,但是杜蔚國卻并沒有因此放松警惕。
小心無大錯,面對這個量級的敵人,更是需要時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聽見杜蔚國的問題,雷娜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皺著眉頭,低頭思考起來。
直到煙頭燒到煙蒂,雷娜才反應(yīng)過來,甩手把煙頭扔進煙灰缸,搓了搓手指:
“衛(wèi)斯理,我覺得共濟會出手設(shè)局的可能性不大,首先,他們基本上不會和海盜這種下三濫接觸,他們通常都是走上層建筑的。
其次,這應(yīng)該也不是克格勃的手筆,損人不利己,一點都好處都沒有,還會引起華夏不必要的誤會,所以,他們沒理由做這件事!
杜蔚國基本認同雷娜的分析,不過他的眉頭還是緊緊的皺了起來:
“所以說,這件事如果是人在背后故意使壞,推波助瀾,大概率就是cia或者mi5了?”
如果真是mi5干的,相當(dāng)于同室操戈,又被自己人狠狠的抽了一記耳光,雷娜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嗯,從目前的態(tài)勢和動機上來看,大概率就是這樣了!
杜蔚國看她臉色鐵青,自然明白她的難處,無論是cia還是mi5,在雷娜的立場上,都很難正面沖突。
嘴角一勾,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了,雷娜,你也不用為難,這單買賣屬于私人委托,我接了,我以個人的立場去一趟蘇門答臘島,管他什么陰謀詭計,把那些海盜通通斬盡殺絕,不就結(jié)了嗎?”
雷娜的語氣有些凝重:
“衛(wèi)斯理,這件事,從頭到尾,我怎么也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呢,確實像是有人在故意設(shè)局,引你去蘇門答臘島?”
“哈!無所謂,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面對的,早晚都要面對,既然如此,還不如趁早真刀真槍的做上一場,既分勝負,也見生死!
杜蔚國語氣豪邁,說得也全都是心里話,其實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善于布局的人,距離老銀幣的境界,相去甚遠,他也沒有足夠的實力和資源去布局。
一直以來,杜蔚國的對策都是簡單粗暴,單槍匹馬,以力破局,管你什么陰謀詭計,魑魅魍魎,我只取你的項上人頭了事。
雷娜自然明白杜蔚國的意思,也知道他心意已決,肯定勸不住,只能長嘆一聲:
“衛(wèi)斯理,需要什么支持,你說吧!
杜蔚國長身而起,面帶笑容:“哈,也沒別的,你先派飛機送我去一趟芭提雅吧!
當(dāng)晚,天色才將將擦黑的時候,杜蔚國乘坐雷娜的貝爾法斯特專機穩(wěn)穩(wěn)的降落在了芭提雅的烏塔保機場。
杜蔚國一馬當(dāng)先的走下飛機,抄著兜,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晚風(fēng)吹得他衣衫獵獵,一幅狂狼不羈的模樣。
他的身后亦步亦趨的跟著約瑟和廖衛(wèi)兩個,約瑟還好,臉色如常,廖衛(wèi)可就有點不好了。
臉色煞白,腳步都有點發(fā)飄,說來也可笑,他這一輩子都上過天,明明身手超凡,居然特么暈機了。
機場外面,整整齊齊的停著一溜黑車,清一色都是簇新的豐田皇冠,不下十幾輛。
這些汽車,非常霸道的直接封住了一段道路,清場了,所有的汽車跟前,都站著四個精干的漢子。
統(tǒng)統(tǒng)都是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白色的襯衫,腰間鼓鼓囊囊,一看就帶了家伙,殺氣騰騰。
只是這聲勢浩大的排面,在杜蔚國的眼中,顯得賊土,跟特么保險公司團建似的。
車隊的正中間,是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銀云,這臺車,杜蔚國認識,是那個死鬼,前任芭提雅土皇帝頌猜·坤本的座駕。
當(dāng)初在他的海邊豪宅殺人放火,毀尸滅跡的時候,杜蔚國心疼這臺車,沒舍得毀了,如今自然成了莫蘭的座駕。
莫蘭今晚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身風(fēng)衣,頭發(fā)簡單的盤在腦后,嘴角掛著淺笑,迎風(fēng)站在車前,發(fā)絲飛揚。
一雙狐貍眼,似笑非笑,顧盼生輝,烈焰紅唇,勾魂奪魄。
杜蔚國龍行虎步,徑直來到她的身前,二話不說,毫不客氣的把莫蘭攬入懷中,當(dāng)著她的一眾手下,直接來了一個熱情的法式熱吻宣誓主權(quán)。
過了好久,莫蘭都快窒息了,這才發(fā)力推開杜蔚國,抹了一下嘴唇,翻著白眼嬌嗔:
“干什么?衛(wèi)斯理,你這個死鬼,那么久不見,一見面你就想憋死我。
杜蔚國笑容滿臉,攬著她的細腰揶揄道:
“特莉絲女王,你搞出這么大的排場,我被嚇得心驚膽戰(zhàn)的,難免有些失態(tài)!
莫蘭目光漣漣,眼波流轉(zhuǎn),冷哼一聲:
“切,你少來,衛(wèi)斯理,老實說,你這次來芭提雅干啥來了,我可把丑話說在頭里,想要錢,那是門都沒有!”
杜蔚國被她逗笑了:
“哈哈哈!特莉絲,你要不要這么現(xiàn)實啊,再說了,你這芭提雅金山銀海一樣的進賬,怎么就沒錢了?”
莫蘭嘟著嘴,居然耍起了無賴:
“反正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愛咋咋的,想拿我的血汗錢去南美貼補你的新寵,門都沒有!”
呦呵,一聽這話,杜蔚國怔了一瞬,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莫蘭怎么說也是頂級特勤出身。
尤其現(xiàn)在也算財雄勢大,有點自己的信息渠道也算正常,再說了,他在南美做的事情,也不算隱秘。
“好家伙,調(diào)查我是吧,小氣吧啦的,放心吧,我這次來芭提雅,不是來要錢的!
莫蘭的狐貍眼,輕輕的掃了一眼杜蔚國身后的約瑟和霍衛(wèi),眼中倒是露出了一絲滿意。
起碼這家伙沒帶女人過來給她上眼藥,基本的尊重還是有的,雖然不多,莫蘭語氣傲嬌:
“你這才次帶著這么兩個家伙來芭提雅,是要干啥?”
莫蘭的眼光犀利,人情練達,自然能看猜到霍衛(wèi)和約瑟都不是普通人,杜蔚國笑了,湊到莫蘭耳邊,壓低聲音:
“這兩位是我的助手,我最近要去一趟三角地,然后要去蘇門答臘辦事,這不是想你了,才特意來芭提雅見見你。”
一聽這話,莫蘭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眼圈發(fā)紅,語氣都哽咽了:
“想我,杜~衛(wèi)斯理,你,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算算,你把我自己扔在芭提雅多久了!整整10個月12天!”
莫蘭演技徹底爆發(fā),半真半假的,一邊抱怨著,一邊眼淚就直接飆了出來,如同杜鵑泣血,悲傷欲絕。
不過她也不全是演的,杜蔚國自從離開暹羅之后,還真就一去不回,期間,一次都沒有見過莫蘭,確實有點冷落佳人了。
莫蘭是真委屈了,說話的時候,還狠狠的掐了杜蔚國的腰間一把。
“嘶!你哭啥,你還不知道我嘛,我可是把全部家當(dāng)都留給你了,所有的優(yōu)質(zhì)資源,也全都堆給你了!
杜蔚國假模假式的嘶哈一聲,莫蘭抹了一下眼睛,仿佛更生氣了:
“呸!你和昆擦沆瀣一氣,在東瀛,港島做著無本買賣,大發(fā)橫財,你還到處拼命做任務(wù),補貼你的那些鶯鶯燕燕,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莫蘭這可是有點大婦當(dāng)眾撒潑的既視感了,杜蔚國多少有點掛不住臉,不過當(dāng)著莫蘭的手下,也不好直接落了她的面子。
杜蔚國挑了挑眉,朝著一旁肅立,尷尬得腳趾摳地的莫力吆喝了一聲:
“莫力,給他們倆安排一臺車,所有人都上車,咱們回住處!
莫力現(xiàn)在的身份是莫蘭麾下的頭馬,一開始,他在芭提雅警局做了一段時間的警長。
后來芭提雅的治安逐漸上了軌道,河海清晏,他又被提拔成了莫蘭旗下集團公司的總經(jīng)理,明面上的話事人。
如今,莫力在芭提雅也算是個隨便跺跺腳,地動山搖的大人物,水漲船高,現(xiàn)在,就連他的老東家魁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不過莫力是個機靈的,心思剔透,非常有眼色,他可不敢在杜蔚國的面前拿大。
飛快的瞄了一眼莫蘭,見她沒有反應(yīng),馬上沉聲應(yīng)道:
“是,先生!
莫力朝黑衣人們招了一下手,大吼了一聲:“全部上車!”
隨后,他又引領(lǐng)霍衛(wèi)和約瑟上了一臺車,他自己親自駕駛,杜蔚國也借機把莫蘭推進勞斯萊斯,朝著司機低吼了一句:
“你下去!”
司機是跟著莫力一起過來的老人,認識杜蔚國,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幕后boss,連個屁都不敢放,立馬識趣的下車跑開了。
勞斯萊斯寬大的后座上,杜蔚國目露兇光,狠狠的拍了莫蘭的屁*一下,語氣狠厲:
“丫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反了你了,當(dāng)著這么多人撒潑打滾,故意讓我難堪是吧?”
屁股火辣辣的疼,莫蘭頓時炸毛:
“杜蔚國,你個死沒良心的,冷落我不說,你還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莫蘭張牙舞爪的朝著杜蔚國撲來,杜蔚國也不慣病,伸開雙手就迎了上去,很快,勞斯萊斯就有節(jié)奏的起伏起來,久久不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