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民邁步走到男人面前,抬手示意安保人員放開他。</br> 雙手扶起男人,心平氣和的說:“我是呂岳市委書記曲民,這位同志,你有冤屈可以通過正當(dāng)途徑反映,攔路喊冤,影響到省領(lǐng)導(dǎo)和重要客人公務(wù)活動,可就不好了。”</br> 男人渾身一甩,擺脫開曲民的雙手,倔強(qiáng)吼道:“正當(dāng)途徑?我都反映了幾十次,你們管過沒有!十年了,整整十年,盧甘偉那個混蛋玷污我女兒,把我女兒折磨得瘋瘋癲癲,他盧甘偉還在逍遙快活。你是大官,我問你,這事攤在你身上,你還會這么說嗎!”</br> 這一席話,把曲民說得一愣一愣,臉色很難看,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br> 吳淑云見狀,趕緊對廉明宇說:“廉省長,我們繼續(xù)參觀,請!</br> 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同時回頭,狠狠瞪了一眼安柏祥。</br> 突如其來發(fā)生狀況,盡管在呂岳市境內(nèi),終究給寧平省臉上也抹黑。</br> 厲元朗從大局出發(fā),也對廉明宇做了請的動作。</br> 廉明宇頷首,在吳淑云和厲元朗一左一右的陪同下,直奔前方。</br> 經(jīng)過曲民和那名男人跟前,用眼角余光瞄了瞄,而后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前行。</br> 至于曲民如何應(yīng)對男人,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處理好突發(fā)事件,那是呂岳方面的事情,和他無關(guān)。</br> 晚飯前,吳淑云和厲元朗專門聽取曲民、安柏祥關(guān)于此事的匯報。</br> 男人名叫項本志,十年前,他女兒項琳琳和盧甘偉處對象。</br> 由于盧甘偉答應(yīng)送給項琳琳一條鉆石項鏈,給忘了沒買成。</br> 項琳琳氣得倒打一耙,誣告盧甘偉侵犯她,胡攪蠻纏耍無賴,反倒把自己弄抑郁了,變得瘋瘋癲癲。</br> 項本志護(hù)子心切,聽信女人讒言,拎著菜刀去找盧甘偉拼命。</br> 結(jié)果被警方抓住,以殺人未遂罪起訴,領(lǐng)取五年刑期。</br> 出獄后的項本志仍舊一意孤行,揚言不會放過盧甘偉,四處奔波,四處告狀。</br> 這事本就定了性,有關(guān)方面駁回他的無理要求。</br> 從而讓項本志懷恨在心。</br> 于是混在人群中,才弄了這么一出攔路喊冤的奇葩事件。</br> 安柏祥表示,他已命令呂岳市警方把項本志控制起來,這類事情絕不會再度發(fā)生。</br> 吳淑云緊繃著臉,訓(xùn)斥道:“你們呂岳市的安保怎么搞得,讓我們在泯中省客人面前出盡洋相。曲民同志,柏祥同志,你們要反思,要深刻檢討。”</br> “省委畢書記已經(jīng)知曉此事,表示出嚴(yán)重關(guān)切。你們要做好挨板子的準(zhǔn)備!</br> “晚上的慶典演出一定確保萬無一失,再出現(xiàn)任何問題,我看呂岳市委市政府需要好好整頓整頓了。曲民同志,你是班長,怎么帶好這支隊伍,你應(yīng)該心里有數(shù)。別到時候,省委和省政府無法幫你說話。希望你好自為之!</br> 作為省委二號人物,吳淑云這番話說得既有深度,又很中肯。</br> 曲民作為省委常委,其人事關(guān)系在京城組織部門。</br> 面臨考核時,寧平省委的意見占有相當(dāng)比重。</br> 這番話等于警告曲民,處理不好這件事,他在省委印象將大打折扣。</br> 曲民何嘗不知其中奧妙,一個勁兒的向吳淑云和厲元朗表態(tài),再出問題,不用省委處理,他將親自前往京城,主動向組織請罪。</br> 整個過程,厲元朗沒怎么發(fā)表意見。</br> 吳淑云的態(tài)度,代表了他的態(tài)度。</br> 只是他心中疑惑,事實真如曲民安柏祥所說那樣么!</br> 晚餐時,盡管氣氛熱烈,可厲元朗還是從呂岳市官員臉上,看到了強(qiáng)裝歡顏、憂心忡忡的一面。</br> 準(zhǔn)是曲民對屬下干部大發(fā)雷霆,挨個痛罵一頓。</br> 可不是么,出了這檔子事,不光呂岳市在廉明宇面前出丑,畢太彰同樣臉上無光,不吃批評才怪。</br> 隨后的慶典演出一切順利。</br> 可以說,演員很賣力,演出很精彩,燈光秀很震撼,氣氛烘托得很熱烈,掌聲拍得很響徹。</br> 一切的一切,都在為這場慶典活動,畫上一個圓滿句號。</br> 厲元朗卻不這樣想。</br> 從晚餐再到晚會,厲元朗發(fā)現(xiàn)個奇特現(xiàn)象。</br> 沐文斌不見了。</br> 按說,沐文斌作為整個活動安保方面的負(fù)責(zé)人,不在臺前,也得在幕后,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晃悠。</br> 重要場合沒有他的身影,厲元朗非常擔(dān)心。</br> 沐文斌投靠他的門下,做得很隱秘。</br> 不止是他,其他幾個人同樣如此。</br> 在厲元朗和畢太彰尚未攤牌之前,厲元朗不想把事情搞大。</br> 能避免就盡量避免。</br> 書記和副書記一旦出現(xiàn)分歧,甚至有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往往副書記處于被動。</br> 除非副書記有堅實的背景。</br> 厲元朗不敢保證這一點,僅僅一個廉明宇或者馮滔,終究差著點火候。</br> 這里面還有個深層次的原因。</br> 那就是確保畢太彰的權(quán)威性。</br> 要是副手都想著挑戰(zhàn),以下犯上,豈不沒了規(guī)矩,亂套了嗎!</br> 此時的厲元朗相當(dāng)克制,沒有半點行動。</br> 畢竟呂岳是曲民地盤,確切講,是金石瀚深耕多年的根據(jù)地。</br> 項本志已經(jīng)提到盧甘偉的名字,說明這個人是個十足的惡棍。</br> 仗著姐夫金石瀚的權(quán)力,胡作非為。</br> 以厲元朗現(xiàn)有身份地位,想要動金石瀚難度不大。</br> 但金石瀚深得畢太彰信任,他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僅僅是外界傳揚的黨校同學(xué)那么簡單?</br> 這在厲元朗心中畫下一個大大問號。</br> 廉明宇走了,走之前,也沒跟厲元朗好好聊一聊。</br> 倒是在眾人面前,送給他兩罐包裝精美的茶葉。</br> 明眼人便知,送茶葉是在分手之前,說明這兩人絕對沒有私下聯(lián)系過。</br> 也間接顯示,廉明宇此番前來寧平,和厲元朗的關(guān)系不大,就是單純的加深兄弟省份之間的感情。</br> 無論別人信不信,反正不給外人落下口實。</br> 回到省委的當(dāng)天下午,厲元朗接到邢敏飛的電話。</br> “厲書記,這次呂岳之行作何感想?”</br> 通過上次交心,厲元朗與邢敏飛關(guān)系更近一步,私下里說話也變得隨便起來。</br> “只有想,沒有敢!眳栐拾腴_玩笑道。</br> “呵呵。”邢敏飛笑了笑,“晚上有沒有時間,出來腐敗一下,我也好聽一聽什么原因,讓我們厲大書記不敢想的!</br> 正好,厲元朗也有心里話要說。</br> 二人在電話里定好時間和地點。</br> 這邊剛掛斷電話,畢太彰就打了進(jìn)來。</br> “元朗同志,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br> 聽著畢太彰深沉語氣,厲元朗的心瞬間揪緊,猜想準(zhǔn)是和呂岳市攔路喊冤一事有關(guān)。</br> 果不其然,畢太彰見面后,氣鼓鼓道:“這個曲民,真不知道他整天想些什么!”</br> “明宇同志到呂岳市參加慶典活動,我一再告誡他要注意,可還是出了事。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一個老百姓攔路喊冤,這讓泯中的同志怎么看?”</br> 厲元朗立刻意識到,畢太彰找他來的真實意圖了。</br> 因為接下來那句話,畢太彰沒說出口,厲元朗卻知道他要說的是什么。</br> “我已經(jīng)嚴(yán)厲批評了曲民,這事還想瞞,他是瘋了吧,能瞞得住嗎!”</br> 厲元朗沒有接茬,而是盯著畢太彰的臉,做出認(rèn)真聆聽狀。</br> 嘿嘿,果然讓我猜中了。</br> 發(fā)了一通牢騷,畢太彰背著手,在地毯上走來走去。</br> 良久才想起讓厲元朗坐下。</br> 長嘆一聲,畢太彰恨鐵不成鋼的搖頭嘆息,“就這么一個普普通通的情侶,因雞毛蒜皮的小事反目成仇,拖拖拉拉弄了十年都沒弄明白。我看曲民水平也就這樣了,把呂岳交給他,真不讓人省心!</br> 畢太彰只說省心,沒說放心,表明先前他說曲民的所有不是,只不過是虛晃一槍。</br> 接下來的話題,才是真實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