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混世魔猿煉身經(jīng)》果然不同凡響!
葉青睜開眼睛,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欣喜,他現(xiàn)在的實(shí)力,比之十天前,最少提升了一倍有余。
打開窗戶,發(fā)現(xiàn)天已大亮,葉青瞇著眼睛,看著臨街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江湖人,臉上露出愜意的神情。
“楚大哥和林大哥這兩天應(yīng)該就快到了吧!”
他自從那日離開混天峰后,先是匿名休書一封,將紅沙村人丹之事告訴了當(dāng)?shù)氐木赴菜,便一路南下,繞道清河、河間兩郡,直至天雍。
有陳無心在,兩人一路上倒沒遇到什么危險或者不開眼的人,順順利利地到了天雍。
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是天雍府城,也就是天雍城外的一座城市,因位居天雍城西北,故名西雍,同樣十分繁榮。
兩天前,他們就到了西雍,之所以并未直接進(jìn)天雍城,只是因?yàn)殛悷o心聽說西雍有三絕,非要鬧著來看看,葉青也就打算在這里等一等楚念酒、林聿淮和小道士三人。
而所謂的西雍三絕,一絕乃是雍和樓的烤乳鴿,二絕乃是清心茶坊的茶酒,三絕乃是爭艷宮的霓裳羽衣舞。
烤乳鴿和茶酒他倒是陪著陳無心去品嘗過,的確稱得上是一絕,滋味美妙無窮。
但霓裳羽衣舞他就沒去了。
好吧,不是他不想去,屬實(shí)是人太多了,隨著潛龍大會慢慢臨近,大量外地人涌入天雍以及天雍附近的幾個城池。
這些人,有江湖散人,有各門各派的精英,有世家大族的弟子,有身懷一技之長的奇人異士,有游學(xué)踏青的士子讀書人等等,這么多閑人聚集在一起,除了吃喝玩樂,打打鬧鬧,還能干什么?
所以,爭艷宮的長隊,早就排到城門口去了,而且各個都是有錢有勢之人,想插隊都沒門,等輪到他,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他就沒去湊這個熱鬧。
倒是陳無心興致勃勃,非要去看霓裳羽衣舞,好吧,看舞是其次,主要是去看美人。
也不知道陳無心在酆都時過的是什么日子,等來到人間后,瘋了一樣,到處吃喝玩樂,好像要將在酆都所受的苦都償還回來一樣,僅僅是這十?dāng)?shù)日的功夫,陳無心就花了上千兩雪花銀,說上一句敗家子也不為過。
幸好,他從混天寇那里搜刮到了不少銀錢,否則還真不夠陳無心一路上吃喝玩樂的。
“下去吃點(diǎn)兒東西吧!”
練了一晚上拳,葉青肚子也有些餓了,準(zhǔn)備下樓去吃點(diǎn)兒東西。
來到大堂時,堂內(nèi)已經(jīng)坐滿了人,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葉青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只有少數(shù)幾個桌子還有空位,其余都坐滿了,但有空位的那個幾個桌子上,坐著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東南角靠近窗戶的位置,坐著一名肥頭大耳的和尚,看上去倒是挺和善,但橫陳在木桌上的戒刀上卻沾滿血漬,泛著一股血腥味,而桌上的食物,也不是什么素齋素菜,全都是大魚大肉,一點(diǎn)兒綠色都沒有。
與和尚相鄰的位置,則坐著一對母子,女子帶著面紗,看不出年齡,但身材玲瓏有致,仿佛熟透的桃子一樣,而名小孩則約莫七八歲,長得粉雕玉砌,十分可愛。
北邊墻角的地方,坐著一名書生,只是那名書生好像身染惡疾一樣,臉色蠟黃,不斷地咳嗽著,口水、噴嚏濺得滿桌子飯菜都是,但書生仿佛一點(diǎn)兒也不在意,仍舊不緊不慢地吃著。
西邊墻角位置的空桌上,則坐著一個算命的老道士,身邊的墻壁上靠著一桿旗幡,上書“鐵口直斷”。不過,詭異的是,算命道士坐的那張桌上,其他三個沒人坐的位置上,赫然也擺了三副碗筷,碗中有飯有菜,筷子倒插而下。
俗話說,行走江湖,有四大忌:和尚、道士、女人和小孩,遇到即避,最好不要招惹。
因?yàn)檫@四種人一般不會行走江湖,但既然走了,那就有常人所不及的本事,能別惹,就別惹,否則很可能陰溝里翻船。
現(xiàn)在,大堂內(nèi)空余的四個桌子中,和尚、道士、女人和小孩占了三桌,剩下的一桌倒是個書生,但偏偏那個書生重病纏身,咳嗽不斷,唾沫星子濺的滿桌子都是,別說是吃飯了,看著就夠了。
沉思了一下,葉青還是走到那名和尚面前,拱手道:“大師,現(xiàn)在客滿了,是否方便在下拼個桌?”
沒辦法,書生那邊實(shí)在下不去屁股,道士那邊貌似沒位置,女人和小孩那邊他不好去湊熱鬧,所以想來想去,只剩下和尚這邊了。
“這地方又不是灑家的,你隨便坐!
和尚頭也不抬道。
“那就多謝大師了!
葉青依言坐下,笑道:“在下姓葉,還未請教大師法號?”
“吃飯就吃飯,問那么多干什么,沒聽過是非只因多開口,煩惱皆因強(qiáng)出頭這句話嗎?”和尚不耐煩道。
“呵呵,是在下唐突了!比~青笑了笑,也未在意,反正他也就是客套一下,他是來吃飯的,不是來認(rèn)兄弟的。
片刻后,小二就將葉青的飯菜端了上來,順帶的葉青還要了一壺美酒,一邊吃著,一邊酌著,好不愜意。
“你那什么酒,聞著挺香的,給灑家也來一杯?”剛喝了幾口,坐在對面的和尚忽然道。
“大師也喝酒嗎?”葉青問道。
“肉都吃的,酒有什么喝不得的!焙蜕泻肋~道:“快點(diǎn)兒,讓灑家也嘗嘗!
“好。”葉青舉起酒壺,給和尚倒了一杯,和尚端起酒,一飲而盡,舔了舔嘴唇道:“酒烈而不燥,入口醇綿,好酒!
“再給灑家來一杯,不,杯子太小了,喝起來沒勁兒,給灑家倒一碗吧!
葉青瞅了瞅自己手中的酒壺,再看了看對方那個比頭還大的海碗,覺得這一壺酒倒進(jìn)去,可能連半碗都裝不滿吧,于是笑道:“既然大師喜歡這個酒,那就送你了,以謝大師讓座之恩!
“哈哈……你這娃娃倒也上道!焙蜕写笮∫宦暎敛豢蜌獾亟舆^葉青手中的美酒,往嘴里倒去。
幾口下去,一壺酒皆進(jìn)了和尚的肚子,喝完后,和尚噴出一口酒氣,臉不紅氣不喘道:“好酒,就是量少了點(diǎn)兒!
“好了,灑家我也不欺負(fù)你個小娃娃,這個給你了,就當(dāng)是灑家買你的酒了。”
和尚信手扔給葉青一揚(yáng)東西。
葉青隨手接著,卻是一枚玉扳指,而且是極為罕見的青玉,細(xì)膩光滑,入手溫潤,顯然是有人經(jīng)常盤玩。
“這個太貴重,在下不能要!比~青推辭道。
“讓你拿著就拿著,灑家最不喜歡有人拒絕灑家了。”和尚瞪著銅鈴大的眼睛,眸中泛著血絲,大有你不拿,就是不給我面子的架勢。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比~青苦笑一聲,收了下來,搶東西的他倒是見過不少,逼人收東西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老道士,你是算卦的嗎?”
葉青將玉扳指收進(jìn)懷中,并未當(dāng)著和尚的面將其收入九重天,行走江湖,財不露白嘛。
剛收好玉扳指,一個突兀的聲音傳入葉青的耳中。
葉青望去,只見不知何時,兩名略顯微醺的江湖人走到了那名算命的老道士身前。
“兩位是想找老夫算命嗎?”算命道士抬起頭,問道。
“廢話,不是找你算命,難道找你喝酒。苦谩币幻麧M臉虬髯的男子打了個酒嗝道:“來,給我們算算,我兩兄弟這次能不能在潛龍大會上一鳴驚人,揚(yáng)名立萬?”
“請老夫算命可以,只是你們可知老夫算命有一條規(guī)矩?”算命道士道。
“規(guī)矩,什么狗屁規(guī)矩?”虬髯大漢一把將桌上的三副碗筷掃到地上,怒氣沖沖道:“快給老子算,要不然老子揍得你滿地找牙?”
“快點(diǎn)兒!
虬髯漢子旁邊的瘦小男子亦催促道。
“福禍無門,惟人自召,既然客人執(zhí)意如此,那老夫就為你算一卦!彼忝朗坎⑽匆?yàn)閷Ψ降臒o禮舉動而生氣,看著虬髯男子的面相道:“額角寬大,乃是福相,但中庭散而聚,乃是有福而無聚福之相,說明你前半生家道殷實(shí)、富貴,后半生卻家道中落,顛沛流離!
“閉嘴,老子是讓你算我這次在潛龍大會上能不能揚(yáng)名立萬,別給我整有的沒的?”被戳穿了心中的秘密,虬髯大漢怒道。
“實(shí)話說,不能。”算命道士道:“且客人你眉心有煞,橫于中庭,代表你出門既有橫禍!
“臭道士,你說什么?”瘦小男子一把揪住老道士的衣領(lǐng),兇神惡煞道:“我看你才有橫禍呢,再亂說話信不信弄死你?”
“老夫只是看相批命,至于信不信,就是你們的問題了!彼忝朗枯p輕一拂,瘦小男子不自覺地松開揪著老道士衣領(lǐng)的右手。
“既然老夫替你算了命,那現(xiàn)在,你也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承諾,老子應(yīng)承你什么了?”虬髯大漢不解道。
算命道士拿起靠在墻上的旗幡,將背面亮了出來,上面赫然寫著“以命換命”四個字兒,跟正面的四字合在一起就是:“鐵口直斷,以命換命”。
“以命換命,什么意思?”虬髯大漢道。
“意思就是,老夫替你算一命,那么你就得幫老夫殺一人,這就叫以命換命!彼忝朗柯溃骸凹热焕戏蛞褞湍憧催^相,批過命,那么你現(xiàn)在就得幫老夫殺一人!
“殺人?直娘賊的,感情你不是算命的,你就是一瘋子啊!彬镑状鬂h大笑一聲:“真晦氣,碰著一個瘋子,要不是老子今天心情好,非得揍你個半死不可?”
“四兒,我們走!
虬髯大漢冷笑一聲,帶著瘦小男子向酒樓外走去。
“人不自救,何怨他人!彼忝朗啃χ鴵u了搖頭。
只是兩人剛走到門外的街道上,那名瘦小男子仿佛著魔了一樣,從懷里掏出一把刀,狠狠捅進(jìn)虬髯大漢身體里。
然后,抽出來,再捅進(jìn)去,一連數(shù)次。
殷紅的鮮血,濺得瘦小男子滿臉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