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首,飛龍使林照,掌律使丁不勉,郡守府右丞宋玉書、捕頭厲朗,墨羽軍左衛(wèi)統(tǒng)領(lǐng)龐昆、少帥薛時午,血影神宮副宮主姜還劍,白家二家主白心湖求見!
林聿淮進(jìn)門,向顧隋棠稟告道。
“終于忍不住了嗎?”顧隋棠放下手中的案卷,冷笑一聲。
林聿淮擔(dān)憂道:“司首,我看他們來者不善。”
“呵呵,善者不來,來者,當(dāng)然不善了!
顧隋棠笑了笑,雙腿翹起,放在眼前的桌案上,懶懶道:“請他們進(jìn)來吧!”
林聿淮領(lǐng)命離去,不一會兒,林聿淮就帶著八人走了進(jìn)來。
“見過顧司首!卑巳诉M(jìn)門后,向上首的顧隋棠拱手行禮。
顧隋棠懶懶道:“幾位找我,有什么事兒嗎?”
墨羽軍左衛(wèi)統(tǒng)領(lǐng)龐昆是一名身高五尺的大漢,脾氣暴躁,見到顧隋棠既不讓他們落座,又不給他們奉茶,態(tài)度傲慢,生氣道:“別明知故問,我們來這里當(dāng)然是為了葉青的事兒?”
顧隋棠笑道:“哦,葉青,他怎么了?”
龐昆冷哼道:“他怎么了你還不知道嗎?別揣著明白裝糊涂,今天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顧隋棠道:“我確實(shí)不知道葉青怎么了,他是吃了你家大米,還是燒了你家房子?”
龐昆大怒,正欲發(fā)火,卻見郡守府右丞宋玉書上前一步,攔住龐昆,拱手道:“顧司首,本官明人不說暗話,因葉青之事,這十?dāng)?shù)日以來,弄得洛水混亂不堪,百姓惶惶,怨聲載道,如果再這樣下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
“厲捕頭,你將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給顧司首匯報一下!
“是!眳柪孰m然不想出來,神仙打架,往往是他這種小嘍啰遭殃,可宋玉書是他的頂頭上司,郡守府右丞本來就掌管洛水治安、緝捕拿盜之事,他想推諉也沒辦法。
“五月三日辰時一刻,鬼劍韓平與魂刀韓寧兩兄弟在平安巷刺殺葉青,三人打斗余波,致使六間民居、三座酒樓損毀,十五人受傷,三人死亡;”
“五月四日寅時三刻,青狼盜十二匪首于長寧坊劫殺葉青,致使三十六人受傷,十人死亡,損毀房屋無數(shù);”
“五月五卯時兩刻,見之必死四兄弟為了截殺葉青,以牽腸掛肚蛛控制了五十三名百姓威脅于葉青,致使三十六人死亡,十七人重傷;”
“五月五日午時一刻……”
“夠了,夠了!”顧隋棠擺了擺手,打斷了厲朗的匯報,這些事情,他可比厲朗清楚得多,懶得聽對方念經(jīng):“這些江湖人目無法紀(jì),當(dāng)街刺殺朝廷命官,傷及百姓,當(dāng)誅。”
“你們不去抓兇手,跑我這里來干什么?”
厲朗尷尬道:“呃……那些人當(dāng)場就被葉大人給殺了。”
顧隋棠語調(diào)輕揚(yáng),戲謔道:“所以,你們是來道謝的?”
“我謝你個鬼!
宋玉書忍住心中的怒氣,道:“顧司首,那些江湖人固然是兇手,但此事歸根究底是因葉青而起,要不是葉青誘殺那些人,惹惱了他們,他們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喪心病狂!
“所以,葉青才是罪魁禍?zhǔn)住!?br />
顧隋棠斜睨了宋玉書一眼:“罪魁禍?zhǔn)?天大的笑話!?br />
“哦,只準(zhǔn)那些江湖人用陰謀詭計(jì)殺葉青,就不準(zhǔn)葉青動點(diǎn)兒小手段殺他們,這世上沒這樣的道理吧?”
“再者說,要說罪魁禍?zhǔn)祝降啦攀亲锟準(zhǔn)装,要不是他們搞這么一出,葉青也不會成為眾矢之的?”
“你們不是要找罪魁禍?zhǔn)讍,去找太平道啊,將太平道滅了,什么不都解決了?”
“你……”宋玉書一噎,我要有這本事,還會站在這里和你叨叨,早就登那金鑾殿,穿那飛龍服,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了。
“哼,你們知不知道,葉青可是剛剛破壞了太平道毀滅洛水的陰謀,挽洛水于水火,是洛水的救命恩人,是你,是你,是你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你們這翻臉就不認(rèn)人了,屬狗的啊!”
顧隋棠大罵道:“過河拆橋,念完經(jīng)打和尚,不要他娘為了頭頂上的烏紗帽,就把自己的良心給丟了!
“良心丟了,可就豬狗不如了!
“區(qū)區(qū)一烏紗帽,本官何足惜哉?本官是為了洛水的百姓,是為了洛水的安危。”
宋玉書怒道:“葉青救洛水有功是事實(shí),但他弄的洛水混亂不堪,百姓惶惶也是事實(shí),一碼歸一碼,要是不想辦法處理,引起民怨,導(dǎo)致暴亂,你我皆萬死難辭其咎!”
“好,宋右丞說是為了百姓,你們呢,龐昆,姜還劍,白心湖,別說你們也是為了洛水百姓?”顧隋棠看向其他人道。
薛時午上前一步,倨傲道:“我等自然是為了洛水百姓,我……”
薛時午還沒說完,顧隋棠便怒吼一聲:“滾,你算哪根蔥,老子問你話了嗎?”
“你……”薛時午一愣,臉龐漲紅,指著顧隋棠敢怒不敢言。
“你什么你,再指著老子,信不信老子一根根掰斷你的手指!
顧隋棠冷冷道:“你老子薛北昆在這里也不敢用手指老子,你算個什么東西!
“顧隋唐,你動一下少帥試試?”
龐昆擋在薛時午身前,雙目圓睜,猶如銅鈴。
“龐蠻子,你當(dāng)老子真不敢動你們!”顧隋棠冷笑一聲,站起身子,瘦削的軀體內(nèi)仿佛蘊(yùn)含著無盡偉力,所有人只覺得心頭一沉。
“夠了!彼斡駮粨]衣袖,打圓場道:“龐統(tǒng)領(lǐng),我們今日來是為了葉青之事,切不可節(jié)外生枝!
姜還劍、白心湖也攔住龐昆,勸說道。
“好,就說葉青之事!
龐昆推開姜還劍和白心湖:“我輩甲士,守家衛(wèi)國,保護(hù)百姓,乃是應(yīng)有之責(zé),葉青擾亂洛水,禍及百姓,于公,身為朝廷命官,我不能不管!
“再則,葉青之事,導(dǎo)致我墨羽軍數(shù)十名兄弟身死,于私,身為墨羽軍左衛(wèi)統(tǒng)領(lǐng),我也不得不管。”
顧隋棠嘲笑道:“呵呵,一套一套的,你龐蠻子什么時候能說出這么有水平的話了,嘖嘖,準(zhǔn)備的挺充足的!”
“白心湖,你呢?”
白心湖是一名矮矮胖胖的中年人,臉上永遠(yuǎn)掛著笑容:“白某是一介商人,在商言商,不說那些空話,
葉青與那些江湖人交手,損毀了不少白家的酒樓產(chǎn)業(yè)!
“當(dāng)然,這些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葉大人之事,導(dǎo)致洛水百姓惶惶,不敢出門,白家生意大損,如果長此以往,我白家必將損失慘重,無以為繼,所以葉大人之事得盡快解決。”
白家和駱家都是洛水大族,富甲洛水,但與駱家不同,白家以經(jīng)營酒樓、賭坊、青樓、妓館等為業(yè),所以沒人出門,的確會導(dǎo)致白家生意大損。
“你呢?”顧隋棠不置可否,看向血影神宮副宮主。
血影神宮副宮主姜還劍是一名清矍高瘦的男子,道士打扮,背著一柄長劍,不茍言笑。
聽到顧隋棠的話,姜還劍拱手道:“顧司首,姜某明人不說暗話,我血影神宮也要吃飯,葉大人攪的洛水不得安寧,血影神宮的產(chǎn)業(yè)、生意也大受影響,所以姜某不得不跑這一趟。”
“很好!鳖櫵逄男α诵Γh(huán)顧了一圈所有人:“所以,你們想怎么辦?”
“殺了葉青?”
“將他交給那些江湖人?”
“還是,交給你們?”
“大人嚴(yán)重了,自然不可能交給那些江湖人,更不可殺了。”宋玉書搖了搖頭:“葉青畢竟曾有功于我洛水與大楚。”
“呵呵,虧你還記得!鳖櫵逄睦湫α艘宦。
屋內(nèi)之人故作沒聽見,薛時午扯了扯龐昆的衣袖,龐昆會意,道:“既然不能殺,也不能交給那些江湖人,那將葉青逐出洛水算了,只要將他逐出洛水,那些江湖人就會跟著離開,洛水也會恢復(fù)安寧!
“如何?”
宋玉書否決道:“不妥,如果將葉青逐出洛水,意味著我們向那群草莽之輩低頭、妥協(xié),這于靖安司、于我大楚的威名,皆有所損,不妥,著實(shí)不妥!
龐昆不耐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該怎么辦?”
宋玉書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剛說的方法雖然不妥,但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只要葉青離開洛水,那些麻煩也會跟著離開,洛水就會恢復(fù)安寧!
“這樣,我們可以讓葉青暗中離開洛水,調(diào)任其他地方,或者以任務(wù)為由讓其離開洛水躲藏一陣兒,等過上幾日,我們再向外宣布,那些江湖人找不到葉青,自然只能放棄。”
“這樣一來,既能保全葉青,無損朝廷威名,又能恢復(fù)洛水安寧,一舉三得!
“顧司首,你以為如何?”
顧隋棠不置可否,而是看向其他人:“你們幾人覺得如何?”
“此計(jì)甚妙。”白心湖點(diǎn)頭道。
“可以!苯劍同意。
“我沒意見!饼嬂ハ胍矝]想道。
薛時午皺了皺眉,雖然沒能直接弄死葉青讓他有些失望,但最終結(jié)果還算不錯,只要葉青離開洛水,他的目的就達(dá)成了。
“你們兩個呢?”顧隋棠看向進(jìn)入屋子后就一言不發(fā)的飛龍使林照和掌律使丁不勉:“你們是靖安司的人,你們也同意他們的意見嗎?”
從進(jìn)門后就一直一言未發(fā)的林照和丁不勉相視一眼,丁不勉拱手道:“葉青乃我靖安司之人,為我靖安司立過大功,按理說我們要保他周全,他所做……”
“別廢話了,說但是吧!”顧隋唐瞥了丁不勉一眼,打斷了對方。
丁不勉一口氣噎在喉頭,只能將后半截話咽回肚子里,道:“但葉青的所作所為,也害得我們不少兄弟無端丟了性命,就連我靖安司的一些日常工作也無法正常展開……”
“所以,我們贊成宋大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