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聲話音落下,這邊的官員俱是變了臉色,都以為那馬懷有將要血濺當場,更有人背過了身去,不敢去看。
那唐御史被扣住后,驚慌失措的同時,口中還在不斷地為自己辯解,溫月聲帶來的將士見狀,直接堵住了他們二人的嘴。
旁邊的數位官員變了臉色,可涉及到了渭陽王之事,溫月聲又是個向來都是拿著證據才殺人的人,導致一時間無人上前為馬懷有辯解。
便是有人按捺不住,也被身邊的人制止:“思寧郡主在宮中都敢亮劍,莫要沖動行事!
被叫住的人滿心不甘愿,可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上前。
無人阻攔,溫月聲卻沒有直接要了那馬懷有的命,而是冷聲道:“把他們二人拖下去。”
“是!”
這番話讓許多人眼眸微動,但思及溫月聲的行事風格,在場的人都清楚,這二人的性命大抵是保不住了,只是早死晚死的區(qū)別而已。
早朝尚未開始,就發(fā)生了這么一件大事,到太和殿前,周遭的官員皆是安靜非常。
早朝的官員都匯聚在了太和殿門外,溫月聲落后了幾步。
她站立著,用綾帕擦拭著雙手。
而在她身后,嚴偉輕聲道:“……馬懷有一案的重要證人,長嵐樓的吳媽媽,昨日于獄中暴斃!
那馬懷有指使唐御史到了溫月聲跟前,其實是想要激怒溫月聲去對付溫尋,也好借力打力,在今日早朝之前,再為自己爭取一下御史大夫的位置。
卻沒想到在此之前,溫月聲的人就已經查出了他私底下勾結的陰私事。
綜合姜露收集的消息,溫月聲又遣人悄無聲息地綁走了長嵐樓老鴇吳媽媽,另在夜里讓陸紅櫻登門,去見了張菲顏,了解了那名舞姬安玉之事。
這名舞姬是早些年渭陽王才開府的時候,旁人送的贈禮。
且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經病逝了,如果不是得了吳媽媽手中的名單,只怕連張菲顏自己都想不起來這么個人。
從張菲顏口中得知結果后,周曼娘還去查探過安玉的尸骨。
張菲顏雖潑辣,對府中的姬妾卻未有過苛待,似安玉這樣的舞姬,病逝后也得了一口棺木,在京郊的墓地中得以掩埋。
也是如此,周曼娘去查探時,才能找到完整的尸骨。
只是過了多年,尸首早已經**,只留了具枯骨。
周曼娘如今正是對蠱毒興趣最濃厚的時候,尋常膽子小,到了這些時候倒是半點不懼,親自查驗過枯骨,確定了那蠱蟲母體就是寄養(yǎng)在了安玉體內。
所有證據在今晨早朝前整合,原就是打算讓嚴偉早朝時稟報。
偏馬懷有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溫月聲就索性讓人將他直接扣下。
她劍未落,就看見人群里的嚴偉神色微動,是以收了手。
安玉已亡,吳媽媽是唯一的人證,卻在此刻暴斃,嚴偉臉色難看地道:“為了以防萬一,昨日審問后,我便未讓任何人接近吳媽媽!
“牢房為玄鐵牢房,幾乎稱得上密不透風,從昨夜到今晨暴斃之前,都未有人接觸過她!
看押監(jiān)守牢房的人,是溫月聲手底下的將士,自然不可能出現任何的問題,但人偏就是這么死了。
“郡主!鄙衔顼L冷,谷雨折返回去,給溫月聲取了一件斗篷。
她快步上前,給溫月聲系斗篷時,低聲道:“周小姐傳來消息,她已查驗過吳媽媽尸首!
“吳媽媽身上種有蠱蟲,周小姐說,在她被抓捕之前,這蠱蟲就已經深入肺腑,審問過程中,她情緒起伏太大,蠱蟲直接穿透了她的心房,方才會暴斃!
嚴偉聽著,冷沉下面容道:“這也可以解釋得清楚,為何幾年之內,長嵐樓的老鴇就換了幾人。”
做這等皮肉生意的人,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經常更換也不會引得太多人注視,何況每個老鴇離開的緣由都各不相同。
或是回鄉(xiāng),或是生病,還有掙夠了錢要走的。
理由不一,嚴偉派人去查,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找到。
沒找到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人已經沒命了。
“線索斷了,眼下當如何是好?”嚴偉看向溫月聲。
她立于殿前,一張側臉美如畫,聲調卻格外地冷淡:“今晨之事來得巧妙,正好借題發(fā)揮。”
“且看大魚會不會上鉤吧!彼f罷,將綾帕遞與谷雨,前行一步,往太和殿內去。
她剛抵達殿外,便逢著早朝開始。
早朝之前發(fā)生的事情,眼下已經傳遍了整個朝堂內外。
皇帝坐在了殿上,神色難看非常,他看向溫月聲:
“你可有證據?”
殘害皇室是重罪,更別說此舉害得渭陽王斷子絕孫。
皇帝就算是再不喜歡渭陽王,那也是他的兒子,如何能夠容忍這樣的事發(fā)生。
“來人。”溫月聲冷聲道:“呈長嵐樓吳媽媽證詞、渭陽王體內取出的蠱蟲、舞姬安玉體內取出的蠱蟲!
朝上寂靜非常,到底是有人道:“僅憑這些,只怕難以斷定事情都是馬懷有所為吧?”
眼下的這些證據,確實是只能夠證明渭陽王確實中了蠱。
吳媽媽的證詞倒是指向了馬懷有,但如今已經是死無對證。
溫月聲淡聲道:“是!
“所以臣差遣了人,按照吳媽媽給出的蠱蟲名單,挨著查了一遍。”
蠱蟲名單四個字一出,滿殿皆驚。
有人當下連體面都顧不上了,慌忙道:“郡主的意思是?”
溫月聲面無表情:“他都用女體來養(yǎng)蠱了,自然不可能只養(yǎng)一個!
一時間,滿朝文武,人人自危。
好多大臣,尤其是曾經收過別人送的舞姬的臣子,臉色都變了。
斷子絕孫!
這放在了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是無法接受的,馬懷有竟是將這種劇毒之物,送往各個大臣府中?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似渭陽王身上的這種蠱,極難養(yǎng)成。
就是尤其擅長養(yǎng)蠱之人,養(yǎng)蠱多年,大概也只能養(yǎng)成一兩只。
這些舞姬的身上確實是都有蠱,但五花八門,多是一些失敗的半成品,對人近乎沒有傷害,或者是傷害并不大,甚至有些都難以成活。
但就算如此,也沒有人是甘愿遭人這般陷害的。
尤其是溫月聲給出的名單,確實跟那馬懷有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當下,無數人驚詫的同時,俱是要求皇帝處死馬懷有。
“皇上,馬懷有此舉,不光置皇室于不顧,且手段狠辣,波及深遠,臣只要想到似他這般的惡徒,竟還在朝中為官多年,便感覺不寒而栗!
“此等罪大惡極之人,當處以極刑才是!”
“啟稟皇上,臣觀郡主給出的名單,所涉及的官員和渭陽王,都跟馬懷有曾有過爭執(zhí),渭陽王還同對方結下過極深的仇怨,方才招來對方這般報復。”
渭陽王跟馬懷有之間的事,在京城也不是什么隱秘。
起因在于馬懷有的獨子與渭陽王打馬球時,意外摔落馬下,落得半身殘疾。
落馬是意外,但以眼下來看,他必定是將這個仇怨都算到了渭陽王頭上。
“馬懷有惡毒陰狠,不擇手段,迫害大臣殘害皇室,種種惡行系于一身,合該就地斬殺才是!”
大殿內上奏的群臣激昂,除此之外,還有許多人的目光,落在了那馬閣老的身上。
馬懷有可是馬閣老的兒子,兒子做出了這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來,這老子竟然還可以置身事外?
被馬懷有下了蠱蟲的大臣,無論身體有沒有事,如今都恨不得將馬懷有千刀萬剮。
且已經有人將這件事情,牽扯到了馬閣老身上。
說他身為內閣閣老之一,卻教子無方,縱容馬懷有生事,當與馬懷有同罪才是。
無數目光落在了馬閣老的身上,氣氛僵硬壓抑。
在這連番的指責中,那馬閣老到底是站了出來。
剛才說馬閣老應該和馬懷有同罪的大臣,當即譏笑了下,滿心以為,馬閣老打算替馬懷有辯解。
卻未能料到,那馬閣老竟是上前一步,直接掀袍跪下。
馬閣老發(fā)須花白,面容冷沉,身姿消瘦。
可開口的第一句話卻道:“還請皇上下令,處死馬懷有。”
滿殿皆驚。
王進之與呂閣老眼眸微沉,對視了眼。
殿中之人,皆是按照常理論斷,斷定他要求情,哪知他反其道行之,直接開口讓馬懷有死。
呂閣老淡聲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咱們馬大人如今卻是要大義滅親了!
這兩句話分明是矛盾的,可身側的人,無一人覺得這話有錯。
馬閣老能夠屹立在朝中多年不倒,到底和尋常的官員是不一樣的。
旁人就算知道在這般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怎么也不該為自己的孩子求情,但真的到了那一刻,還是不忍心看著孩子去死。
人都有軟肋。
偏馬閣老不同,開口直接舍棄了自己培養(yǎng)多年的兒子。
馬懷有在今日之前,已經官至翰林學士,雖比不得馬閣老當年,但也算得上是平步青云。
馬閣老卻能說放棄便放棄,堪稱毫不猶豫。
朝中重臣皆是被他這種魄力所震懾到,就連剛才牽連到了他的臣子,這會亦是面容發(fā)沉,說不出話來。
馬閣老沉聲道:“既是犯下了十惡不赦之事,便當立即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他是臣之子,微臣亦是有著不可推脫之罪責,還請皇上重罰!”
他將旁人所想要的話都說完了,當下伏在了地上。
滿殿俱靜。
旁人作何想不得而知,頂上的皇帝神色確實緩和了些許。
馬懷有犯下的事情確實辯無可辯,這個時候還要跳出來為他求得諒解,那就等同于將皇帝視作無物。
馬閣老能夠為官這么多年,別的不說,對于皇帝的喜怒把握得還是格外到位的。
他還欲開口:“皇上……”
可話還沒能說完,就聽溫月聲冷聲道:“把人帶上來吧!
殿中的所有臣子,包括了馬閣老在內,俱是愣了一下。
莫非她手中還有證據?
滿殿安靜中。
在無數人疑惑的眼神中,殿前軍押著一個人走了上來。
這個人身上,竟是還穿著身緋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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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臣子們微頓,隨后整個殿上都熱鬧了起來。
這是第一次,溫月聲在證據確鑿之后,并沒有殺人。
不僅沒殺,她甚至沒讓人將這馬懷有押入天牢或者是直接推到了午門,等到皇帝的旨令一下,就將人斬首。
反而是留下了對方的性命。
而且……
溫月聲面無表情地道:“稟皇上,為了能夠讓馬懷有親自看到所有證據,認下自己所犯的罪責,臣自上朝后,就派人將馬懷有押在了一側!
在場的官員,皆是呼吸一窒。
有人反應過來,猛地抬頭看向了馬閣老。
這一眼,對上的就是馬閣老復雜難耐的眼神。
她的意思是!
從上朝開始審理這件事情開始,馬懷有就被押在殿外,聽著滿殿的人商討怎么處置他。
最重要的是!
他親耳聽到了他父親為求自保,要求皇帝處決他。
殿內的許多人反應過來,皆是神色復雜。
王進之到底沒忍住,低聲道:“儲君人選中,確實是無人可以比擬。”
沒有證據,她就創(chuàng)造證據。
馬閣老是能沉得住氣,并且還能游刃有余。
可馬懷有呢?
他若是能有其父的這般心性和能耐的話,也不至于會這般急躁,御史大夫的位置還沒定下,就急匆匆地跑到了溫月聲的面前去鬧了。
他修煉的功夫還不到家,更做不到在死亡威脅時,無動于衷。
滿殿安靜,馬懷有被押到了殿前,他那雙陰戾的眼,就這么筆直而又死氣沉沉地,盯著自己的父親。
溫月聲抬手,示意將士拿掉那堵住他嘴的東西。
在滿殿詭異的氣氛中,唯有她聲色冷淡如常:“現在,馬大人可以為自己爭辯了!
靜。
馬懷有嘴里的東西被拿走的瞬間,他直接轉向殿上的皇帝,高聲道:
“皇上,臣冤枉!”
這般多的證據擺在眼前,他竟還有臉喊冤枉。
不待周圍的人反應過來,馬懷有已經毫不猶豫地喊出了第二句話:
“這些事情,皆是我父親馬逾讓我做的!”
大殿內一片死寂。
馬閣老驟然閉上了眼睛。
他能夠對整個局面都有所控制,卻唯獨控制不了的,就是他自己養(yǎng)出來的兒子。
養(yǎng)蠱之人,必遭受蠱吞噬。
眼下亦然。
忠勇侯譏聲道:“這等時候,倒是看出來是父子了!
一個大義滅親,一個禍水東引。
果然什么樣的爹便能養(yǎng)出什么樣的兒子,馬閣老讓誅殺馬懷有時有多果決,這會馬懷有賣爹就有多毫不猶豫。
“皇上!罪臣不過一個小小的翰林學士,如何能夠有著這般大的本事!且將那些身上種了蠱蟲的女人,送到了那些大人府中的事,本來就是馬逾籠絡權臣的一種手段。”
“皇上如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馬家上下都只聽馬逾的話,罪臣一個算不得多受寵的次子,如何能夠越過了馬逾去做這些事!?”
“依照諸位大人對馬逾的了解,他會是那種任由著眼皮子底下有他不許的事發(fā)生,且一做就是好多年的人嗎?”馬懷有面色已經竭盡瘋狂。
只因他確實是按照馬逾的吩咐去做事,可如今憑什么要他一個人來抗這個罪責?
馬逾要用他的性命去換自己的仕途?呵,他做夢。
他既是不愿意救他,那他們干脆便一起死。
這不是馬逾一直教他的做人道理嗎?
“所有的事,均是在馬逾的指示下為之!渭陽王身上的蠱毒,更是馬逾多年所得的最大心血!”
“還請皇上明察,給渭陽王的蠱毒,只不過是第一步,而馬逾的最終目的,可不在此處。”
最后這一句話一出,殿內眾人已是變了臉色。
殘害王爺尚且不夠,他的意思是,馬逾還想要做更多的更大的事?
這話一出,幾乎就是不給自己,不給馬逾留下任何余地了。
今日之事會這般收場,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可他是馬逾的親生兒子,他的證詞,也不能說完全不能夠信任。
被自己養(yǎng)大的兒子反咬一口,馬逾更是百口莫辯。
而這樁事情,本就觸動了皇帝的底線。
如果馬懷有沒跳出來,或許馬逾還會有一線生機,事到如今,就只是父子兩一起死而已。
皇帝發(fā)怒,命人將馬家父子一并押入了天牢之中,擇日處斬。
另,牽涉到了這樁事情里,替馬懷有辦事,送女人的唐御史,亦是死罪一條。
只一個早上,朝中便再次折損了一名內閣閣老,一個翰林學士,下朝之時,所有的官員皆有些戚戚然。
尤其是看了這么一出父子相向的場面,這會很多人,已經是情緒格外復雜。
唯嚴偉在下朝之后,匆匆離開。
雖說可能也問不出點什么,但他始終覺得,這樁事情背后,還有他人身影。
趁著眼下處斬的時日未定下,他想再去見馬閣老一面。
但這件事情的發(fā)展,到底是沒有按照嚴偉所預料的一般。
馬閣老入獄之后,是一句話都不愿說。
和此前嚴偉所審理的任何人都不同,這位閣老,當真做到了不置一詞。
甚至到了入獄的第三日,嚴偉審問結束后,到家沒多久,就收到了馬閣老撞墻身亡的消息。
馬逾這一輩子,是當真做到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最荒唐的,還得是馬懷有。
馬逾死后,他竟是又推翻了自己的說辭,說一切都跟馬逾無關,是他惱恨父親不幫他,刻意構陷。
他甚至還在牢中鬧騰不休,要求去皇上面前,還馬逾一個清白。
皇帝他是沒見到,他只見到了面無表情的溫月聲,還有送他上路的劊子手。
到死,他都沒再能說出一句別的不是。
馬懷有被當街斬首。
馬逾自盡身亡。
那溫尋卻也沒占到任何好處。
他原以為那日大理寺少卿找他,是有人刻意構陷,甚至在去大理寺之前,他都還覺得是馬懷有栽贓他。
直到入了大理寺,見到了大理寺手中的證據。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陳氏確實背著他,跟自家娘家兄弟合作,同地下錢莊一并放了印子錢。
雖涉及的數目,比起那些此前被溫月聲處理了的貪官污吏少了許多,不足上萬兩。
但證據確鑿,溫尋亦是丟了官聲。
陳氏那個娘家兄弟被捕入獄時,將所有的罪責攬到了自己的身上,陳氏依舊受到了重責。
在京中貴婦里,倒也算得上是頭一份了。
溫尋名譽掃地的同時,自不可能再有任何出任御史大夫的可能。
而此番之后,御史大夫的位置仍未定下,京中學子當中,卻頗有怨言。
這般影響,甚至還擴散到了大徽的眾多書院中。
原因無他,科考在即,朝中卻接連出事。
如若出事的是旁人也就罷了,可從孫明遠,到孔瑞,到這些時日的馬逾。
這些人每個都同科考息息相關。
孫明遠所犯下的事本就罪大惡極,后又有禮部及孔瑞在春闈之前爆出的事,到了馬逾身上。
他原本是春闈新定下的主考官。
眼下又出差池。
所謂可一可二不可三。
朝堂官員,尤其涉及到了科考的一眾官員,竟是這般污濁不堪。
如何能夠令人信服!?
尤其是在幾次事件里面,備受壓迫的寒門學子,在這寒冬臘月里,越想越是心酸。
先后共計有幾十名學子,以詩詞嘲諷之,后又有新任禮部官員遭到了底下舉子的質疑。
接連種種,俱是讓如今本就千瘡百孔的朝堂,更是風雨飄搖。
學生學子,乃是國之根本。
三次生事,鬧得朝堂顏面盡失,禮部更是喪失了學子的信任。
皇帝心情自不可能有多好。
以至于連日以來早朝氛圍都尤為壓抑,臨近除夕佳節(jié),反倒沒了半點慶賀佳節(jié)的意思。
這般情況下,御史大夫的人選,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早朝之上,皇帝開口,問及御史大夫一位的事,底下鬧哄哄地商討了半天,但給出的建議,都未能夠讓皇帝滿意。
氣氛沉郁中,晏陵緩步站了出來。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他緩緩道:“前有貪官污吏混亂朝綱,后有春闈主考官連連出事,究其根本,不在于某個人,而在于朝中風氣!
周圍安靜了下來,滿殿之內,只余他一個人的嗓音。
“如今只立御史大夫,恐不能令天下百姓及學子信服。”晏陵微頓,隨后冷聲道:
“當立御史監(jiān)察官,持皇上親令,監(jiān)察百官!”
“上監(jiān)守文武百官,下督行各州州府,只授令于圣上,掌貪官污吏者生殺大權。”
他這話落下,滿殿臣子,皆是面面相覷。
能有這般魄力,并且還可以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如今還有著令人信服的名聲的,放眼朝中,確實是有一人……
瞬間,無數目光落在了那紅色團紋官袍,著一身別致的女子樣式衣裙的人身上。
就連皇帝亦是。
滿殿沉默中,皇帝的目光微頓,隨后落在了溫月聲的身上。
“思寧!被实蹎舅,意有所指地道:“你覺得,何人才能夠擔任這個職責?”
溫月聲聞言,聲色冷淡地道:“自是能令天下之人信服,手段果決,能斬殺一切污濁之人。”
皇帝若有所覺,目光從她的身上,落到了晏陵身上。
還未等皇帝細想,便聽溫月聲理所當然地道:“臣以為,再沒有比王進之王大學士更適合此位的人選了!
王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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