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金腰牌,不光可號令整個城北軍,且可以在宮中來去自由,溫月聲帶入宮的將士不多,就幾人罷了。
但抓個福瑞公主和其手下宮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此番第一次動用金腰牌,就是抓公主,宮中的侍衛(wèi)見金腰牌,猶豫不敢妄動,導(dǎo)致整個太后宮中亂成一團。
溫月聲直接押走了福瑞公主,連句多余的解釋都沒有。
太后怒火攻心,險些昏了過去。
幸得皇后在身側(cè),到底是控制住了場面。
然這等事,皇后亦是不好直接決斷,只差人將消息遞到了太和殿中。
卻不知,太和殿內(nèi)早就已經(jīng)收到了章玉麟差人送來的折子。
折子上將福瑞公主所做之事,寫得清楚明白,且人證物證俱在。
皇帝臉色難看非常。
自昊周使臣入京以來,福瑞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犯事,然每一次,皇帝都給她遮掩了過去。
卻沒想到她竟是越發(fā)放肆。
從派人刺殺朝中重臣,到派人刺殺溫月聲。
她竟是還裹挾進了皇帝已決策的軍權(quán)中去。
她與恒廣王一母同胞,這等事情,不知是她的意思,還是她大哥恒廣王的意思?
皇帝右手邊的折子中,還有不久前恒廣王遞上來的折子,說是想要福瑞代替溫月聲嫁給昊周太子。
他們兄妹倒是打得好主意,軍權(quán)也要,和親也要,什么好事都占得,那皇帝屁股底下的這個龍椅要不要?
“啪!”皇帝扔掉奏折,面色陰沉。
底下跪著的宮人渾身顫抖,低聲道:“……前幾日里,公主確實召見過宮外之人,但只說是、是想念外祖,差宮人給徐國公送些東西!
“混賬!”皇帝怒不可遏。
上次干出了那等荒唐事之后,皇帝已經(jīng)將她身側(cè)的宮人換了一波,然福瑞無法無天慣了,做出混賬事后也半點不懊悔。
此番更是肆意妄為到了派人行刺血親的地步!
皇帝氣得額頭兩邊生疼,偏還有太后宮中的宮人,不知死活地來報:
“高公公,思寧郡主帶著武將闖入后宮,還讓人押了福瑞公主離開……”
這宮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太和殿中傳來了一聲巨響。
“啪!”皇帝摔碎了手邊的茶盞,怒斥道:“叫他滾!”
那回稟的宮人被嚇了一跳,揣著萬分小心,低聲問高泉:“公公,這?”
高泉臉色格外難看:“福瑞公主犯了事,皇上眼下正在氣頭上!
那宮人一時反應(yīng)不及,可堂堂一個公主,被溫月聲扣押著回了宮,這傳出去,像什么話?
但是很明顯,溫月聲所做的事情,皆是皇帝應(yīng)允了的。
來求見的宮人無可奈何,只能折返回了太后宮中。
太后聽了回話,不可置信地道:“什么?”
一旁的皇后眼眸微動,未開口。
“皇上盛怒,還命底下的人宣恒廣王覲見!睂m人頂著滿頭大汗道。
話音剛落,又有人前來稟報:“娘娘,端妃娘娘求見!
“母后!”端妃急匆匆地進入殿中,開口便道:“思寧怎么回事,她讓武將將福瑞的宮殿圍得嚴嚴實實,竟是連臣妾都不讓進去!”
卻見太后臉色陰沉,旁邊的皇后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端妃既是已經(jīng)來了,那便同母后好好說說,福瑞究竟犯下了什么事,才會令得皇上連母后的宮人都不見?”
端妃神色微變。
那邊,溫月聲手底下的武將,押著福瑞及她身邊的宮人,到了她所住的翠安宮。
福瑞活了這么久,第一次這般狼狽,她怒聲道:“溫月聲!本宮是大徽的公主!你瘋了嗎?”
溫月聲沒理她,那扣著她的章玉麟,直接將她關(guān)進了那宮殿內(nèi)。
溫月聲站在了殿外,冷眼看著李慶元帶來的人,將這宮中所有的宮人壓到了殿下,這其中還包括了此前皇帝賜給了福瑞的侍衛(wèi)。
那侍衛(wèi)高聲道:“郡主!屬下是皇上賜給公主的貼身侍衛(wèi)!您這是做什么?”
找的就是他。
溫月聲冷聲道:“就是你在替公主給宮外傳信?”
那侍衛(wèi)神色微僵,不敢再開口。
此前福瑞公主欲動手時,他曾勸阻過公主。
溫月聲到底是皇家郡主,不是此前那些可任由公主隨意對待的奴婢。
但公主不聽,甚至還道:“那昊周太子是個軟硬不吃的,皇兄都已經(jīng)明里暗里暗示過他幾次了,他卻堅持要娶溫月聲!
福瑞這段時間接連受挫,正是氣悶不已。
晏陵她得不到,一個昊周的太子而已,她也會得不到?
“本宮倒是要看看,溫月聲若是死了,他還怎么娶!辈恢氲搅耸裁,福瑞公主還冷笑道:“憑她一個女子,也配奪兄長的兵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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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p; 身為皇家公主,她本身的身份,就并非同尋常女子一般。
她和一母同胞的恒廣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只有他們都同時獲利,她的皇兄可以在爭儲之中勝出,福瑞才可以永遠做她盛氣凌人的公主。
是以,她并不覺得這有什么錯。
她是公主,掌握著其他人的生殺大權(quán),溫月聲也如是。
“此番殺了她,一舉多得。父皇哪怕是知道了,又會將本宮如何?本宮都要遠嫁昊周了。”
福瑞公主行事自來肆無忌憚,她是皇家公主,自來喜歡將底下的人當(dāng)成是狗一般看待。
不只是尋常的宮人,就是連那些身份不算低的貴女亦是如此。
是以京中貴女只要入宮赴宴,都會繞著她走。
然如今這般有恃無恐,到底還是覺得她要遠嫁昊周。
在遠嫁之前,替自己和皇兄掃清楚障礙,便是皇帝知道了,也不會將她如何。
當(dāng)然,這中間或許也有恒廣王默許的原因。
那死士及私宅,都是恒廣王送給福瑞公主的,公主有異動,恒廣王不可能全然不知。
可未有阻止,便是無聲的默許。
只他們誰都沒想到,溫月聲會這么快就查到了福瑞的頭上,并且還直接就在宮中動手!
這里可是皇宮!福瑞可是皇帝最為寵愛的公主!
“將他拖下去,杖斃。”溫月聲淡聲道。
這話一出,那侍衛(wèi)神色驟變,被關(guān)在了宮殿內(nèi)的福瑞亦是發(fā)了瘋。
“你敢!你敢!溫月聲,你今日若是敢對我手底下的人動手,明日我必讓你千百倍償還!”
“他是皇家侍衛(wèi),你一個郡主,憑什么賜死他!?你找死!”
章玉麟聽她吵鬧得頭疼,皺眉問道:“郡主,可要堵住她的嘴?”
宮殿內(nèi)的福瑞聞言,更是暴怒非常,高一聲低一句的說著放肆。
“不必!睖卦侣晵吡艘谎圻@邊,冷聲道:“將這里的人羈押起來,等候發(fā)落!
隨后抬步,往殿內(nèi)走。
“開門!彼渎暤。
站在門口的兩個武將,當(dāng)下便把宮殿門打開。
那福瑞公主還在不斷地拍門怒吼,卻不想這宮殿門驟然被打開,她險些跌倒,待得反應(yīng)過來,更是怒極。
她自地上爬了起來,瘋了似的要往溫月聲的身上撲去。
多年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讓福瑞從來都沒遭到過這樣的對待,哪怕是上一次她讓人刺殺晏陵的事情敗落,被皇帝發(fā)現(xiàn)后,都沒有這般!
溫月聲憑什么這么做!?
福瑞性格本就乖張暴戾,是以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發(fā)起了瘋來,倒也正常。
只是她連碰都碰不到溫月聲,就被身后的人按住了。
福瑞當(dāng)下越發(fā)惱怒,高聲道:“本宮是福瑞公主!你們放肆!”
又看向溫月聲:“溫月聲,你既是這般了得,不若直接動手殺了本宮,本宮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對本宮下手!”
她吼完這句話,終于是從那等癲狂的狀態(tài)中緩過了神,稍稍冷靜了些。
見溫月聲不說話,便以為她戳中了溫月聲的心事。
她是皇家公主,就算是犯下天大的錯,皇帝怎么可能讓人殺了她?
她面上的情緒褪了下去,冷冷地看著溫月聲。
卻見溫月聲拿了塊綾帕,輕輕擦拭著自己的手。
她神色冷淡地道:“我自是不會殺了公主!
福瑞聞言,譏笑不已,自以為踩中了她的痛腳。
不想溫月聲隨后便道:“畢竟公主的父親,還要留著公主去和親!
福瑞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格外扭曲,她冷聲道:“嫁也是嫁給昊周太子,我同你不一樣,我便是犯了錯,依然可以嫁去昊周,你呢?”
“你又能如何?”
溫月聲抬眸,那雙沒什么情緒的眼睛看向了她:“公主以為,此番過后,你還有機會嫁給那昊周太子?”
福瑞那所有的表情,當(dāng)即僵硬在了面上。
從一開始知道和親這件事后,她就差人查了那昊周的老皇帝。
對方不僅年紀大,而且后宮內(nèi)妃嬪眾多,近些年因為惡病纏身,性格還變得格外暴戾。
而眼下,溫月聲處置了皇帝給她的侍衛(wèi),查封了那一處私宅。
昊周那虎狼窩,福瑞真正嫁過去了,身邊無一個可用之人,或者說,身邊的人皆不為她所用。
皇帝對她徹底失望,那陪她去昊周的人,都只會成為她的枷鎖。她去到昊周,便是孤立無援。
從前囂張跋扈自來不把他人放在眼里的大徽公主,便不知道會如何了。
“昊周山高路遠,日后恐無法再相見!睖卦侣曧獾,直接與她對視:“公主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