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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備森嚴(yán)的監(jiān)獄大門緩緩打開,一輛掛著申海牌照的黑色防彈車停在了崗哨前,荷槍實彈的警衛(wèi)上前敲了敲車窗,“出示你的證件!”
駕駛座車窗緩緩降下,里面的人一副墨鏡遮擋了半張臉,露出的下頦輪廓深邃,森寒雪白,一言不發(fā)對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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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警衛(wèi)汗毛直聳:“沈沈沈監(jiān)察!”
沈酌沒有說話,車窗再度升起,隨即駛向柏油路盡頭鐵灰色的監(jiān)獄大樓。
“我覺得這件外套不錯,你說呢?”后排車座上,伊塔爾多魔女把香奈兒最新一季圖冊遞給白晟,屈尊紆貴地詢問意見。
白晟誠懇地回答:“我覺得酒紅很搭你的發(fā)色,另外這條裙子、這個套裝、還有這一整套珠寶……看上去都不錯。要不咱們把這一季所有新品都包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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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把摔斷腿的金斯頓送去醫(yī)院后,白晟親自伺候伊塔爾多魔女逛了一下午商場,shopping完出來伊塔爾多魔女仿佛換了個人,F(xiàn)在的她全身全套高定禮裙,手上的大鉆戒閃瞎人眼,后座上堆著她的十六個包包——八個愛馬仕八個香奈兒,昨天白晟包場閉店給她買出來的;那一擲千金的豪氣把整個商場都驚動了,最后簽字買單的時候所有店員都在開香檳鼓掌。
魔女平生第一次體會到“除了這個,這個,其他全都包起來”的樂趣,因為嗨皮過度昨晚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停尸間里扭了一晚上,差點沒把半夜巡查的警衛(wèi)隊嚇出病來。今天一大早出發(fā)前她就迫不及待換上了全身全套香奈兒,在沈酌的專機上她甚至還配合著藍(lán)天白云自拍了好幾張,在水溶花的朋友圈里發(fā)了九宮格,全監(jiān)察處上下所有人都給她點了贊。
“哦,不,別看了,海藍(lán)寶不適合你!卑钻尚焙炛眢w跟魔女翻看同一本珠寶雜志,慈愛地替她翻了一頁:“看看這幾個紅寶石,多配你發(fā)色啊,回頭我讓人給你做個紅寶石冠冕,再往停尸間里放個一比一復(fù)刻的鐵王座,這樣你就可以每天登基式上班了,怎么樣?”
魔女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龍心大悅:“很好,不錯,現(xiàn)在像你這么有品味的人類已經(jīng)不多了!”
啪一聲魔女與白晟擊了個掌,一副馬上就要手拉手去結(jié)拜的架勢,儼然是一段跨越了宇宙種族的偉大友誼。
“……”沈酌從后視鏡收回目光,吐出四個字:“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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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放心,我們沒忘記你。”白晟翻著雜志笑嘻嘻說,“昨天逛商場的時候我倆特意幫你挑了生日禮物,全套一十八根各種式樣的馬鞭,魔女說其中有幾根一看就特別適合你的氣質(zhì),明天就打包送到監(jiān)察處審訊室去,以后你毆打嫌犯愛哪根用哪根,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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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酌一手扶額不語,用力踩下剎車。
伴隨一聲摩擦銳響,汽車停在了監(jiān)獄樓前,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員立刻迎上前來。
魔女提起裙擺,踩著水晶高跟鞋,火紅長發(fā)如烈焰焚燒,在四周瞠目結(jié)舌的注視中驕傲地下了車。
沈酌下車向監(jiān)獄大樓走去,身后白晟加快幾步追來,一手強行勾住了他的肩膀,笑嘻嘻地?fù)е骸鞍パ剑O(jiān)察官,你換個思路想想嘛!
沈酌眼角瞟著他,意思是換什么思路?
白晟說:“人家外星朋友遠(yuǎn)道而來,難道我們不該展示一下熱情的東道主形象,給人家培養(yǎng)出一個陽光積極的新愛好嗎?不管怎么說喜歡皮包總比喜歡人皮方便得多,是不是?”
沈酌淡淡道:“我這是節(jié)約監(jiān)獄資源,順帶無害化處理社會垃圾……”
魔女左右端詳昨天白晟帶她新做的指甲:“喲,這就開始心疼男朋友的錢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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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齊刷刷望向白晟,目光是難以言喻的震驚與敬佩,一時不知該贊嘆他視死如歸還是感慨他色令智昏。
白晟偷覷沈酌臉色,然后善解人意地向周圍解釋:“誤會,誤會。我和沈監(jiān)察是朋友,24K真朋友,社會主義兄弟情,絕對童叟無欺!”然后謙遜地拱了拱手。
眾人:“……”
所有人一臉我們懂我們懂的表情,賠著笑臉齊刷刷點頭,目光在兩人之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看破不說破的尷尬氣息。
沈酌按著額角低聲問:“被人誤會就讓你那么快樂嗎?”白晟用同樣的低聲回答:“在你看來是誤會在我看來可不是,再說我用潔身自好二十七年換來你這樣的美人跟我傳緋聞,這難道不是我應(yīng)得的?”
沈酌輕聲說:“這叫以貌取人,你……”
“——‘世間之隱秘正在于可見之物,而非看不見的東西,唯有淺薄之人才不會以貌取人’!
剎那間沈酌陷入了沉默。
白晟微笑著一字字道:“1890年,奧斯卡·王爾德!
此后十分鐘,沈酌想不出詞來駁倒王爾德,于是沒搭理姓白的半個字。
·
監(jiān)獄負(fù)責(zé)人誠惶誠恐地站住腳步:“沈監(jiān)察,就是這里了!
這是監(jiān)獄里一條陰暗避光的走廊,墻頂上的監(jiān)控已經(jīng)關(guān)了。不遠(yuǎn)處是個小小的監(jiān)室,里面關(guān)著十來個囚犯,聞聲正回過頭,紛紛以兇狠敵視的目光打量他們。
沈酌從負(fù)責(zé)人手里接過鑰匙,“你們出去吧,不用再進來了!
負(fù)責(zé)人一路上已經(jīng)后悔了八百次今天沒有請病假,聞言差點感激飆淚,帶著手下光速撤了,臨走在心里感謝了沈酌他全家。
逼仄的空間里除了一屋子囚犯,就只剩下了他們?nèi)齻人。白晟雙手抱-->>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臂靠在不遠(yuǎn)處,沈酌則走上前,在伊塔爾多魔女難耐興奮的注視中用鑰匙打開了監(jiān)室的門。
“按照你我的契約,召喚一次獻祭十八個人!鄙蜃谜f,“都是你的了!
“你……你們干什么?”犯人瞪著伊塔爾多魔女,警惕地站起身,“你們想干什么?!”
黑衣包裹出沈酌清瘦挺拔的腰身,日光映著他霜雪般的側(cè)顏,容色靜默冷淡,比胸前的絹花還要素白。
“別、別過來!”
“哦沒有,沒有,我還在努力!卑钻芍t虛擺手,“目前還只是人民群眾口耳相傳的緋聞男友。”
沈酌不動聲色地按掉短信,回頭吩咐伊塔爾多魔女:“今天先到這里,讓水醫(yī)生回來吧!
“我有點事出去處理,半個小時內(nèi)回來。”沈酌回頭向白晟示意,“你待在這里保護水醫(yī)生!
“……”
陳淼踩下剎車,向車窗外的景象望了一眼,還是沒忍住回頭最后一次勸說:“學(xué)長,要不我還是陪你進去吧。雖然他們也很討厭我,但兩個人的話,至少萬一打起來我還能——”
傅琛逝世三周年紀(jì)念會。
沈酌:“……”
白晟:“咳咳!”魔女竟然立刻把手收了回來,還對她的人類好朋友白晟眨了眨眼表示道歉,然后踩著嫵媚的步伐走進了監(jiān)室。
犯人大概已經(jīng)預(yù)感到什么,在巨大的恐懼下爭相退向墻角,但根本無濟于事。魔女眼底迸發(fā)出強烈的喜悅之光,一伸手輕而易舉拽住了最前面那個人販子,掰著他兩腿用力一撕,咔嚓!
·
任何場合下只要有沈酌在,白晟的注意力都會難以自制地放在沈酌身上,盡管在外人看來他一直抱臂靠在監(jiān)獄門邊,像頭懶洋洋的雄獅:“處理什么要那么久?”
“不,因為緋聞男……”然后沈酌整個人一頓。
“我不在的這兩天里你們進展那么快嗎?!”水溶花震驚回頭。
慘叫震天響起,犯人尖嚎著向外逃,擦身而過時被魔女一伸手摳進眼眶,活生生挖出了眼珠子。滾熱的血肉內(nèi)臟飛濺滿地,殘缺的肢體碎骨濺上屋頂,魔女在犯人凄厲的慘叫中掏出他的肝,大笑著強行令他一口口吞吃;她腳下踩著的犯人嘴里塞滿他自己的十根斷指,像蠕蟲般血淋淋在地上翻滾。
“救命——救命!!”有人瘋狂尖叫往外跑,沈酌雙手插兜站在監(jiān)室外,不動聲色略一后仰,那人揮舞的血手從他眼睫前一晃而過。
“……”她嘆了口氣,喃喃道:“吃完飯又歸我收拾了唄?”
魔女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嫣然一笑,伸手就來勾沈酌的下巴:“帥哥,怎么這次這么配合?”
沈酌一手捂著眼睛,良久緩緩擠出幾個字:“開你的車去!
“嘖嘖!蹦X頰留香,舔了舔滿是鮮血的嘴唇,難得友善地向沈酌拋了個媚眼:“下次還找我喲~”
監(jiān)獄地處市郊,開到B市的公墓并不遠(yuǎn),十五分鐘后就停在了陵園大門前。
“呃學(xué)長,你沒事吧,”陳淼擔(dān)心地端詳著他的臉色,“你怎么看上去那么累?”
沈酌掉頭就走,再沒瞅這兩人一眼。
沈酌說:“心累。”
“我問心無愧,不用人陪!彼。
沈酌只一搖頭,推門下車,望向前方。
監(jiān)獄樓外,他們開來的那輛黑色轎車還停在臺階下,幾步遠(yuǎn)外不知何時又停了另一輛掛著申海牌照的防彈越野。
“跨省押運手續(xù)太繁瑣了。”沈酌向牢房揚了揚下頦,“我親自看案卷挑出來的一幫人,大部分是拐賣集團,湊了幾個家暴致死和性侵幼女的……千挑萬選了,你將就點!
緊接著,那囚犯被身后一股沉重冰冷的力量拉住了,以至于半步前進不得,然后聽見當(dāng)年被自己殺死的那個女孩在耳邊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
下一刻他飛了起來,在半空中絕望地?fù)]舞雙臂,低頭看見自己的腰連著兩條腿還站在原地。
“媽了個X的!”
他面前是一條長長的青石臺階,盡頭通向陵園墓碑,一群穿著中心監(jiān)察處制服的進化者正投來滿懷敵意的目光,臺階前掛著一條黑白橫幅。
陳淼往嘴上做了個拉鏈的動作,同手同腳地鉆進了駕駛座,須臾防彈越野發(fā)動,呼嘯著駛出了監(jiān)獄鐵網(wǎng)大門。
陳淼理解地:“是因為伊塔爾多魔女嗎?”
空氣凝固三秒,陳淼表情空白。
昏暗的空間里安靜得瘆人,唯有魔女滿足的喘息一聲聲回蕩在走廊里。
水溶花一身白大褂,烏黑濃密的長發(fā)盤在腦后,手里拎著一個銀色外勤箱,向堆滿殘肢鮮血的監(jiān)室一掃。
魔女活動了下手指,嘴上還有點不滿:“為什么不能在申海解決,要一路跑到B市來?”
這時手機嗡地響了一聲,沈酌低頭一瞥,屏幕上顯示出陳淼的未讀短信:
沈酌避而不答:“陳淼找我有點事!
“學(xué)長!”陳淼從駕駛座推門而出,快步迎上前,眼底帶著一絲擔(dān)憂:“我們這趟出去的事真不用跟白哥說一聲嗎?”
白晟立刻:“有什么事要避著我啊,真?zhèn)星,咱倆還有什么是不能共享的?喏,這是我銀行卡,這是我信用卡,這是我微信支付密碼……”
內(nèi)臟當(dāng)空飆飛,那人被活生生撕成了兩半。
下一刻她周身煥發(fā)出奇詭的光芒,恐怖的右半邊臉變得平整,五官調(diào)整、骨骼變化,頃刻間便消失在了原地,取而代之的是身姿挺拔、精干利落的女醫(yī)生。
沈酌一整衣襟,對周遭嗡嗡的議論聲置若罔聞,舉步徑直走向前方的墓碑。
沈酌坐進車?yán)铮骸安挥,他一定會想跟著的。速去速回吧。?br />
【學(xué)長,我到樓下了。】
開閘放水般的鮮血在地上蔓延,殘肢內(nèi)臟遍地,慘叫終于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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