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房間,燕北城便關(guān)上了門,將走廊上的燈光都隔絕了,臥室的燈也關(guān)掉。窗簾沒拉,只余下窗外的山色月夜。
淺淡的月光洋洋灑灑淡淡的吝嗇落進,屋內(nèi)大部分都被暖黃的燭光包裹,燭光由床頭蔓延,在對面的角落隱沒如漆黑中。
燭光中印在墻上的兩道頎長人影交疊在一起,似是融為一體,又不禁顫動,只看到灰色的人影翻覆。
一道人影往上坳出了優(yōu)美的弧度,緊接著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便覆了上去。墻上兩道人影如墜云端一樣的,翩翩起伏,忽高忽低。
……
早晨,林初懶洋洋的,感覺手被握住,手指正在被一根羽毛輕搔似的。
灑進來的陽光此時還只能照到腳上,即使隔著被子,依然烤的暖洋洋的,格外的舒服。
伸直了腿,抻了幾下,腳尖兒不小心就掃到了一片溫?zé)峒毣,還挺舒服的,便又掃了幾下。
燕北城挑眉失笑,陡然將林初往自己的懷里按住,她睡覺不老實,掃到他的腳背,還覺得挺舒服,又蹭幾下。卻不知道她這樣子無意識的舉動,卻直接把他撩了起來。
燕北城的力道大,林初睡的再熟也醒了,睜眼就看見燕北城漆黑的雙眸,還帶著濃郁的火。
林初差點兒就溺在里面了,突然覺得不對,“幾點了?要去上班呢!”
“八點,還沒到上班時間,一會兒我給衛(wèi)子霖打個電話,說你晚一兩個小時到!毖啾背遣辉谝獾恼f道。
“突然成了特權(quán)階級,我很不好意思啊!绷殖跄局樥f。
想到自己才進霖意沒多久,勤勤懇懇了一陣子,結(jié)果就開始請假早退又遲到,林初自己都覺得挺討厭的。
如果她有這樣一個同事,肯定不喜歡。
燕北城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保證道:“保證以后盡量不這樣!
林初哼哼了兩聲,手卻被燕北城抬了起來。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沒開燈,燭光太暗,他也沒注意到。
早晨醒來,心中盡是暖意的看著熟睡的她,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她的指腹上雖然沒什么傷痕,卻腫了一些,靠近指甲的部分也有些剝繭。
“不是給你做戒指嗎?戴手套不方便,是徒手做的,沾上銀粉,再加上捏著棒子打磨啊,敲啊,難免會有下手不準(zhǔn)的時候!绷殖跽f道,動了動手指,“不過不疼的,你別露出這樣的表情啊,本來想讓你驚喜的,你這樣愧疚算怎么回事?”
燕北城只輕輕地捏著她的手指,逐一的輕吻,“你送我的戒指很貴,真的很貴!
是她這樣辛苦的制作出來的,還因此受了傷。
林初懂他的意思,五指穿過他的指縫?v使他的手指修長細致,比一般的男人好看太多,但到底因為男人的骨架在那兒,比她的還是要粗一些,她穿過去,指間的距離都被撐大了。
柔軟的指腹緊壓在他的手背上,林初往他懷里拱了拱,“你這么好,值得最好的東西,送給你再多都不嫌的,就怕不夠好!
燕北城突然覺得手指有些燙,將她抱緊了,“很好了!
低頭看著她細致光潔的額頭,忍不住在上面吻了一下,“你都已經(jīng)是我的了,就是最好的。”
林初沒忍住笑了出來,厚著臉皮點頭,“確實是!
燕北城挑眉,“什么時候臉皮這么厚了?”
林初眼角飛起,看了他一眼,手指戳戳他的胸膛,“難道不是嗎?”
這一眼似嗔非嗔的,媚意橫飛,把燕北城一顆心都給瞪酥了,果斷點頭,“是!
“那不就得了,是事實,可不是我臉皮厚!绷殖f著,就在他胸膛上啃了一口。
兩人也不敢鬧太久,別說林初不想去公司太晚,就連燕北城也是有成堆的工作。
所以兩人鬧了會兒就起來了,迅速的收拾了自己,回程由燕北城開車,林初覺得坐車比開車可是好多了。
……
周日是燕寧白的生日,林初早早的就起來了,還把燕北城也給拽了起來。
因為怕忘記帶生日禮物出門,昨晚林初就叮囑燕北城先把禮物放進后備箱。燕北城還不樂意動彈,最后被林初不輕不重的踹了一下,才不情不愿的拿著東西出去了。
林初要早早去孤兒院幫忙準(zhǔn)備,燕寧白平時跟孤兒院的小伙伴們玩的也很好,這孩子從來都人緣很好,而且從來不嬌氣傲氣,不跟小伙伴們擺他大家族子弟的譜兒,小伙伴們可喜歡他。
知道他過生日,孩子們也特別想送他生日禮物。但孩子們哪有多余的錢,林初就跟他們說,一起做一個大蛋糕給燕寧白吃。
孩子們聽了特別高興,所以林初早早的就把做蛋糕的材料都定下來了。
她也沒正經(jīng)做過蛋糕,以前工作忙,手頭又不寬裕,哪有這些閑情逸致做西點玩兒。所以買了材料后,還買了一本食譜,里面各種口味的蛋糕、餅干,還有面包,都有詳細的做法講解。
林初這一周沒干別的,全做試驗了,頭次做蛋糕坯失敗了三個,全都讓她逼著燕北城吃了。
這一周,燕北城看到蛋糕臉就綠,想著自己過了一個特別美好的生日,結(jié)果第二天林初就開始折騰他。
好不容易等林初成功把蛋糕做出來,蓬松柔軟,甜度適中,外觀也好看,燕北城才松了一口氣。
現(xiàn)在想想那股蛋糕味兒,他還有點兒反胃。
吃了早餐,便跟林初出了門。
燕寧白的生日,二老也會參加,因為考慮到孩子們的體力問題,怕他們太累,所以生日定在中午,下午玩兒一會兒,晚上也好讓他們早睡覺,第二天還要去上學(xué)。
昨晚才跟莫錦西他們幾個通過電話,幾個小家伙昨晚就興致勃勃的把餐廳和客廳都裝點了,都是用平時上課時,學(xué)校發(fā)的手工課材料,大家湊了湊,老院長也去買了些。
雖然裝點得粗糙,卻是難得的心意。
林初跟燕北城到的很早,一進去就見客廳里熱熱鬧鬧的,燕寧白這個小壽星還沒到,沙發(fā)上,茶幾上,都擺著已經(jīng)黏貼好的彩帶,還有用彩帶編成的花。
老院長正搬著一架梯子出來,見燕北城和林初進來,忙把梯子往旁邊一放,便迎了過來。
“怎么來的這么早?”老院長笑問。
“答應(yīng)了錦西他們,要來一起做蛋糕,會比較費時間,所以早點兒過來!绷殖跽f道,看向剛才被老院長放到一邊的梯子,“另外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您拿梯子是要做什么?”
“這不是想把這些彩帶掛上去嗎?”老院長說道,“都是幾個小家伙親手做的。”
“我來吧。”燕北城把外套脫掉,解開襯衣袖口的紐扣,骨骼分明的長指捏著袖口便挽了幾道,露出結(jié)實好看的手臂。
老院長也沒跟他客氣,等燕北城把梯子架好,爬上去,老院長就站在底下給他遞彩帶,打打下手。
幾個小家伙全都朝林初跑了過來。
“初初,做蛋糕的東西你都帶了嗎?”恬恬特別期待。
平時最期待過生日的時候吃的大蛋糕,又漂亮又好吃,聽說這次能夠自己做,昨晚高興地竟是一時半會兒都沒睡著。
林初把雙手各拎著的大袋子在他們眼前晃了晃,“都帶來了!
莫錦西和石頭眼睛一亮,忙要接過她手中的兩個袋子。
“東西重,我來拎吧!绷殖跽f道,沒讓兩個小家伙接。
石頭拍拍自己的胸膛,“我們是男子漢!拎得動的!”
莫錦西也用力點頭,“我們天天都有鍛煉身體!
怕林初不信,還把袖子擼了上去,露出細細白白的小胳膊,使勁兒的用力,“初初你看,有肌肉的!”
那并不明顯的鼓起,連小山丘都算不上,頂多算是一塊小土胚。
林初笑著把袋子放到地上,“好吧,那你們倆試試。”
于是莫錦西和石頭走到袋子前,各自伸出雙手拎著自己面前的袋子,憋著勁兒把袋子拎了起來,兩只手晃晃悠悠的拎著袋子往廚房走。
林初看他們倆的小樣兒,便笑了,跟在后面,直到進了廚房,林初才接過來放到桌上。
把東西都準(zhǔn)備好,開始打發(fā)蛋清,按比例調(diào)配面粉和雞蛋。
又把奶油放冰箱里冰著,等到蛋糕烤好,拿出來放涼,才開始打發(fā)奶油。
既然是自己做,肯定不會放食用色素,林初買了巧克力醬做裝飾,自己做的沒有外面的那樣五顏六色,精致好看,但也更精心。
把這些都準(zhǔn)備好,林初就沒再動手,把工具給了幾個小家伙,便讓他們把奶油涂在蛋糕上,畢竟這是孩子們要一起送給燕寧白的禮物,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全做了。
幾個小家伙一直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囑咐她,“初初,留給我們點兒做呀!”
于是幾個小家伙一起往蛋糕上抹奶油,因為喜歡吃,所以涂得厚厚的,不怎么好看,可林初看著卻覺得比那些精致的蛋糕都要好。
然后他們又用巧克力醬在蛋糕上寫字,輪到燕寧白的名字的時候,按照林初事先寫好的字來臨摹,每個人寫一個字,三個人把一起把燕寧白的名字歪歪扭扭的寫好了。
剩下些奶油,林初就拌了水果做甜品給他們吃,把蛋糕放到冰箱里冰著了。
十點多的時候,齊承之幾個陸續(xù)到了。
衛(wèi)子戚把衛(wèi)沐然跟衛(wèi)沐澈也帶來了。衛(wèi)沐澈現(xiàn)在兩歲了,走路晃晃悠悠的。
聽到門口的響動,林初轉(zhuǎn)頭看過去,就先見到一只毛茸茸的棕色小熊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再仔細可以看,竟然是衛(wèi)沐澈。
衛(wèi)然不知道從哪兒給他買了這么一套小熊連體衣,毛茸茸的,打眼兒一看像小泰迪似的。穿在衛(wèi)沐澈身上又胖又軟乎,別提多萌了。大大的連衣帽扣在他的小腦袋上,快把他的小臉全都給遮住了,帽子就是一張小熊臉,上面還豎著兩只圓圓的熊耳朵。
看他晃晃悠悠的進來,可把老院長喜歡的不行,一雙笑瞇了的眼就沒從衛(wèi)沐澈身上離開過。
衛(wèi)沐澈團團的小圓臉還紅撲撲的,不用衛(wèi)然提醒,就有禮貌的跟老院長問好,“奶奶好!
老院長高興的把衛(wèi)沐澈抱了起來,好好地親了一番采訪下。
衛(wèi)沐澈又對林初說:“阿姨好!
當(dāng)初燕北城帶著林初跟齊承之他們見面,也是跟衛(wèi)子戚一家見過的。
不過衛(wèi)沐澈的印象不深,還是來的路上,衛(wèi)然叮囑他,來了如果見到像媽媽差不多年紀(jì)的阿姨,就是燕叔叔的女朋友了,要記得問好。
后面衛(wèi)沐然也走了進來,甜甜的跟大人們問了好。
話音才剛落,就聽到熱情的童音,“沐沐!”
轉(zhuǎn)頭一看,齊佑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了進來,在衛(wèi)子戚不善的目光下就拉起了衛(wèi)沐然的小手,完全沒把衛(wèi)子戚那凜冽的目光當(dāng)回事兒。
林初都忍不住在心中給齊佑宣豎起了大拇指。
孩子,有勇氣!
而后,才一歲多點兒的小包子齊佑謹(jǐn)也晃晃悠悠的爬了進來。
進門口的時候還差點兒絆倒,好在雙手及時的扶住了地面,又爬了起來,傻乎乎的笑了兩聲,繼續(xù)往里走。
路過正扒著茶幾想拿蘋果吃的衛(wèi)沐澈,似乎是被那頭熊給萌住了,流著口水傻笑著就撲了上去,來了一個結(jié)實的熊抱。
衛(wèi)沐澈一時不查,被撞了個結(jié)實,胸口也撞上了茶幾邊緣。
幸虧這身小熊衣服挺軟和厚實,撞上去也不疼。
只是衛(wèi)沐澈一臉懵圈兒的模樣,可把這些個大人樂壞了。
衛(wèi)沐澈還很疑惑,這些人在笑什么呢,可是看他們好像是在對自己笑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磳ψ约盒,可還是很害羞,臉一紅,兩只小白爪子便把帽子往下拽,把自己的小臉擋住了,蹲下不讓眾人看他。
本來一身小熊裝扮就萌萌肥肥的,這會兒蹲下立馬成了一個小肉團子,把齊佑謹(jǐn)都驚呆了。
除夕不知道打哪兒躥出來的,看到毛茸茸的一團兒,立即興奮地沖了過來,對著衛(wèi)沐澈這兒聞聞,那兒聞聞,又用爪子扒拉。
衛(wèi)沐澈聽到除夕“哈赤哈赤”喘氣兒的聲音,抬頭看,立即就被除夕撲到了,對著他的臉一陣狂舔。
衛(wèi)沐澈短胳膊短腿兒的,直撲楞,那模樣兒可是滑稽死了。
除夕從不咬人,對人友善,林初對除夕是很放心的,但也怕除夕不知輕重,而且衛(wèi)子戚跟衛(wèi)然不了解除夕,會害怕除夕傷害衛(wèi)沐澈,趕緊就要去把除夕拉開。
衛(wèi)然卻已經(jīng)笑出了眼淚,擺擺手,“林初你別管了,沒事兒就讓他們玩兒去!
林初聽了,便也不管了。
見除夕好不容易放過了衛(wèi)沐澈,衛(wèi)沐澈打著滾兒爬了起來,一臉懵逼的模樣兒,衛(wèi)然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最后直接倒在衛(wèi)子戚懷里去了。
衛(wèi)子戚好笑又無奈的扶著她,讓她輕點兒笑。
衛(wèi)沐澈一瞧,媽媽這是在取笑自己呢,當(dāng)即蹬蹬蹬的跑過來,肉肉的一團就要爬到衛(wèi)然的懷里抗議。
爬的特別艱難,怎么都爬不上去,反倒是兩只小爪子按得衛(wèi)然腿有點兒疼。
衛(wèi)子戚看了,就把衛(wèi)沐澈給撈了過來,放到自己腿上抱著,“把你.媽弄疼了。”
“媽媽笑我!”衛(wèi)沐澈特別委屈的說。
“哎呀,不是笑話你呢,是看到我兒子可愛,媽媽看著特別開心,特別喜歡才笑的!毙l(wèi)然摸了摸他戴著帽子,毛茸茸的小腦袋。
“你看,大家也是看你太可愛了才笑的!毙l(wèi)然說。
老院長一顆心都被衛(wèi)沐澈萌化了,忙不迭的點頭,“是啊,是啊!
衛(wèi)沐澈這才好受了點兒。只是懵懵的小模樣讓衛(wèi)然沒忍住,又“噗嗤”笑了出來。
衛(wèi)沐澈這回說什么都不信衛(wèi)然的話了,惱羞成怒的說:“你、你又笑話我!你欺負你兒子呀!”
“沒有,沒有!”衛(wèi)然趕緊把衛(wèi)沐澈抱過來,哄著撅著小嘴兒的兒子。
好不容易把衛(wèi)沐澈哄開心了,就見除夕跑了過來,站起來前面一只爪子搭著衛(wèi)然的膝蓋,另一只爪子就去扒拉衛(wèi)沐澈。
衛(wèi)沐澈瞪著圓溜溜的黑眼珠子,看除夕在那兒一個勁兒的著急,也忘了郁悶,開始傻樂,覺得好像終于有個比他還傻得。
衛(wèi)然親了下衛(wèi)沐澈粉團子似的小腮幫子,“想不想去跟除夕玩兒?”
衛(wèi)沐澈笑著伸著小手去摸摸除夕的腦袋,便從衛(wèi)沐然的腿上爬了下去,跟除夕繞過茶幾到了前面的空地。
除夕搖著尾巴,扭著腰拿屁.股蹭他,惹得衛(wèi)沐澈不住的笑,銅鈴似的清脆笑聲悅耳動聽,引得齊佑宣和衛(wèi)沐然也跟著過來,跟除夕一起玩兒。
……
11點多的時候,燕淮安跟喻梓領(lǐng)著燕寧白來了,燕老爺子跟燕老太太也由小鄧開車載過來。
林初說燕老太太就是年前拿錢請他們吃飯,后來他們還制作了賀卡寄過去的那個老奶奶。
小家伙們立即禮貌的來跟燕老太太道謝了。
看著孩子們這么乖巧懂事,燕老太太心里也喜歡,當(dāng)即拿出準(zhǔn)備好的紅包。知道要來孤兒院過生日,本來就覺得挺麻煩人家的,再加上在這里的小孩子又可憐。
第一次見面,燕老太太便事先準(zhǔn)備了紅包,“乖,這是奶奶給你們的紅包!
幾個小家伙局促的拼命搖頭,恬恬紅著臉,躲到了石頭的身后,莫錦西便站出來說:“奶奶,我們不能收的。”
“乖,沒多少錢的,就是奶奶給你們的見面禮,平時在學(xué)校里,同學(xué)們買零食吃,你們也買,。 毖嗬咸Σ[瞇地說道。
莫錦西也有些局促了,老院長覺得燕老太太有分寸,既然說是零花錢,不會給孩子們太多,便說:“是奶奶的心意,你們就收下吧。”
她也相信孩子們不會亂花錢,便沒再囑咐別的。
小家伙們這才收下了錢,跟燕老太太道了謝。
燕芷清沒來,林初覺得燕芷清估計是看不上孤兒院,所以不樂意來。
反正她跟孤兒院這些人也不認識,來了也是掃興。她沒來,倒也挺好的。
燕寧白禮貌爽快的跟長輩們打了招呼,便立刻去找小伙伴們玩兒了。
莫錦西他們幾個也已經(jīng)把蛋糕做好了,放進了冰箱里,這會兒出來跟燕寧白一起,逗著除夕玩兒。
看時間差不多了,林初就讓孩子們?nèi)ハ词,她把蛋糕拿出來。剛才盛悅的主廚帶著幾個徒弟過來,在廚房現(xiàn)場做了各式的菜肴。
把現(xiàn)場弄成了一個小型的自助餐廳,剛把蛋糕端到桌上,門鈴就響了。
林初奇怪的看向喻梓,該來的都來了,還有人沒來嗎?
喻梓也眨眨眼,顯然很疑惑,起身去開門。
結(jié)果就見燕芷清和一個她不認識的姑娘站在門口,那個女人看著比燕芷清大上不少,盡管保養(yǎng)得好,但是看通身的氣質(zhì),年齡似乎也是近三十了。
畢竟是律師,見得多,歲數(shù)也比林初大,閱歷多些,眼睛比林初要毒一些。
陸薇寧第一次去鼎城的時候,林初猜不出陸薇寧的年齡,但喻梓一看就看出來了。
眼前的女人城府很深,燕芷清跟她在一起,根本壓不住。
喻梓打從第一眼見了就不喜歡,不過跟燕芷清這樣親親熱熱的,能跟燕芷清做朋友,也好不到哪兒去。
喻梓面上不顯,仍是客客氣氣的請了兩人進來。
可燕老爺子跟燕老太太一瞧見陸薇寧,臉色就變了。
燕芷清趕緊說:“爺爺,奶奶,這是陸姐姐,跟我一樣都是住在寧市的,陸姐姐對我一直很照顧。最近她來了b市工作,也不認識什么人,今天我就把她帶來了。”
燕老爺子和燕老太太臉陰沉沉的看了燕芷清一眼,縱使燕芷清并不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但那天在老宅,他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對陸薇寧的厭惡也顯而易見,可燕芷清今天還是把陸薇寧給帶來了。
這讓二老如何不氣,難道在燕芷清的心里,他們作為燕芷清的家人,還不如陸薇寧重要?
燕芷清把他們當(dāng)成什么了!
燕老太太不知道陸薇寧知不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但今天是燕寧白的生日,總不能因為陸薇寧,就把孩子的生日給攪合了。再說還有那么多孩子在,也怕嚇著他們。
燕老太太就算有心直接把陸薇寧趕出門兒去,也怕鬧起來動靜大了,把燕寧白的生日給毀了,只能忍下來。
只是連正眼都不愛看陸薇寧,只冷淡的看了燕芷清一眼,說:“芷清,你跟我來一下!
燕芷清往燕北城那個方向看了一下,他們幾個男人湊在一起聊天,那一小撮中就有衛(wèi)子霖。只看到衛(wèi)子霖坐在那兒隨意輕笑,骨骼分明的長指捏著杯子,明明是孤兒院里再普通不過的玻璃杯,擱在他手上卻那么精致好看,一下子變高級了似的。
衛(wèi)子霖在那兒淺笑風(fēng)聲,從她來就沒看過她一眼,好像根本沒注意到她。燕芷清有些失落有些不忿,跟著燕老太太去了孤兒院的后院。
“今天是怎么回事?明知道我們那么討厭陸薇寧,你為什么還要帶他來?是想讓寧白好好地生日毀了嗎?”燕老太太一進院子里,便冷聲質(zhì)問。
“奶奶,您怎么能這么說我。我就是想帶著陸姐姐來熱鬧熱鬧!毖嘬魄逭f道。
瞧她還委屈上了,燕老太太只想切開她的腦殼看看,里面裝的到底都是些什么。
聽到她叫的那么親熱,燕老太太就打從心底里厭惡。
“你這孩子,怎么變成這樣了?今天來的都是親朋好友,我們家跟陸薇寧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你把她帶過來干什么?明知道我們?nèi)叶疾幌矚g她,你還要為了她一個,給我們?nèi)姨矶聠?芷清,你姓燕,不姓陸!難道在你眼里,家里人的心情還比不上陸薇寧一個外人?”燕老太太嚴(yán)厲的看著燕芷清。
說真的的,對于燕芷清這樣的做法,有些心涼。
“不是的。”燕芷清長到這么大,這才是第二次見到燕老太太這樣嚴(yán)厲可怕的樣子。
第一次就是之前江嫦黛一起上門,可那時候燕老太太的火氣都是沖著江嫦黛的,燕芷清還沒有感覺到多么大的壓力。
但是今天,這院子里只有她跟燕老太太兩個人,燕芷清這會兒緊張的動都不敢動了。
她大著膽子上前,抱住了燕老太太的胳膊撒嬌,“奶奶,我是覺得,不管怎么說陸姐姐都是無辜的。你們不喜歡陸家,可她恰巧姓陸?纱笕说氖虑椋荒芄值剿念^上。陸姐姐人很好的,只要您跟她相處就知道了!
燕老太太只冷冷的把胳膊從她手里抽出來,“大人的事情?大人的什么事情?”
燕芷清被燕老太太看的頭皮發(fā)麻,心里突然覺得特別害怕,不知道燕老太太為什么會這么看她,無辜的說:“奶奶,您別這樣看我,您這樣看的我害怕。不就是……就是我媽媽現(xiàn)在跟陸叔叔在一起嗎?我媽媽現(xiàn)在單身,陸叔叔也單身,我不排斥他們在一起,我媽媽能得到幸福,我很高興。奶奶,我知道您覺得媽媽是燕家的兒媳婦兒,現(xiàn)在再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您心里不痛快?墒菋寢尪家呀(jīng)自己這么多年了,我看在眼里,也希望她能再找一個人陪著他,和她一起生活,不想看她孤孤單單的。哥哥從不去寧市看她,她——”
“夠了!”燕老太太惡心的打斷她的話,根本聽不下去了。
她看著燕芷清,哪怕是自己的孫女兒,也忍不住說,眼前這個就是個蠢貨!
偏偏燕芷清還覺得自己說的挺有道理的,覺得自己這樣做很大氣,心胸開闊,很會為別人著想,能夠站在別人的角度理解事情,不像燕老太太,只顧著自己,完全不會體諒別人。
她反倒覺得燕老太太很不講道理,年紀(jì)大了怎么心胸這么狹窄。
被燕老太太這樣怒聲駁斥,還用一種看蠢貨的表情看著她,燕芷清心里就委屈。
“奶奶,您怎么就不能體諒一下別人?這些年,我媽也很苦,陸姐姐她——”
燕芷清還“苦口婆心”的勸著燕老太太,可把燕老太太氣壞了,“我管你.媽跟誰?只是不能跟姓陸的!上次我就說過了,她不是燕家人,只要不是姓陸的,她隨便跟誰,一天換一個我都管不著!”
“奶奶!您怎么能這么說,我媽她又不是那種……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燕芷清不忿的說道。
“閉嘴!”燕老太太忍無可忍的說,“別說了!什么都不懂,就別說這些自以為是的話。我告訴你,以后你不準(zhǔn)把陸薇寧帶到我們家面前,不然別怪我當(dāng)眾不給她臉!
就江嫦黛,還不算水性楊花?她不止水性楊花,還禍家!
“奶奶——”
“你也知道叫我奶奶?”燕老太太一瞪眼,別看平時慈眉善目的,可八大家族里的老太太,誰也不是好欺的。
真要狠起來,蘇常欣那樣兒的比起來就是個笑話。
“明知道我們?nèi)叶疾淮娝把她帶到寧白的生日來膈應(yīng)人?在你眼里,是不是陸家才是你的家人了?”燕老太太繃著臉,嚴(yán)厲的說道。
燕芷清露出不服氣的表情,燕老太太硬的說完了,便軟下語氣,說道:“芷清,你也要考慮我們的心情吧?以前的事情,到底怎么樣我們沒有人跟你說過?赡阋驳孟胂,我們?yōu)槭裁茨敲磪拹宏懠胰恕H绻皇且稽c兒小錯兒,我們至于這么不依不饒的嗎?我們燕家人,也是有氣度的。你以為只有你心胸寬廣?你不小了,18歲,是個成年人了,你也該知道,如果我們這樣反應(yīng)強烈,你是不是應(yīng)該多想想,我們?yōu)槭裁磿@樣?”
可見燕芷清一副就是他們沒氣度,覺得燕老太太是在找借口的表情,燕老太太氣的胸口發(fā)堵。
跟人爭吵讓自己生氣固然難受,可是跟蠢人說話說不到一起去的憋悶更讓人受不了。
“總之,今天是寧白的生日,我不想鬧得大家都不開心,給寧白留下不好的回憶;厝ヒ院,你給我好好收著表情,開開心心的,別做讓大家伙兒都丟臉的事情。”燕老太太冷聲多。
燕芷清紅了眼,眼里含淚,委屈的說:“奶奶,您怎么突然這樣了?以前您那么喜歡我,對我那么好,那么慈愛,從來沒對我說過一句重話,連大點兒聲都沒有?墒亲詮拇蟾绺殖踉谝黄鸷,突然間我做什么您都不滿意,看我哪哪兒都不順眼。您到底是怎么了?林初到底給您灌了什么迷湯,把您哄的為了她,連親孫女兒都不顧了?”
燕老太太氣的差點兒一口氣沒提上來,臉都氣紅了,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穩(wěn)住,“今天是你招呼不打一聲就把陸薇寧給叫來了,關(guān)林初什么事情?你要來給寧白過生日,我們都歡迎,剛才我說了那么多,你不懂?我生氣的只是陸薇寧。林初跟你總共才見過兩面,話都沒說過幾句,又哄我什么了?說你什么了?明明今天跟林初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從頭到尾我跟你說的都是陸薇寧,你往林初身上攀扯什么?”
燕芷清不服氣,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燕老太太對她越來越失望,只說:“你這么大了,該懂得分辨好壞,明辨是非了,連誰值得交往,誰不知道,都不知道,最起碼的真心和假意都分辨不出來怎么行?你愿意跟陸薇寧當(dāng)朋友,我管不了你。說得多了,說不得你為了陸薇寧連我這個奶奶都一起記恨!
“奶奶,我不傻,我懂得看人的。是,你們都喜歡林初,可我就是不喜歡她。她配不上我哥,就是配不上。您覺得我不會看人,我倒覺得你們都被騙了呢!”燕芷清說道。
燕老太太已經(jīng)被她的固執(zhí)弄得心力交瘁,不想再跟她辯什么了,“行,行,你會看人,我們都不會。我們都被林初騙了,就你看得清楚,眾人皆醉你獨醒,!反正我今兒話就跟你說明白了。你喜歡陸薇寧是你的事情,你也不用想著撮合她跟北城,我們不同意,北城也不同意。你就別瞎費勁兒了。也別把陸薇寧往我們面前領(lǐng),不然別怪我們不給她留面子,到時候連你都跟這丟人。我看你也挺在乎跟陸薇寧的友情的,別因為我們的關(guān)系,影響了你跟陸薇寧!
果然,燕老太太換了一種方法,這么說,燕芷清就有些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