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顏知道他這是心疼她,可看著他的襯衣漸漸地被毛毛雨打潮,便忍不住去摸了摸,說道:“不冷嗎?”
“不冷!毙l(wèi)子霖說,清潤的嗓音在這綿綿細雨中,如同江南的煙波,帶著絲朦朧,帶著空氣中的濕氣,仿佛就像是戚少風初抵江南那天的樣子。
兩人在煎餅果子推車前停下,要了兩個煎餅果子。
衛(wèi)子霖本要買四個,被許默顏攔住了,“你不想吃別的了?”
衛(wèi)子霖環(huán)顧一下,四周飄著油炸的香氣,還有餛飩湯的鮮味兒,“倒是想要把這些盡可能的都多嘗嘗。”
“那就要兩個吧!痹S默顏對老板說道,“回去切開來吃,還能吃點兒別的呢,嘗嘗味道就好。明早咱們還能再吃一次,再把剩下沒吃過的買來。”
衛(wèi)子霖笑著點頭應下。
于是兩人又去買了四個生煎,四個灌湯包,四個小餡兒餅。買了兩碗小餛飩,兩碗炒肝。小菜家里都有,便沒有買。
兩人買了這些回去,都把黎蘭英吃了一驚,“你們這是把外面的早餐都買了一圈?”
“只是樣數(shù)多而已,子霖想要都嘗嘗,還有一些沒買,等著明天再買一些!痹S默顏解釋道。
黎蘭英無奈的接過來,發(fā)現(xiàn)衛(wèi)子霖的肩膀都被外面的毛毛雨打濕,他的風衣此時正披在許默顏的身上。
心中對衛(wèi)子霖更加滿意,已然把他當成女婿來看待,連前面那個“準”字都去掉了。
黎蘭英和許默顏一起拎著早餐去廚房,準備盛進碗碟中。
黎蘭英見衛(wèi)子霖走遠了,才小聲說:“有子霖照顧你,這下我很放心了。之前給你介紹對象,現(xiàn)在想想,他們估計都不能有子霖對你的細心!
“媽你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啊。”許默顏說道,“是誰昨天還擔心來著,這才多久啊,就改口了!
“你這熊孩子!崩杼m英戳了下她的腦門,“我這不是看子霖對你好嗎?所謂丈母娘看女婿滿意,還不是覺得對女婿好點兒,女婿念著自己的好,也能對女兒好點兒嗎?不過子霖這孩子是真不錯,難得那么好的家世條件,對你卻能這么上心。對我們也沒有任何驕矜,處處尊重。重要的是對你的細心體貼,真的是少有男人能做得到。就算是我這個當媽.的,說真的恐怕都比不上他!
聽親媽這么夸他,許默顏也喜滋滋的,臉上露出了驕傲的模樣,實在是讓黎蘭英看的哭笑不得。
“你看你這樣子!”黎蘭英說道。
“他確實是很好嘛!”許默顏一點兒不謙虛的說道。
“是,是。反正接觸過之后,我是徹底放心了。在b市有他照顧你我很放心!崩杼m英將餛飩和炒肝都分別倒在大湯碗里,又拿出四只小碗,方便喜歡喝什么,就從湯碗里往自己的小碗里盛。
外頭賣的,碗都是大海碗,所以說是一碗,可實際上卻是夠兩個人喝了。
“只是子霖那孩子那么好,你可得抓牢了。媽不圖他有多大本事,就沖他對你這么好的勁兒,都是千萬個滿意。那么好的男人,你別仗著他寵你就總跟他耍脾氣,知不知道!崩杼m英告誡道。
許默顏把空碗摞起來,說:“我什么時候跟他耍過脾氣了,跟他在一起,我脾氣都可好了。”
跟小綿羊似的,許默顏都唾棄自己。
“還好呢,剛才回來的時候,你不還披著他的風衣嗎?現(xiàn)在雖說入春了,可還冷著呢,又下著毛毛雨,你就讓他穿件單薄的襯衣,也不怕凍病了!崩杼m英便說,便將煎餅果子切成四分,擺進盤子里。
“哎呀,媽!痹S默顏撒嬌的抱住黎蘭英的胳膊,“那是他心疼我,我體貼他心疼我的心意。要是拒絕,多生分你說是不是?”
“你就說這些歪理吧!”黎蘭英又戳了一下她的腦門,搖搖頭沒再繼續(xù)說,但心里還是高興地。
說是心疼衛(wèi)子霖,可最心疼的還是自己的女兒。
不管怎么樣,這都是衛(wèi)子霖心疼許默顏的表現(xiàn),她當然是高興還來不及。
只是擔心許默顏被衛(wèi)子霖寵的沒了分寸,反倒會傷了衛(wèi)子霖的心。
“伯母,我對默顏好,是應該的!毙l(wèi)子霖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說道。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把她們的話聽進去了多少。
許默顏轉(zhuǎn)頭,見他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溫潤笑意,對黎蘭英說:“您不用擔心,對她,我有一輩子的耐性。不論怎么寵,我都不覺得過分!
衛(wèi)子霖低頭看看許默顏,嘴角笑容柔和的仿佛能沖破外頭綿綿細雨,“再說我不寵她,又能寵誰?難道還去寵什么不相關的女人嗎?”
黎蘭英無奈的搖頭,本是替衛(wèi)子霖說話,誰知人家享受著呢。
這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她還能說什么?
“行,你們倆怎么相處,我不插言了。只是你要是把默顏寵的越來越任性了,到時候可別來找我!崩杼m英端起兩只湯碗說。
衛(wèi)子霖摸了摸許默顏的頭,像是摸小動物似的,把她的頭發(fā)揉的有些亂,力道太好,讓許默顏甚至還在他掌心里蹭了蹭,瞇著眼很享受的樣子。
黎蘭英真是被他們這反應弄得哭笑不得,想來平時兩人在b市的時候,恐怕比現(xiàn)在還過分。
這兩天至少還顧忌著家里有她跟許慶瑞在,不敢太放松自己。
于是便端著碗出去了。
衛(wèi)子霖也幫忙把早餐都端出去。
衛(wèi)子霖先問了許默顏想喝什么,許默顏想了想,說道:“就炒肝吧,來半碗就好,一會兒我吃你兩顆小餛飩好不好?多了我吃不下,但是又想嘗嘗味道!
衛(wèi)子霖笑著點頭說好,給她盛了半碗炒肝,“有什么吃不下的,就都剩給我!
衛(wèi)子霖給她夾了一顆生煎,“如果只想嘗嘗味道,或者覺得不好吃,咬一口剩下的給我就好!
許默顏笑瞇瞇的點頭,黎蘭英在一旁看著,心里說不出的高興。
看著衛(wèi)子霖把許默顏慣得不輕,可說到底還是對女兒好不是?
衛(wèi)子霖拿了半塊煎餅果子,透著雞蛋的鮮香,不知道刷了什么醬,有點兒甜,有點兒辣,但又不是單純的蒜蓉辣醬的味道,很解膩,卻不很咸。
里面蔥花和酥脆的果子一起咬入口中,香脆的果子帶著淡淡的蔥香味兒,又夾雜著外面雞蛋面糊的細軟香滑,嚼了幾口,黑芝麻的香濃味道也在口中擴散開來。
衛(wèi)子霖又盛了幾顆小餛飩在碗里,比拇指稍大一些的餛飩,餡兒只有拇指大小,一口一個,肉餡細膩清甜,被煮的稍有些透明的餛飩皮上海飄灑著幾粒榨菜丁,咸香微辣,與金黃的雞蛋絲一起,口感層次分明。
許默顏也從衛(wèi)子霖的碗中舀了一顆嘗了味道,覺得好吃,便也給自己盛了四顆。于是先前那半碗炒肝又吃不太了,剩下一半,被衛(wèi)子霖給端過來接著吃。
黎蘭英在一旁看著,心道還真是寵的不輕。就沒見哪家女婿寵老婆這么寵法的。
幸虧這是在自家,到?jīng)]什么關系,要是放在外面餐桌上,也不好看啊。
但她覺得,哪怕是外面,衛(wèi)子霖恐怕都會面不改色的依舊如此。
許默顏夾起一顆生煎,生煎面皮膨脹的白胖柔軟,上面撒著黑芝麻,黑白相間的特別好看,底部帶著微厚的金黃脆皮。一口咬下去,便聽到脆皮斷裂的“卡茲”聲。
里面豬皮凍化掉之后形成的燙口湯汁連同肉餡一起流入口中,有些燙舌,卻讓人舍不得放。舌尖勾卷著將湯汁全部收入口中,伴隨著細膩的肉餡,香濃的肉香中還帶著些微的紹酒香,香蔥與姜末將肉腥味去的一干二凈,還把酒香氣給引發(fā)了出來。
肉汁浸入軟白的面皮當眾,就連面皮都柔軟入味,咬到面皮上的黑芝麻時,又有粒粒分明的口感。
許默顏才吃了一半,衛(wèi)子霖已經(jīng)將一個給吃完了。
明明吃得很快,卻又不失優(yōu)雅。
這一餐早飯,不知不覺的就吃的有些撐,也相當滿足。
未央園附近并沒有這樣的小吃,劉阿姨做家常菜還可以,像這樣的小吃終歸味道不是很地道,還差了些。
而許默顏早晨和鄭云彤抓緊時間上班,早餐顧及到營養(yǎng)已經(jīng)不錯,也沒有時間來琢磨這些。
因此,也是許久沒有吃的這樣滿足了。
許默顏吃的滿嘴的油,亮晶晶的,像涂了厚厚的唇蜜。摸著有點兒鼓出來的小肚子,癱坐在椅子上,很沒有坐相。
黎蘭英和許慶瑞端著碗碟回廚房,黎蘭英沒忍住拍了下許默顏,“瞧你什么姿勢,坐沒坐相。”
許默顏卻沒有因此擺正姿勢,等黎蘭英和許慶瑞進了廚房,衛(wèi)子霖伸頭看了看,便撐著許默顏身后的椅背,迅速的吻住她的唇,舔去她唇上沾染的油漬。
還帶著剛才吃的生煎的味道,很香,讓衛(wèi)子霖忍不住就舔了個一干二凈。
許默顏嚇得一聲不敢吭,這人膽子怎么這么大,她爸媽還在廚房,隨時都可能出來呢!
這人,真是很有當采花賊的潛質(zhì)!
衛(wèi)子霖見好就收,心里也知道許慶瑞和黎蘭英隨時都能回來。
松開許默顏,見她癱在椅子上,一雙眼蒙上了一片迷蒙,仿佛是一片繁星之外還隔著一層薄薄的水簾,讓人忍不住想要撥開。
臉頰紅的厲害,此時雙唇雖然沒有了油漬的晶亮,卻被他吻得水潤透亮,比之剛才更加紅潤飽.滿。
衛(wèi)子霖喉嚨滑動一下,額頭貼著她的,一手捧著她的臉頰,手指無意識的在她的頸后與耳垂上摩挲,“我有點兒后悔了,不然咱們今晚就回去?”
在這里住著,處處都受到限制。
且,衛(wèi)子霖心里已經(jīng)暗搓搓的打定了主意,等到回去之后,就徹底把許默顏拐成自己的。不只是那顆心,還有身,一寸都不放過。 △≧△≧△≧△≧
有了這想法,越發(fā)有些等不得,在這兒呆著,一顆心都不踏實,急吼吼的想要回b市去。
許默顏紅著臉推他,“當心被我媽罵!
也不知道她指的是兩人現(xiàn)在的樣子會被罵,還是提前離開會被罵。
衛(wèi)子霖刮了下她的鼻尖,無奈的直起了身子。
就……再多等一天。
于是他轉(zhuǎn)身去了廚房,想要刷碗,被黎蘭英攔下了。
“你別沾手了!崩杼m英估計衛(wèi)子霖在家里也是什么都不干的,哪能讓他來這兒干活,“沒事兒的話,你就跟默顏隨便去逛逛也行。家里的活兒,默顏我都不叫她干,還能叫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