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息凝氣,終于聽見了鑰匙開門的聲音。</p>
黑夜里,我聽見一聲“楊帆哥哥,開關(guān)在哪里?”</p>
我一聽那聲音,頓時五內(nèi)俱焚,心里不禁一陣抽搐。那種像被人用刀在心上凌遲的感覺剎那從心底蔓延開來,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是那么的疼痛。</p>
“云曦,你回去吧!我自己進(jìn)房間就好!”楊帆又是一身酒氣,聽那聲音,顯然是醉得不清。</p>
“我不,我不回去,我要留下來照顧你!”云曦固執(zhí)的說。</p>
“誰要你照顧,你這個大小姐,能把你自己照顧好了,就對了,還照顧我!睏罘穆曇衾锒紟е宰,斷斷續(xù)續(xù)的說。</p>
這時,我發(fā)現(xiàn)云曦突然上前抱緊了楊帆,她用自己的身子貼著他,貼得一絲縫隙也沒有,她顯然在深情的吻他,想用她的香吻堵住楊帆即將要說的話語。</p>
“別,別這樣!云曦,我不想傷害你!同樣的錯誤,我不想犯第二次!睏罘@然在躲閃著、拒絕著。</p>
“可是,楊帆哥哥,我說過不會讓你負(fù)責(zé)的,不要拒絕我。我自從十六歲那年看見你,就一直愛慕你。楊帆哥哥,我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每次,看見你和江燕在一起,我都嫉妒得發(fā)狂,我都想哭。那滋味,那心里如萬根針扎的滋味真的好難受!</p>
楊帆哥哥,我愛你!我不管你愛不愛我,反正,我又不讓你負(fù)責(zé)。你怕什么?</p>
這些日子,我做夢都想和你在一起,F(xiàn)在,我終于如愿以償。你幫我實現(xiàn)了我父母對我的期望,讓我考取了北大。他們都很高興。媽媽知道我喜歡你,她對我說,只要我喜歡,她不會在意門第的。因為,你很優(yōu)秀,媽媽說你是一只潛力股,績優(yōu)股!”</p>
云曦說著,又不顧一切的把自己貼了上去。</p>
我看見暗夜里,楊帆明顯掙扎著,可是,因為,酒醉他全身癱軟,他似乎沒有力氣推開她一樣。他只有任憑云曦把他貼著,良久,他終于沒有再掙扎,他們緊緊的擁吻在了一起。</p>
那一刻,他們激情擁吻著,仿佛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我的心卻滴著血,眼淚早已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卻不敢哭出聲來,因為,我顧慮太多。</p>
他們兩個人太投入了,絲毫也沒有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瑟縮著蜷成一團(tuán)的我。</p>
他們激烈的擁吻著,我甚至聽見了他們相互牙齒交錯、碰撞的聲音,云曦緊緊抱著楊帆,邊吻邊倒退著,直到退進(jìn)了楊帆的臥室。</p>
我再也無心留在這里了,我也懶得去管他們接著是否要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我淚流滿面,悄然拉開房門,走出楊帆的房間,腳步是那樣的沉重和踉蹌。</p>
可是,不幸的是,一走出楊帆的家門,我就覺得自己頭重腳輕根底淺,渾身無力般,一不小心,居然跌了一跤,我從四樓的樓道上,居然順著樓梯,翻滾到了二樓,才在一個公寓房間的門前平地上停止了再往下滾。</p>
我簡直摔暈了,那刻,深更半夜的,沒有一個人,我想掙扎著爬起來,可是,我試了幾次,發(fā)現(xiàn)都是徒勞。我當(dāng)時心想,難道,老天不可憐我,今夜,她就要終結(jié)我的生命嗎?我的淚如決堤的河。所有的不堪回首的往事,那刻也交錯的在我的腦海里出現(xiàn)。我更悲涼了,仿佛,我是被全世界遺棄的人一樣。</p>
我躺在那冰冷的水泥樓道上,盡管是盛夏,可我還還是覺得我自己仿佛躺在冰窖中。冥冥中,我想電話師傅林蘭求救,可是,想到,今晚,是她這些年第一次和她日思夜想的兒子思凡睡在一起,我實在不想破壞她那份難得的溫馨。</p>
我又想給吳雨時求救,可是,最終,我覺得怎么都不合適。想給白雪打電話,可是,想到,萬一她今晚碰巧和云初陽在一起,我又該怎樣和她解釋此刻云曦和楊帆在一起?</p>
可是,我由不想死,打110,又怕把事情鬧大,打給同事,又怕對楊帆造成影響。</p>
那一刻,我有點(diǎn)絕望了。</p>
但是,我的大腦是清醒的,我想,我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的,干脆就這樣等吧;蛟S,等一會兒,我就會自己爬起來。</p>
十多分鐘過去,我簡直就像在地獄里掙扎一樣,我試著挪動自己的身子,可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翻不起身,一翻就渾身的疼。渾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一樣,沒有一點(diǎn)力氣。</p>
我還想再等待、忍耐一會兒,突然想起同事們平時聊天,說某某因為貽誤了最佳救治時間,最后,魂歸西天。我一下子就不淡定了,因為,我不想死。我還有白發(fā)蒼蒼的奶奶,還有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媽媽,還有一個不爭氣的賭鬼、酒鬼爸爸,我說過,我要努力打拼,改善他們的生活,我不能死。</p>
這樣想后,我決定不顧所謂的尊嚴(yán),給楊帆撥了個電話,可是,電話依然關(guān)機(jī)。</p>
那刻,我簡直絕望透頂。</p>
突然,我想起,我以前去云曦家里,我存有她的電話,我這時,干脆什么也顧了,就給她打了電話。</p>
因為,我當(dāng)時權(quán)衡利弊,我給云曦電話,最多,尷尬或者痛苦的只有我們?nèi),何況,我們?nèi)吮緛砭托枰鎸@些事情。</p>
而如果,我給公司的同事電話,明天,我和楊帆肯定會成為公司議論的焦點(diǎn)。楊帆和云曦的那點(diǎn)兒“桃花”,也肯定會被傳得人盡皆知。</p>
天不絕我,當(dāng)我試著撥打通云曦的電話后,她居然接了,而且非常鎮(zhèn)定的問我,這么晚了,找她有什么事情?</p>
我不想在躲閃,就把此刻自己的處境說了。</p>
云曦當(dāng)即焦急的讓我等著。</p>
三分鐘后,她和楊帆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楊帆顯然已經(jīng)被我剛才和云曦的通話驚得連酒都醒了。當(dāng)他看見我躺在水泥地板上,那孤獨(dú)無助的悲戚樣子時,他的星眸有難以言說的痛苦。他上前一把撈起我,焦急的問:“江燕,江燕,你這是怎么了?”</p>
而云曦已經(jīng)飛快跑出去攔的士去了。</p>
她是那樣聰明的女子,我相信,她也悟出了我之所以那樣躺在水泥地上,忍著劇痛給她電話,都不呼救,我是為了保全和顧及楊帆和她的名聲的。否則,這么大一個職工公寓,我哪怕是振起嗓子喊兩聲,也會有人開門來救我。</p>
楊帆,抱起我飛奔,此刻,他的酒早就被我那樣子嚇醒了。</p>
一出公寓大門,只見云曦已經(jīng)攔好了的士,她把后座的車門打開,然后,焦急的對司機(jī)說:“去這附近最近的醫(yī)院! </p>
幾分鐘后,車子風(fēng)馳電掣,把我送進(jìn)了醫(yī)院的急診室。</p>
醫(yī)生看我一身狼狽樣,渾身篩糠般的發(fā)著抖,他仔細(xì)問了我情況,然后,抬抬我的手,和腿,問“疼不疼”,我說不疼。</p>
醫(yī)生又按按我的肩部,脊背,我都沒有叫一聲疼。醫(yī)生的皺著的眉頭一下子就舒展開了,他說,我沒有摔傷,只是,擦破了點(diǎn)皮。至于我渾身使不上力的原因,是因為我得了“重感冒”,一會兒發(fā)燒一會兒惡寒所致。他說,打兩天吊針,人就會好起來。</p>
楊帆和云曦這才如釋重負(fù)的出了一口長氣。</p>
護(hù)士把我推進(jìn)病房,為我掛了吊針。我安靜的看著那一滴一滴的液體流入的我的靜脈,我沒有看云曦和楊帆兩人。氣氛詭異又尷尬。</p>
楊帆對云曦說:“云曦,你回去吧,這里交給我,我來照顧江燕,”</p>
云曦看著我,她那張如玫瑰綻放一樣的臉上,那刻,充滿了愧疚,她看看楊帆,又看看我,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氣,對我說:“江燕,楊帆哥哥是愛你的。今晚,我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我只是情不自禁的的吻了他,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