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雪自然不會看著王姐一個人苦哈哈的洗碗,我們總會站在她跟前,接過她洗好的碗,擦干抹凈。</p>
王姐這時就會對我們投遞過來感激的眼神。</p>
在后廚呆了幾天,和他們一幫子人混熟了,每晚下班,幾個廚師都會輪番請客出去吃燒烤,喝夜啤酒。</p>
廚師們的工資高,所以,那點夜啤酒和燒烤不再話下。</p>
我和白雪同他們一起去了幾晚上,知道了他們中有的是四川的,有的是貴州的,還有湖南的,湖北的……總之,一個后廚,居然聚集了來自五湖四海的人。他們中有幾個人結(jié)了婚,老婆和孩子都在老家,每月靠著他們的工資拿回家養(yǎng)活。</p>
有幾個的老婆在外地打工,還有幾個愣頭青還沒有耍女朋友。</p>
這些人,都很仗義,也夠哥們,后來,我在北京出了事情,他們知道了,居然聯(lián)手幫助我,讓我著實感動。</p>
廚師長是四川的,他老婆還在老家。洗碗工王姐也是四川的,她老公在廣州打工,我總覺得廚師長和王姐之間的關系很微妙。</p>
一晚,他們又邀請我們出去喝夜啤酒、吃燒烤,我和白雪怕欠他們?nèi)饲椋膊幌肜鲜前壮运麄兊,我們也沒有多余的錢請他們。所以,那晚,我們借口有事情,要外出買東西,沒有去。</p>
結(jié)果,那晚我們出去就在酒店門口繞了轉(zhuǎn),就悄悄回到寢室。由于,我們被孟經(jīng)理安排到了后廚,所以,我們的寢室也自然是和這些后廚們的在一起。</p>
我爬上我的上鋪,拿了枕頭下白雪讓我學的商務英語認真看起來。</p>
白雪接了個電話后,她告訴我,她同學有事情找她,說,晚上大概不回來,讓我別擔心她,就走了。</p>
偌大的一個寢室,平時睡八個人的上下鋪床,此刻,就我一個人躺在里面,無比的安靜。</p>
我和洗碗工王姐是上下鋪,我睡在她上面。說真的,來后廚后,我過得很快樂,他們這幫人,除了說話粗魯點,平時開點“葷”玩笑,拿我和白雪打趣一下,其余什么都好。讓我在這里有一點點“家”的溫暖。</p>
尤其是洗碗工王姐,知道我才十六歲,她特別照顧我。因為,她結(jié)婚早,十八歲就生了她的大女兒,她大女兒今年也十六歲,也是今年剛參加高考?墒,成績差,只能讀職高。</p>
所以,王姐看我這么懂事,也可憐我十六歲就自力更生。盡管,她的生活也不寬裕,但是,她卻總是用我見猶憐的眼神看我,給我許多關懷。</p>
她知道我和白雪是因為“得罪”了孟經(jīng)理,而被貶到后廚來的,就教我許多道理,說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小不忍則大亂”等……</p>
總之,她把我當女兒那樣看待。只是,她不知道,我和白雪是因為孟經(jīng)理“獸——性”未得逞被貶,否則,她應該不會那樣教育我了吧。我對她充滿了感激和尊敬。</p>
在我看書有二十分鐘后,我聽見房門被打開,接著傳來王姐的說話聲,我正要和她打個招呼,說她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可想到自己今天是扯謊、假說有事情不去吃燒烤的,我就沒有吱聲,索性把鋪蓋拉過頭,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p>
這時,我卻聽見關門和反鎖門的聲音,我有點詫異,這寢室里還有幾個人沒有回來,王姐怎么就把門給反鎖了呢?</p>
突然,我聽到了廚師長的聲音:“玉秀,我想死你了。這一周多沒有碰你了,我渾身火燒火燎的。”</p>
王姐卻用不是平時說話的那個調(diào)調(diào),語氣綿軟曖昧的說:“一邊去,回去找你老婆去,別老是在我這里享齊人之福。你要是真想我,回去把你家那個離了,再來和我膩歪!</p>
廚師長卻暗啞著嗓音說:“你別在我面前不知道好歹。這些年,我是怎樣對你的,你心里沒有數(shù)嗎?怎么,此刻要翻臉不認了。行了,你先把你那個在廣東打工的男人離了,老子馬上回家把我那口子離了,然后,我倆再一起搭伙過日子。你敢不敢?”</p>
我聽到這些,真恨不得有個地洞鉆下去。真沒有想到,我一向敬重的廚師長和王姐,還有這樣不堪的一面。</p>
我屏氣凝聲,生怕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在屋子,那樣,不知道有多尷尬!</p>
床忽然晃了一下,我就聽見王姐嚶啉一聲:“輕點不行嗎?”</p>
廚師長悶哼著,喘著粗氣:“輕不了!一沾上你的身,我就力大如牛。”</p>
接著,床開始了8.0級的地震。我感覺自己就像睡在一張在狂風暴雨中飄蕩的船上。搖晃、顛簸不停。</p>
不知道過了多久,床在兩聲隱忍的“嘶啞叫聲”中停止了晃蕩。</p>
王姐音色暗啞道:“死鬼,這下滿足了,趕快滾出去,一會兒那幫人該回來了。人家江燕才十六歲,要是被她撞見了,該有多不好!”</p>
聽到這里,我的內(nèi)心涌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當兒,她還在乎我的感覺?墒,她卻明明是在外偷漢子的人啊!一對奸夫淫婦!</p>
這事兒要是在我們村里,保險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傳得十里八外,沸沸揚揚的。讓你以后,走路都抬不起頭。</p>
廚師長窸窸窣窣的穿好了衣褲,欲求不滿道:“要不是時候不早了,那幫人要回來了,我還真想把你再按下去…——玉秀,你個妖精,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特別滿意!”</p>
“滾,還不快走。”</p>
我聽見王姐一巴掌打在了廚師長的某處。廚師長立刻慘叫一聲:“你這婆娘真夠狠的,剛才還在那里要死要活的,此刻就下這么狠的手。老子斷了,看以后,在這北京城,誰還有本事讓你欲仙欲死!</p>
“還不走?她們真得回來了!你是不是要讓我倆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呀!”王姐又低喝。</p>
“你以為他們不知道?那幫人機靈透了,人家這是故意給我倆留地盤兒的!</p>
接著,門哐啷一聲被拉開,又被哐啷一聲關了。</p>
我知道,廚師長這是出去了。</p>
我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被王姐發(fā)現(xiàn)了我在屋里頭。那樣,真是比要我死還難受。 </p>
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耳聞目睹一場活色生香的男女之間的情事。那一刻,我對廚師長和洗碗工王姐有點不齒。為他們的家人感到不值。他們在我印象中也因為此事一落千丈。</p>
多年后,我才理解他們這些人在異鄉(xiāng)打拼的心酸和孤獨,以及臨時睡在一張床上相互取暖的無可奈何!</p>
廚師長走了后,同寢室的姐妹們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她們正要關門,我聽見王姐說:“你們把門留著,江燕和白雪還沒有回來。”</p>
就這一句話,又讓我心里涌起股股暖流,我真恨自己今晚沒有出去,如果,我出去了,不知道王姐和廚師長之間的事情,那該多好,她依舊是一個像母親一樣關懷我的好大姐。</p>
可是,現(xiàn)在我知道了他們倆之間的事情,面對他們,我心里總是有點膈應。</p>
那晚,我久久的不能睡著。我看著對面小雪空空如也的床,心里有股莫名的慌亂。但想到她臨走時,對我說是去同學那里,我又強迫自己安寧下來。</p>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頭昏腦脹的睡了。一入眠,居然就夢見孟經(jīng)理陰魂不散的糾纏著我和白雪,他把我和白雪的衣服全部剝了,然后,一手擒一個,魔鬼一樣的笑著,他要我和白雪和他一起“雙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