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一個人生活中貧乏孤獨(dú)的只剩下金錢和所謂地位的時候,她就會異常在乎這兩樣?xùn)|西。
在與旁人的交往中,在和朋友的對話中無時無刻要顯示自己的高貴來掩蓋內(nèi)心的怯懦。
顏太太正是這樣一種人,她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有意無意的方式挑戰(zhàn)她的“權(quán)威”。這也是為什么她要咬死了喬夏的原因。
在銀行中的時候,她也許只是想讓喬夏出一下丑,但當(dāng)真正出丑的人變成了她自己,這件事就成為了關(guān)乎人生的大事,喬夏也就從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變成了她的敵人。
當(dāng)祁思沐和葉楠要打壓喬夏的時候,她幾乎是反射性的站在了她們的一邊。
葉清的笑聲突兀的響了起來,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顏太太竟然真的像他說的一樣,臉色鐵青,憤恨得有些扭曲的表情。
配上那一臉白粉一樣的妝容,顯得又滑稽又可笑,仿佛是上個世紀(jì)馬戲團(tuán)里的小丑。
“噗嗤!辈恢朗钦l笑了一聲,顏太太瞪眼望去,沒看見是誰。
這聲笑聲卻引起了連鎖反應(yīng),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顏太太雖然沒反應(yīng)過來喬夏的話,卻反應(yīng)過來周圍的人都在笑她,她猛然瞪向喬夏,喬夏無辜的看著她:“你看我干嘛,我又沒笑你!
顏太太卻好像是認(rèn)準(zhǔn)了喬夏一樣,將她當(dāng)成了自己最大的假想敵。
“夠了!”突然見祁南華開口喝道,從他難看的臉色上可以看出他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限:“喬夏,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不能安分一點(diǎn)么!”
喬夏驚訝的看著祁南華,心里有些泛冷,“難道是我弄錯了?不是這些人圍在一起在口口聲聲的要聲討我?怎么就成我鬧了?祁老先生,您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吧?”
祁思沐連忙說道:“喬夏,你叫什么祁老先生呢,這是你的外公。”
“奧,外公!眴滔膶⑦@兩個字著重的念了念,嘴角邊露出若有似無諷刺的笑容來:“我還以為祁老先生不想我這么叫呢,我就沒敢叫,畢竟如果我叫外公又被喝止了,我也太沒面子了!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知道你外公一直都在想你回家么?可是你呢,這么長時間以來可曾回來看過他老人家一次?我們可都是親人啊,你不喜歡我就算了,可是你怎么能這么對待你外公呢?”
這就狗血了。
祁南華從來對外只有一個女兒,就是祁思沐,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外孫女,看起來還不是家里養(yǎng)大的,眾人紛紛交頭接耳。
世家豪門之間從來都不缺八卦,更不缺愛好八卦的人。
“葉家到底娶了個什么人啊,竟然連自己的親人都不認(rèn)。”旁邊有人小聲的說。
“看樣子是多少年都沒有回來過,那可是她的血親那!
“你們知道什么,既然嫁了豪門,伺候好公婆就行了,哪里還有心思管自己的親人過得好不好!
葉清攥緊了拳頭,他很想站出來將喬夏拉走,兩個人離開這個是是非非的地方,不理這群人。
以他的能力,可以將喬夏保護(hù)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讓她受到一點(diǎn)的傷害。
但是他知道與其避開他們,喬夏更愿意直面這些人。
葉清苦笑,自己就是娶了這么一個骨子里倔強(qiáng)的要命的女人。
喬夏冷笑,現(xiàn)在又是要將她說成一個不孝的女人了么?
“哦,你是我親人,請問你我什么關(guān)系?”喬夏看向祁思沐問道。
祁思沐一愣,不知道她問這個干嘛:“我是你小姨啊!
“你是我親人是吧。那好,我想請問你,我媽想回家的時候你們可讓她回家了?我媽媽生病的時候你們又在哪里,可曾露過一次面,可曾照顧過她一天?我媽媽的葬禮,你出現(xiàn)了么?這么多年了,她的墓地你去過了?”喬夏諷刺的一笑:“恐怕連在哪兒你都不知道吧?”
“現(xiàn)在和我談什么親人,這位大嬸,你也太可笑了。”
祁思沐被喬夏的話弄得臉上一會青,一會紅的。
她哪里知道那個賤人的墳?zāi)乖谀睦,她恨不得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那么一個人!
祁思沐臉上露出戚戚然的神色,眼睛里好像就要流出淚來:“喬夏,我知道你怪我,這么多年你一個人吃了很多苦,但是我一直都是想著你的……”
喬夏揚(yáng)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我母親的墓地在哪?”
祁思沐暗恨,她怎么知道!但是這么多人看著,她一口一句親人的,自己又不能說不知道,她只好說道:“喬夏,其實(shí)這么多年我……”
喬夏不客氣的打斷她:“你不用廢話,你不是說我不講親情么,那你一個長輩就給我打個樣兒吧,讓我看看你是怎么重視親情的,你告訴我我母親葬在哪兒了,我立刻給你道歉,磕頭認(rèn)錯怎么樣?”
不是喬夏太自信,而是她對祁思沐太有信心了,她恨不得喬夏她們母女從來都沒在這個世界上出現(xiàn)過,又怎么會去費(fèi)心關(guān)心她的母親到底葬道了哪里。
祁思沐連忙說道:“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你問……可是……”
“哦!”喬夏恍然大悟:“那就是不知道了。”
她的面上浮現(xiàn)悲傷的表情:“我媽媽是你的姐姐,自己的姐姐去世的時候你也不知道見一面就算了,就連她死后葬到哪里這么多年來你也沒想過要去看一次,這樣的你,怎么能讓我有什么親情?”
呵,裝可憐并不是祁思沐的專利,喬夏第一次用,竟然這么得心應(yīng)手。
果然,就看見周圍的人對著祁思沐指指點(diǎn)點(diǎn),眼睛里帶著鄙視的神色。
她可是祁家的養(yǎng)女啊,占了正經(jīng)公主的位置,這么多年了竟然還不去人家的墓地上祭拜一下,簡直是不要臉!
祁思沐平靜的臉色幾乎就要崩不下去。
“好了!喬夏,你這是怎么對你長輩說話呢!”祁南華頗具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帶了點(diǎn)無奈:“喬夏,并不是思沐不想去看你母親,而是她下葬的時候你父親根本就沒有和我們說過,她去世之后我才知道的,思沐一直說要去看她,但是我老了,總是害怕觸景生情,我一天都沒有忘記過你母親!
祁南華一開口就為祁思沐解了圍,喬夏冷笑,兩個人可真是父女情深,她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我本來也沒想怎么樣,是她先提起來的。
祁南華自知理虧,緩聲說道:“我也有打算去看看她,等過一陣子,我們就一起去。”
哈哈,真是可笑,自己媽媽死去也有二十多年了,這么多年都沒有想過去看,今天一提就想起來了,難道是人老了,就開始念舊么?
突然沒了繼續(xù)爭下去的意思。
無趣極了。
她搖了搖頭:“也不用了,這么多年母親也只有我和爸爸去看她,想來她就算是等過什么人,現(xiàn)在也不會再等了,看不看的也沒什么意思。”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祁南華瞪眼道:“看來你母親真是去世的太早了,你跟著你爸爸都學(xué)成什么樣子了,難道你爸就是這么教育你和長輩說話的么!”
祁南華就是討厭喬夏這副樣子,從來都不會服軟,就像她那個媽媽一樣,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在自己面前求一求,畢竟是親生孩子,如果求了,難道自己還會不管么!
她們就不像祁思沐和葉楠,從來都是順著自己說話,說的話也貼心好聽,這個喬夏不管說什么都是硬邦邦的,叫人怎么喜歡得起來!
祁思沐聽到這話一樂,這話一定是戳在了喬夏的痛處,她能罷休才怪呢。
果然就見喬夏猛然看向祁南華:“我從小我爸就是這么教育我的,也沒有別人關(guān)心過我。我爸教育的有沒問題,也用不著別人來指手畫腳!”
多年來不聞不問,張口閉口就是自己沒被教育好,幾句話就像是刀子一樣戳在了喬夏的心上。
她也想有媽媽陪伴著長大,可是她沒有。明明有外公有親人,對她卻像是陌生人一樣,這難道是她愿意的么!
怎么還能用這個事情來責(zé)怪她!
祁南華也動了真氣,看來跟喬夏就是好好說話不了了,這個脾氣簡直讓人太討厭。
他不耐煩的說:“我不跟你說這些沒用的了,你推了楠楠是事實(shí)吧?跟楠楠道個歉,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
道歉?讓她道歉?喬夏不可思議的看著祁南華:“我為什么要向葉楠道歉?我根本沒有推她!”
祁南華皺眉:“那么多人都看見了,你怎么還能睜著眼睛撒謊呢,你放心吧,楠楠不會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你快點(diǎn)道歉,然后事情就結(jié)束了!
葉楠不會放在心上?應(yīng)該要問問喬夏會不會放在心上吧?
喬夏咬牙看著祁南華:“我,沒,有,推,她。你難道聽不懂話么?”
祁南華厲聲道:“你怎么還不知道悔改!”
說到底他是打心眼里不信喬夏的,喬夏這個脾氣,說她天天欺負(fù)葉楠,和祁思沐吵架,在他的心里,簡直太有可能了。
畢竟自己養(yǎng)大的女兒和外孫女,自己難道還能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