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喬夏此刻十分想享受一下安安靜靜的時光,她現(xiàn)在只想找一個地方一個人呆一會,睡一覺。
她的臉上還有余腫,脖子上有明顯的指痕印,渾身上下沒一塊骨頭都在叫囂著讓她躺下休息,醫(yī)生還沒有檢查完,剛才防彈衣攔下了子彈,不知道有沒有內(nèi)出血,骨折……好吧就算沒什么明顯的傷,她繃了一個下午的神經(jīng)顯然已經(jīng)撐到極限,想休息一下也無可厚非吧?
可是此刻喬夏震驚于這個女人竟然有這么充足的元氣,在這里拉扯局長告她的狀,難道這個女人的腦袋里也全部都是脂肪么?所以一個下午的生死折磨只是浪費了她點脂肪,而無損于她找茬的精神?
想到這,喬夏不自覺的將眼光看向了皮草貴婦的腦袋上,想著她現(xiàn)在口水橫飛的時候,腦袋里的脂肪是不是在跟著搖晃。
“孔局長,你看她!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里!你一定要給我處分她!要狠狠的處分她!”皮草貴婦的聲調(diào)好像沒有高音極限,剛才已經(jīng)夠尖銳的聲音,如今仿佛又升了幾個調(diào)。
看來腦袋里不光是脂肪,還有一個升降調(diào)的擴音器,喬夏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弄樂了,不禁勾著唇,笑了出來。
突兀的笑聲讓“擴音器”戛然而止,幾個人看向喬夏,貴婦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喬夏連忙說道:“我不是笑你說的話,是想到了別的事情,別見怪啊!
笑意還停留在她的臉上,皮草貴婦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臉色好看一點。
“哼,你就是這么做警察的么?根本就不顧人質(zhì)的死活!”貴婦的聲音不那么激動,卻更大聲了。
周圍的人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喬夏只覺得什么東西晃過,閃了她的臉一下,她轉(zhuǎn)頭一看,臉色也黑了起來。
有幾個記者在向這邊紛紛照相,還有攝像機正在攝錄著,很明顯將剛才的那一幕錄了進去,局長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如果說貴婦剛才還僅僅是無理取鬧,不痛不癢的罵幾句出氣,最后這一句話就是針對整個警局今天的行動了。
她的話不但一下子否定了警察的工作,更甚者是在指控警察沒有盡到應盡的義務,而致人質(zhì)的生死安危于不顧。
旁邊車上的幾個大夫和護士也在對這邊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說著什么。
喬夏沉下臉來:“請你說話尊重一點,沒有證據(jù)不要亂說。”
貴婦冷笑:“怎么,你做了什么還不讓別人說不成!我有證據(jù)!”她刻意的對著記者的方向亮出了自己的一邊臉,不是很明顯,但也能看出來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這就是證據(jù)!就是這個警察。”貴婦指著喬夏:“匪徒劫持了人質(zhì),我們本來心中就很慌張,我不過是與她爭辯了幾句,她竟然就動手打了我,叫我閉嘴!我在面對匪徒脅迫的同時,竟然還要面對警察對我的毆打和侮辱!我說你不配做警察,說你根本不管人質(zhì)的死活,難道說錯了么?”
話音剛落,人群里哄然鬧了起來。
“先別報,別報,不是英雄警察不畏生死救人質(zhì),似乎還有內(nèi)情,警察毆打人質(zhì),致人質(zhì)生死于不顧!”一個記者連忙對電話那頭說道。
“我就說嘛,怎么可能有警察那么傻,不顧危險救人質(zhì),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不過是做戲給群眾看得了,可能根本沒有那么驚險,只不過是政府為了提高臉面,故意制造出了一個英雄來。”
……
周圍的議論聲傳入了喬夏和局長的耳朵,局長皺眉:“顏太太,我看事情并不是這樣的吧,你這么說是不是有點言過其實了?”
貴婦盯著喬夏,高抬下巴:“怎么就言過其實了,你們領著納稅人的錢,結果不把人質(zhì)的性命當一回事,難道還怕人說不成!”
一股憤怒的情緒充斥著喬夏的胸膛,她深吸一口氣,存在肺里吐不出來,腦袋啊被氣的嗡嗡直響。
說實在的,喬夏開始并沒有把貴婦的話當一回事,不管是從商還是做警察,總會遇見幾個不是那么講理的人,大多數(shù)也就是過過嘴癮,并不會真正做什么,他們發(fā)泄發(fā)泄,罵一罵就算了,政策里也說了盡量避免與之沖突,忍一忍就過去了。
但是貴婦顯然并不是想過過嘴癮,她故意當著記者的面說這些話,明顯就是想要栽贓陷害!可以想象,要是被她做實了罪名,本來是英勇救人的事情就會變成警局今年最大的丑聞!
喬夏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所有人為了對抗恐怖分子所做的努力,厲邪那渾身大傷小傷的樣子浮現(xiàn)在了自己眼前,他差點把命搭進去,換來的就是“警察不顧人質(zhì)死活!毆打人質(zhì)?”
不,她絕對不允許。
局長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目光沉沉的看著貴婦,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匪徒殺的怎么就不是她呢。
當然這話他顯然不能神的說出來,他咬牙問道:“那你想怎么樣?”
貴婦把這句話當成了一步退讓,她得意的說:“讓那兩個警察跟我道歉!然后把她給我開除了!我告訴你,精神損失費我還沒管你要呢,你等著接我的律師信吧!”
喬夏怒極反笑,她還想告她?可到目前這一個情況,她反倒是冷靜下來。
現(xiàn)在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了,關系到整個警局,還關系著所有警察的榮譽。
喬夏心中冷笑,臉上卻露出了害怕的神情,她微微低著頭,咬唇說道:“你,你怎么能這么說,明明就是你先罵我的同事,我的同事在一邊被匪徒折磨,你還罵他,說他因公殉職也是應該的,就算死了也不是白死,怎么也會有幾萬塊錢死亡損失給他親戚,我實在是氣不過才……”
貴婦的臉上不好看起來,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看了看貴婦又看了看喬夏,不知道誰說的才是真的。
如果人家警察生死未卜,正在遭受刑訊的折磨,貴婦還在一邊說著風涼話,那就實在太過分了,怪不得這個小警察激動的情況下給了她一巴掌,那她的嘴也太欠了。
“你胡說!我根本沒說過這樣的話!”貴婦大聲道,顯然在為自己向人群辯駁:“是她看我一定要處置她,才狗急跳墻,說是我辱罵警察!
說完,她擦了擦眼角:“我一個人質(zhì),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死,怎么可能說那種話呢!
她的粉很厚,就算花了也是,臉上一塊白一塊黑的看不清本來樣子。
喬夏真心想給她擦擦臉,看看她此時有沒有臉紅,在她的面前,說謊都說的理直氣壯,看來她真的是小看了她。
越是這樣喬夏越是冷靜,她臉色十分難看,看著局長:“局長,事實確實就像是我說的一樣,是她先罵我的同事,所以我才……如果這樣就要處分我,我無話可說!
喬夏這話一出口,貴婦立刻放下心來。
每個人每天說過那么多的話,誰還能記得個清清楚楚不成,她說自己沒說過就是沒說過,無憑無據(jù)誰也不能硬說她說了不是?可自己臉上的掌印可是明明白白的!
剛才她心中一跳,還以為喬夏有什么證據(jù)呢,現(xiàn)在看她氣的通紅的臉,卻無法反駁自己,明顯就是無法證明自己到底有沒有說。
哈!貴婦更加得意:“局長,你聽見了吧?她都自己承認了,她根本無話可說,這下你應該相信我,處分她了吧!”
局長剛想說話,喬夏開口,戚戚然然的道:“局長,如果是我的錯誤我一定承認,不會讓警局跟著我蒙羞的,其他的人質(zhì)也聽見了的,他們可以為我作證!
局長詫異的看了看喬夏,沒有說話。
貴婦不屑的看著喬夏,真是個天真的丫頭,新聞今天如果報道出去,就是做實了,就算后來有人給她證明,也是以后的事了,再說,口供是最不可靠的,她能找到人證明,自己也能找人證明,不過是多花點錢罷了,她就是要讓這個讓自己丟臉的女人知道,什么人是不能惹的!
局長轉(zhuǎn)頭想對貴婦說什么,貴婦冷哼一聲:“你找啊,我真金不怕火煉,沒說過就是沒說過!你不用想推卸自己的責任,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局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她對喬夏說:“你可不能無中生有,冤枉任何一個人,否則我一定處分你!”
喬夏聽了這話,心中一笑,看來局長也忍不了這個女人了。
她表面上悲憤的說道:“我沒有冤枉她,她就是說了!你敢對天發(fā)誓么!說你根本沒有說過哪些話!”
哈哈,說她天真,她還真是單純的可愛。還發(fā)誓?發(fā)誓值幾個錢,如果什么東西都能用發(fā)誓來解決,那世界上就沒有謊言了!
“好,我發(fā)誓,我一定沒說過哪些話!”
“如果你說過要怎么辦!”
“如果我說過,我就給你磕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