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走了一小段,回頭看到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在鄉(xiāng)間的田坎上,后面還跟著個落魄的程寅,就有點于心不忍了,又不拉不下臉面主動跟他和好。</p>
所以咬著牙折回去時,我故意冷著臉扯過他的胳膊,不耐煩的催促道,走快點,擋人家路了!</p>
墨辰?jīng)]有反抗,一路沉默著被我拖回了家中,回家之后我倒頭就睡,熬夜真是太辛苦了。</p>
一覺醒來,星光灑滿庭院,我揉著凌亂的頭發(fā)打著哈欠,感嘆自己的生物鐘已經(jīng)完全顛倒了,想幫爺爺奶奶做點農(nóng)活,卻被嫌棄一身傷不好生躺著添什么亂,就到廚房里隨便吃了點鍋里保溫的剩飯?zhí)疃亲印?lt;/p>
后知后覺的總感覺心里好像空了一塊,猛然間想起,怎么好像沒看見墨辰啊?</p>
我急忙轉(zhuǎn)身跑出廚房,可是迎面卻跟一個人撞了結(jié)實,抬頭看見是墨辰時,整個人才放松下來。</p>
墨辰冷冷的嗔怪了我一句,什么時候能不這么冒失,還沒等我開口反駁,他便繼續(xù)神秘的說,你不是想幫他們嗎,我已經(jīng)找到了一個可行的法子,咱們今晚再去一次河邊。</p>
這一次,除了我們?nèi)送,還多了一頭豬,小麗是替死鬼,只有找到自己的替死鬼后才能解脫,但我們不可能找個活人來給小麗淹死,聽墨辰的意思,他是打算用這頭豬代替人,成為小麗的替死鬼。</p>
牲口不會找替死鬼,也可以斷了替死鬼找替死鬼的惡性循環(huán),難的是必須要牲口自愿赴死,這事別人做不到,墨辰卻做到了,這聽起來似乎是異想天開,然而最后還真就讓墨辰偷梁換柱成功了!</p>
看著那一人一鬼激動得相擁痛哭流涕,我多少受到些感染,再喪心病狂的人心中也都有一處柔軟,我扭頭看向墨辰,卻發(fā)現(xiàn)他也正在看我,對上我的目光,他裝作不經(jīng)意的挪開視線,撓了撓鼻頭。</p>
這個別扭的家伙,我心中竊喜,剛想上去跟他說話,程寅卻牽著小麗過來了,眼神復(fù)雜的看了我半響,最后在小麗的示意下,誠懇的跟我道了謝,還讓我放心,我所擔(dān)心的事不會發(fā)生,敢情我那點小心思人家早就已經(jīng)猜透了。</p>
得到程寅的保證后,我心情大好,看他都順眼了不少,又給他交代了些養(yǎng)鬼的注意事項,多的我也記不住,基本夠用就行,另外白天的時候我也想清楚了些事,便理性的提出了讓小麗投胎的建議,她跟我的小愛不一樣,小愛沒辦法投胎,她現(xiàn)在卻可以了。</p>
聞言,程寅凝重的點了點頭說他會認(rèn)真考慮,我知道他舍不得,也不多說,決定權(quán)在他們自己手里,養(yǎng)小鬼說到底是無奈之舉,對他們雙方來說都不見得有多少好處。</p>
隨后他們兩夫妻就先走了一步,只是程寅臨走前卻幾次欲言又止,莫名其妙的留了句,要小心,我始終沒明白他讓我小心什么,他們走后,我才踱著步子走到墨辰身邊,挽起他的胳膊假裝愛理不理的說,走吧,咱們也回家。</p>
墨辰凝著我裝腔作勢的臭臉一動不動,我直接就破功了,我問他白天我睡覺的時候,他是不是就為了這件事忙活?</p>
男人噴噴的說他才沒這么無聊,只是眼睛里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不自然卻出賣了他,我暗自發(fā)笑,沒有揭穿。</p>
我們往回走,左右天也快亮了,墨辰突然提議先不回家了,轉(zhuǎn)道去那大老板的小莊園,我們先前考慮到那大老板是外地人,死因又如此奇特,警方遲遲下不了定論,相關(guān)人員一時半會兒肯定也走不了,所以將就這兩天時間先養(yǎng)了養(yǎng)傷,現(xiàn)在也是時候過去了。</p>
到鄰村的葡萄小莊園外時,天已經(jīng)微微亮了,我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有些犯困,墨辰說我跟豬一樣,睡了一個白天現(xiàn)在又困了,我不甘示弱的回應(yīng),說他像狗一樣,有人就精神,這段時間跟著他,我的嘴巴也練毒了不少。</p>
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小莊園門口燈火通明,停著好幾輛車,有些人在往上面搬東西,看來我們踩點踩得正是時候,再晚一步人家可就回老家了,到時候想再找到這條線索就要費些事了。</p>
然后該怎么做,我一時就沒什么頭緒了,總不能上去就去問你家老板為嘛非要買我家的地吧,墨辰先前說具體怎么調(diào)查交給他就行了,深入一想,這事我還真不方便出面。</p>
一來那大老板跟我家鬧得不愉快大家都知道,二來我還跟他的事脫不了關(guān)系,我就奇了怪了,按理說警察應(yīng)該能查到我身上的,怎么又沒來找我?</p>
墨辰又免不了挖苦我一番,找不到你身上你還不樂意了?那人做的那些事,你以為他們真敢曝光么?</p>
說的也是,又養(yǎng)鬼,又強(qiáng)搶良家少女,他們就是舉報了我,也不能指證是我殺了人,反而又給死者身上抹了一筆黑,傻子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頓時心安了。</p>
我們等到天再亮了一些,就假裝是附近村里來看熱鬧的村民走了過去,大門口站著一黃毛,正指揮人搬上搬下,我心里嘲笑這人的發(fā)型真逗,近了才看清那人是劉凱,頓時吃驚得合不攏嘴。</p>
劉凱扭頭也看到了我們,怔愣的停下手中的活兒,目光觸及我身邊的墨辰時,臉上卻突地流露出了幾分驚恐,只是他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我以為自己看錯了,并沒在意。</p>
外地遇到熟人,當(dāng)然免不了攀談幾句,我當(dāng)他也是來走親戚的,說沒想到這么巧,我老家就在附近村莊,劉凱眼底促狹的告訴我,他過來給他二叔料理后事。</p>
我這才知道,死的那大老板竟然是劉凱的二叔!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自己對這個二叔好像很熟悉的樣子,但是一時間想不起在哪兒見過聽過。</p>
他二叔的案情十里八鄉(xiāng)都有所耳聞,我這時詢問幾句也沒什么不妥,至于我先前差點受到他二叔侵犯的事,人死隨煙散,我總不能算到別人頭上。 [$妙][筆$i][-閣].</p>
可是這劉凱卻神色黯淡的搖了搖頭,一副并不想多說的樣子,我越過他的肩頭看向他身后的小院,發(fā)現(xiàn)幾日前綠草成蔭的院子一片蕭瑟,草坪全都枯死了,而鋪在院子里的紅地磚也不見了。</p>
我心中暗自咋舌,這搬家也搬得太狠了吧,連鋪地的磚頭都撬走了嗎,再一想,那些磚頭都非同尋常,如果真是被劉凱弄走了,那他也可能知道他二叔養(yǎng)鬼的事。</p>
人家不想說,我是再追問下去就太不通情理了,于是適時的打住,給墨辰使了個眼色,你不說你來么,沒想到墨辰盯著人家看了一會兒,好不同情的說了句,節(jié)哀,然后就完事了,我被他的意簡言賅弄得噎了一下。</p>
劉凱白著臉應(yīng)付的點了頭說謝謝,自然而然的補充了一句,你男朋友也跟來了啊。</p>
這話是對我說的,所以我下意識的點頭打著哈哈答是,畢竟這兩天墨辰都頂著我男朋友的身份在活動,隨后才覺得不對勁,聽他那口吻不似在猜測,更像是篤定了墨辰是我男友,我不記得他們先前見過!</p>
沒等我再問,貨運車司機(jī)那邊便來跟劉凱打招呼,說準(zhǔn)備出發(fā)了,我也不好耽擱人家的行程,就約定了回頭再見,完了目送車隊遠(yuǎn)去,我扭頭就找墨辰清算老賬了,說好的交給你就行了,能不能不這么不靠譜?</p>
墨辰依然沉得住氣,仗著身高優(yōu)勢伸手摸著我的頭頂,給我順毛,高深莫測的說,細(xì)水長流,不用急。